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真相 | 200. 帝国的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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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内容：

1. “武昌起义”及此后“南北和谈”的详细经过

2. 帝国的谢幕。

大家好，我是枫落白衣，上一集我们说到清朝湖北新军武昌军营的一些官兵们，酝酿在1911年10月16日举行起义，可是因为谋划的水平实在太差，10月10日这天就露馅了，几个组织者是被抓的被抓，逃的逃。这时候大清湖广总督瑞澂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仅仅是砍了三个疑似带头士兵的脑袋，然后啥也没干，既没继续按照缴获的名册抓人，也没有在军营里实行收缴武器的戒严措施，施施然地回家搂着小老婆睡觉去了。

                       一

这样一来，你想想剩下的那些手里面还拿着枪的革命党人心里会咋想？那个名册上是不是有我的名字，我要是自首，或者被抓，会不会像早上的三人一样，脑袋搬家？上千名士兵同时在思考这个问题，你可以估算一下，这里面有多少是准备无论如何都要铤而走险的；有多少是竖着耳朵，随时准备跟着造反的？一句话，这就是一堆又一堆的火药在露天里放着，有一个火星子就可能发生一连串的大爆炸

火星子终于来了。

当天晚上大概七点多，武昌军营一个工程营里的一个叫陶启圣的小排长查夜，发现很多人都不在营中，正在生气的时候，看见小班长金兆龙和士兵程定国正抱着步枪仰面朝天地躺着，旁边还放着一些子弹。这位陶排长立刻就找到了出气筒，大声骂道，你们两个兔崽子也想造反吗？本来这个金兆龙就和陶启圣有矛盾，这时候也没好气地说，反，当然反，马上就反。陶排长可能平时跋扈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打，结果是旁边那个士兵程定国在三个人的厮打之中，开了一枪，干死了陶排长。随后，这哥们又是连开数枪，打死了听见动静赶过来的几名将官。

这就是武昌起义的第一枪，是一个小小的士兵在慌乱中为了自保扣动的扳机。接下来，这个叫做第八工程营的另一名小班长熊秉坤站了出来，说我是革命军共进会的总代表，现在宣布，起义正式开始。

以上呢，就是武昌起义的爆发经过，我们完全可以这样说，后世大名鼎鼎的“武昌起义”其实是在计划破产，没人组织，人心惶惶之下，因为极度紧张而意外发生的一场事故。

可是我们刚才也说了，武昌军营里现在遍地都是火药桶，一时之间，各营是纷纷起义，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聚拢了3000多人，并且拿下了楚望台这个军械库，获得了几万只枪，还有几十门炮，子弹无数。

当一众没人指挥的官兵乱哄哄地准备攻击总督衙门的时候，总督瑞澂正搂着他的小老婆廖克玉睡觉，现在有资料表明，廖克玉当时是死命地拉着瑞澂的手，劝他赶紧逃出城去，躲到长江的邮轮上，指挥平叛，而瑞澂的师爷张梅生则劝他就呆在总督衙门就地指挥，说起义军就是士兵哗变，乌合之众，很容易就能击败。

我们说如果瑞瀓听了张梅生的话，那么这次武昌起义就是同盟会领导的无数次失败起义里的一部分，可是我们不知道瑞瀓是自己怕死，还是小妾廖克玉撒娇的水平高，反正最后这哥们跑到了长江上。总督衙门群龙无首，很快就被门外同样群龙无首的起义军攻破。

整个起义从10号晚上6点左右开始，到了11号凌晨1点，也就是7个小时的时间，起义军就占领了整个武昌。一天之后，汉阳和汉口的革命党人也闻风而动，武汉三镇全都成了革命军的地盘。

这群革命党人占领了武汉三镇之后，突然发现一个事实，他们没有领导人。前面说过，计划起义的孙武同学前两天摆弄炸药，玩火自焚，把自己给炸伤了，另一个领导人蒋翎武已经逃走，湖北革命党的其他领导人这时候也不在。至于说那些全国性的革命领袖，大人物，更是没有一个在武汉三镇，孙中山在美国，黄兴在香港，宋教仁在上海。

