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后传 1466 世间诸火

凤栖木生在幽都，又是玄鸟一族圣树，他久闻其名。这以凤栖木叶熬制的茶叶他倒还没有喝过。

　　少炎端起茶杯，略略啜饮，品咂几下，笑道：“果然不错！”茶水入口，就如一股暖流入腹，舒爽无比。凤栖木与南方九界火系宝物在源流上大不相同。他服用之后，停滞多年的修为竟有一丝松动。

　　少炎将剩余茶水一饮而尽。这次，他那种瓶颈松动的感觉更加明显！少炎强忍心中欢喜，作出从容姿态，道：“孙道友，你我相交也有多年。少炎力所能及，必定倾力而为。”

　　孙悟空一笑。少炎那细微变化瞒得过别人，又哪里瞒得过他火眼金睛！少炎与朱雀一样都专攻火系，需要吞噬万千灵火，方才能增进法则感悟。少炎之所以迟迟未能突破第一衰，并非少炎天资受限，也非少炎气运不足，而是少炎长期呆在南方九界，吞噬炼化火焰较为单一。

　　世间诸火中，其根源不一，有天火、地火、人火；其出处不一，有空中火、石中火、水中火；其质地不一，有热火、寒火、温火；其色彩不一，有赤火、白火、黑火、紫火……

　　祝融老祖占领南方九界亿万年，许多天皇古火都已溃灭，能够保留下来的都是对祝融一族修行有益的火种。归墟祝融一族与诸天南方赤帝一族殊途同归，都爱炼化那种炽热爆裂的火焰。这种火焰一旦炼化，威力极大，远超其他火种。

　　然天道尚衡，过刚易折，火焰也不能一味追求炽热、爆裂。祝融嫡系中进阶真神者较少，与此也有些关联。

　　玄鸟族与祝融族同样修火，路子却大相径庭。所谓“玄”，就是黑色。玄鸟，就是黑鸟。太古玄鸟族老祖伯益，其本体仿佛一只黑色燕子。他的尾巴不像燕子是剪刀尾巴，而是如凤凰一般，有长长两道尾翎。

　　那两道尾翎羽，一为黑色，代表水；一为红色，代表火。

　　伯益老祖正是因为参悟了水火法则，方才能窥悟出阴阳法则、时间法则，进而突破第四衰。

　　换言之，玄鸟族同样修火，但他们追求的火，是水火交济，阴阳交融，不是热火，而是温火。

　　孙悟空在火系法则的具体修行上不如少炎。然他修成混沌之体，早早明悟阴阳流转之法，在参悟天地法则的深度方面，孙悟空又在少炎之上。

　　孙悟空笑道：“这第一件事情……不知如今马头山方面，是怎样一个情况？”

　　少炎一笑，指一指空空的茶杯，孙悟空忙举起茶壶，添了一杯。少炎一口饮尽，道：“具体原因我尚没有探明。不过，我在昨日午时就接到了备战指令，命令我等在子时发动奇袭。各种辎重、元精都已发放完毕。不想临到约定时间前一刻，鲁山尊者传来命令，让我等再等等，似乎重黎那边还有些情况需要确定。这一等，便道如今……”

　　孙悟空点点头。

　　见孙悟空并无任何意外，少炎颇有些奇怪。孙悟空也不想隐瞒，就将重黎如何与暗影阁勾连，设置陷阱引自己上钩，然暗影阁几乎全军覆没等等简略说出。

　　少炎脸色大变，握着茶杯的手都颤抖了一下，他吃惊道：“如此说来，孙道友等人，竟然在一战之间，灭杀了暗影阁五七位天尊。”

　　孙悟空心中盘算，暗影阁七杀手中，无夷道人、苍髯老者、魁伟大汉以及青月使者青修，都妥妥死了。其他三人也是重伤逃逸。他也不愿分辨，囫囵道：“也是侥幸！”

　　当然，对于大战中，曾操控十架踏天神弩发动轰击，又布下混元法阵，借天之力发出真神一击等等事情，孙悟空一字未提。

　　少炎十分好奇，却也知道有些事情关乎孙悟空隐秘，即便问了，人家也不会细说。

　　少炎怔怔许久，才道：“听孙道友如此说，我便有些明白了。”

　　少炎告诉孙悟空，他也有几位心腹在马头山担任红袍将军，可以进出大帅府。据他们禀告，子时前后，重黎勃然大怒，又是摔杯子，又是打骂下人。除了鲁山尊者、钉灵老怪几个心腹之人，无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今结合孙悟空所说，想必是重黎终于打探到了相应情报。重黎好一番大动作，期待在孙悟空殒命后一举夺回几座山城。不想期望太高，失望更大。

　　孙悟空主动又添一杯茶水，道：“不知少炎道友可了解商羊？她为何会来这太行界？”

　　少炎端起茶杯，饮了半杯后，端着茶杯，赏玩一般看着杯内茶水，好一会儿才道：“商羊此女，不好惹！”

　　孙悟空道：“还请道友详细说明！”

　　少炎将剩下半杯茶水一口饮了，从孙悟空手中抓过茶壶，自己倒了一杯，口中缓缓诉说。

　　雨魔老祖寿元悠长，与木神老祖英招乃是同时代人物。他们修行都有千劫左右。历代以来，其门人弟子更是代有俊杰。大约从太古末期开始，雨魔老祖一心冲关，不愿分心，从此不在收徒。

　　孙悟空疑惑道：“雨魔老祖不收徒？那商羊又是怎么一回事？”

　　少炎道：“对于外人说，商羊是雨魔老祖嫡传弟子，可对于雨魔老祖来说，商羊只是他麾下最厉害的仆役，最强的打手而已。”

　　原来，雨魔老祖定下一个规矩。任何天尊只需献上一件中品神器，就可以成为雨魔殿弟子。加入雨魔殿之后，每隔十万年进行一次大比，大比前两名即可享受雨魔殿嫡传弟子的待遇。

　　至于什么功法、宝物，一切都凭自己实力去争，去抢，雨魔老祖全不干涉。

　　孙悟空迟疑道：“身为师尊，连基本的功法都不传授。商羊他们为何要给雨魔老祖卖命？”

　　少炎哈哈笑道：“能修成天尊者，没有一个是傻瓜！成为雨魔殿嫡传弟子好处多多。最直接的好处是可以外放为一界之主，甚至是成为炎魔宫长老！像那商羊，就是炎魔宫五长老兼任赤水界界主！以商羊的地位，在炎魔宫比飞廉、重黎高多了！”

　　孙悟空明白过来，又道：“这太行战事虽然打得是炎魔宫的旗号，内里一直是风魔老祖主导。前来太行的也基本都是风魔殿天尊。不知这商羊为何来横插一脚？”

　　少炎欲言又止。孙悟空道：“还请少炎兄直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