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夜 第四幕（上）：安德鲁向薇奥拉发起挑战

第十二夜-第七集

【第四幕上：安德鲁向薇奥拉发起挑战】

主要人物

薇奥拉：梅萨林国贵族少女，爱慕奥西诺公爵

托比·培尔契：爵士，奥丽维娅的叔父  

安德鲁·艾古契克：骑士，托比的好友

玛丽娅：奥丽维娅的侍女

费比亚：奥丽维娅的亲戚

第三幕 第四场 

【旁白：第三幕第四场。奥丽维娅拒绝了公爵奥西诺的求婚，却陷入了对公爵信使西萨里奥的热恋中难以自拔，她甚至放下贵族小姐的矜持，开诚布公地向西萨里奥表明心意，即使西萨里奥并没能接受她的爱意，她还是绞尽脑汁的想出各种借口，努力制造着与西萨里奥独处的机会。】

奥丽维娅 我已经差人去请他了。假如他肯来，我要怎样款待他呢？我要给他些什么呢？年轻人通常要收买，一味的乞求很难求得他们的欢心。哎哟，我说得太大声了......马伏里奥去哪儿了？他这人严肃稳重，又懂规矩，适合在这种场合服侍我。马伏里奥在什么地方？  

玛利娅 他马上就来了，小姐；可是他的样子古怪得很。他一定是中邪了，小姐。

奥丽维娅 啊，怎么啦？他说胡话了吗？

玛利娅 不，小姐；他只是一直傻笑。他来的时候，小姐，您最好叫人保护着您，因为这个人的神经有点不正常呢。 

奥丽维娅 去叫他来。

玛丽娅 是，小姐。

奥丽维娅 我的疯狂恐怕就像他的疯狂一样，如果欢喜和忧愁的疯狂并无两样......

奥丽维娅 马伏里奥，你怎么了？

马伏里奥 亲爱的小姐，哈哈！ 

奥丽维娅 你笑什么？我要差你作一件正经事呢，别这样嬉皮笑脸的。

马伏里奥 正经，小姐！我当然可以正经，这种十字交叉的袜带绑的我血脉不通；可那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叫一个人看了高兴，那就像诗上所说的“一人欢喜，人人欢喜”了。

奥丽维娅 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马伏里奥 我穿着黄袜子，心里却如镜子一般明亮。

马伏里奥 信件已到我手，信上的命令我将一一照办。那优美的笔迹，我们都心知肚明。哈哈哈哈......

奥丽维娅 诶，你还是睡觉去吧，马伏里奥。 

马伏里奥 睡觉！好啊，亲爱的；我一定奉陪。

奥丽维娅 上帝保佑你！为什么你这样笑着，还吻自己的手？

玛利娅 您怎么啦，马伏里奥？ 

马伏里奥 玛丽娅，应你的提问，我就多说两句，是的，夜莺应该回答乌鸦的问话。

玛利娅 您为什么当着小姐的面前这样放肆？

马伏里奥 “不用惧怕富贵，”小姐，您这句话写得很好！

奥丽维娅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马伏里奥？

马伏里奥 “有的人是生来的富贵，”——  

奥丽维娅 什么？

马伏里奥 “有的人是挣来的富贵，”——

奥丽维娅 你说什么？

马伏里奥 “有的人是送上来的富贵。”  

奥丽维娅 诶，上帝保佑你！ 

马伏里奥 “记着谁曾经赞美过你的黄袜子，”——  

奥丽维娅 你的黄袜子？

马伏里奥 “愿意看见你永远扎着十字交叉的袜带。”  

奥丽维娅 十字交叉的袜带！ 

马伏里奥 “好，只要你自己愿意，你就可以出头了，”——  

奥丽维娅 我就可以出头了？ 

马伏里奥 “否则让你一生一世做个管家吧。”  