俗话说，火车跑得快，那全凭车头带，没有领导人那是万万不行地，最后大家选定了当时湖北新军的第三号人物，武昌陆军特别学堂的会办黎元洪。

你要是问，革命党人起义，为啥要选一个清朝官僚做领导人？这个答案特别简单，他们是革命党人不假，但那是我们现在的叫法，当时这些起义的大头兵可是不折不扣的清朝士兵，而黎元洪因为平时对他们相当地不错，知兵爱兵，和这些新军战士有着很深的感情，并且从平时的言论也可以知道，黎大人对革命党人，包括同盟会的这些组织，并没有仇视的心理。

10月13日，也就是起义的三天之后，黎元洪发表了就职演说，同意就任中华民国军政府鄂军都督府大都督的职位。

我们这里必须来解释一下这个很长的头衔，意味着什么。所谓中华民国，是1905年同盟会在日本东京成立的时候，孙中山确定的新的中国国号，意思是建立直接民权制度，华夏这块地的所有权力属于人民。

所以，当武昌起义暂时成功之后，这些人就使用了中华民国这个称呼，创建了临时的军政府。又因为起义军现在是在湖北，成立一个鄂军都督府也是顺理成章的，只不过在当时，中华民国指的是武昌造反派，中华民国军政府指的也是武昌造反派，中华民国军政府鄂军都督府指的还是武昌造反派，黎元洪的这个大都督职位，相当于中华民国最高军事长官。

                           二

大清朝廷自然是不会看着武昌独立而置之不理，陆军大臣荫昌迅速赶赴湖北，他带领的陆军第四镇以及混成第三协和十一协为第一军，袁世凯手下的冯国璋率领陆军第五镇为第二军，摄政王载沣的弟弟载涛领着京城的禁卫军和陆军第一镇是第三军。三路人马迅速地向湖北集结。

从10月18日开始，到11月27日，清军和起义军在武汉三镇展开了殊死厮杀，最后以清军重新占领汉口和汉阳结束，起义军只能退守武昌孤城，史称“阳夏保卫战”。

你要是问，咋地，革命就这么失败了？这事儿看你怎么看，局部来说，武汉这地方好像是起义军吃了亏，可是就在这段时间，同盟会的大批骨干已经赶到了武昌，这里面就包含了同盟会里最能打的黄兴，和笔杆子相当厉害的宋教仁，同时，同盟会的另一位骨干陈其美已经率军攻入了浙江杭州。

最能表明武昌起义不仅没失败，还很成功的是下面这件事。在第一枪打响之后的短短41天里，也就是发生“阳夏保卫战”这段时间湖南，陕西，江西，山西，云南，浙江，贵州，江苏，安徽，广西，福建，广东，四川这十三个行省，先后宣布脱离清政府而独立。这样一来，加上湖北，一共有14个省和清朝说拜拜了。当时山海关以南，满打满算才十八个省，剩下的，依然对清朝效忠的，就只有甘肃、河南、直隶以及山东四个省。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大清这时候彻底地体会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这时候能依靠的，只有北洋新军了，关键是，进攻武昌的三个军里面，有两个军，也就是新军第四镇和第五镇都是袁世凯的嫡系。

摄政王载沣脑袋还是很清醒的，他琢磨了一段时间，说了这样一句话：“不用袁世凯指日可亡，如用袁世凯或可不之。”于是乎，清朝在短短的半个月内，一连下了三道命令，10月14日，任命袁世凯为湖广总督；10月27日，任命袁世凯为钦差大臣，节制湖北水陆各军；11月1日，载沣宣布解散半年前才任命的内阁，同时任命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大臣。

我们不知道袁世凯是不是嘴里哼着“俺袁大头又回来了”上任的，但载沣等满清贵族把所有权力主动拱手相让是事实。

不过袁世凯接下来的行动却让这些贵族们有点儿害怕，刚才我们说，“阳夏保卫战”起义军最后退守武昌，实际上，他们能守住武昌和袁大人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在清军攻下汉阳和汉口，占尽优势之后，是袁世凯暗暗下了命令，让前面的冯国璋暂缓进攻武昌，为啥？因为这哥们要议和。

那么，袁世凯为啥要议和呢？这里面有两个原因，一来袁世凯也不想当炮灰，他手下的北洋新军即便再能打，和全国此起彼伏的起义一直对抗打下去，那也是不明智的，更何况现在有14个省独立，排着队一个个打过去，就算不被打死，也能活活累死他；

