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三十六回】绣鸳鸯梦兆绛芸轩　识分定情悟梨香院（上）

一、课程原文    

宝玉挨打之后，出现了一个一个的小的事件，像白玉钏尝莲叶羹，黄金莺结梅花络。到了第36回，描写的重点就转到了《红楼梦》的人物贾宝玉、王熙凤、薛宝钗、林黛玉。第36回，回目叫“绣鸳鸯梦兆绛芸轩，识分定情悟梨香院”。

这两句分别代表了这回里面两个主要故事，“绣鸳鸯梦兆绛芸轩”，写的是薛宝钗坐在贾宝玉的睡觉的床前，拿起袭人丢下的绣活在那里绣鸳鸯，恰好就听到了贾宝玉在梦里骂起了金玉良缘。“识分定情悟梨香院”，是贾府的凤凰贾宝玉，在小戏子们居住的梨香院受到了龄官的冷遇。他由此就悟到人生的情缘是各有分定的，你不可能得到所有的人的情意，得到所有人的泪水。

这一回里面有一个没有上回目的，非常重要的内容，就是王熙凤挑丫鬟。而王夫人把袭人的准姨娘的身份在众人面前确定了下来，只是还没有告诉贾母。

宝玉被打后生活更加惬意

宝玉挨打之后，在他的祖母、母亲这些人的呵护下，一天比一天好，贾母就很高兴。贾母又怕贾政再把贾宝玉叫去，她就叫人把贾政的亲随小厮头叫了来，告诉他：以后再有人待客，叫宝二爷参加，你老爷要叫宝玉的时候，你不用来回话，你就告诉老爷，我说的，一来是宝玉给打重了，得着实的休息几个月才能走路。二来宝玉的星宿不利，祭了星，不见外人，过了八月，才能够出二门。贾母这一道命令，就把宝玉和贾雨村之类的人见面，这种他不愿意执行的家族的职责，一下子就推迟了好几个月。那个小厮头就领命去向贾政汇报了。

贾母又把贾宝玉的奶妈、丫鬟都叫来，把这个话告诉他们，叫她们告诉宝玉，叫宝玉放心。这样一来，贾政打了一次贾宝玉，本来是想叫贾宝玉好好读书，好好和那些为官做宰的人来往，不要再内帷厮混，而贾母这样一下命令，就等于她接管了贾宝玉的教育权，她成了贾宝玉的保护伞，贾宝玉就名正言顺的不去和贾雨村他们这些为官做宰的人来往了，没有会客的义务了，因为是老太太下了命令，贾宝玉可真是如鱼得水。因为他本来就厌烦和这些当官的这些所谓臭男人交谈，他最厌恶峨冠礼服贺吊，就是穿得整整齐齐的去给人道喜，给人吊唁，这些事他是最讨厌的。

现在有了他祖母的吩咐，他就得了益了，不仅不去见这些贾雨村之类的当官的，他连亲戚朋友之间的一些来往，他一概都不参加了。甚至贵族家庭每天早晚都要向祖母、向父母、甚至向伯父母去请安，这些晨昏定省的事，也都随了他的便了，也就是他愿意去就去，他不愿意去就不去，他爹也拿他无可奈何了。他就一天到晚只是在大观园里玩，他只不过是每天早上到他祖母跟前，到他母亲跟前走走，就回来了。回到园里干什么呢？给丫鬟当差，那就是袭人劝解过多次的淘弄胭脂，制脂粉，日子过得非常自在。