奥丽维娅 哎哟，这家伙简直中了暑在发疯了。 

仆人 小姐，奥西诺公爵派来的那位年轻使者来了，我好不容易才请他过来。他在等候小姐的意旨。 

奥丽维娅 我这就去见他。

奥丽维娅 好玛利娅，马伏里奥这家伙要好好看管。我的托比叔父呢？叫几个人留心着他；我宁可失掉我一半的嫁妆，也不希望看到他有什么意外。

马伏里奥 啊，哈哈哈哈！听见了没有？小姐不叫别人，却叫托比爵士来照看我！正合信上所说的：小姐有意叫托比过来，好让我顶撞他一下；因为她信里正要求我这样。“脱去你卑恭的旧习；”她说，“对亲戚不妨分庭抗礼，对仆人不妨摆摆架子；你嘴里要鼓唇弄舌地谈些国家大事，装出一副矜持的样子；”随后还写着怎样装出一副严肃的面孔、庄重的举止、慢声慢气的说话腔调，学着大人先生的样子，诸如此类。我已经把她迷倒了；不过那是上帝的功劳，感谢上帝！而且她刚才临走的时候，还说，“这家伙要好好看管；”家伙！不叫我马伏里奥，也不照我的地位称呼我，而叫我家伙。哈哈，一切都十分符合，一点儿没有疑惑，一点儿没有阻碍，一点儿没有不放心的地方。还有什么好说呢？什么也不能阻止我，我的美梦就要成真了。好，做成这件事的是上帝，不是我，感谢上帝！哈哈哈哈哈哈哈.......

托比 上帝啊，马伏里奥在哪儿？就算地狱里的恶魔全都附到他的身上，我也要跟他说几句话。

费比亚 他在这儿，他在这儿。您怎么啦，先生？您怎么啦，老兄？

马伏里奥 走开，费比亚爵士，别搅扰了我的安静。走开！

玛利娅 听，他在说鬼话呢！我不是对您说过吗？托比老爷，小姐请您看顾他。

马伏里奥 啊！啊！哈哈，小姐这样说吗？

托比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们一定要对他客客气气的；让我一个人来对付他。——你好，马伏里奥？你怎么啦？嘿，老兄！振作起来呀！和恶魔抗争，你想，他是人类的仇敌呢。

马伏里奥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话吗？

玛利娅 你们瞧！你们一说魔鬼的坏话，他就生气了。求求上帝，不要让他鬼迷心窍才好！

费比亚 把他的小便送到巫婆那里去悄悄，驱驱邪吧。

玛利娅 好，明天早晨一定送去。就算要花很多钱也好，我家小姐舍不得他呢。

马伏里奥 真的吗，姑娘！

玛利娅 噢，天呐！

托比 别这样，这不是个办法；你这样刺激到他了，让我来对付他。 

费比亚 只能用软的，不能来硬的；以柔克刚，魔鬼很粗野，跟它来硬的可是行不通的。

托比 喂，你怎么样啦，马伏里奥，你好，亲爱的？

马伏里奥 爵士！ 

托比 跟我过来。嘿，老兄！人要自重，不该跟恶魔厮混，挣脱那该死的家伙！

玛利娅 叫他祈祷，好托比老爷，叫他祈祷。

马伏里奥 叫我祈祷？鬼丫头！

玛利娅 唉，算了没用的，我敢保证，他现在啊，听不进好话。 

马伏里奥 滚开，你们全都上吊去吧！你们这些浅薄无知的东西；我跟你们可不是一样的人。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托比 效果这么显著吗？费比亚，你在一旁都看到了吧？

费比亚 这要是一出戏，我一定会嫌弃这剧情编的也太离奇了。

托比 这个计策已经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了。

玛利娅 我们还是去追上他吧；万一计策败露了就不妙了。

费比亚 我们真的要让他发疯了。

玛利娅 那以后家里倒是可以清静些。

托比 这样好不好，我们把他绑起来，关在一间暗室里。我的侄女已经相信他疯了；我们就顺水推舟，让他吃点苦头，让我们找点乐子。等我们开腻了这玩笑，再放他一马；然后把这妙计告诉他，玛丽娅，你就是让他发疯的功臣喽。可是瞧，瞧！

费比亚 又一个乐子上门了。

安德鲁 挑战书已经写好了，你读读看；保证火药味儿十足。

费比亚 真的这么厉害吗？

安德鲁 当然，尽管读吧。

托比 给我看看。

托比 “年轻人，不管你是谁，你不过是个下贱的东西。”  

费比亚 很好，开篇就是一个下马威。

托比 “不要吃惊，也不要奇怪为什么我这么称呼你，我也不会告诉你原因。”

费比亚 很好，这样就可以免去法律的制裁了。

托比 “你来见奥丽维娅小姐，她当着我的面把你厚待；你却满口胡言，可那并不是我要向你挑战的理由。”  

费比亚 嗯......语言很简单，意思却很不明白。

托比 “我要在你回去的时候埋伏着等你；要是命该你把我杀死的话——”  

