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年有期徒刑,这是对一个25岁青年的最终审判。他叫赵主彬,在被抓之前,他不过是一个毕业仅有一年的学生。站在法院门前,赵主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看起来不像在忏悔,更不像心有歉疚。
“非常感谢各位,为我结束这不能自拔的恶魔人生。”
这是经过两次审判,面对万千媒体,赵主彬唯一的一次表态。
“这是21世纪最丑陋的一宗性丑闻。”“他自称恶魔,是因为在他心里,深深地以恶魔为荣。”人们说。
他到底是谁?犯下了怎样的罪?为什么他要用“恶魔”来形容自己,却得不到普通民众的一丝原谅?这件事,还要从四年前说起。
一、魔爪,在不经意间伸来
2018年末普通的一天,正在网购的女孩素拉,突然在手机上收到一条来自陌生人的消息。打开一看,这个人素拉并不认识。消息只有两航字。第一行称,你的照片被盗用了,第二行则附上了一个网址。
“开什么玩笑?你是谁?”
“是真的,我是因为担心,才告诉你的。”
听着对面言辞恳切,好奇的素拉想都没想就点开了这条链接。此时的她并不知道,一只无形的恶魔之手,已经悄悄地捏住了她的喉咙。这个链接是一个钓鱼网站的链接,需要输入她的社交媒体账号、密码以及一些个人信息来“登陆”。
登陆完毕后的素拉,却看到了许多自己身着内衣的大尺度“私房照”。与此同时,她的所有个人资料,已经通过钓鱼网站,传输到了网络的另一端。
还没等素拉回过神,对方已经曝出了自己的班级、姓名,甚至还有她家人、老师和同学的联系方式。“素拉,你不听话,我就将你的照片传遍全校。”
对方的口吻越来越严肃激烈,素拉没办法,只能按照对方的要求,下载了另一个社交软件。而在下载软件的间隙,对面的恶魔已经告知所有的加害者和参观者:奴隶秀直播马上开始,有新来的奴隶,敬请期待。
接着,他再次联系朴素拉,并命令她脱掉衣服,拍露脸的照片。“10秒钟不回应,就散播艳照!”“十、9、8……”这简单的倒计时,对素拉来说,就像已经敲响的命运丧钟。
她尝试着拍了一张穿衣服的自拍,没想到对方并不买账,倒计时并未停止。素拉没办法,看着倒计时即将指向1,她硬着头皮脱掉衣服,按下了快门。
因为这样的“艳照威胁”,素拉渐渐被对方精神PUA,变得言听计从。她将照片一张接一张地发给对方,本以为能兑现“不散播”的承诺,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永无休止的性剥削。
利用同样的方式,这只“恶魔之手”,操控着许许多多的无辜女性,成为他们口中的“奴隶”。截至2020年3月,直接受害的女性多达74人,其中大多数是未成年人,她们中间最小的,仅有11岁。
被骗的女孩,会在1个小时内,被要求发送50-60张裸照。这些照片一旦被发送出去,也就意味着她们永远都没有回头路了。
女孩们会越陷越深,随着底线被突破,背后的操控者,也会提出越来越过分的要求,包括但不限于:舔厕所的地板,被指定的人强奸,与亲属乱伦,被迫食用排泄物等等……
为了彰显自己的成就感,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操控者甚至会要求女孩们用刀在皮肤上刻下“奴隶”的字样。
2018年末,这场性犯罪愈演愈烈,受害者越来越多,加入的会员也越来越多。可整整26万个付费会员中,仅有2人选择了揭发。
二、三个名字,金浣、花火和嘎嘎
这是三个名字,也与案件最初被揭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金浣,是《韩民族报》的记者,在这个罪恶的聊天室越来越猖狂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封爆料信。
信中直言:有一名十几岁的高中生正在聊天室散播将近19000个儿童色情视频。面对这样的爆料,金浣的第一反应,是“这种事情算得上新闻吗”。
因为在韩国此类事件实在太多,他几乎都麻木了。不过因为被爆料学生就读于重点高中,这种“优异”和“散播劣行”的巨大反差感,金浣还是决定在当天晚上发布一篇新闻报道。
事情以很快的节奏进行着。随着报道的出现,年轻的犯罪者很快被拘禁,案件由此落下了帷幕。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被抓的高中生,只不过是整个事件中最不起眼的喽啰。
案件本身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可金浣却遭到了疯狂的报复。
