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伟大时代里最伟大的英雄

通俗西藏史（六十二）——伟大时代里最伟大英雄

各位喜马拉雅的小伙伴大家好，老布又来讲西藏史啦。

应该说到这一期为止，吐蕃的第一个阶段就算讲完了。

如果你喜欢那种波澜壮阔的名字的话，这个阶段可以叫做——吐蕃王朝的崛起。

因为从下期开始，我们将要讲吐蕃历史上的一个奇异时期，这就是禄东赞父子的弄权岁月。

所以，今天咱们来个松赞干布做个总结。

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其实不咋喜欢活佛，我喜欢的是那些伟大的政治家。

这些伟大的政治家，让我们这些后人恨不能早生个千八百年，一头跪在他们门前。他们就是不开门，我们心里也觉得很爽！

就拿藏史来说，吐蕃的松赞干布和禄东赞；萨迦的萨班、八思巴；帕竹噶举的大司徒降曲坚赞；格鲁的三世达赖、四世班禅，这些都是可以用伟大来形容的政治家。

他们是时代的骄子，他们也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了那个时代。

对于松赞干布来说，你无论用什么词汇来形容，都有点不能涵盖。甚至在整个中国的历史长河里，都很难找出一个可以类比的例子。

也就是说这位大神，牛到了一个没有标准的程度。真是牛得既包罗万象，又清新脱俗。

只可惜，藏史里没有《实录》这种东西，让我们错失了很多他身上的细节。

可能你们注意到了，松赞干布的这个时代，算上这期一共讲了32期，但其中只有10期是直接讲松赞干布的，这几期里面我们讲到平叛、划分行政区、制度建设、迁都拉萨和创立文字，其他的内容都是在讲他身边的人。甚至于在这几期里，我们也在用一定篇幅讲他身边的人。这就是史料记载的问题了，松赞干布就像是如日中天的太阳，太过炫目，以至于我们都看不清楚他身上的细节。

所以，没办法，我们只能从他身边的人下手，从侧面来体会这个不可逼视的英雄。

我们把之前讲过的内容总结一下，重新来体会一下，这个伟大时代里最伟大的英雄。

在中原王朝的历史上，有个很牛逼的人物，名叫秦始皇。

这位大咖被后人用了这样一段文字来形容，“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

这段大家都很熟吧，高中课本里要求全篇背诵的《过秦论》。

我说这段的原因，是因为始皇帝这老兄，多少和松赞干布有点可比性。

就说始皇帝“奋六世之余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这段，就和松赞干布有点像。

要知道，松赞干布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能够一统高原是因为前面有三十多代赞普铺垫。不过松赞干布接盘的时候，形式确实不能算好，这个摊子真有点要散架的意思。

当年老布在北京混的时候，也跟着大哥做过企业，有一段时间内部出了点问题，真的挺迷茫的。于是就去请教了一位大佬，这大哥听完我的叙述之后，就说了两句话：“哪个公司都有两个阶段，打开门出去抢市场，什么牛鬼蛇神都进来了。然后关上门内部pk一把，要是公司没折腾散架，就离上市不太远了！”

松赞干布当时的状态跟这个真的有点相似，他爸的一生南征北战，连续征服了森波、后藏和苏毗，算是给儿子打下了一份偌大的基业。

但紧接着，就是森波系的娘氏、韦氏看琼保邦色不顺眼，琼保邦色这个后藏系统的代表，又是喜欢嘚瑟的人，没事儿就在赞普面前乱唱歌，乱说话。

最终，松赞干布的老爸摆不平这些牛鬼蛇神，自己被雅砻系的老班底给毒死了。

松赞干布接班的时候，公司基本就是要崩盘的局面，要是换个二世祖上来，估计就没有吐蕃王朝什么事儿了。

好在松赞干布不是一般战士，一套化骨绵掌打下来，屠了山南、降了苏毗、服了森波、稳了象雄，让吐蕃王朝这公司重打鼓另开张，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然后紧接着就是迁都拉萨，娶象雄、芒氏妃，稳定国家的基本盘。再然后就是打击大贵族，相继弄死了娘氏和琼保邦色，重新划分行政区，收权力于中央。