薛宝钗劝宝玉受阻

贾政不能管他儿子了，不能带领儿子和那些为官做宰的人交谈，叫他接受未来做官的经验，却有一个闺阁人物主动取代了贾政的角色，谁呢？薛宝钗。薛宝钗经常劝导贾宝玉，无非就是原来那些话，你要好好读四书五经，你要光宗耀祖，你不要在内帷厮混等等，这就惹得贾宝玉很恼火，贾宝玉说，“好好的一个清净洁白女孩，也跟着这些须眉浊物学习，钓名沽誉，入了国贼禄鬼之流。”贾宝玉的眼中那些显官达宦，他是些国贼，他是些禄鬼。所谓国贼就是他们不是为国家效力的，他们是祸害这个国家的，所谓禄鬼就是他们就是骗那些高官俸禄来自己享受的。而薛宝钗这么一劝，贾宝玉就说一个清净女孩也这么做，实在是“有负天地钟灵毓秀之德”。

因为贾宝玉早说过很多次，天地的钟灵毓秀都是钟于女儿的，所以他见了女孩就觉得清爽，见了男人就觉得浊臭逼人。他提出这样的离经叛道的想法，他甚至就把四书之外别的书全都烧了，那就是那些讲经典的，比如说朱熹他们的一些专著，他就都给烧了。大家就说怎么这么疯癫，也就不和他说一些正经话了。而只有林黛玉，她从小就从来不劝贾宝玉去立身扬名，所以贾宝玉深敬黛玉。这里曹雪用了一个很不一样的词，恋人之间应该是深爱，而贾宝玉对林黛玉是深敬，这说明什么呢？说明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他们是心灵相通，志向相同，是一种非常可贵的，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两个叛逆者的爱情。

冯其庸先生曾经深入剖析过，贾宝玉痛骂国贼禄鬼是种什么性质。冯先生认为，贾宝玉骂国贼禄鬼，骂得痛快淋漓，这是曹雪芹在振笔痛骂，是对古往今来沽名钓誉、国贼禄鬼之徒的总揭露、总鞭挞，是对他处的时代的总批判。冯先生引用从晚明李卓吾到清代黄宗羲、顾炎武、傅山、唐甄等思想家的言论。比如，顾炎武说过“八股之害等于焚书，而败坏人材，有甚于咸阳之郊所坑者。”唐甄说过“自秦以来，凡为帝王者皆贼也。”曹雪芹借贾宝玉的嘴，表达了跟晚明以来这些反潮流、反正统一致的思想。

林黛玉为什么得到贾宝玉的真心痴爱

那么，林黛玉为什么得到贾宝玉的真心痴爱？我们从林黛玉爱《西厢记》、听《牡丹亭》，写《葬花吟》，写《题帕诗》，都能看出来，林黛玉的人生就是追求心灵自由、追求爱情自由的人生，她也是以“情”反“理”的位闺阁斗士，虽然她是弱不禁风的。林黛玉居住在有凤来仪的潇湘馆，凤凰对环境的要求非常苛刻，凤凰非梧桐不栖，非澧泉不饮，非竹食不餐。清高脱俗的林黛玉就绝对不肯向污浊的环境屈服。所以我们说，宝黛爱情既扎根于情定三世的神话，和别出心裁的“还泪说”，更是两个叛逆者的相知相悦、令人心动神移的儿女真情。

宝玉挨打时，我已经说过，贾政按照荣国府的家族利益，是一定要把贾宝玉推到仕途经济的所谓“正途”上去的，贾政甚至不惜用几乎让贾宝玉伤残的大棒教育他，说出绝对不能把贾宝玉酿到弑父弑君的地步的话。林黛玉明明知道舅舅那么严厉管教贾宝玉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她真想争取两个人的合法婚姻，她也应该劝贾宝玉读书上进，同时把自己修炼成一个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薛宝钗式的淑女，再凭着她是贾母唯一疼爱女儿的遗孤，凭着林如海的丰厚遗产，林黛玉和贾宝玉的尘世姻缘还不是水到渠成？但是林黛玉偏偏不这样做。她一直在那里我行我素。从不劝贾宝玉立身扬名，从不对王夫人等人说一些恭维的话，讨好的话，她只保持自己内心的清洁，只在潇湘馆诗意栖居，“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渠沟”。