聊天室的运营者们,不仅对金浣进行人肉搜索,公开他的家庭住址、单位、电话、电子邮件等私人信息,还将他老婆孩子的照片四处散播。更有甚者,还发起了一个“追击金浣”的活动,这让金浣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为了自我保护,也为了揭开黑幕,金浣决定深入调查。他牵头成立了专项小组,收集有关信息,并准备对这个聊天室幕后的黑手做一次完整的报道揭发。
在搜索资料的时候,金浣找到了很久以前的一篇报道,署名为“花火”。花火并非专业的新闻人,她只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在读女大学生。
大学期间,她曾以“非法拍摄”作为课题研究。搜索资料的过程中,她发现了大量针对未成年少女的不雅视频,被命名为“奴隶视频”,甚至还有一些无法归类的残忍影像。为了更好地调查事情的真相,“花火”决定卧底。
她追根溯源,按图索骥,最终通过换日本动漫女主角头像获得了进入聊天室的链接。刚进到群组中,花火就看到大量赤身裸体的儿童影像。
她们看起来十分稚嫩,大部分是小学生和初中生,视频中有孩子做出各种无法理解的羞耻动作,所有的影像都是通过威胁拍摄的。
此时,花火已经无法坐视不理,她准备报警和曝光,但这需要大量的物证,于是她默默潜伏在群组中超过一年,每天上完课吃完晚饭后,都要花5个小时的时间收集证据。
每天睡觉都是凌晨三四点,但花火一直很有干劲,一睁眼就担心凌晨错过了什么。起初的揭发并没有引起社会的重视,就像金浣的报道一样,花火为了扩大影响,不断联系大型媒体和报社,争取社会关注。
可忙了大半年,这起事件在公共舆论中没有任何进展,但花火一直在默默坚持着。她和金浣在网上的相遇,或许是正义和命运的必然。
花火一直追击和报道的幕后魔爪,整个聊天室最初的始作俑者,也是最开始诱骗素拉上当的人,名叫嘎嘎(Godgod)。
他是整个事件的奠基者,2018年,还在上高中的嘎嘎,发现了一款聊天软件阅后即焚的特点,于是他开设了1-8共8个房间。
在这些房间里,嘎嘎肆无忌惮地分享违法色情内容,并为这些内容打上诸如“熟人偷拍”、“儿童影像”等标签。
随着人数越来越多,嘎嘎不再满足于只发布影像,他将整个房间规模化,同时开始热衷于“发掘奴隶”,并自创了一套针对未成年人的诱骗套路和犯罪流程。
这套流程分为三步。
第一步,是寻找曾在网上发布过性感照片的未成年少女,并将她们的照片分门别类下载。
第二步,是冒充警察联系少女,称“照片被当作成人片转发”,诱骗少女点开钓鱼链接,并窃取她们的隐私。
第三步,是以公布散播照片以及其他胁迫手段,要求少女们发送尺度更大的照片。一旦照片被发送,女孩们会被完全掌控,并一步步踩进“奴隶陷阱”,被完全控制。
在这套流程的攻击下,失足少女无数,聊天群组在规模化的运营下也逐渐发展壮大起来,受害者和施暴者的数量开始同时激增。
三、“看守”和“博士”的真实身份,用强奸当成投名状,受害者扩大到成年女性
在“事业”刚刚发展壮大的时候,嘎嘎突然消失了,因为他要准备高考。聊天室的运营被全权交给了一个名叫看守(Watch man)的人,他也正式成为了这个违法聊天室的第二位运营者。
如果说嘎嘎只是建立了一套流程,那看守显然更加残暴,他不满足于线上对女孩们进行PUA,虐待和侵害,逐渐被发展到了线下。
在调查过程中,记者亲眼目睹了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被囚禁在房间里,并被陌生男子强暴,而整个过程,在聊天室里进行了直播。没有人举报恶行,更没有人可怜女孩,充斥在聊天室的,是恶魔般的狂欢。
在看守的运营下,聊天室像病毒一般蔓延开来。从最初的嘎嘎运营的8个房间近2000人,一下子发展到了7000多人。同时,看守为自己把控的8个顶级房间设置了苛刻的门槛:犯罪证据。
只有主动上传自己性侵视频的人,才有资格加入顶级房间,这些房间里充斥着令人发指的性侵影像,而所有的“作品”,都是现实中真实发生的。
这时候,“一起强奸吧”甚至成了聊天室的口号。所有成员都在谋划着自己的“强奸”,作为进入顶级房间需要缴纳的投名状。2019年,聊天室极速扩张,并迎来了第三人任管理者:博士。
博士自称朴社长,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他以“制造奴隶”为乐,博士上任后,聊天室的“奴隶”范围更加扩大,不再仅仅局限于中小学生,还有那些急需用钱的大学生以及成年女性。
同时,“思维活络”的博士,对前辈嘎嘎创造的犯罪流程,进行了一次“优化和升级”。他在网上发布高薪模特兼职,随后添加对方账号,并以填写简历为由,获取女孩们的身份证照片、个人住址、联系电话、家庭关系,家人联系方式等私人信息。
