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夜 第五幕（下）：塞巴斯蒂安兄妹终相认

第十二夜-第十集

【第五幕下：塞巴斯蒂安兄妹终相认】

主要人物

薇奥拉：梅萨林国贵族少女，爱慕奥西诺公爵

托比·培尔契：爵士，奥丽维娅的叔父  

小丑：奥丽维娅的家仆

安东尼奥：船长，塞巴斯蒂安的救命恩人

塞巴斯蒂安：薇奥拉的双胞胎哥哥

安德鲁·艾古契克：爵士，托比的好友

费比亚：奥丽维娅的亲戚

马伏里奥：奥丽维娅家中管家

奥西诺：伊利里亚公爵

第五幕 第一场 

【旁白：第五幕第一场。奥西诺再次来到伯爵府上向奥丽维娅求婚，但奥丽维娅的眼光却始终看向一旁跟随前来的西萨里奥，并在众人面前公布了自己与西萨里奥订婚的消息。令她不解的是，未婚夫西萨里奥竟对订婚一事矢口否认，情急之下，她只好请来神父，试图解开眼前的谜团。】

奥丽维娅 神父！您来了，欢迎您，我请求你，凭着尊贵的身份，宣布我与这年轻人不久之前的约定；我们原本想要保守秘密，如今时机虽未成熟，却不得不公开了。

牧师 你们二人，已缔结永远相爱的誓约，你们携手起誓......

薇奥拉 什么....这不可能......

牧师 你们以神圣的吻为证，并交换了戒指。这婚约的一切仪式，都由我主持见证；仪式完成至今，照我的表上所指示，我不过向我生命的尽头走了两个小时的行程。 

公爵 呵，你这狡猾的混小子！等你年纪再大些，你会变成怎样的人呢？你早早学会了这般奸诈伎俩，最终或许会害的自己身败名裂，再会吧，奥丽维娅是你的了，可是你要留心，以后别再和我相遇。

薇奥拉 殿下，我敢发誓——

奥丽维娅 不要发誓；别亵渎了神衹！只需要遵守我们之间的誓言就好。

安德鲁 看在上帝的分上，快去请个大夫来吧！让大夫去看看托比爵士吧。 

奥丽维娅 发生了什么事？

安德鲁 有人打破了我的头，托比爵士也被那人弄得满头是血。看在上帝的份上，救救命吧！谁要是给我四十镑钱，我也宁愿回到家里去。 

奥丽维娅 这是谁干得，安德鲁爵士？

安德鲁 是公爵的跟班，名叫西萨里奥的。我们本以为他是个懦夫，没想到简直是个魔鬼。

公爵 我的跟班西萨里奥？

安德鲁 我的天！他就在这儿。你无缘无故打破我的头！可......可我跟你动手，不过是受了托比爵士怂恿。

薇奥拉 你为什么说这种话？我没有伤过你呀。你自己无缘无故向我拔剑；可是我对你很客气，并没有伤害你。 

安德鲁 满脸是血还不算受伤吗？你是不是觉得这不算什么？看看，托比爵士来了，一瘸一拐的呢——你等着瞧吧：如果他刚才不是喝醉了，我一定叫你好看！

公爵 你怎么样啦，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托比 他把我打伤了，就这么回事。小丑，你看见狄克医生没有？

小丑 喔！他喝醉了，托比老爷；大概在一小时之前，早上八点钟，他就喝的两眼昏花了。

托比 真是蠢货，一个醉鬼吗，我最讨厌醉鬼了。

奥丽维娅 把他带下去吧！到底是谁把他们弄成这样的？

安德鲁 我来扶着您吧，托比爵士；咱们一块儿治伤去。

托比 你来扶我？你就是个蠢驴，傻瓜，混蛋，一个脸很长的混蛋，呆头鹅！

奥丽维娅 快让他卧床休息，好好照料他的伤。

塞巴斯蒂安 很抱歉，小姐，我伤了你的家人；可是就算他是我的同胞兄弟，为了自保，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你看我的眼光如此冷淡，我知道我一定冒犯了你；原谅我吧，爱人，为了不久前我们彼此许下的誓言。

公爵 相貌，声音，装束，全都一模一样，却化成了两个身体；就像一副天然的幻镜，真实和虚妄的对照！

塞巴斯蒂安 安东尼奥！我亲爱的安东尼奥！与你失散之后，我的时间过得多么难熬啊！ 

安东尼奥 你是塞巴斯蒂安吗？ 

塞巴斯蒂安 难道你不相信是我吗，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 你难道会分身吗？把一只苹果切成两半，也不会比这两人更为相像。到底哪一个才是塞巴斯蒂安？

奥丽维娅 这太奇怪了......