费比亚 很好。 

托比 “你就是个流氓和恶棍。”

费比亚 您仍旧避过了法律方面的责任，很好。

托比 “再会吧；上帝超度我们两人中一人的灵魂吧！也许他会超度我的灵魂；可是我比你有希望一些，所以你留心自己吧。你的朋友（这要看你怎么对待他），和你的誓不两立的仇敌，安德鲁·艾古契克上。”——很好，安德鲁，要是这封信不能激怒那个年轻人，那么他的两条腿也就毫无作用了。我这就去送信给他。

玛利娅 现在正是好时机；他正在跟小姐谈话，等一下就要出来了。

托比 去吧，安德鲁大人，在院子角落里等着他，像个衙役似的；一看见他，便拔出剑来；接着再高声咒骂；激烈的叫骂，再加上凌厉的语气，往往比真枪实弹更有威慑力。快去吧。

安德鲁 好，我一定骂的他抬不起头。

托比 我可不去送这封信。因为照这位青年的举止看来，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否则他的主人不会差他来拉拢侄女的。这封信写得逻辑不通，这青年一定不会害怕；他肯定猜得到，写这封信的人是个傻瓜。我看，还是由我去亲口传达安德鲁的挑战，把安德鲁说的英勇无比，他那样年轻，一定会深信不疑的。这样他们两个人都会害怕，一见面就会像两条毒蛇相遇，拼个你死我活。

费比亚 他和您的侄小姐来了；我们先回避一下，等他告别之后，我们再追上去。

奥丽维娅 我对着一颗顽石一般坚固的心，不顾自己的名誉，已经说得太多了。都是我的错，我只能怪我自己，可再怎么自责，我也不会后悔。

薇奥拉 您这样痴情，我的主人也那样悲伤，你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

奥丽维娅 拿着，为了我的缘故，将这枚饰物戴在你身上吧，那上面有我的画像。不要拒绝它，它不会说话，不会惹你厌烦的。请你明天也务必过来。你无论向我要什么，只要不会损害我的名誉，我都可以给你。

薇奥拉 我向您要的，只是请您把真心的爱给我的主人。

奥丽维娅 可是我已经给了你了，怎么还能凭着我的名誉再给他呢？

薇奥拉 我可以奉还给你。 

奥丽维娅 好，明天再来吧。再见！像你这样一个恶魔，纵使灵魂被你拖进地狱，我也无怨无悔。

托比 瞧，他们告别了，让我们跟上去。

托比 先生，上帝保佑你！ 

薇奥拉 噢？上帝保佑您，爵士！

托比 年轻的先生，你得拿起武器，有所防备啊。我不知道你作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可是你那位对头满心怀恨，一股子杀气在园子尽头等着你呢。拔出你的剑来，赶快预备好；因为你的敌人是个敏捷精明而可怕的人。 

薇奥拉 您弄错了，爵士，我相信没人会跟我争吵；我完全不记得我曾经得罪过什么人。

托比 我向你担保，事实并非如此，我告诉你；要是你看重自己的生命，就留神吧；因为你的冤家年轻力壮，武艺不凡，火气又那么大。 

薇奥拉 请问爵士，他是谁呀？ 

托比 他是个不靠军功而受封的骑士；可是跟人吵起架来，那简直是个魔鬼啊：他曾经让三个人魂归西天。现在他的怒气已经一发不可收拾，非把人杀死送进坟墓里才甘心。他的格言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拚个你死我活。 

薇奥拉 我要回到府里去请小姐派几个保镖给我。我不会跟人打架。我听说有些人故意向别人寻事，试验他们的勇气；这个人大概也是如此。 

托比 不，先生，他的愤怒可不是毫无道理，因为你的确得罪了他；所以还是请你前去，接受他的挑战吧。你不能回到屋子里去，除非你在没有跟他交手之前先跟我比个高低。横竖都得冒险，你何必不去会会他呢？所以去吧，把你的剑拔出来；无论如何你非得动手不可，否则以后你不用再佩剑了。 

薇奥拉 这样太古怪，太荒唐了。请您帮我一个忙，去问问那骑士，我哪里得罪他了。即使真有那样的事，也一定是我偶然的疏忽，决不是有意的。

托比 我这就去问他。费比亚先生，你陪着这位先生等我回来。 

CAST

薇奥拉：阿良

托比·培尔契：公明  

安德鲁·艾古契克：乔木心

玛丽娅：欣然

费比亚：周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