我们读《红楼梦》的前80回，我就发现，大观园里面这两个最聪明的姑娘，她们表现她们的聪明实在是太精彩了。薛宝钗总是在人事实关系上，四面八方地出击，她讨好王夫人，讨好贾母，甚至讨好袭人。而教育贾宝玉关心功名，也成了她自己认为的职责，结果她越是关心教育贾宝玉，贾宝玉越是和她格格不入。而林黛玉她特别感兴趣是大自然的风花雪月，甚至她的廊下吟诗的小鹦鹉，她强烈地感触到的就是这些似乎和人生的大事没有一丝一丝关系的细枝末节。而林黛玉对于爱情，更是情重愈斟情。就是在这样的思想前提下，贾宝玉越来越和薛宝钗不合拍，心里越来越向着林黛玉。这就出现了这回的重要的情节，绣鸳鸯梦兆绛芸轩。

绣鸳鸯梦兆绛芸轩

薛宝钗、林黛玉他们，中午之前，本来是在王夫人那儿。在王夫人那吃过了西瓜，就各人回自己的住处了。薛宝钗一开始是约着林黛玉，咱们到藕香榭去吧，林黛玉说我要洗澡，两个人就分手了。薛宝钗就独自行来，顺路进了怡红院。顺路这两个字写的很妙，她走顺了腿了，她一抬腿她就跑到她表弟的怡红院去。她去干嘛呢？她想和贾宝玉聊天以解午倦。我看到这个地方我就觉得特别有趣，中午困了，就回蘅芜苑睡会儿觉吧。人家贾宝玉也得睡觉，你干嘛还要和贾宝玉聊天解困呢？看来她也是时时刻刻地惦记着她的表弟。

她进了怡红院，鸦雀无声，连仙鹤都睡着了，薛宝钗就顺着游廊就进了贾宝玉的房间。贾宝玉的外床上横三竖四，丫头都在睡觉，我们这位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就不经通报，没有找丫鬟带路，自己就径直进入了贾宝玉的房内。而贾宝玉睡着了，袭人坐在贾宝玉的身边，手里面做着针线，旁边还放着一个赶苍蝇蚊子的一个拂尘。薛宝钗就给袭人说，“你也太小心了，这个屋里哪有苍蝇蚊子，你拿着这个干嘛？”袭人没想到薛宝钗中午来了，吓了一跳，放下针线说，“哎呀你不知道，有一种小虫子，专门从纱眼钻进来，咬一口，就像蚂蚁咬的。”薛宝钗一看，袭人在绣一个白绫红兜肚，上面是扎着鸳鸯戏莲，红莲绿叶，五色鸳鸯。有趣不有趣？袭人坐在贾宝玉身边绣兜肚，是给贾宝玉的兜肚，而兜肚上是鸳鸯。袭人就向薛宝钗解释，这是哄着贾宝玉戴上，做的好看一点，夜里盖不严，也冻不着他肚子了。

我觉得很奇怪的是，袭人居然对薛宝钗说，“好姑娘，你略坐一坐，我出去走走就来。”奇怪不奇怪，袭人是贾宝玉的贴身大丫鬟，她应该守在贾宝玉的身边，但是她看到薛宝钗来了，她居然要走出去，要把这个位置让给薛宝钗，她这到底是什么用意呢？大家可以琢磨。我想如果是一个非常讲究男女有别的大家闺秀，她就应该拒绝袭人给她布置的这个任务，因为你是个丫鬟，你怎么能叫贵族小姐坐在这里代替你，看着你们的少爷睡觉呢？但是薛宝钗没吭声，袭人说完了就走了，薛宝钗拿着她那个绣的兜肚，就在这里看这个兜肚，一蹲身刚刚就坐在袭人方才坐的地方，也坐得真是巧妙。又看着那个活真是很可爱，就拿起针来也替她绣。

