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内经后传】42.华佗经过号脉可以发现孕脉、死脉

陈寿在《三国志》里记载了很多华佗治疗的病例、验案，有点儿像仓公淳于意向汉文帝汇报他的医学政绩一样。
到底陈寿是怎么得到这些医案、验案的，我不得而知。但从记录的内容来看，非常专业，我相信肯定有一些汇报或传承。
我们看第一个病例。
故甘陵相夫人有娠六月，腹痛不安。
故甘陵相的夫人怀孕六个月了，突然有一天闹肚子，痛得不行，这个“不安”就是影响了心情。
“佗视脉”，华佗去号脉，号完以后说了一句话：“胎已死矣。” 意思是妊娠终止，胎儿已在腹中夭折了。
那时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华佗看病就要“使人手摸知所在” —让人摸了一下夫人的肚子，看看硬块在哪儿。
在左则男，在右则女。
有人摸了后说：“在左。” 华佗就为病人配了汤剂下滞，当时，这样做需要很大的勇气—人怀孕了，然后你说胎儿死了，再用这种攻下的药。
结果下来的包块果然是男形。然后，夫人的腹痛不安就好了。
这个医案确实比较震撼，但你要跟外行人讲它，他们要不怀疑，要不就攻击。实际上，有经验的中医经过号脉是可以发现孕脉和死脉的。
我在行医的过程中，碰到过很多例这样的情况。而且现在这种胎停育的问题，在临床上很多见。很多人怀孕到一定阶段以后，发现没有胎心，
胚囊和胎芽都不发育，出现了先兆流产的症状，有的人就会出现严重的腹痛。
现在胎停育的发病率非常高，我治疗过有胎停育史的人，先疏通其任脉和冲脉，疏通后，我告诉病人可以尝试怀孕了，基本上不会再发生胎停育的问题。当然中间也碰到过几例，我说还没治好，但病人就意外怀上了。
在这种情况下怀孕，很容易出现胎停育。
现代医学研究表明，甲状腺的问题、高龄妊娠的问题、糖尿病的问题都跟胎停育有关系。我们从中医的角度上，会给病人提出中医的观点和解决方案。
有一个类似的例子，我的一个学生带着他的夫人来看病，兴高采烈地说他们准备了多少年，现在老婆终于怀上了，而且怀了一个半月。我一号脉就说：“这不是孕脉。”然后又仔细检查一遍说：“这不是孕脉。”
他说：“什么叫不是孕脉？”
我说：“要么是没怀上，要么就是胎儿一定没了。”结果，这两口子很怀疑地走了，因为他的夫人以前有过一次胎停育的历史。第二天，他们去医院检查，果然胎停育了，于是做了手术，把胎囊给吸出来。后来经过将近两年的调养，他的夫人又怀孕了，我给她治疗、保胎，最后生了一个很健康的孩子。所以，华佗这件医案，在我们临床大夫来看，一点儿也不夸张。

“县吏尹世苦四支烦，口中干，不欲闻人声，小便不利。佗曰：‘试作热食，得汗则愈；不汗，后三日死。’即作热食而不汗出，佗曰：‘藏气已绝于内，当啼泣而绝。’果如佗言”
这个病人的症状是“四支烦”，“烦”是手脚心发烫、手足无措。

现在，有种病叫“不安腿综合征”，就是躺着或坐着的时候，不知道腿往哪里放，这既是一种生理问题，也是一种心理问题。中医认为，病人出现这种症状是因为肾精透支，然后虚火在烧，口干，这都是津液不足的缘故。
而且“不欲闻人声”，这是强迫、焦虑一个重要的症状，病人愿意避户独处，不愿意听到人的声音，更不愿意闻到人的味，更不可能在人声嘈杂的地方待着。
最大的问题是“小便不利”，就是尿不出来，这是肾功能不全或尿毒症的早期症状。这个病怎么治呢？华佗说：“试做热食，得汗则愈；不汗，后三日死。” 就是吃碗热汤面，或者喝碗热粥，如果你能出汗，病就能好；如果你吃一碗热饭都出不了汗，就活不过三天。
结果，病人吃热食后不出汗，华佗说“藏气已绝于内，当啼泣而绝”，意思是病人的藏气已经被消耗完了，他会连哭带流泪地死掉，最后“果如佗言” —结果跟华佗说得一模一样。
看这个病例，我们是不是觉得跟淳于意的行文风格很像？因为他们都是一脉传承。
这个病，我个人认为，还是尿毒症的表现。现在当然可以缓解、维持，比如做透析，移植别人健康的肾脏（臟） ；但在古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府吏儿寻、李延共止，俱头痛身热，所苦正同。佗曰：‘寻当下之，延当发汗。’或难其异，佗曰：‘寻外实，延内实，故治之宜殊。’即各与药，明旦并起”
这个病例是来了两个病人，症状都是头痛、发烧。“所苦正同” —两个人的症状都一样。
华佗检查完说：“寻当下之，延当发汗。” 两个病人的症状一样，但治疗方法不一样—一个病人用下法，让他赶紧通大便；另一个病人得发汗。事实上，如果你读过《伤寒论》条文的话，就知道华佗完全是这一脉的传承。
“或难其异” —有人刁难华佗：“为什么病人的症状一样，你的治疗方法却不一样？”
华佗说：“寻外实，延内实，故治之宜殊。” 什么意思？“当之下”就是阳明腑实证，大肠堵了；“当发汗”是外实，是外感风寒束表。他们都是实证，但一个在内，一个在外，所以治法完全不一样。一个是太阳病，一个是阳明病，而且是阳明腑实病，不是阳明经的病—治疗阳明经的病是用白虎汤。
结果，“即各与药，明旦并起”。第二天，两个人的病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