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力斯 · 恺撒 第五幕（上）：凯撒鬼魂现身勃鲁托斯营帐

裘力斯.恺撒-第九集

主要人物

勃鲁托斯：罗马首席执政官

凯歇斯：罗马军事总督，反对恺撒的共和派党羽之一

路西律斯：勃鲁托斯及凯歇斯的友人

屋大维：恺撒的养子，后三头同盟之一

马克安东尼：恺撒的近臣，后三头同盟之一 

梅萨拉：勃鲁托斯及凯歇斯的友人

路修斯：勃鲁托斯家中侍童

凡罗：勃鲁托斯的仆人

幽灵：恺撒的鬼魂

克劳狄斯：勃鲁托斯的仆人

第四幕 第三场 

勃鲁托斯帐内

【安东尼率军队行至非利比，数日后便将抵达萨狄斯城，与共和派驻军正面交锋，凯歇斯主张以逸待劳，后发制人，而勃鲁托斯却出言劝阻，似乎另有退敌之计。】

勃鲁托斯 这理由虽好，可我却有更好的理由。从非利比到这儿之间一带地方的民众，都是被迫归顺我们的，对我们的征兵敛财颇为不满。敌人一路行军前来，民众们定会纷纷倒戈加入，日益壮大他们的队伍。要避免让他们获得新鲜血液，我们就该在非利比与他们交战，将民众挡在后方。

凯歇斯 听我说，好兄弟。 

勃鲁托斯 抱歉凯歇斯，先听我说完。你还要注意，我们已经集结了所有的友军，我们的军队人数已经达到了顶点，时机已经成熟；敌人的力量与日俱增，而我们已达顶峰，再等下去只会日趋衰落，世事就像潮起潮落，只有把握住涨潮的时机，才可一举成功。而若错失良机，一生的机遇就会像触礁搁浅一般停滞不前。现在，我们正在涨潮的海上漂浮，若不能顺水行舟，就会一败涂地。

凯歇斯 好吧，就照你的意思办吧；我们亲自前往，在非利比和他们交战。

勃鲁托斯 我们只顾着谈话，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想必大家都累了，都去各自休息吧。各位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吗？

凯歇斯 没有了。晚安；明天我们一早就动身。

勃鲁托斯 路修斯！

路修斯 大人。

勃鲁托斯 你去拿我的睡衣来。

勃鲁托斯 再会，梅萨拉先生；晚安，泰提涅斯。尊贵的凯歇斯，晚安，愿你好梦。

凯歇斯 啊，亲爱的兄弟！今晚早些时候，我们闹得不太愉快，但愿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这样的分歧！再也不会如此，勃鲁托斯。

勃鲁托斯 都过去了。

凯歇斯 晚安，将军。

勃鲁托斯 晚安，好兄弟。 

泰提涅斯＆梅萨拉 晚安，勃鲁托斯将军。

勃鲁托斯 各位再会。

路修斯 大人，这是您的睡衣。

勃鲁托斯 把睡衣给我。你的乐器呢？

路修斯 （打呵欠）就在这帐子里。

勃鲁托斯 你的声音怎么这样困倦？可怜的孩子，我不怪你；为了看守营帐，你睡得太少了。把克劳狄斯和其他侍从叫来；叫他们搬两个垫子来睡在我的帐内。

路修斯 凡罗！克劳狄斯！

凡罗 大人叫我们吗？ 

勃鲁托斯 请你们今晚就睡在我账里；也许过会儿我会把你们叫醒，让你们去找我的兄弟凯歇斯。

凡罗 我们愿意就站在这儿服侍您。

勃鲁托斯 不必如此；先去睡吧，好朋友们；我可能也没有什么别的吩咐。

勃鲁托斯 瞧，路修斯，这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本书；原来我把它放在我的睡衣口袋里了。

路修斯 我就说您没有把它交给我嘛。

勃鲁托斯 原谅我，好孩子，我太健忘了。你能不能够暂时忍住睡意，为我弹一两支曲子？

路修斯 好的，主人，只要您喜欢。

勃鲁托斯 我很喜欢，孩子。我太麻烦你了，你总是很听话。 

路修斯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大人。

勃鲁托斯 我不该勉强你尽你力所不能及的职责；我知道年轻人都需要休息的。

路修斯 大人，我已经睡过一会儿了。

勃鲁托斯 很好，等会儿你就继续去睡；我不会耽搁你太久的。要是我还能够活下去，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勃鲁托斯 这是一支催眠的乐曲；啊，令人昏沉的睡眠！你把你沉重的魔杖加在为我奏乐的男孩儿身上了吗？好孩子，晚安；我不愿惊醒你的好梦。也许你在瞌睡之中，会打碎乐器；让我替你拿去吧；好孩子，晚安。

勃鲁托斯 让我看看，我看看，我上次没有读完的地方，不是把书页折了个角吗？我想，就是这儿。 

勃鲁托斯 这烛光怎么这么暗！喂！谁在那？恺撒......我想我是头昏眼花了，竟会看见鬼魂。它朝我走来了。你是什么东西？你是神明，天使，还是魔鬼，你让我浑身发冷，汗毛树立......说，你到底是什么.....