孟子主张，男女七岁不同席，一位大家闺秀午睡时间，坐在表弟身边绣鸳鸯，这样的行为是无意间的作为吗？可能是。因为宝钗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女孩。一时考虑不了那么多。但一个人隐秘的内心世界，哪怕这个人再含蓄，再慎重，总会通过她的行为透露出来。晚清红学家话石主人看到宝钗坐在宝玉身边绣鸳鸯这段描写时说：“自奇缘识金锁，宫赏两同，遂有儿女之私。虽务为持重，而送丸药显露直言，绣鸳鸯难云无意。”“贾宝玉奇缘识金锁”，是程伟元高鹗续书百二十回第八回的回目，话石主人这段话的意思是：自从薛宝钗和贾宝玉互相看了通灵宝玉和金锁之后，贾元春端午节又给了贾宝玉和薛宝钗相同的赏赐，薛宝钗对贾宝玉就有了儿女私情。虽然薛宝钗一直极力保持稳重，但宝玉被打之后，她送丸药时表示心疼宝玉被打，显露了对贾宝玉的真实感情。坐在宝玉身边绣鸳鸯，也很难说成是薛宝钗无意之间的行为。话石主人的话很有哲理。

薛宝钗对贾宝玉在内心深处是有一份真实感情的，我们不妨叫它荳寇少女对清俊少男的爱慕之心吧，照现代读者看来，完全可以，薛宝钗也有爱贾宝玉的权力，但是薛宝钗不像林黛玉那样将这份儿女真情尽力挥洒出来。薛宝钗总是用妇德约束自己，她甚至不敢正视这份所谓“儿女真情”，极力掩饰乃至排斥这份儿女真情，就像蘅芜苑有大石头遮挡的风光，薛宝钗也用道家面具遮挡自己，不过她的行为会露泄出一点儿女真情的春光，露泄出她对贾宝玉的真实的感情。身不由主坐在宝玉身边绣鸳鸯就是。也有红学家说，绣鸳鸯的情景，薛宝钗俨然是位女主人。曹雪芹不仅用言语诗谜作谶，也以行动举止来显现命运的先兆。也就是说，曹雪芹不仅用诗歌预伏人物的命运，他也用人物的行为，显示他的命运。那就是说，薛宝钗坐在贾宝玉身边绣鸳鸯，是她命运的先兆。到底是什么先兆呢？

曹雪芹这个大作家真是太不得了了，这是一个非常有寓意的场面，前面是袭人，后面是宝钗，两个人共同给贾宝玉绣鸳鸯戏水的兜肚，这两个身份完全不同的女性，她们想和谁成鸳鸯？都是想和贾宝玉成鸳鸯，但是大自然当中的鸳鸯向来是一雄一雌，哪有一雄两雌的？这本来就是讽刺，而且根据曹雪芹的构思，袭人虽然和贾宝玉有肌肤之亲，但是他并没有和贾宝玉正式成为鸳鸯。她只是在王夫人的安排下，接受了和赵姨娘一样的待遇，但是她的身份仍然是丫鬟，甚至不是通房大丫鬟，因为王夫人说要给她混着，先不公开，后来她就嫁给蒋玉菡了，她和贾宝玉没成鸳鸯。而薛宝钗虽然和贾宝玉成了亲，但是贾宝玉心里面一直装着林黛玉，两个人是同床异梦，也没有成为真正的鸳鸯，而后来贾宝玉出家了。

更有讽刺意味的是，薛宝钗在那绣着鸳鸯，刚刚做了两三个花瓣，忽然就听到贾宝玉在梦里喊骂，“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什么是金玉姻缘，我偏说是木石姻缘！”薛宝钗听了不觉得怔了，就呆在那儿了。薛宝钗当然不笨，她难道不知道贾宝玉一心一意连梦里面都想什么，他想的是木石姻缘，谁是木？双木为林，通灵宝玉那也是块石头。木石姻缘就指的是贾宝玉和林黛玉。金玉良缘当然就指的她薛宝钗和贾宝玉了。《红楼梦》是说，王熙凤机关算尽太聪明，却误了卿卿性命，我看薛宝钗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却算来了贾宝玉的梦中大骂，这实在是好玩，太有意思了。

