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 声 咽
播音 关兴 作勋 编辑 权英
“棋为假,局为虚,无明无形,又何来对弈之说?世人当知还有以心为局,以意为棋的道理。心即为容纳,意则是意志。罢了,罢了……”
箫声入咽,咽入声箫。
本始四年,我流连在蜀地客栈。
佛说: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些年,不论何处,我总是拂袖匆匆而过,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为谁而停留,那么今后的日子,我便不再远走。
远处传来苍凉的箫声,穿过熹微而动的竹叶,掠过滴滴晶莹的清露,充盈在四面八方,一声一声,连绵不断地朝这方天地拥堵而来,声声都击打着客栈中人的思绪。
曾经的我,是禅师窗台上的一朵含笑,是妙人玲珑心转动时的一念恩泽,同样,也是古城墙下早已风化破碎的石块,陪年岁亘古轮回,辗转千秋。
物有千万种,其实,我不过是灵台处的一片云水,一处缱绻温软。
渐渐地,随年轮荒老,胸中积淀了太多的慨叹,只是不曾向谁倾吐出来。星辰耀熠温吞了时光,记忆便从指尖,从心头慢慢地,一点点的流走,直到遗忘。甚至遗忘了放在角落里积灰多年的木匣子,在慢慢启开,启开一段故事。
“你终于来了啊,他刚走,你看,茶还未凉呢……如今这盘棋,只能你和我共下喽。”
屋子周围,隐着黄昏的暖光,浅染上一层金色。
我想我是一个自命为时光的旅人,常年在外游走,到过很多地方,人们常说我的行踪总是飘忽不定,席天而来,挟风而走。
千万年前岩下的石有我,千万年后岩下的石说我还在,
要是曾经有谁从你的生命中悄悄走过,告诉你一生已尽,或许就是我吧。
当初,我偶然闯入了这片书台山侧的竹林中,
初来的时候,翔风萧萧肃然吹过竹梢,蜿蜒曲折的溪水一路淌着歌谣,挥洒出一串串珍珠。水面波光闪动,倒映着不远处木屋的影子,心下暗暗思量,踯躅不敢上前。
最终,还是轻轻放下撺得起皱的衣角,拍拍脚下本不存在的泥土,踱步走向屋子,叩门而入。当老旧的木门吱呀作响缓缓而开的时候,心中微微一顿,这声音仿佛在预示着一段故事的启封。
“我与他的故事,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在我还小的时候,便有幸遇见了他,从此,便相伴着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当然了,也穿破过许多双鞋。每到一个地方,便领会一段风土人情。回江流水,山川入画,便是我此生见过的最好的明月。”
“你说我是如何看到的?不不,我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我听得到啊。用耳朵听见的明月,总是格外动人,你说呢……”
“我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这柄洞箫,无论何时我抬眼望向夜空,他便从箫中走出来,用清冽的箫音告诉我,今夜是否有星星。”
“很早的时候,他曾告诉我,是竹伯带他离开江南幽暗的丘墟中,后来,又得到了乐正夔和鲁乐官襄的指导。我初见他那时,他总是喜欢将抑郁埋藏在心底,双眼逐渐失去光泽,只好专攻音乐以此发愤。”
“我与他又有何处不同呢,万物有灵,箫亦会通灵性。我们所生长的环境相同,心意自然就相通了。”
“我总是借着他的曲调,在心里暗暗的判断着,今天又是走到了哪里。若是平静安闲,连转流宕,说不定是哪处山川环绕,红棉盛开,玉液琼浆流淌的地方。若是含糊蔓延如同枝裂,恐惧之音令人惶恐寒颤,那想来必定是哪处天堑、断崖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吧。”
静默了很久,他轻轻地念了一句:“他呀,名唤‘参差’。”说着放下手中的棋子,转身走进了隔间的门,又是木门吱呀作响的声音,霞光从窗外照进来,熏得满室温黄,拖长的影子,长到故事里。
人有生命,洞箫亦然,不过是孰长孰短的区别。
故事是否真实,已无从可考,也无需再去多加考证。
我想许多年后,有人再次经过那片竹林时,或许还能看见那位盲乐师和他的洞箫,在那盘似有还无的棋局中对弈。
今天的向晚到这里就结束了,播音关兴、作勋代表编辑权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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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期节目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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