第二个原因就是革命党人开始游说袁世凯了，首先是独立的一些省份相继表态，推举袁世凯担任筹备中的中华民国首任大总统。10月27日，黎元洪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11月2日，美英两国华侨表态，支持袁世凯任大总统。11月9日，同盟会二号人物黄兴以南方民军司令的名义，亲自致电袁世凯，说如果你能带兵驱逐满洲人，你就是中国的华盛顿，南北各省都会听您的命令。甚至到了11月下旬，刚刚从国外赶回来的孙中山也表态说，为“求早巩固国基”，俺老孙可以啥官职也不要，推举黎元洪或袁世凯任总统。

不过呢，老袁这时候还是很清醒的，革命党人拼了命地忽悠自己，并不是看中了自己的才华，想当年俺连个进士都考不上，有啥才华？他们看中的就是自己手上的北洋新军，是自己有实力把清朝干死。

基于同样的原因，大清贵族们这时候也是玩了命地拍袁大人的马屁，这群废物八旗子弟和革命党人一样清楚，要是袁世凯一个转身，把枪口对准他们，他们最好的结局，就是回大兴安岭打傻狍子去。所以，大清对袁世凯也是有求必应，就连袁大人要求废掉载沣摄政王的身份，隆裕太后都是当场答应，而且载沣也没有片刻犹豫，马上脱下工作服，以醇亲王的身份回家养老。

我们说当年从大东北深山老林里走出来的，纵横宇内，睥睨天下的努尔哈赤和皇太极这些人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他千千万万的子孙们会跪倒在一个汉族人的脚下，看着人家的脸色，依靠人家来苟延残喘。说一句题外话，就算是慈禧这个满族女人还活着，局势都不可能如此，老袁他也不敢如此嚣张。所以，当时的形势就是，革命党人和清朝都等着袁大人拿主意。

袁世凯拿捏得很到位。他既不表态当总统，也不说效忠清朝，而是在11月16日重新组建了内阁，新内阁名单上主要以汉人为主，他袁大人当然是排在最前面的，这是一个信号，表明俺老袁是按照慈禧太后的既定方针办事，还是要走君主立宪制。

11月30日，双方宣布停战，开始和谈，史称“南北和议”。

                           三

12月2日，革命党人向袁世凯抛出了一个大橄榄枝，南方各省在组建新政府的会议中，明确提出了“虚临时总统之席以待袁君反正来归”，意思是只要您放弃那个君主立宪，干死清政府，“反正”了，你就是大总统。

袁世凯还是没有接下这根橄榄枝，就在同一天，袁世凯在《时报》发表政见，高调宣布他坚持君主立宪制，“余之主意在留存本朝皇帝，即为君主立宪政体”，但这哥们同时也说了，他愿意和民主共和一派，也就是革命党人，诚恳地合作。

这个条件是同盟会根本无法答应的，从1894年到现在，孙中山前前后后整了将近三十次革命暴动，就是为了反对君主立宪制，走共和国路线，现在革命马上成功，曙光就在前面，你让俺们回到君主立宪，这当然是万万不行的。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一些同盟会成员决定不再继续等老袁表态了。12月29日，革命党人连夜在南京开会，到会的代表虽然号称来自全国16个省，其实全都是同盟会成员，大家聚在一起，只为了一件事，选举中华民国大总统。

选举结果自然是毫不意外，同盟会开会选举国家领袖，同盟会的老大要是不当选，那就是笑话了。就这样，孙中山当上了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说是临时的，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主要还是为了稳住袁世凯。孙中山也马上致电袁世凯，说不好意思啊，因为东南各省“久缺统一机关，行动困难”，我必须负起责任来，总统之职只是暂时担任，只要你来，就是你的。

对于这个结果，不仅袁世凯不买账，很多革命党人也觉得莫名其妙，老孙不是正在和老袁谈判吗？咋一夜之间，孙中山就宣布自己成大总统了？《纽约时报》马上就发表文章，质疑这次选举的公正性。你要是问，为啥万里之外的美国人对这事很关心？因为孙中山同盟会的很大一部分经费都是来自美国，这里面有募捐的，有各种组织支援的，也有政府的，人家花了钱，自然要关心一下。

不仅仅是美国，列强们也不满意，孙中山在1912年1月1日宣誓就任中华民国大总统，同时宣告中华民国成立，可是新政府在1月11日、17日和19日，接连三次，向欧美各国提交国书，要求承认，却一个字答复也没有，所有列强都保持了惊人的一致，不表态。