塞巴斯蒂安 那边站着的是我吗？我从来不曾有过同胞兄弟；也不具备分身的魔力。我只有一个妹妹，可她已经被无情的海浪吞噬。对不起，请问你我之间有什么关系？你是哪国人？叫什么名字？你的父母是谁？

薇奥拉 我是梅萨林人。我的父亲叫塞巴斯蒂安；我的哥哥也叫塞巴斯蒂安，他长得和你一样，他葬身于海洋的时候也穿着和你一样的衣服。要是灵魂能以活着时的样貌和装扮出现的话，那你可吓到我们了。

塞巴斯蒂安 我的确有灵魂；可我的灵魂还没有脱离我的躯体。如果你是个女孩子，我一定会流下眼泪，还会说，“无比欢迎你，溺水而死的薇奥拉！”

薇奥拉 我的父亲额角上有一颗黑痣。

塞巴斯蒂安 我的父亲也有。

薇奥拉 他去世的时候薇奥拉才十三岁。

塞巴斯蒂安 是啊，我记得清清楚楚。他的确在我妹妹刚满十三岁的时候，走完了他生命的轨迹。

薇奥拉 假如只是我这一身男装阻碍了我们的欢聚，那么就等万事俱备，证明我的确是薇奥拉的时候，再拥抱我吧。我带你去住在这城里的一个船长家，我的女装就存放在他那里；多亏他的帮忙，我才侥幸保全生命，能够来侍候这位尊贵的公爵。此后我的遭遇，都与这位公爵和这位小姐有关。

塞巴斯蒂安 薇奥拉，我的妹妹，真没想到我还能找到你。

塞巴斯蒂安 奥丽维娅小姐；原来是您弄错了；不过这也是天性使然。您要订婚的对象原来是一个女孩子；不过我愿用性命发誓，您并没有上当受骗。因为您既与一名女子订了婚，也与一名男子订了婚。

公爵 奥丽维娅，不必惊慌；他的血统也很高贵。要是这件事是真的，而不是一面骗人的魔镜在搞鬼，我也想在这场幸运的海难里沾沾喜气。孩子，你曾经向我说过一千次，决不会像爱我那样爱着一个女人。

薇奥拉我愿为我说过的所有话起誓，这些誓言永远在我心中，就像分割晨昏的太阳那般炙热。

公爵 把手给我；让我看看，你穿上女子的衣服是怎么样的。

薇奥拉 我的女装存放在搭救我的船长那里；可是，他犯了点儿事，被小姐府上的管家马伏里奥诉诸法律，现在正被关着呢。

奥丽维娅 一定要让马伏里奥把他放出来。去叫马伏里奥过来。——唉。我想起来了，他们说马伏里奥疯的很厉害，可怜的人啊。我自己也在爱情里发疯，就把他的事抛在脑后了。

奥丽维娅 小丑先生，他怎么样？

小丑 启禀小姐，真想不到，马伏里奥还能抵抗令他发疯的恶魔，写了一封信给您。我本该今天早上就给您的；可是疯人的信不比福音，送没送到都没关系。

奥丽维娅 拆开来读给我听。

小丑 傻子要念疯子的话了，请你们洗耳恭听。“凭着上帝的各义，小姐——”  

奥丽维娅 你怎么了！你也疯了吗？

小丑 不，小姐，我在读疯话呢。小姐既然要我读这种东西，那么您就得准许我疯声疯气地读。

奥丽维娅 请你用正常地语气读吧。

小丑 我的确是用正常的语气读啊，小姐；用马伏里奥的正常语气，就是现在这样了。所以，我的好小姐，请您还是全神贯注，好好地听着吧。

奥丽维娅 算了吧，费比亚，还是你读吧。

费比亚 “凭着上帝的名义，小姐，您冤枉了我；全世界都要知道这件事。虽然您已经把我幽闭在黑暗里，叫您醉酒的叔父看管我，可是我的头脑跟小姐您一样清楚呢。您自己骗我打扮成那个样子，您的信还在我手里；

奥丽维娅 什么......