宝黛爱情的成熟

薛宝钗坐在贾宝玉的身边绣鸳鸯，这个场面恰好就叫林黛玉看到了。林黛玉不是在王夫人那里听说了已经把袭人，内定为贾宝玉的将来的姨娘，她就和史湘云一起来跟袭人道喜。她一看到这个，简直是林黛玉做梦都想不到的这么一个场景。贾宝玉穿着一个纱衫，躺在床上睡觉，而薛宝钗坐在他的身边，拿着一个兜肚，兜肚上是鸳鸯戏水，在那绣花。这像个什么场景？这不就是古代画家经常画的那种夫妻恩爱的场景吗？林黛玉觉得这个是太好玩了，她就招手叫史湘云过来看。

史湘云过来一看，史湘云不是非常豪爽吗，她本来也想笑，忽然又想起薛宝钗素日待我不薄，赶快把嘴给捂住了。她又知道林黛玉是嘴不让人的，她又怕林黛玉再借这个因由取消薛宝钗。其实呢，林黛玉还真是没有这么做，她就拉起林黛玉，说“走吧，袭人可能中午是到园子里去洗衣服去了，咱们找她去。”林黛玉冷笑了两声，就跟着史湘云走了。

宝姑娘做的这件事体面不体面？我觉得这个事并不体面。你叫谁听一听，她也不应该这么做。你是一个没有出阁的贵族小姐，你表弟是一个没有娶妻的贵族公子，他睡午觉的时候，你怎么可以跑到他的房间去，特别是你怎么可以像丫鬟一样在旁边看护着他，而且还在那里绣鸳鸯戏水的兜肚。这个话，如果林黛玉喜欢飞短流长，就给她传出去，那薛宝钗不就是很丢人了。但是林黛玉是一个襟怀坦荡的人，她平时喜欢刻薄人，就连史湘云咬舌子她都得学她“爱哥哥爱哥哥”。但是宝钗在宝玉床边坐着绣鸳鸯，林黛玉从来没有对第三个人说过。她只是跟贾宝玉开玩笑的时候提过。贾宝玉不想去参加薛姨妈的生日宴会，林黛玉就用薛宝钗曾经替你赶蚊子这个事劝，你还是得去。这个表现听众朋友们可能觉得很奇怪，林黛玉什么时候这么宽宏大量了？我说这正是宝黛爱情成熟的标志。

这一次林黛玉是来向袭人表示祝贺的，林黛玉和贾宝玉是生死之恋的恋人，林黛玉居然来祝贺贾宝玉有了一个准姨娘，而且她是真心真意的，当代读者肯定是非常不理解的。这也就是《红楼梦》的爱情描写和其它的小说很不寻常的一个特点。宝黛是最美丽的爱情，但是林黛玉并不在乎王夫人给贾宝玉安排一个事实上的通房大丫头。这就是封建社会上层男女的爱情。而这和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生死之恋是不矛盾的。

第36回，“绣鸳鸯梦兆绛芸轩”，我们就把绣鸳鸯这一段给大家讲完了。贾宝玉“识分定情悟梨香院”，以及王熙凤怎么样向王夫人汇报丫鬟们的待遇，怎么样安排了玉钏儿接替了金钏儿，而王夫人又怎么样把袭人作为贾宝玉的准姨娘确定下来，我们下次再讲。我们今天先讲到这里，谢谢大家。

二、知识点补充

1、冯其庸：名迟，字其庸，号宽堂。中国红学会会长、《红楼梦学刊》主编等职，以研究《红楼梦》著名于世。

2、程伟元：约生于乾隆十年至十二年(1745-1747)前后，卒于嘉庆二十三年(1818)前后，乾隆后期，在京花数年之功，搜罗《红楼梦》残稿遗篇，并邀友人高鹗共同承担"细加厘剔，截长补短，抄成全部"的编务，三印《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