这套组合拳和秦始皇的“废分封立郡县，履至尊而制六合”，有异曲同工之妙。

再后面，这两位做得简直跟同门师兄弟差不多：

秦始皇书同文，松赞干布创藏文；

秦始皇统一度量衡，松赞干布也统一了升、斤、克；

秦始皇推行了半两钱，这点松赞干布真没做到。

主要是经济基础实在支持不住，当时的吐蕃社会还处在以物易物的阶段，但松赞干布有可能对交换物品的价值进行了整合。

从我们现在发现的资料上看，当时承担货币职能的物品里，可能包含牛和青稞。

也就是说交易的双方，先把各自手里的东西折算成牛和青稞数量，然后再多退少补。反正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整个吐蕃王朝时期都没有出现货币这种东西。[1]

但我们也能在吐蕃的史料发现，遇到大宗交易的时候，吐蕃人也会用黄金来作为交易标定物。

也就是说，以物易物和黄金定价在同时运行。

只可惜国内研究吐蕃经济系统的人，比练葵花宝典的人还少，现在还有大量的东西弄不清楚，只能等以后的研究成果了。

再后面，松赞干布又重新整理了官僚体系，用不同材质的告身，来给官吏标定了等级差。

同时，官吏身上佩戴的告身，还是家族成员地位的象征。

吐蕃的规定是官员的父亲和祖父，可以佩戴与官员同级的高身，而儿子、侄子、妹妹只能佩戴次一级的告身。

这其实意味着，松赞干布用一套告身系统，给整个社会标定了等级制度。

高等级的，杀了低等级的，赔钱偿命；低等级的，杀了高等级，以命抵命；奴隶杀了贵族，杀你全家抵命。

这就是吐蕃社会的赔命钱制度，咱们前面曾经讲过的。

再然后就是各种法律和税收制度，以及负责执行法律和税收的官吏配置。

在松赞干布的手里，吐蕃的官吏已经开始走向职业化和专业化。

出现了负责军事的“玛本”、负责地方行政的“域本”、负责马匹的“齐本”、负责财务收支的“岸本”、负责牧业管理的“楚本”、负责法律的“昌本”、负责农业的“兴本”等等。

从上面这些工作可以看出，松赞干布其实是一个国家的构架师，在他手里完成了一个大体量国家的全部系统设置。之后的各代领袖，不过是在他的基础上进行细化和微调。

最牛的是，松赞干布完成这些千头万绪的工作，一共只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其中还抽了点时间，娶了几个媳妇，灭了一个象雄。

所以，什么是牛人呀。

牛人就是，你干不了的事儿，他能干。你累得直翻白眼的事儿，他玩着就干完了。这就是牛人！

我一直都严重怀疑，牛人的出现，就是成心来恶心我们这些自命不凡的一般人的。

还有一点值得我们注意，这就是松赞干布所处的时代背景。

在他前面那三十几代赞普，虽然也叫吐蕃赞普，但跟松赞干布之后的，几乎就不是一个意思。

因为，之前的吐蕃一直都是部落联盟的系统设置，吐蕃的赞普虽然也号称是“天神后裔”。

但说难听点，也就是山南地方一个拳头大点的草头王。

他身边的那些部落酋长，也不比赞普差多少，大家要是目标一致，就一哄而上；要是目标不一致呢，就懒得搭理你。

日本藏学家山口瑞凤先生在《吐蕃王国成立史研究》这本书里，对吐蕃王国时期国家结构，给了一个非常有见地的描述。

这就是赞普权力呈现一种“放射性的状态”，离开赞普越远的地方，影响力越弱。[2]

也就是说，吐蕃王国的边界是个影响力范畴，可到了松赞干布之后，吐蕃王朝的边界，就变成了控制力范畴。

用一句最简单的话来形容，就是之前的赞普，只能说你能干什么；之后的赞普，可以说你不能干什么。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大家自己体会吧！

这种转变就是松赞干布来完成了，他辛辛苦苦构建的系统，其实相当于重新塑造了王权。而且，从他手里任命的官员，虽然也都是氏族子弟，但他们首先的效忠对象变成了吐蕃赞普，而不再以前那样是家族利益。

