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夜 第二幕（上）：西萨里奥令奥丽维娅一见倾心

第十二夜-第三集

主要人物

薇奥拉：梅萨林国贵族少女，爱慕奥西诺公爵

托比·培尔契：爵士，奥丽维娅的叔父  

小丑：奥丽维娅的家仆

马伏里奥：奥丽维娅的管家

安东尼奥：船长，塞巴斯蒂安的救命恩人

塞巴斯蒂安：薇奥拉的双胞胎哥哥

奥丽维娅：伯爵的女儿

安德鲁·艾古契克：爵士，托比的好友

第一幕 第五场 

奥丽维娅家中

【薇奥拉等待良久，获得了与奥丽维娅见面的机会，可当她表明替公爵求爱的来意，奥丽维娅仍向从前一样不留余地的回绝，薇奥拉正要再次开口劝说，一旁身材丰满的女仆玛丽娅就敞开房门，代替自家小姐向薇奥拉下了逐客令。】

薇奥拉 不，你想把我扫地出门，可我还要在这里多留一会儿。亲爱的小姐，请您好好管束一下您家这位“彪形大汉”。

奥丽维娅 好了，先生，请说出你的来意吧。

薇奥拉 我只是一个传话的使者而已。

奥丽维娅 可你是那么无礼，你想说的话一定也是如此。请你就直说吧。

薇奥拉 我的话只能说给您一个人听。我既不是来向您宣战，也不是来让您臣服的；我手里握着橄榄枝，我要说的话毫无恶意，但又十分有意义。

奥丽维娅 可是你从一开始就不讲礼。你到底是谁？你想要什么？

薇奥拉 我的无礼都是从贵府上的人对我的态度上学来的。我是谁，我要些什么，这是个秘密；这些话由您一个人听起来是神圣，让别人来听却是亵渎。

奥丽维娅 你们都走开吧；我就来听一听这段神圣的话。

奥丽维娅 现在好了，先生，您有什么神圣的教义呢？

薇奥拉 最最可爱的小姐——

奥丽维娅 这称呼听上去倒是让人舒服，想来你的教义应该也是如此了。说来听听。

薇奥拉 在奥西诺的心头。

奥丽维娅 在他的心头！在他心头的哪一章呢？

薇奥拉 这样说的话，应该是他心头的第一章。

奥丽维娅 噢！那么我已经拜读过了，全都是歪理邪说。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薇奥拉 好小姐，让我瞧瞧您的脸。 

奥丽维娅 你家主人派你来研究我的相貌吗？现在你跑题了，不过我可以摘下面纱，让你看个清楚。

奥丽维娅 你瞧，先生，我就是这个样子；看起来还不错吧？

薇奥拉 若是一切都来自上帝的恩赐，那真是完美极了。

奥丽维娅 先生，它不会失去色彩，受得起风霜的侵蚀。

薇奥拉 这样白里透红的美貌面庞，是造物主糅合最美的色彩，以那双天成妙手造就的，小姐，若您将这美貌带进坟墓埋没，不留给世间瞻仰，那您就是世上最狠心的女人了。

奥丽维娅 啊！先生，我可没那么硬心肠；我可以列下一张清单，将我的美貌一一列举出来，将各个部位清晰的写在遗嘱上，比如：朱唇两片，浓淡相宜，眼眸一双，灰色瞳孔，眼睑齐全，玉颈一条，柔颐一个，等等。怎么，你的主人派你到这儿，是专程来恭维我的吗？

薇奥拉 我明白您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您太骄傲了；可是即使您是个魔鬼，依然是美丽的。我的主人深爱着您；啊！这样的深爱应该得到回报，即使您拥有举世无双的美貌。

奥丽维娅 噢？他怎样爱着我呢？ 

薇奥拉 用无限的崇拜，无限的眼泪，心痛无比，像烈火灼烧那样焦灼。

奥丽维娅 你的主人知道我的心思，我无法接受他；虽然我知道他品格高尚，也知道他身份尊贵，身家不菲，年轻又纯洁，我也知道他颇具声望，慷慨大方，博学多才，勇敢又亲切，但我还是无法答应他，他早就应该知道我的回答了。

薇奥拉 如果我像我的主人那样爱着您，那样热烈，那样痛苦，仿佛生命都失去了意义，我就无法理解您的不接受，怎样都无法明白。

奥丽维娅 是吗，那你会怎么做呢？

薇奥拉 我要在您的门前用柳枝筑成一座小屋，不时到屋内探访我的灵魂所在；我要写下诗歌，吟诵自己遭受冷待的赤诚爱情，哪怕深夜也放声高歌。我要向高山呼唤您的名字，让窃窃私语的风都唤着”奥丽维娅“的芳名，在山谷间萦绕不去。我要让您在天地之间难得平静，除非您终于怜悯了我的爱情。

奥丽维娅 你的口才倒是很不错。你的父母是什么人啊？ 

薇奥拉 我父母的身份比我目前的身份要高些，但我现在也不赖，也算是个绅士。

奥丽维娅 去回禀你的主人；告诉他，我没办法接受他，让他不要再派人来了。

薇奥拉 好吧，小姐，那么我先走了。

奥丽维娅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我没办法接受你的主人，不过，你或许可以再来一次，告诉我公爵对此答复有什么反应。那么，再会，多谢你辛苦前来。这些......