袁世凯的反应也很迅速，他在1月2日，直接撤销了唐绍仪的谈判代表身份，等于是单方面地中止了“南北和议”。

不过有一件事袁世凯也看清楚了，那就是君主立宪是不可能了，无论如何，南方的这群革命党人是不可能同意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老袁就必须当这个大总统，否则，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了？啥革命不革命的，俺老袁只知道一件事，按照他们那个中华民国的组织结构，总统应该是最大的官，括号，相当于皇帝，括号完毕。

孙中山这时候既得不到外国的支持，也没有能力打到北京去，在这种情况下，他反思了几天之后，决定让出总统的位置。

就这样，双方在1912年1月份，又重新坐在上海，进行谈判。孙中山提出了事情的解决办法：第一，清朝皇帝必须退位；第二，你袁世凯要绝对赞同共和，不能再搞君主立宪；第三，我老孙辞去大总统一职；第四，参议院选举你老袁为大总统；第五，你当选之后，必须宣誓遵守《临时约法》。

问题是，孙中山这五条，可不是搂着袁世凯的肩膀，趴在他耳边偷偷说给他的，而是大张旗鼓登在报纸上，告知全天下的。我们现在说孙中山是革命家不假，可是此人就凭现在玩的这一手，也应该有一个阴谋家的头衔，为啥？因为这个计策很高明。

你袁世凯不是曾经高调表态支持君主立宪吗？我孙文现在就打你的脸，告诉全天下，你正在和我谈判的内容，就这么一个完全颠覆君主立宪的内容，你老袁还乐滋滋地和我谈，说明你的什么君主立宪信仰，或者什么狗屁主义都是假的，你垂涎的，只是总统宝座而已。

孙中山知道，这五条一发表，满清朝廷的所有王公大臣肯定是一片哗然，原来俺们依仗的袁大人是这样一个货色，一边信誓旦旦地说要君主立宪，保证俺们皇族地位，一边却是想当共和派的大总统。

老孙搞出这一手，目的就是逼迫袁世凯立刻做出选择，而且是一个两难的选择，袁世凯如果坚持当总统，就得罪了满清贵族，内讧是极有可能的，这样就大大地削弱了对方的力量；如果袁世凯坚持君主立宪，那他孙文就有了最大的理由继续当他的民国大总统。

就在这期间，北京还发生了刺杀袁世凯事件，事后查明，就是同盟会干的，至于说是不是孙中山下的命令，那就不知道了。有史料表明，黄兴、陈其美等同盟会的人积极奔走于英日俄等国家，干啥？想借款，因为他们时刻准备着和袁世凯开战。只是各国连他的中华民国都不承认，自然也不愿意借给他们，最后空手而归，一分钱也没借来。

所有这些事实都表明，孙中山的同盟会当时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不过这也十分清晰地传达给袁世凯一个信号，那就是如果他不同意，同盟会是不惜两败俱伤，也要和他打到底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经过了一系列的讨价还价，和长时间的思考，老袁的最后决定是放弃大清。

1月26日，在这哥们的暗示下，段祺瑞等北洋新军五十位将领发布了《北洋五十将乞共和电》，表态支持共和制度，逼隆裕太后表态。不久，段祺瑞再接再厉，发表了《乞共和第二电》，在这封公开的电报里，段祺瑞文邹邹地说了一句，如果清朝贵族不同意退位，“谨率全军将士入京，与王公剖陈利害”，你们要是惹火了老子，老子就带兵入京，让大兵们到你们的金銮殿上，和你们辩论辩论。

到此地步，满清以奕劻为首的王公大臣，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反对的，隆裕太后搂着小皇帝溥仪，心里是拔凉拔凉的，爱新觉罗的子孙们可以说是怂到了家。

无可奈何之下，1912年2月12日，隆裕太后大哭了一场之后，用颤抖的手在《宣统帝退位诏书》上盖了章，宣布接受中华民国的《优待清室条件》，大清最后一个皇帝溥仪退位。同时宣布，所有清帝国的政权都交给袁世凯，让他组织临时共和政府。

                            四

有一件事要说的是，隆裕太后盖的这个章，是她自己的私人印章，上面的四个字是“法天大道”。所以从法律角度上讲，这个《退位诏书》并不合法，因为按照清律，大清皇帝有25个正式的印章，其中昭告天下的“大清受命之宝”和“敕正万民之宝”都可以用在这个退位诏书上。就算不用这两个，其他还有二十几个可用，但隆裕太后却选择了自己的私人印章，这里面的鄙视和不甘心之情，可以说呼之欲出，甚至是不是有希望将来复辟，翻脸不认账的意思，大家都可以猜一猜。