幽灵（恺撒）  我是跟着你的冤魂，勃鲁托斯。

勃鲁托斯 你来干什么？ 

幽灵（恺撒）  我来告诉你，你将在非利比看见我。 

勃鲁托斯 好吧，也就是说，你我还会再次见面吗？

幽灵 是的，就在非利比。

勃鲁托斯 好，那么，我们非利比再见！

勃鲁托斯 我刚鼓起勇气，你就消失了吗；恶鬼啊，我还想跟你多说几句。孩子，路修斯！凡罗！克劳狄斯！喂，大家醒醒！克劳狄斯！ 

路修斯 大人，琴弦还没有调准呢。

勃鲁托斯 还想着你的琴弦呢。路修斯，醒一醒！

路修斯 大人！

勃鲁托斯 路修斯，你刚刚做了什么梦，你在梦中大喊大叫吗？

路修斯 大人，我不知道......我曾经叫唤过吗。

勃鲁托斯 是的。你看见什么了吗？

路修斯 什么也没有，大人。

勃鲁托斯 接着睡吧，路修斯。喂，克劳狄斯！你这家伙！醒醒！

凡罗 大人！

克劳狄斯 大人！

勃鲁托斯 你们为什么在梦里大呼小叫？

凡　　罗

克劳狄斯 我们在睡梦里叫喊吗，大人？

勃鲁托斯 没错，你们瞧见什么没有？

凡罗 没有，主人，我什么也没瞧见啊。

克劳狄斯 我也没有瞧见什么，大人。

勃鲁托斯 去......去向我的兄弟凯歇斯传话，请他赶快先带着他的军队出发，我们随后就来。

凡　　罗

克劳狄斯 是，大人。 

第五幕 第一场

非利比平原

屋大维  现在，安东尼，我们猜测的事已经有答案了。你说敌人一定坚守山岭高地；而事实却并非如此，他们的军队已经向我们逼近，似乎想在非利比用先发制人的手段，给我们一个警告。

安东尼 呵！我知道他们的所思所想，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想先声夺人，让我们看到他们来势汹汹，认为他们士气旺盛；其实截然相反。

使者 两位将军，请快备战，敌人浩浩荡荡地向我们开过来了；他们已经挂出血红色的挑战旗号，我们得立刻迎战啊。

安东尼 屋大维，带领你的一支军队向战地的左翼缓缓前进。

屋大维  我要向右翼迎击；你去打左翼。 

安东尼 你在这样紧急的关头，还要跟我抬杠？

屋大维  我不是在抬杠；但我就要这样做。

勃鲁托斯 瞧，安东尼他们停住了，似乎想和我们谈判。

凯歇斯 站定，泰提涅斯；我们必须出阵跟他们谈判。

屋大维  玛克·安东尼，我们要不要下进攻令？

安东尼 不，屋大维，等他们向我们进攻的时候，我们再去应战。去；那几位将军要跟我们谈判呢。

屋大维  不要动，等候号令。 

勃鲁托斯 先礼后兵，是吧，各位同胞们？ 

屋大维  我们才不像您那样喜欢说废话。

勃鲁托斯 屋大维，会说话也是一种武器，比你那蹩脚的剑术要有用的多。

安东尼 勃鲁托斯，您施展蹩脚剑术的时候，倒是真的还在说好话呢：瞧您刺在凯撒心上的创孔，它们在喊着，“凯撒万岁！”呢。  

凯歇斯 安东尼，我们还没有领教过您的剑法；可是我们知道您的舌头上涂满了蜂蜜，蜂巢里的蜜都被你洗劫一空了。

安东尼 我没有把蜜蜂的刺也一起偷走吧？ 

勃鲁托斯  不，你把它们偷走了，您连它们的声音也一起偷走了；因为您已经学会了在蜇人之前，先用嗡嗡的声音威胁别人。

安东尼 恶贼！在你们拔出万恶的匕首，一刀一刀刺向恺撒之前，连半句真话也不敢说，你们就像猴子一样龇牙咧嘴，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像奴隶一样卑躬屈膝，吻着凯撒的脚；而该死的凯斯卡却像一条恶狗似的躲在背后，又把刀狠狠的插进恺撒的脖子。你们这群口蜜腹剑的蠢货。