经过松赞干布调整后的吐蕃系统，在山口瑞凤的描述里变成了“同心圆结构”，你可以把它想象成太阳系。

其实对我们来说，可能用金字塔结构更形象一点，赞普位居金字塔的塔尖，是所有人视线的汇聚点。

所以，官僚系统和行政区划的调整，其实是重塑王权的一部分，而不是简单的排座座、分果果。

把这一点想清楚了，你就明白了松赞干布对于吐蕃王朝的意义了。

说真的，要是没有他，吐蕃指不定是个啥样呢！

其次就是引进佛教这个问题了。

按照佛教文献的叙事体系，松赞干布把佛教引入吐蕃之后，马上就大红大紫了，各种佛教建筑如雨后春笋般地涌现，什么大小昭寺、十二镇魔寺、一百零八寺遍布吐蕃大地。

然后呢，松赞干又派吞弥桑布扎去天竺学习梵文，回来以后翻译了拉脱脱日聂赞时期从天而降的佛经。

这还没完，松赞干布又组织一批青年才俊，让桑布扎带着继续译经。所以有些人认为，吐蕃的第一次译经发生在松赞干布时期。

再然后呢，松赞干布依据佛法的信条，制定了吐蕃的法律。

从这些叙述上看，似乎佛教已经成功地在吐蕃落地生根，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的热爱。

但实际上呢，从松赞干布开始，到赤松德赞的早期，这差不多一百年的时间里，佛教在吐蕃完全没有声音。

既没有举行法事的记载，也没有发展信众的记载。

甚至在金城公主时期，有些于阗的僧人因为躲避战乱，来到了吐蕃。赞普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下令接收了这些僧人。结果等赞普和公主去世后，本教大臣发动了一次灭佛运动，还把这些僧人给驱逐了。

这才是吐蕃佛教真正的境遇，要知道，它面对的是一个在西藏运作了上千年，无比强大的宗教系统，哪有那么顺利就落地生根的事情？！

我个人感觉，在整个吐蕃王朝的二百多年里，佛教都没在西藏落地生根。真正要说生根，还得是后弘期的领主割据时代。

你觉得松赞干布会头铁吗？

他会因为佛教，豁出一切去跟本教死磕吗？

当然不会！

这不是松赞干布的性格，也不是一个伟大政治家应该干的事情。

这些能用伟大来形容的英雄，他们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这就是有耐心。

不该出手的时候，就是咬碎了牙，他们也能咽到肚子里去。

等到该出手的时候，一定是飞龙在天，绝不会是亢龙有悔！

终其一生，松赞干布都没参加过一次佛事活动。

甚至在建大小昭寺的时候，为了减小阻力，还使用了本教的建筑符号和本教壁画。

那这就有个问题了，松赞干布引入佛教究竟是什么目的？

松赞干布这种级别的英雄，不会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如果说，娶两位公主的目的，是把佛教引入西藏的话。可两位公主来了，松赞干布又费劲巴力的帮着建了大小昭寺，再然后他就对佛教不闻不问了。

这不是个很反常的举动吗？

松赞干布为啥要这么做？

难道说他后悔了？！

后悔了，这个推测肯定站不住脚。

松赞干布这种级别的人物，就是后悔了，也不会表现出来！

这就是问题了，松赞干布前恭后倨的态度，到底意味着什么？

如果从头上捋这个事儿的话，引入佛教之前，他到底是盘算的呢？

这事儿只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是，佛教进藏不是松赞干布主动的谋划，而是被动接受的情况。

赤尊、文成两位公主都是虔诚的佛教徒，她们带着信仰嫁入西藏，松赞干布接受了这个既成事实，然后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帮着建了两座私人化的佛堂。

这个推测可以解释，松赞干布之后对佛教不闻不问的态度。

因为本来也不是他主动要求的，有个地方能拜佛就得了呗，还要啥自行车呀？！

但要是这么说的话，松赞干布的那些弘佛大业，就都是后代佛教徒瞎编的了，是因为松赞干布实在太伟大，不给这尊大神安排个地方，老百姓也不接受，觉得“你编得这是啥玩意，整跑偏了吧？！”

