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01】妄法是常

内容提要

【经文】

1、尔时大慧菩萨摩诃萨复白佛言：“世尊，所说常声依何处说？”

1.1、“常声”的“声”，梵文是śabda，这里是引申义，是“说法”的意思。就是关于“常”的说法。

1.2、大慧菩萨问佛陀，您有关“常”的说法是立于何处而说？或有关“常”的说法是基于什么？或您说什么东西是“常”？

普遍认知——“凡夫境界是无常，圣者境界是常”。

2、佛言：“大慧！依妄法说。以诸妄法，圣人亦现，然不颠倒。大慧！譬如阳焰、火轮、垂发、乾闼婆城、梦、幻、镜像，世无智者生颠倒解，有智不然。然非不现。大慧！妄法现时无量差别，然非无常。何以故？离有无故。

2.1、佛陀说，“常”的说法是基于妄法而说。

“妄法”，梵文是bhrānti，译作“迷惑”或“迷惑法”。是指凡夫误以为心外存在的事物，就是把生翳病的眼睛显现的似毛的影儿误执为心外的毛，  这个毛，就是bhrānti妄法。

2.2、佛陀说，凡夫境界——凡夫误以为心外存在的事物是“常”。

2.2.1、为什么佛陀说妄法是常？因为妄法根本不存在，妄法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2.2.2、佛陀说，妄法对于度化众生的圣者也是显现的，但圣者不颠倒，也就是圣者了知妄法根本不存在。

2.2.3、佛陀说，比如阳焰、旋火轮、翳眼显现的似毛之影、乾闼婆城、梦境、幻术和镜中像等，在这个世界上，无智之人颠倒以为是真实存在，而有智之人面对这些显现不颠倒。

2.3、佛陀说，妄法虽然显现种种不同的形相，但妄法依然没有无常性。

2.3.1、为什么显现出种种差别的妄法没有无常性呢？因为妄法远离“有”与“无”，就是不存在，就是没有“从无到有”和“从有到无”的生灭变化，因此没有无常性。

2.3.2、凡夫妄执眼外之毛可以呈现长、短、直、弯种种不同形相，但毛依然没有无常性，因为毛根本没有存在过。毛的“相”的差别，只是凡夫的虚妄分别，并没有真实的差别。

3、云何离有无？一切愚夫种种解故。如恒河水有见不见，饿鬼不见，不可言有。余所见故，不可言无。圣于妄法，离颠倒见。

3.1、为什么说妄法远离有无呢？

3.2、佛陀从另一个角度解释，因为妄法是一切愚夫的心的显现的种种境界。比如：恒河水，有众生显现，有的不显现——饿鬼不显现，不能说恒河水是“有”；有其他的众生显现，不能说恒河水是“无”。

3.3、而对于圣者，则远离这些颠倒。

4、大慧！妄法是常，相不异故。非诸妄法有差别相，以分别故，而有别异。是故，妄法其体是常。

4.1、佛陀说，由于外相无差异，所以说妄法是常。

4.2、妄法没有差别相，妄法的外相差异，只是凡夫的虚妄分别。

因此，妄法具有的是“常性”。

【注意】：在《楞伽经》三时教法中，说“妄法是常”，与《金刚经导读》课程中讲二时教法的“常无故无常的无生无常”，是异曲同工，请大家互参。

5、“大慧！云何而得妄法真实？谓诸圣者于妄法中不起颠倒、非颠倒觉。若于妄法有少分想，则非圣智。有少想者，当知则是愚夫戏论，非圣言说。

5.1、佛陀说，妄法怎样才能显示出真实性呢？

5.2、圣者对于妄法不生颠倒想，非颠倒想才能显示出真实性。也就是能觉知妄法根本不存在，真实性就有可能显现。

5.3、只要圣者对于妄法有一丁点儿的“存在”的想法，这便不是圣者的智慧对于事物的看法；对于妄法有一丁点的“存在”的想法，就是愚夫的戏论，而不是圣者的言说。

6、大慧！若分别妄法是倒、非倒，彼则成就二种种性，谓圣种性，凡夫种性。

佛陀说，以分别妄法的不颠倒与颠倒，可以得到两种种性的划分，就是圣者种性和凡夫种性。

7、大慧！圣种性者，彼复三种，谓声闻、缘觉、佛乘别故。大慧！云何愚夫分别妄法生声闻乘种性？所谓计著自相共相。大慧！何谓复有愚夫分别妄法成缘觉乘种性？谓即执著自共相时，离于愦闹。大慧！何谓智人分别妄法而得成就佛乘种性？所谓了达一切唯是自心分别所见，无有外法。

