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易之四道：走哪四条路可以成为一个高尚的人？

大家好！我是张其成。我们在公路上开车，会遇到各种车道的公路，有的是双向四车道，有的是双向六车道，有的是双向八车道，我不会开车，不明白这是怎么算的，比如双向四车道是指来回两边各有四车道，还是两边加起来是四车道？我问了不少司机，回答也不一样。后来查了权威资料，才明白双向四车道是两边加起来总共四车道，也就是一遍两车道。来回两边的中间用黄色双实线或单实线，两边的两车道中间一般用白色虚线划分。两车道中，靠左侧车道为小型车车道、快车道、超车道，右侧车道为大型车道、慢车道。

如果是更多的车道，车道路面上有很多标记符号，有虚线有实线，有指示方向的箭头，有各种标线，白色或者黄色的实线、虚线，有菱[líng]形标志，有三角标志，还有划在路面上的文字、数字及各种图形符号；等等。除了路面标志以外，还有树立在道路旁的各种各样的交通指示牌。

我为什么要说这些？我可不是在说交规，我要说的是“易之四道”。如果把“易之四道”比喻成车道，可以帮助我们了解“易之四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易之四道”是《系辞传》第十章中提出来的：“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简单地说就是“易”有四种“圣人之道”，就是“辞、变、象、占”，也就是说《周易》蕴含着圣人常用的道理有四种，稍微换一下次序就是：象、辞、变、占，也就是卦爻象、卦爻辞、卦爻变、卦爻占卜。我用车道来比喻一下就好懂了，卦爻象就好比是车道上的标记符号，卦爻辞好比是车道路面上和路旁标牌上的文字，卦爻变好比是行车是改变车道、改变方向，卦爻占卜就是对行车可能出现的状况的预测。所以说这四大要素是有关联的。关于《易经》构成的四大要素，现代也有人概括为象、数、理、占。就是卦爻符号、卦爻数字、卦爻的道理、卦爻占卜。

那么这四大要素有什么用呢？最大的作用是叫我们怎么做人。就是说这四条道路是我们做人的四大法宝。具体怎么做呢？

第一，“以言者尚其辞”，“以”就是用来、根据。“尚”就是崇尚、偏重。“辞”就是卦爻辞。整句话的意思就是用《周易》来指导言论的人要崇尚卦爻辞。也就是要想说好话就要学习卦爻辞。为什么呢？因为卦爻辞表达了圣人内心的感情、内在的思想。孔子自己就是如此，他在说话时经常引用《周易》卦爻辞，比如他在说人要有恒心时，就引用了《周易》恒卦的爻辞，他说：“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意思一个人如果没有恒心，是不能成为一个巫医的。这里说的巫医并不是贬义词，巫医在当时地位是很高的。他还引用恒卦九三爻辞“不恒其德，或承之羞”——人如果不能长久地保存自己的德行，有时候就会遭受耻辱。说明“不占而已矣”，不要陷在占卜里面，而是要“观其德义”，要看到卦爻辞蕴藏的“德义”——义理、思想、智慧。

第二，“以动者尚其变”，“动”就是行动。用《周易》来指导行动的人要崇尚《周易》的变化。什么变化？当然是《易经》的卦爻变化，《易经》的卦爻变化实际蕴含万物的变化规律，当然可以用来指导我们的行动。我们经常会说一个词叫“变卦”。变卦首先是变爻，爻变了卦也就变了。比如乾卦六根都是阳爻，如果第一根爻变了，阳爻变阴爻，那么就变成为姤卦。那怎么知道变爻呢？按照揲蓍法，经过四营之后得到四个数除以4就是：六、七、八、九。其中“六”就是太阴，“九”就是太阳，“七”是少阳，“八”是少阴。如果是六太阴或者九太阳就要变爻，变过去这个卦就是变卦。通过变爻变卦就可以知道事物未来变化的结果，知道这个结果我们现在就知道应该采取什么行动，卦爻变化告诉我们怎样趋吉避凶，所以我经常说《易经》不仅仅是预测学，更重要是行为学。