费比亚 我很可以用它来证明我自己的无辜，也可以让您难堪。随您怎么看待我吧。言语中若有冒犯，皆是因为冤屈难鸣，请您原谅。被虐待的马伏里奥上。”

奥丽维娅 这封信是他写的吗？

小丑 是的，小姐。 

公爵 这倒不像是疯子能说出的话。

奥丽维娅 去把他放出来，费比亚；带他到这儿来。

费比亚 好的，小姐。

奥丽维娅 殿下，如果您不嫌弃，可否再作考虑，把我认作您的妹妹，而不是妻子。我们可以在同一天庆祝我们两家的婚礼，地点就在定在我家里，费用也由我来承担。

公爵 小姐，承蒙厚意，我当然愿意领情。薇奥拉，你的主人如今解除你仆人的身份。你一直全心全意的为你主人做事，全然不顾那种职务是多么不适合你娇弱的身份和优雅的教养；你既然一直把我称作主人，从此以后，你便是他的主妇了。握着我的手吧。

奥丽维娅 薇奥拉，那么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

公爵 这就是那个疯子吗？

奥丽维娅 是的，殿下，就是他。——你怎么样，马伏里奥？

马伏里奥 小姐，您冤枉了我，大大地冤枉了我！

奥丽维娅 我冤枉了你吗，马伏里奥？没有这样的事。

马伏里奥 小姐，您冤枉了我。请您看看这封信。

马伏里奥 您能抵赖说这不是您写的吗？您能改变您的笔迹，换一种口吻，用另一种图章来写这封信吗？您无可辩驳，还是承认吧。以您的名誉起誓，告诉我，您为什么要如此露骨的对我表达爱意，吩咐我面带笑容的去见您，让我扎着十字交叉的袜带，穿着黄袜子，对托比大人和仆人们皱着眉头？我满怀希望，一切服从您，您为何要把我关起来，禁锢在暗室里，叫牧师来看我，给人当做闻所未闻的大傻瓜愚弄？告诉我为什么？

奥丽维娅 唉！马伏里奥，这不是我写的，虽然我承认这很像我的笔迹；但这一定是玛利娅写的。现在我记起来了，第一个告诉我你发疯了的人就是她；那时你便一路带着笑容走过来，举止打扮就像信里所说的那样。请别气恼；这场恶作剧未免太恶毒，等我们调查明白原因和主谋之后，就由你来亲自检举，审查这件事。

费比亚 噢.....好小姐，听我说，千万别让这场纷争破坏了眼前的美好时刻。如此良辰美景，真是意外之喜，为了不破坏这份美好，我坦白，是我和托比老爷戏耍了马伏里奥，我们看不惯他的顽固和跋扈，就设了这个局，托比老爷苦苦央求，玛丽娅才写了这封信。作为回报.....托比老爷已经娶了她做妻子。后来发生的事，只是玩笑罢了，并不能算是虐待，现在双方都受到了惩罚，我们平心静气的想一想。这个恶作剧不过是为了逗大家一笑，就别再计较了吧。

奥丽维娅 唉，可怜的傻瓜，他们把你害苦了！

小丑 嘿，“有的人是生来富贵，有的人挣来富贵，有的人被送上富贵。”这出戏里我也是一个角色呢，马伏里奥先生；托巴斯师傅就是我，但那戏份并不怎么重要。“凭着上帝起誓，傻子，我没有疯。”这话是您说的，可是先生，您记得吗？你还说过“小姐，您为什么要对这么一个没头脑的傻子笑呢？您要是不笑，他就开不了口啦。”六十年风水轮流转，您也遭了报应了。  

马伏里奥 这口气，我一定要从你们身上一个个讨回来。

奥丽维娅 他真是被欺负的太过分了。

公爵 把他追回来，跟他道个歉，再握手言和；关于搭救薇奥拉那位船长的事，他还没有告诉我们呢。等事情都弄清楚，我们寻一个良辰吉日，就举行隆重神圣的婚礼，现在，奥丽维娅，亲爱的妹妹，我们暂时不会分离了。西萨里奥，来吧；你还穿着男装，我就还叫你西萨里奥，等你换上别样的衣裙，就是奥西诺心爱的妻子了。

小丑当我还是少年时，风里去来雨里回，年少轻狂无所谓，日夜任雨打风吹；等我长大成人了，风呼啸来雨飘摇，人情世故深似海，风啊雨啊快走开；当我取了美娇妻，风声雨声仍不停，笨鸟终究难高飞，日夜扛雨打风吹。夜来寒枕，偶然梦回，窗外雨淋又风吹，无人可诉饮酒醉，潇潇雨声不停坠；开天辟地已久远，风未停过雨未散。我们的好戏已收场，祝君每日齐安康。

CAST

薇奥拉：阿良

托比·培尔契：公明

小丑：大语

安东尼奥：恩泽

塞巴斯蒂安：孙潇

安德鲁·艾古契克：乔木心

费比亚：周健

马伏里奥：殷超

奥西诺：陈思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