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自由也是一种权利，但你未必拥有这种权利！

只要有人認為自己適合去嘗試
就應當允許他們在實踐當中去證明不同生活方式的價值
大家好，我是任公子
在之前幾期，跟大家分享的是論自由一書最重要的一篇
論思想與討論之自由
一言以蔽之，就是人類必須能夠自由地形成其思想觀點
還得擁有必須能夠毫無保留發表其思想觀點的自由
接下來，要探究的是支持思想和言論自由的論據
能否支持人類自由地按照他們的觀點去行事
即只要能自擔風險，自負其責
他們就可以在不受同胞造成物質或精神阻礙的情況下
在自己的生活中踐行那些觀點
簡單說來，就是思想和言論自由
與行動自由、個性自由之間有怎樣的關係
顯而易見，對行動自由而言，自擔風險這一附加條件必不可少
沒有誰敢說，行為應當與思想觀點一樣自由
恰恰相反，如果表達觀點的環境使得這種表達
構成了對某種惡行的積極煽動
那麼連這種觀點本身也無法做到自由
《論自由》的作者約翰.穆勒舉了一個例子來說明這一點
“糧商把窮人餓死了”或“私有制等於強盜行經”這樣的觀點
如果只是在報紙上傳播，那麼我們就不應當去加以干預
但是如果一群人聚集在糧店門前
群情激憤、吶喊宣傳，那麼或許就理當懲處了
這啟示我們：個人的自由，必須建立在不去危害他人之上
利己無可厚非，但損人就已經超出了自由的邊界
倘若一個人不會在他人關心的事情上去干預他人
而在自身關心的事情上按自己的意願行事
那麼論證我們應該擁有言論自由的那些理由，對此人也同樣適用
之前我們論證，人類並非永無謬誤
人類獲得的真理，絕大多數都只是片面真理
除非人類的能力比目前更強，因而全面認識到了真理
否則，思想觀點多樣化就不是一件壞事，而是一樁好事
這些原則，既適用於人類的思想言論，也適用於人類的行為模式
當然有一些附加條件，比如剛才提到的不損人和自擔風險
既然人類並不完美，那麼我們擁有多元化的思想觀點就是有益之事
同樣，我們應當去嘗試不同的生活
思想性格各樣的人，都應當獲得自由的空間，只要不傷害他人
只要有人認為自己適合去嘗試
就應當允許他們在實踐當中去證明不同生活方式的價值
總而言之，在那些不會從根本上涉及他人的事情上
人們適合去彰顯個性
個性的自由發展，是幸福的基本要素之一
如果缺乏這一要素，即凡是不以個人的性格為行為準則
而是以他人的傳統或習俗為行為準則的地方
個人進步和社會發展就會受到嚴重阻礙
為什麼這麼說呢？
沒有人會否認，人們從小接受教育
以便了解人類業已用經驗確認的成果並從中獲益
當時年幼，也不會獨立思考
只能從父母、學校、社會那裡接受傳統習俗思想觀點等等
不過當一個人的生理官能成熟以後
就有權按照自己的方式，對從小受到的教育進行再認識和選擇
找到那些真正適合他的東西
這並不容易，因為這首先需要人具有自發性
絕大多數人，都滿足於人類目前已有的種種生活方式
因為正是這些生活方式，造就了如今的他們
他們也因而不理解
為什麼這些生活方式為何沒有讓每個人都感到滿意
那些厚古薄今的道德家和政客對自發性就不止於不理解和不滿
他們認為人們的自發性是一種難以掌控的不穩定因素
也確實如此，自發性是人格獨立的源頭
具有自發性的人們會認真考慮從小接受的那些傳統習俗思想觀點
有多少合理性乃至背後的規律以及是否適合自己
問自己真正想要什麼
在思考和選擇的過程中
人類的感知、判斷、辨別、思維等官能，都能得到鍛鍊
凡事都遵照習俗慣例來的人
基本都是服從權威、不假思索、人云亦云、隨波逐流的庸才
也根本不會做什麼選擇
這種人既不會獲得辨別優劣的經驗
也不會獲得渴望最佳事物的體驗
人類的思維和道德力量，就像體力
只有通過運用，才能得到增強
而凡是任由世界或周圍環境替他決定人生計劃的人
其實除了猿猴那種模仿本領，並不需要其他任何能力
只有替自己決定人生規劃的人，才會運用其所有能力
這種人必須用自己的觀察能力去觀察世界
用自己的推理和判斷能力去預見未來
用自己的積極主動性去搜集供決策所用的材料
用自己的辨識能力來做出決斷，而在做出決斷以後
又必須運用自己的毅力和自制力，堅守自己慎重作出的決定
這樣的人，才能夠鶴立雞群、卓爾不群
與泯然眾人的那些人形成鮮明的對照
正所謂，先有人格之獨立，才有國家之獨立
當然，就算沒有這些才能
他也可能被某人領上康莊大道，遠離危險
可那樣的話，作為人類，他相對還具有什麼樣的價值呢？
所以我們經常看到，很多佔據了很好的位置，衣冠楚楚的人
只不過是憑藉某種資源獲利的幸運兒
其實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才能，更談不上什麼人格獨立
這種低能的幸運兒，在歷史上造成的悲劇，可以說不勝枚舉
這是制度設計的悲哀，當然不在本篇討論之列
《論自由》作者約翰.穆勒在此要強調的是
非但人們的所作所為確實很重要，人們的行事方式也很重要
在人類恰當地利用生命來不斷完善和美化的種種作品當中
最重要的無疑就是人類本身
人性並不是一台可以按照模具來製造
並且完全按照設計方式去工作的機器
那樣就有悖於人類作為一種能思考的
具有道德觀念的高級生物這一基本事實
沒有哪一個人，會把人們什麼都不做
只會相互模仿當成卓越的行為理念
也沒有哪一個人會斷言
他們不應該在自己的生活方式和關注的行為上
留下自身判斷或者個性的任何烙印
世界就像一堵牆，我們就像一隻貓
在牆上留下自己的抓痕，這幾乎是一種本能
即便死了，人也想在墓碑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我幾乎不懷疑，如果沒有外在的制度和文化約束
每個人都是人生舞台上最自由的舞者，肆意地表達自我
在下一期，將繼續和大家分享《論自由》一書對個性自由的論斷
那個在蘋果樹下思考蘋果為什麼會落下來的人
顯然是一個很有個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