联系到女孩后,博士会以看身材为由,获取女孩们穿内衣泳衣的私房照片。随后,他甚至会直接要求看她们的裸体照。
即便不答应的女孩,博士依旧会衔接使用嘎嘎创造的那套流程,让这些女孩一步步进入奴隶陷阱。尝到甜头的博士,不再仅仅满足于自己“制造奴隶”和“欣赏影片”的欲望,他开始着手盈利。
他为自己管理的群组设定了会员和等级制度,第一级需缴纳25-30万韩元(1500元人民币左右)的费用,第三级是150万韩元(8500元人民币左右)。
想要进入博士的顶级房,也不仅仅是钱的事,会员也会被要求上传视频,如果不传,就会被强制踢出群组。
博士彻底将这个群组变得互惠化、商业化、犯罪化,所有受害的女性在他们眼里根本不是人,而是“来月经的东西”、“奴隶”……
发裸照仅仅是她们被操控的开始,最后的结局,几乎都是现实世界的强暴、虐待甚至死亡。为了交易更加秘密,博士找了一个私人助理,专门通过虚拟货币以太坊、比特币等实现会费变现,自己则靠对女性的性剥削,赚得盆满钵满。
据统计,博士因为运营这样的聊天群组,共获益数十亿韩元(人民币540万左右)。有钱有权,博士成了聊天室里的上帝,可以肆意操控一切。
聊天室的迅速壮大吸引了媒体的注意,包括SBS在内的电视台准备制作一期节目,专门揭露他们的行径。没想到博士主动联系了节目负责人,并声称,节目播出的时候,会有人在SBS楼顶自杀。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如果说在线传播影像不好收集证据,那博士靠性剥削获利,甚至教唆别人自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犯罪行为了。
自大的博士最终没能逃脱警察的追捕,在一次提现后,他被警方锁定身份,随后被一举抓获。这位博士就是开头我们提到的赵主彬。
随后,嘎嘎被捕,他的真名叫文炯旭,在他运营聊天群组期间,有50名女性受到迫害。同样被捕的,还有共犯姜勋、南庆邑等。他们的职业各色各样,甚至还有韩国国家公务员。
四、余波至今未平,N号房仍在运营,26万会员信息,该不该公布?
上文讲述的整起事件,就是发生在2020年3月的韩国“N号房”案件。2022年5月18日,网飞根据案件的经过,拍摄了纪录片《网络炼狱:揭发N号房》,我们也得以知晓N号房飞速发展的全过程。
随着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N号房共犯被捕,如今已有超过131人。N号房的直接受害者共74人,其中16人是未成年女性,最小的年龄仅有11岁。
令人奇怪的是,74名受害者中,没有一人在事件曝光调查之前主动向警方报警。她们默默承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遭受着肉体和灵魂的双重折磨。未成年少女们在接受采访时都表示,自己被性侵后感到羞耻。
据调查,N号房的累计参与者,达到了惊人的26万人,其中收费会员数超过1万人,这1万人,可都是上传过视频的。
要知道,韩国总人口数是5200万,除去女性、儿童、老人……这个数字占韩国15-64岁男性总数的1.4%。也就是说,每100个韩国男人中,就有一个半是N号房的参与者。
这26万人中,选择揭发和举报的,仅有2人。在N号房事件发生后,更加魔幻的事依旧在韩国上演。
一方面,韩国舆论爆炸,要求公布这所有26万人的信息,甚至要求对所有人实施死刑。另一方面,全网“求资源”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一边谴责N号房的作恶者,一边感谢着新闻媒体的科普和传播。
在搜索趋势中,“N号房视频”热度居高不下。
而在聊天软件里,N号房竟然还未停止运营,在嘎嘎、看守和博士之后,131人被法办丝毫没有影响N号房在网络上的活跃。甚至还有男性参与者跳出来为自己“叫屈”。
N号房事件,与当年的“素媛案”一样,催生了新的法律。韩国第20届国会通过了《N号房防治法》。包括《修正案》、《刑法修正案》、《关于限制犯罪收益隐匿的规定及处罚的法律修正案》等等。
可是,有什么用呢?
韩国女性的地位提高了吗?N号房完全消失了吗?26万韩国男人的信息公布了吗?韩国这种男权至上的价值观念如果不发生根本性改变,即便端了N号房,也是治标不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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