奥丽维娅 这些钱赏给你。

薇奥拉 不必了，小姐，您的钱还是留着吧，我传信无需报酬。需要得到回报的是我的主人，不是我。但愿爱神做主，让您所爱的人也向您一样铁石心肠，让您的热情也像我主人的一样遭受冷遇！再会，狠心的美人！

奥丽维娅 “你的父母是什么人？“比我目前的身份要高些，但我现在也不赖，也算是个绅士。”我可以发誓你说的没错；你的谈吐、相貌，举手投足、精神面貌，都足以证明你的高贵身份。——唉，奥丽维娅，别这么性急。冷静！冷静！莫非此人就是我的心灵之主？——怎么会！一个人这么快就会坠入爱河吗？我觉得这个年轻人的优点已经悄悄打动了我的心，罢了，顺其自然吧。喂！马伏里奥！

马伏里奥 在，小姐，听候您的吩咐。 

奥丽维娅 去追上那个无礼的信使，就是公爵派来的那个人，他刚刚无视我的拒绝，硬是把这枚戒指留了下来；去对他说我不要，告诉他，别再帮他的主人向我献媚，让他死了这条心，我跟他的主人没有缘分。如果那年轻人明天还到这儿来，我可以告诉他原因。快去吧，马伏里奥。 

马伏里奥 是，小姐，我这就去。

奥丽维娅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怎么会对他一见钟情呢，命运将我摆布，我自己又如何能做主呢，如果这是上天的安排，也只好任凭他去了。

第二幕 第一场

【命运像海潮般起伏流转，总是难免让航行的船只偏离轨迹，也时常蕴藏惊喜，距离那场另薇奥拉与哥哥塞巴斯蒂安彼此失散的海难已有月余，薇奥拉始终没能收到哥哥的任何消息，几乎不敢再奢望兄妹团聚的日子，她并不知道，此时在海边的一片小村落重，同样奇迹生还的塞巴斯蒂安也在为他们的分离黯然伤神，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与悲哀之中。】

安东尼奥 塞巴斯蒂安，您不愿在这儿住下去了吗？您也不愿让我跟着您了吗？

塞巴斯蒂安  很抱歉，安东尼奥先生，请您原谅。我是个倒霉的人，可能会连累您的大好前途，所以请您丢下我，让我独自承受厄运，倘若我连累了您，那就太辜负您的好意了。

安东尼奥 那么，让我知道您要到哪儿去吧。

塞巴斯蒂安  不，老实说，先生，我不能告诉您；因为我只想漫无目的的游荡，您是这样谦和有礼，一定不会勉强我说出不想说的事。所以，出于礼貌，请让我主动向您坦白。安东尼奥，您要知道我的名字是塞巴斯蒂安，罗德利哥是我的化名。我的父亲便是梅萨林的塞巴斯蒂安，我知道您一定听过他的名字。他过世后，我遍和双胞胎妹妹相依为命，如果可以，我希望上天安排我们两个同时死去，但是先生，您改变了我们的结局，您救了我，让我幸免于海难，可在此之前，我妹妹已经淹死了。

安东尼奥 唉，真是可惜！

塞巴斯蒂安 先生，人家都说她长得非常像我，许多人都说她是个美貌的姑娘；虽然我觉得这未免过誉了，但是我可以大胆的说一句，她的心地非常善良，即使妒嫉她的人也不能否认。如今她却已经葬身大海，先生，我将流下比海水更多的眼泪来悼念她。

安东尼奥 先生，请您原谅我招待不周。

塞巴斯蒂安 啊，好安东尼奥！是我多多麻烦您了。

安东尼奥 如果您不想辜负我的一片心意，就请允许我做您的仆人吧。

塞巴斯蒂安 您已经救了我的性命，如果您不想让我愧疚而死，就请别再说这样的话，免得您白白救我一场。我这就告辞了！我的心很软，就像我的母亲一样，为了小小的一点理由，我就会感动的想要流泪。我要到奥西诺公爵的宫廷去；再会了。