于是呢，松赞干布既是佛教里的观音化身，又是本教里的护持之王。

但这种说法的问题是，两个公主都信佛教，还都不约而同的带着一尊等身像进藏，这也太巧合了吧，之前拉过微信群？

另一种可能性是引入佛教是松赞干布主动的要求，但进来以后，态度不能太明显。

这种说法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他把佛教引进来是要干什么？

说松赞干布信佛教，然后引进了佛教，肯定是胡扯！

当时吐蕃都没有佛教，他怎么可能就信了佛教呢？

除非松赞干布是穿越过来的，本身就带着信仰来的。

既然松赞干布没有预设的佛教信仰，那他引入佛教的目的，就有点呼之欲出。

所以这个问题，还得先说说本教。

本教在历史上肯定是干涉过吐蕃的王权，这点松赞干布心里很清楚。止贡赞普被杀的案件背后，一定有本教势力的影子。

这件事在西藏历史上意义极其深远，可以认为是西藏版的“绝地天通”事件，而且相似的事件在其他地方也发生过，我其实一直在想是不是找个机会，把各地的类似案例对比起来，在仔细的讲一下。

反正大家知道，这件事情的象征意义实在是太强了，吐蕃王族的祭天权，可能受到了本教的干扰就行了。

还有一件事情，可能也是松赞干布不能忍的，这就是似乎在本教的说法里，赞普家是天神王族的后裔，其他酋长也是天神后裔，只不过他们是地位稍低的那些天神的后裔。[3]

比如说在大司徒绛曲坚赞写的《朗氏家族史》里面，就认为朗氏家族也是天神后裔。

这让松赞干布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他要建立的是一套等级森严的君臣体系，不是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大小王制度。

但在西藏这个地方，宗教不是有没有的问题，是有几个的问题。

之前止贡赞普灭本的惨痛教训就在那儿摆着呢，松赞干布又不傻，不会去跟本教刚正面的。

所以，他用娶媳妇做桥梁，引了另外一个宗教系统进来掺点沙子。

但这个宗教系统到底行不行，其实松赞干布也不敢保证。

现在是佛教最后真的行了，大家就都说，你看松赞干布就是谋而后动、慧眼识珠，其实真的行不行，松赞干布也没把握。反正道儿是给后面的赞普指出来，至于怎么走，那就是后人的事儿了。

这其实就可以比较好的解释，松赞干布为啥让两个公主都带着佛经和佛像进藏，又费劲巴力的张罗了佛堂建设，然后就基本撒手不管了。

他要做的不是上来就跟本教死磕，而是留下一个火种，等待日后成星火燎原之势。

这才是一个成熟政治家应该用的套路，政治家不是黑道大哥，不是一言不合就拔刀互砍。

再说了，当时的吐蕃正处于整个社会的转轨期，支撑这个社会结构的三条腿，分别是王权、相权和教权。

松赞干布不可能同时挑战贵族和宗教两个集团，在打击贵族集团的过程中，他还要仰仗教权的力量。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宗教掌握着王室神圣性的解释权，不到时机成熟，不能撕破脸。

最后我们来说说，松赞干布到底活了多久，这个问题已经有人在留言区点菜了。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老布还是真是仔细准备了一下，还专门做了一个表格，把这各种史料记载上，松赞干布的生卒年代都罗列了一下。

等把这些都准备好了，我发现这东西真没法用音频讲，里面涉及到各种计算方式。涉及到从哪年开始、到哪年结束，一共多少年，关键是各种藏史的记载还不一样。还别说给别人讲，我不看图，自己都能把自己绕晕了。

所以这个问题呢，大家记住有两种主流的说法，分别认为松赞干布的寿禄是82岁和34岁。其中82岁的说法里面，又根据生卒年代的不同，分成了四个版本。

说实话啊，敢出来说这事儿的都是大师，这里面有布顿·仁钦珠、索南坚赞、桂译师旬努贝、蔡巴·贡噶多杰、祖拉陈瓦、五世达赖喇嘛、根敦群培、任乃强、刘立千、蒲文成、巴桑旺堆，你说你不相信谁吧？！