第三，“以制器者尚其象”，“制器”就是创制器具、工具。用《周易》来制作器具的人，要崇尚《周易》的卦爻象。也就是说你要发明创造就要学习《易经》的卦爻符号。《易经》的爻象只有两种，就是阴爻和阳爻，好比车道上的一个虚线，一个实线。线条只要这两种，要么中间断开，要么中间不断。阴爻和阳爻排三次得到八卦，排六次得到六十四卦。八卦、六十四卦的卦象，是对具体事物形象的模拟。反过来通过八卦、六十四卦的卦象可以制作器物、器具。《系辞下传》第二章就举了十三个例子来说明怎么“观象制器”的，比如伏羲“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盖取诸离”，按照离卦发明了打鱼打猎的网。　

第四，“以卜筮者尚其占”，用《周易》来预测决疑的人要崇尚《周易》的占筮。卜筮分开来说，用龟甲占算叫“卜”，用蓍草占算叫“筮”。殷商以前一般用龟卜，殷商甲骨文就是以卜辞为主，到商朝末年姬昌用蓍草占筮，此后周朝兴起占筮。这里指要预测决疑不仅要崇尚《周易》的占筮方法，还要崇尚《周易》卦爻辞所讲的道理。　

辞、变、象、占，是圣人告诉我们的四条道路，我们按照这四条道路来做，可不可以成为圣人呢？显然圣人不是人人可以达到的，但至少可以成为一个君子。请大家注意，《系辞传》中说的君子和圣人是不同的，说圣人的时候往往是指作《易经》的人，说君子的时候往往是指学《易经》、用《易经》的人。君子有时指国君、统治者，有时指品德高尚的人。所以《系辞传》接着说：“是以君子将有为也，将有行也，问焉而以言，其受命也如响。”“是以”就是“以是”，是因此的意思。因此君子将要有所作为，将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就要先占问一下然后按照卦爻辞来做。《周易》在听到询问的声音以后会像回声那样立刻做出回答。

君子“将有为也，将有行也”将要有所作为，将要有所行动，作为和行动看起来好像差不多，其实“有为”偏于内，为于内，是个人的事；“有行”偏于外，行于外，是国家的事。所以这里的君子应该是一国之君主，他在个人大事和国家大事采取行动之前首先要“问焉而以言”，向谁问呢？又是谁发言呢？很多人解释为用语言向神灵询问。结合上文，我理解，应该是向《易经》占问，然后按照得到的这个卦的卦爻辞所说的语言来做。这样做的结果就会立即有回响、回应。

“无有远近幽深，遂知来物”，不论是远近还是幽暗深奥之处，《易经》都能够推知未来的情况。（“无有”就是无论、不论。“远近”不仅指空间的遥远和附近，而且指时间的未来和现在。“幽深”“幽”是幽暗不明，“深”是深奥难测，指看不清事物的真实面貌。“遂知来物”，“遂”传统解释为“于是”，“来”是未来、将来的，“物”就是事物、事情。整句是指都能够知道未来事物发展的情况。）

“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于此”，如果不是掌握天下极为精妙的道理，怎么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呢？这当然是指《易经》这本书，《易经》是天下“至精”之书，“精”不在多，而在妙，《易经》的卦象符号只有64个，卦爻辞文字5000多字，是非常少的，但它蕴含的意义却十分广大、十分精微，是最精粹、最具普遍性的，因为这么少的符号文字可以解释无限多的事物，可以解释事物的过去、现在、未来。（所以是“至精”，不是一般的精，而是精妙到极点。“其孰能与于此”，“孰”是谁的意思，既可以指人，也可以指事、指物。“与”可以理解为及、达到。这句的意思是）有哪一本书能够达到《易经》这样的精妙程度和至高境界呢？

那么，《易经》的这种极为精妙的道理我们现代人怎么才能学到呢？请听下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