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后传 1321 一切随缘

终北国最神奇的是河水，河水的源头是石壶，沙僧乃流沙成精，吸纳流沙河得道，修的是土系法则，在青龙老祖口中，乃水神一脉，与这河水、石壶恰恰吻合。

　　二三个时辰后，石壶越来越小。到丈许方圆时，沙僧大喝一声，中丹田法则之力尽数散放。石壶左摇右摆，卡啦一声与大地脱离，飞旋半空，化为一只尺余大黑色凤凰，扇动羽翼，就要向山下逃去。

　　孙悟空早有准备，轻喝一声，封禁符化流光飞出，没入黑凤体内。黑凤哀鸣一声，头尾蜷缩，化为一个巴掌大扁平凤纹酒壶，被沙僧一把抓在手中。

　　石壶山一旦离地，整个终北国上空卷起一阵狂风。狂风过处，浓烈酒香随风飞起。三五个呼吸间，数千里河川中酒气全都被吸回忘忧壶中，河水中再无半分酒气残留。

　　沙僧将忘忧壶摇一摇，壶中传来晃荡之声，应该还有半瓶多模样。这半瓶忘忧酒化为数千里河川，被终北国人吞食了数千万年，助无数人改善体质，增长寿元。如今这忘忧壶中最精纯美酒，其效力该有多大？

　　既然这忘忧壶乃沙僧取得，又对沙僧修行有益，自然由沙僧保留。孙悟空、龙女皆无半点讨取之意。

　　沙僧心中感激，取出一个玉瓶，倒满忘忧美酒。再晃一晃，瓶中美酒迅速增多，呼吸间又恢复到半瓶左右。沙僧连续取出十多个玉瓶，全部倒满，送给孙悟空。孙悟空发现，所谓忘忧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并不属实。第一个玉瓶中酒香浓烈，第二瓶就要淡些，到第十五壶时，与之前河川中酒水已无多大差别。

　　反观石壶山万里天地灵气，短短功夫就稀薄了许多，显然是被忘忧壶吸纳转化。

　　忘忧壶不愧是上品神器，吸纳转化天地灵气的速度堪称恐怖。即便是孙悟空与之相比，也大大不如。

　　三人踏步腾云返回终北国。到达昔日殿阁前，却见一群愤怒的终北国民将白发老者包围。男男女女满脸愤怒，或者挥舞拳头，或者投掷石块，都在辱骂白发老者。那些持枪武士早就被众人打翻，几人更被活活踩死。

　　唐僧张开双臂，护在白发老者身前。那些男女毫不客气，对着唐僧就是一顿老拳。那些大肚汉、大肚婆别看没有修炼，数万年饮用美酒，力大无穷，比之神将中后期也不差什么。唐僧又不肯运功反击，一番折腾下来，竟被一群男女打得鼻青脸肿。

　　孙悟空怒喝一声，道：“不得无礼！”

　　众国民见三人从天而降，面上露出畏惧之色。不过，那些人一个个酒气熏天。所谓：“酒壮怂人胆。”几个胖大汉子微愣之后再次发狂，一把将唐僧推开，三五拳将白发老者打倒。

　　孙悟空皱皱眉头，怒道：“无知愚民再不住手，休怪孙爷爷出手！”

　　白发老者金冠跌落，脸颊摔破，勉力爬起，摆手道：“天神老爷息怒，老朽无碍，老朽无碍！”

　　众人见孙悟空发怒，稍稍安静。白发老者扶起唐僧，拱手作揖谢过，又向众人一礼，道：“各位国民，没错，确实是老朽请求天神老爷推倒了石壶山，坏了这忘忧河。可是，老朽绝非为了独占忘忧壶，而是为了终北国的未来！”

　　一个胖大妇人冲入人群，一巴掌将白发老者打翻，道：“我等无忧无虑许多年。你将石壶推倒，我等以后岂不是又要像祖辈一般辛苦种田，外出劳作？”

　　众人酒气上涌，一个个挥舞拳头朝白发老者打去。孙悟空一把将那胖女人推翻，却被身后一群胖女人推个趔趄。

　　孙悟空大怒，一甩袍袖，天尊威压尽数释放。数万终北国民被压得如同蛤蟆一般，一个个五体投地，伸长手脚，不能动弹。

　　孙悟空取出金箍棒一晃，喝道：“无知之徒实在可恶，莫非真要见血才知悔改？”

　　白发老者顾不得拭去脸上鲜血，跑过来抱住孙悟空大腿，哀求道：“天神老爷莫怪，终北国民多年未见天神，无知愚昧。不过，如今终北国覆灭在即，每一个国民都十分珍贵，还请天神老爷手下留情。”

　　见白发老者如此说，孙悟空也只好将怒气咽下。考虑到白发老者未来处境，孙悟空随手赐下一部神族功法，又取了几瓶丹药送给那些护卫。若没有些手段弹压这般愚民，这终北国还真非大乱不可。

　　在终北国老国王恭送之下，孙悟空一行心情复杂地下山而去。

　　一路上，唐僧连连慨叹：福祸难辨，是非难明！世间百态，还真是奇妙！

　　至于猪八戒，被孙悟空丢入蝎族静室中。他酣睡之时，口中还在吧唧吧唧。真是傻人有傻福！

　　寻常终北国人大醉之后，一睡就是千年。猪八戒抵抗力不俗，也足足睡了百年。这百年间，唯有小白龙在丹穴山疗伤，唐僧师徒四人都返回咸山长住。

　　沙僧得了忘忧壶，日夜揣摩，不单土系法则中“坚”字诀领悟更深，对于“重”字诀也能勉强掌控。

　　除了陪伴龙女，孙悟空再次全身心投入咸山护山法阵的绘制中。随着时间流逝，孙悟空的符箓之道、炼器之道悄然增长。

　　经过一百余年的苦修，小白龙伤势终于恢复，再次冲击天尊。这一次他准备颇为充分，拜请孙悟空施展神通探查，反复确认无恙；唐僧、孙悟空等人不吝赠与重宝。在来到归墟的二百六十年头上，小白龙终于渡过九重金雷之劫，修成天尊。

　　这一年之后，唐僧将心思从小白龙身上收回，再次放到孙悟空身上。每次见面时，他总会询问孙悟空何时才能进阶。孙悟空并不着急，只是道：“一切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