安东尼奥 愿一切神明护佑着你！奥西诺的宫廷里有许多人是我的对头，不然我立刻随您前往，可无论如何，我如此的仰慕您，即使龙潭虎穴我也会跟随。

第二幕 第二场

【薇奥拉化名西萨里奥，以信使的身份来到奥丽维娅家中替公爵传递消息，却没能帮助公爵奥西诺成功求爱，沮丧的离开了奥丽维娅的宅院，然而，奥丽维娅却希望两人独处的时间可以更长一些，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可她却始料未及的对这位年轻俊美的信使一见钟情，匆匆派了管家前去追上西萨里奥，并带去了一件特殊的信物，以求再次相见的机会。】

马伏里奥 您好，先生。您不是刚从奥丽维娅伯爵小姐家里出来吗？

薇奥拉 是的，先生；因为我走得慢，所以现在才走到这里。

马伏里奥 先生，小姐说，她把这枚戒指还给您；您刚才还不如自己带走呢，省了我跑这一趟。她还说，您该劝您家主人死了这条心，让他明白，小姐是不会接受他的。还有，您不用再为了她的事情，那么莽撞地跑到这儿来，除非您是为了告诉小姐，您的主人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就这样，这戒指，您拿回去吧。

薇奥拉 是她自己把这戒指拿去的；我不能收回。 

马伏里奥 算了吧，先生，您使性子把这戒指丢给小姐；她的意思也要我把这戒指照样丢还给您。

马伏里奥 如果这枚戒指还值得弯腰捡起来的话，它就在您的眼前；不然的话，就让它被随便什么人拣去好了。

薇奥拉 我不曾留下戒指给她呀；这位小姐是什么意思？但愿她不要被我的外貌所迷惑！啊......这样想来，她刚刚把我打量得那么仔细；真的，我觉得她看着我那么出神，连话也顾不上说了，没头没脑，颠三倒四的。一定的，天呐，她爱上我了，一定是这样的。爱情让她突发奇想，才差遣这个没礼貌的使者来邀请我。还说不能收我主人的戒指！嘿，他并没有送给她什么戒指呀！其实是这位小姐想把戒指送给我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怜的小姐，她的爱可就要如梦一场空了！我现在才明白，乔装成男人并不是好主意，因为恶魔可以趁机胡作非为。一个相貌英俊又不真诚的男人，多么容易占据女人家的充满柔情的心啊！唉！这都是女子天性使然，并不能算作我们的错处，因为我们生来就是如此；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呢？我的主人深爱着她；我呢，可怜的胆小鬼，也是那样爱着我的主人；而那位小姐呢，被我的装扮误导，似乎爱上了我。怎么会这样呢？我扮作男人，没有希望让我的主人爱上我；可我其实是个女子，唉！可怜的奥丽维娅也要平白叹息了！阴差阳错只有静待时光安排，这样乱的一个结，我该如何解开呢。

第二幕 第三场

奥丽维娅宅中一室

托比 过来，安德鲁爵士。深夜不睡也算是一种早起；而早起对身体有益，这你知道的......

安德鲁 不，说真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深夜不睡就是深夜不睡。

托比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听见这种话就像看见一个空酒瓶那么头疼。深夜不睡，过了半夜才睡，那就是到大清早才睡，岂不是睡得很早？我们的生命不是由四大原素组成的吗？ 

安德鲁 不错，据说是这样；可是对我来说，我们的生命不过是吃吃喝喝而已。 

托比 你真有学问；那么让我们吃吃喝喝吧。玛利娅，来！开一瓶酒来！ 

安德鲁 哟，那个小丑来啦。

小丑 啊，我的心肝们！你们看，咱们三个人是不是刚好凑成一幅《三个臭皮匠》？

托比 欢迎，傻子！给我们唱首歌吧。

安德鲁 说老实话，这傻子有一副很好的喉咙。我宁愿拿四十先令去换他这么一条腿和这么一副可爱的声音。真的，小丑先生，你昨晚讲的笑话也很不错，说什么皮格罗格罗密忒斯啊，还有什么维比亚人越过丘勃斯的赤道线啊，真是好得很。我赏了六便士给你的情人，收到了没有？ 

小丑 你的赏赐已经被我放进了口袋；马伏里奥的鼻子不能打人，我的小姐有一双玉手，她的仆人们不会拿这钱去开酒馆的。 

安德鲁 哈哈哈哈好极了！嗯，无论如何这真算是最好的插科打诨了。现在来唱个歌吧。 

托比 来，给你六便士，唱个歌吧。 

安德鲁 我也有六便士给你呢；要是一个骑士大方起来——  

小丑 你们想听情歌，还是一首劝人为善的歌？噢——

托比 唱个情歌，唱个情歌。

安德鲁 是的，是的，劝人为善又有什么意思呢。 

CAST

薇奥拉：阿良

托比·培尔契：公明  

小丑：大语

马伏里奥：殷超

安东尼奥：恩泽

塞巴斯蒂安：孙潇

奥丽维娅：空灵薇薇

安德鲁·艾古契克：乔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