在退位诏书里，有一段话也很有意思，“……今全国人民心理多倾向共和。南中各省，既倡议于前，北方诸将，亦主张于后。”很明显，这位北方将领，指的就是袁世凯，我们今天也不知道这诏书是谁写的，但非常巧妙地，把袁世凯背叛清朝的不满宣泄在纸上了，也不知道我们即将称为袁大总统的袁大头是不是看出来了。

无论如何，隆裕太后盖了章，就标志着大清帝国统治的历史终结，这件事的意义当然非同小可，它标志着自努尔哈赤建后金，国祚296年的大清王朝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更重要的，它还标志着在中国实行了2132年的皇帝制度宣告结束，中华帝国正式谢幕，民主共和开始翻开了历史新的篇章。

最重要的，它也标志着我们的《中国史话》到此结束了。

从三皇五帝开始，我们一路讲过来，这里首先我要说的，就是感谢大家的陪伴，谢谢你们的鼓励和支持，没有你们给我加油，我自己是很难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的，尤其是粉丝群里的各位，正是你们的宽容和赞美，让我有信心，有勇气一路写下来，最终完成了这部史话。真心地说一句，谢谢各位了。

经常有朋友问我，老师，您说历史这玩意，有真相吗？虽然他很尊重俺，但潜台词俺还是懂的，那就是你瞎白话半天，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对于这个问题，我的回答一直都很简单，就是相信你自己。

试想，司马迁老爷子把鸿门宴描写得活灵活现，好像他当时就在场，还不停地瞎忙活，在宴会的各个角落穿梭，无论谁说句话，喝口酒，他都赶紧跑过去记下来，你说你相不相信这种事？

我当然知道，这么一回答，肯定有人说，这样啊，那我还听个毛？这就好像有一次，同学吃饭，偶尔聊起了佛教。有一个同学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也不想成啥佛，但如果我现在吃斋礼佛，能不能确定保佑下辈子大富大贵？我觉得骗同学这事儿我做不出来，于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哥们当时就说了一句，如果成不了佛，还不能保证我下辈子发财，那我信这玩意干啥？

说实话，我很担心这个同学现在是不是被骗了，因为按照他的逻辑，只要稍微有心一点儿的人，略施法术，就可能让他深信不疑，去相信按照人家的指示，下辈子就可以发大财，从而这辈子掏出大把的钱财。

把上面两件事综合一下，我想说的就是，我们试图在历史书籍中追求真相，就如同我们在佛教中追求此生或者来生的大富大贵是一样的，虽然很多历史学家和大和尚们都告诉你，是的，我这里有真相，俺这里也有富贵，但如果你就为了真相去读历史，或者为了好的果报去信佛，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历史，是最主观的一门学科，没有之一。所以，我从来不敢说，我的历史讲述带给你事情的真相，我只希望在这本史话里提供了多个角度去审视历史，去理解历史上的人，和他们的故事，仅此而已。

这里推荐一下“《白门柳》|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主播是“张嵩讲故事”。https://www.ximalaya.com/album/55048333，这部小说讲述的是，在明末清初农民起义、清军入关，国破家亡、生灵涂炭的乱世，南明小朝廷怎样匆忙建立，一度崛起又快速破灭，东林复社和所谓阉党余孽之间的争斗是怎样影响了历史走向，江南才子和秦淮名妓之间的爱恨纠葛。著名的明清史和南明史的研究专家顾诚认为，“这部作品在历史小说的真实性上，达到了很高的境界”。我在这部有声作品中担任历史知识官，里面会有我对明清问题的一些专题讲述，以及对小说描写的一些明清文化习俗和典故的解说，欢迎大家订阅收听。

最后，我想用欧洲古罗马一位政治家的名言结尾：“一个人如果对自己出生以前（这块土地上）的历史毫无所知的话，这个人就等于没有长大。”如果《中国史话》能让大家，或者说一些人得到了一些，或者说一点点成长的营养，那我真的就没白忙活，而且相当地自豪，是很满足很满足的那种自豪。

谢谢大家，我会继续努力，希望我们会在不久后的《欧洲史话》里再次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