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凭什么能成为“宋画第一”?

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凭什么能成为“宋画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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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成功的山水画作品是可以感动观者的,台湾早期现代艺术开拓者刘国松对《溪山行旅图》凝眸深思,竟然‘感激’得流下了眼泪!

“感激”二字用在此处很有趣,感激有:感奋激发、激动有生气、衷心感谢三个意思,李霖灿认为他是被范宽的千笔万擢不厌其烦的‘雨点皴’法从心坎中画到顽石点头誓不罢休的“诚恳”所感动。

这幅画感动了古今无数人,但仅仅只因为他使用了“雨点皴”吗?

一幅画的成功,首先要有丰富而突出的思想内容,其次要具备巧妙的构图和笔墨的完美表现。体会其核心的创作观点“师前人不如师山水,师山水不如师心”,也许抽丝茧缕对作品进行解构才能发掘其画中蕴含的更多“感动因子”。

世间之美,大体可以分为两类:

一是阳刚之美,一是阴柔之美。范宽的《溪山行旅图》无疑属于前一类。

《溪山行旅图》创造了山水画无可匹敌的“高峰”,其浑然与宇宙一体,朴实庄严的雄伟气象,永远给世人留下深深的烙印。

这幅画以几乎三分之二的巨大篇幅描写一座巍峨高耸的远山,它虽然位于远处,却如劈面而来。

山顶上郁郁葱葱的密林与体现山岩纹理的“雨点”,彼此映衬,加强了这座大山的凝重与雄浑,山间只落千仞的悬瀑与山下似云若雾的一片空蒙,相生相应,却又突现了山势的高远。面对此景,“高山仰止”之情难免油然而生。

中近景只占画面的三分之一,中景是欺负的丘陵山冈、茂密的从树、似隐若现的楼台与远远流来的泉水。近景中,路旁巨石被流水小桥分成了左右两部分,并与山路的呈现的趋势相同,呈左低右高之势。

如此,主峰,两边的山石,三个点构成了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稳定而不平均。而最前的山石则呈平稳之势,托住了这个三角。

在近中景之间,枝叶扶疏的老树之下,商旅赶着负运货物的驴队正在缓步而前。目注此景,

似乎可以听到近处的蹄声得得,稍远的泉水淙淙,欣赏者的思路由山水而及于人事。

画面中,山路的点醒,使前景给人以一种俯视的感觉;而后景的巨峰则不太容易做到这点,由于画幅本身的尺度较大及山势表现出的雄伟,使观画者本能地以类似仰视的角度去观赏。

范宽的做法是突出了山顶的点苔,并配以自上而下由密及疏的皴擦。如此,使整观此图,视角达到统一。此外,从前景看,让人有置身其中之感,而联系后景,可以发现一个问题,现实中是没办法将这些景色自上而下同时映入眼帘的。

也正因为范宽不拘泥于近大远小的法则,不受一个焦点的限制,敢于使焦点按立意需要而上下游动,所以有效地提高了艺术概括力,加强了艺术表现力,高度强化了自己的感受,尤其是那似近实远的高山,才给人留下了寓目难忘的印象。

接下来我们就说说感动了古今无数人的雨点皴。

皴法是中国画笔墨表现方式的一种。山水画从早期的“空勾无皴”发展到后来各种皴法的丰富多样,实际上是笔墨的成熟与进步。

卫夫人说“点如坠石”,范宽作画运笔笔笔入木三分、一气呵成,融会贯通多种皴法为己所用,并用其独特的方式来表现造化的千姿百态,表现出其超人的才能和精湛的笔墨功夫。

雨点皴的创立是范宽形成其绘画风格的重要标志,“绞转”笔法的运用打破了单一用笔所带来的呆滞感,使画面大气厚重、遒劲灵动,使整个画面充满了无限的生命力。

在《溪山行旅图》中,范宽兼用焦墨中、侧锋来勾勒山石的内外轮廓线,用雨点皴层层皴染,并偶尔用“擦”来体现出山石及树干的结构特征,以浓墨干湿不同层次的墨色加之以不同方向、不同运笔速度的用笔呈现于画面中,是不同的墨色及不同的笔痕,由此来丰富山石、树木厚重的特征。

如前景的怪石即是以皴法皴出其内在的结构,直观的感受就是除了外形用以中锋线勾勒,而中间的层次变化和结构都是以密集的不同墨色的雨点皴皴成,点皴逐渐由密变疏,墨色的变化也相对较小。

这样做突出了山体结构,增强了画面的空间效果,也充实了画面。虽然其他皴法也许也可以达到类似如此的效果,然而雨点皴的应用则为溪山行旅图带来独特的意境。

试想下,如果将《富春山居图》中的披麻皴用在这里,那么它的山体外形将会变得偏锥形且圆润,那还会有险峻的气势?

从唐代张璪“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到荆浩《笔法记》中的“图真”和“六要”再到范宽概括出比较成熟的“师于人—师于物(造化)—师于心”,范宽将山水画理论在画面上的呈现发展到极致。

《溪山行旅图》的独特魅力正是在这样的艺术主张下表现的淋漓尽致。

范宽饱含他对天地的无限深情来对自然景物进行深化、提炼、升华,《溪山行旅图》处处透出灵光一现的逸气,毫无矫揉造作的世俗气息,展现出一片纯真的山水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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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 呆叔讲故事

    太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