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乾马坤牛：老子为什么骑牛？孔子为什么骑马？

大家好！我是张其成。我们都听说过当年老子骑青牛过函谷关，遇到镇守函谷关的关令尹喜，在尹喜再三恳求下老子才写了一部《道德经》，写完以后老子继续往西走，最后“不知其所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老子的坐骑是牛，那么孔子的坐骑是什么呢？是马。孔子是骑马、驾驭马车的高手。为什么老子骑牛，孔子骑马？这里有什么秘密呢？如果不读《周易·说卦传》，那么我们可能永远也不知道这个秘密。《说卦传》第八章告诉我们“乾为马，坤为牛”，原来马代表乾卦，牛代表坤卦，也就是说孔子偏于乾卦，孔子开创的儒家体现了乾卦的阳刚精神；老子偏于坤卦，老子开创的道家体现了坤卦的阴柔精神。这样一马一牛，一儒一道，一阳一阴，一刚一柔，就是中华民族的两大精神。当然孔子和老子不是对立的，而是互补的。

《说卦传》第八章还讲了八卦所象征的八种动物，那就是：

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

第八章讲了八卦所取的动物之象，八卦所象征的动物。“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这八种动物，在当时是与人类关系最密切的。为什么“乾为马，坤为牛”？因为马比牛走得要快，所以相比较而言，马就有迅速的意思，符合乾卦“健”的意思，那乾就“为马”，坤就“为牛”了。

那么乾一定为马，坤一定为牛吗？不一定，到了魏晋时期的王弼，按照他的注，他有一个命题就是“乾坤何必为马牛”，就是乾、坤不一定就是指马、牛，所以都是相对的。如果是泛泛而言，那乾就是马，坤就是牛。单独就马而言，乾可以为马，坤也可以为马，在《说卦传·第十一章》说乾“为良马，为老马，为瘠马，为驳马”。那么坤卦就是“小马”、“肥马”、“坏马”。如果单独就牛来区分，乾可以为牛，坤也可以为牛。如果是牛的话，乾就是“良牛”、“老牛”、“瘠牛”、“驳牛”，都是相对而言的，指的绝对不是两个确切的东西，比如我们前面讲的乾卦，乾就是龙了，乾卦的六根爻就是六条龙。所以中华民族的精神就是龙马精神。

“震为龙”，因为龙是主“动”的，运动幅度最大，龙可以潜伏在深渊，又可以要上九天之外，震的属性是“动”，所以“震为龙”。“巽为鸡”，这是从卦的形象上来看，像鸡的形状，下面是两道，像两条腿。另外巽主号令，鸡能知时，应时而鸣，鸣声如风入人耳，恰合“入”的意象。“坎为豕”，豕就是猪，坎卦上下两根爻是阴爻，好比是猪的肥大的身体，从功能来看，坎，陷也，猪成天陷在饮食中懒得动。“离为雉”，雉就是野鸡，野鸡有一个特点，就是漂亮，比家鸡漂亮，“离，丽也”，所以“离为雉”。“艮为狗”，这个狗是指家狗，狗的作用就是看门，就是守，守就是止，“艮，止也”，所以“艮为狗”。“兑为羊”，因为羊在所有的动物里面，是最温顺的，“兑”主喜悦，所有从“羊”的字都非常的美好、喜悦。

下面我们再来看一下《说卦传》第九章，这一章讲的是八卦的人体之象：

乾为首，坤为腹，震为足，巽为股，坎为耳，离为目，艮为手，兑为口。

这是用八卦类推人体的五官四肢，这也叫人体的外八卦。当然也可以用八卦类推人体的内脏，也就是五脏六腑，这叫人体的内八卦。《说卦传》没有说，但后世的中医学家做了取象比类，讲八卦和五脏六腑联系起来。这里不做介绍。这里只解说外八卦。首先，在自然界乾最高是天，坤最低是地，那么在人身上，最高是什么？是头，所以说“乾为首”，因为“首”是人体中最高的，最高而且最硬，最强健，居上不屈。最低是什么？有人说是脚，不对，“腹”是最低的，乾为天，坤为地，天是高的，地是低的，同样，在人体就是“乾为首，坤为腹”，那为什么“坤”不是脚？因为脚可以抬上来，可以抬到比腹高。腹是宽厚，顺容食物，合坤包藏含容的意象。

“震为足”，因为“足”是让人体动的，走动要靠足。

“巽为股”，这个也是从卦的形象上来说的，“股”就是大腿，两条大腿，像“巽”卦的样子，因为从“巽”卦的“体”和“用”来看，少的、断开的阴爻为用，正好像两条大腿。股随于足，有巽顺的意思。

“坎为耳”，坎卦的卦象两边空的，中间实的，在人身上是什么？耳朵。“坎为耳”，这和坎为肾有一定的关系，肾开窍于耳，因为肾为水是早就有了，肾之窍也为坎。顺便说一说，中医中人中的位置就是泰卦，正好是天地相交的位置，在人体的形体上也是，人中之上都是两个窍，两个眼睛，两个耳朵，两个鼻孔，人中之下都是一个窍，一个口，一个前阴，一个后阴。也可以从“坎”卦的形象上来看，坎的上下都是断开的阴爻，而人体的上下，耳朵是两个，肾也是两个。

“离为目”，“离为目”，离卦是外面实的，里面柔的， 从功能来看，离卦在自然界象征火、太阳，最大的功能是照明，那么在人体就是眼睛。这主要是从形象来看，因为人体的感官里，眼睛是最明亮的，“离”就是明亮，就是美丽。眼睛看东西必须附着在光明的前提，无光则难为视。

“艮为手”，这也是从形象上看，艮卦卦象是上面阳爻，实的，在动，和震卦恰好颠倒，就是手。两只手在上，而且很灵活、有力，艮卦的“用”也是在上面的阳爻。艮是止的意象，而手也能止持物品。

“兑为口”，“兑为口”。兑卦卦象是上面空的，就是嘴巴。这个可以从人的体质特征、人格特征来看，八卦实际上就可以看成是讲八种人格、八种体质特征的人，而兑卦之人的特征就是“口”，能言会道，但也可以有口舌之争的意思，因为兑有两层意思，可以是喜悦，可以是毁折。总主言语，口能以言辞悦人，所以合兑的意象。

到后来，人们又将八卦和人体内脏相配，构成八卦脏腑之象，就是乾为大肠，兑为肺，震为肝，巽为胆，离为心，坎为肾，艮为胃。这个在唐以后就有了，初唐的杨上善就第一次用十二爻来解释十二经络，王冰用过，而到明清时期的医家用的就更多了，到清朝末年，四川有个名医叫唐宗海（唐容川），他是“中西医汇通派”创始人之一，他写了一本书叫《医易通说》，对中医的五脏六腑规律做了补充和修正。我在喜马拉雅《张其成讲黄帝内经》中有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