如果你问我相信那种说法，老布相信34岁英年早逝的算法。

之所以相信这种说法，首先是因为我相信根敦群培，这位先生写《白史》的时候，参考了敦煌文献的记载。而且他本人也是一位治学严谨，立场客观的学者。

其次，我还有个可以做旁证的例子。

咱们在讲吐蕃公主萨玛嘎的时候曾经说过，她和老公李弥夏关系很不好，松赞干布还派使臣去劝说，要她整理家务，繁衍子嗣。

如果说松赞干布82岁身故，那萨玛嘎的年龄应该是多大呢？

我们都知道，松赞干布13岁时父亲被毒死，也就是说，兄妹二人的年龄差不应该超过13岁。

咱们又知道，象雄灭国后6年，松赞干布去世。

这个时间节点是用文成公主入藏的时间节点算出来的，公主入藏后9年，松赞干布去世，入藏后3年，征服象雄。

所以咱们以前说过，文成公主入藏的时间是推算很多吐蕃历史事件的锚点。

这么算起来，82减去6年，再减13年，萨玛嘎的年纪不应该小于63岁。

您觉得让一个六十多岁的妇女，承担繁衍子嗣的任务，这玩意现实吗？！

至于82岁的说法是咋来的，巴桑旺堆老师在《我对松赞干布年谱的质疑》这篇论文中，给了这样一个说法：

乔帮主，你们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不知道的去听上一篇！

据说乔帮主活了82岁，于是大家都认为，观音化身的松赞干布也应该活82岁。

于是就变成了，先有了82岁的数儿，然后在看怎么把它算出来。

不过，由于教法史料基本都是按82岁写的，所以这个说法的影响力非常大，到现在还有很多人相信。

而且，我们也能在很多史料里看到82岁算法的影响。

比如说，史料记载松赞干布曾经把王位传给了儿子，又给儿子娶了文成公主，后来儿子死了，松赞干布又复位，文成公主又嫁给了他。也就是说，文成公主前后嫁了两代藏王。

这就是很典型的，基于年长算法的内容。

好啦，讲到这里松赞干布的伟大时代就算是讲完了。

下一期咱们要开始进入另一个时代了，这个时代在整个西藏历史上都非常特别，因为在这个时代里，吐蕃赞普溜边了，站在舞台中央表演的是禄东赞、赞悉若、论钦陵这父子三人。

这爷仨愣是抡了将近五十年，占了整个吐蕃王朝历史的将近四分之一。

所以，这个时代被很多学者称为“噶尔家族弄权时期”，从下期开始，老布将开始讲述，禄东赞父子的弄权岁月。

这期就到这儿了，最后还是感谢各位喜马拉雅的小伙伴们，希望大家帮们转发、评论、五星好评，谢谢大家啦，咱们下期再见！

参考书目：

[1]、《象雄至吐蕃经济史研究》_石越；

[2]、《唐代吐蕃史研究》_林冠群；

日本藏学家山口瑞凤将吐蕃王朝前、后的吐蓄社会状态描述为“放射状形态”与“同心圆社会阶层”。见[日]山口瑞凤：《吐蕃王国成立史研究》，东京：岩波出版社，1983年版，第464页。

[3]、《唐代吐蕃宰相制度之研究》_林冠群；

[4]、《我对松赞干布年谱的质疑》_巴桑旺堆；

关于松赞干布享年八十二岁之说，在藏文古史籍中是有记载。但是当我们溯本求源时，竟发现所谓享年八十二岁之说，并不是以历史事实为根据，而是依据了一本佛书《文殊续部》中的一项预言。

这本在西藏尽人皆知的佛书中，就松赞干布预言:“在天国之地方，雪山环绕之中，人言天神之国王，出自里泽弃族，……执权掌政八十年。”这是说，谓之天国的雪域西藏，有一个其族源为里泽弃(古印度释迦族一支)人被人们称作天神将作国王，执政约八十年。

无庸讳言，对这项佛家预言，对身为高僧的历代藏史学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佛祖释迦牟尼活了八十二岁，观音化身的松赞干布也要有相应的寿禄。这在他们的宗教感情上，完全理是所当然的，以致在他们的史著里，明白地记载松赞干布活了八十二年，使松赞干布寿享耄耋之说，在西藏广为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