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自:张佳玮《梦想的阶级》
杜甫请岑参吃饭时,穷得要死,出一盘韭菜鸡蛋,曰“两个黄鹂鸣翠柳”;出青瓷盘上一列蛋白,曰“一行白鹭上青天”;出些豆腐渣,曰“窗含西岭千秋雪”;出个汤上浮鸡蛋壳,曰“门泊东吴万里船”。
这是一次完美的造梦。按照传统逻辑,这就是一场僭越和幻想。穷光蛋应该做油泼辣子面、贵金属和田螺姑娘的梦,怎么敢僭越到贵族梦想里的诗歌、远行、幻漫理想之中?
无论幻想的是油泼辣子面、田螺姑娘、金银宅子,还是恒久钻石、贵族地位、归隐林园和维多利亚厅堂,看似有高有下,说到底不过是来自不同的生活环境的人们的想入非非。
你可以试图划分人的贫富高下,但梦想本身的权利,是没有阶级的。
人类花了几千年时间积累文明,才在今日发展到了这么个时代:对自由——无论是做人的自由还是做梦的自由——少一些拘束。
说到底,梦想就是每个人自己私有的世界,是最无法侵犯和划分等第的存在。你自己的梦想,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世界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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