凯歇斯 口蜜腹剑？勃鲁托斯，感谢你自己吧。如果当时听了我的话，他们今天还如何在此信口雌黄。

屋大维  不用再废话了；继续打嘴仗也不过让我们流点汗而已，而真正的是非曲直，只有在战场上流血才能论断。

屋大维 瞧，我拔出这一柄剑，来跟叛徒们决战；凯歇斯，你们认为这把剑什么时候才能再装回鞘里？哼，永远不会，除非恺撒身上的三十三处伤痕，每一道都得以报仇雪恨，或者另一个恺撒也死在叛徒们的刀剑之下。 

勃鲁托斯 屋大维.恺撒，你不会死于叛徒之手，除非你自己带来的这些兵马就是叛徒。

屋大维  我也希望这样，我生来不是为了死在你勃鲁托斯剑下的。

勃鲁托斯 啊！孩子，即使你是你的家族中最高贵的后裔，能够死在我勃鲁托斯的剑下，也算是莫大的荣幸呢。 

凯歇斯 他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根本不配这等殊荣。再加上安东尼那个饮酒作乐的浪荡子弟，更是不值一提。

安东尼 呵，凯歇斯，你还是这副老样子啊。

屋大维  走吧，安东尼，我们去吧！叛徒们，我们现在当面向你们挑战；你们有胆，今天就在战场上一决胜负，没胆的话，就等你们长出胆量了再来吧。

凯歇斯 好，现在狂风已经吹起来了，波涛已经澎湃，船只要在风浪中翻涌了！暴风雨已经来临，一切尽凭天命。

勃鲁托斯 喂！路西律斯！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路西律斯 什么事，主将？

凯歇斯 梅萨拉！

梅萨拉 主将有什么吩咐？

凯歇斯 梅萨拉，今天是我的生日；就在这一天，凯歇斯诞生于世。把你的手给我，梅萨拉。请你当我的见证，我是迫不得已，才会像从前的庞贝一样，将我们所有人的自由赌在这场战役之上，你知道，我一向很信仰伊璧鸠鲁的哲学；可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变得有些相信起预兆来了。我们从萨狄斯出兵前来的时候，有两只凶猛的老鹰，始终栖息在我们从前的那名旗手肩上，不肯飞去，常常啄食我们兵士手里的食物，一路上跟我们作伴，一直到非利比的战场。今天早上它们却飞走了，代替它们的，只有一群乌鸦鸱鸢，在我们的头顶盘旋，好像把我们当作奄奄一息的猎物一般；它们就像一顶不详的阴影，笼罩着我们这支即将赴死的军队。

梅萨拉 不要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凯歇斯 我也不完全相信，因为我精神亢奋，意志坚决，必将坚定对抗所有艰险。

勃鲁托斯 就这样吧，路西律斯。 

凯歇斯 最尊贵的勃鲁托斯，愿神明今天能护佑我们，使我们能够在太平时代做一对亲密的朋友，直到暮年！可是，既然世事无常，我们也做最坏的打算。若这次战败，那么现在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聚首谈心；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有什么打算？

勃鲁托斯 你还记不记得凯图老将军？当年他自杀的时候，我曾经对他轻言放弃的做法表示不满；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总觉得，为了惧怕未知的险境而结束自己的生命，十分懦弱卑劣；我现在仍然这么想，凭借坚定的意志，静待主宰世人命运的天神来决定我的命运。

凯歇斯 那么，如果我们失败了，你愿意被敌人拖来拖去，在罗马的街道上游行吗？ 

勃鲁托斯 不，凯歇斯，不。尊贵的罗马人，你不要以为我勃鲁托斯会有一天被人绑着回到罗马；我承认，我就是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可是始于三月十五日的一切必须在今天画上终结。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相见，所以，就此永别吧，凯歇斯。如果我们还能再见，那应该会相视而笑吧；否则，就是生离死别了。

凯歇斯 永别了，永别了，勃鲁托斯！要是我们还能再见，必会相视而笑；否则，今天的确就是生离死别的日子了。

勃鲁托斯 好了，前进吧。唉！要是谁能预知一天中所有事的结果该多好，不过，这一天总会过去的，到那时，结果自见分晓。  

CAST

勃鲁托斯：俞安琪

凯歇斯：夏铭

屋大维：天支

马克安东尼：陈思宇

路修斯：孙潇

幽灵：于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