7.1、圣者种性分三种，声闻、缘觉和佛。

7.2、如何以愚夫妄法分别时，而产生声闻乘种性呢？就是以执著妄法的自相和共相，而得声闻乘种性。

请大家回顾《楞伽经》第二品，第14段经文和第18段经文。

7.3、声闻已证人无我，而相比外道而言是圣者，其有“自证圣智殊胜相”。但是声闻也有“分别执著自性相”，就是见妄法的自相和共相起分别执著，而不能证法无我。从这个意义上讲，声闻乘不是圣者种性，缘觉乘也如此。

7.4、如何妄法分别时，而有缘觉乘种性呢？就是由于对妄法依然执著自相与共相，并远离尘嚣独居，而有缘觉乘种性。

7.5、如何以智者妄法分别时，而有佛乘种性的获得呢？就是由于通达“唯自心所现”，以了知心外事物根本不存在，而成就佛乘种性。

综上：从佛陀的表述可以知道，只有佛乘种性，才是真正的圣者种性。

8、大慧！有诸愚夫分别妄法种种事物，决定如是，决定不异，此则成就生死乘性。

8.1、佛陀说，以愚夫妄法分别时，坚决认定心外种种事物是存在的，就是存在！绝不可能不存在！这就有了生死轮回乘的种性。

8.2、决定认为妄法是存在的，这是彻头彻尾的凡夫种性。

9、大慧！彼妄法中种种事物，非即是物，亦非非物。

9.1、从以上讨论可以知道，被愚夫分别的种种事物的妄法，既是事物的存在，也不是事物的存在。

9.2、为什么？因为凡夫认为是事物的存在，圣者认为不是事物的存在。

10、大慧！即彼妄法，诸圣智者，心、意、意识、诸恶习气、自性、法转依故，即说此妄名为真如。是故，真如离于心识。

10.1、对于圣者于妄法不分别时，依三自性和五法之理，转心、意、意识、恶劣习气，圣者就由面对妄法变为攀缘真如。

10.2、因此，真如远离凡夫的虚妄分别的心识。

11、我今明了显示此句，离分别者，悉离一切诸分别故。

佛陀说，我现在明了显示以下的道理：所谓远离分别，就是息灭一切虚妄分别。

12、大慧菩萨白言：“世尊，所说妄法为有为无？”

佛言：“如幻，无执著相故。若执著相体是有者，应不可转，则诸缘起，应如外道说作者生。”

12.1、大慧菩萨再问佛陀，妄法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

12.2、佛陀答，妄法如同幻术，妄法不存在可以执著的外相。

12.3、如果妄法有可执著的外相，如果执著心外事物的存在，心识的“转依”就不可能了。

12.4、如果妄法是存在的，就好似“因缘和合”真能生起万法，就如同外道的作者能生起万法一样。

13、大慧又言：“若诸妄法同于幻者，此则当与余妄作因。”

佛言：“大慧！非诸幻事为妄惑因，以幻不生诸过恶故，以诸幻事无分别故。大慧！夫幻事者，从他明咒而得生起，非自分别过习力起。是故，幻事不生过恶。大慧！此妄惑法唯是愚夫心所执著，非诸圣者。”

13.1、大慧菩萨又问，如果妄法如同幻术，那么妄法是否能成为其他妄法的“因”？

13.2、佛陀回答，如幻的妄法不能成为其他妄法的“因”。

【注意】：佛陀的回答非常重要。这说明凡夫以为的心外事物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也就是世俗因果不成立。

13.3、为什么妄法不能成为其他妄法的“因”呢？因为妄法本身根本不存在，妄法本身没有过失，也就不引生其他过失。过失的不是妄法，过失是没有妄法、却误以为有妄法存在的虚妄分别，如幻的妄法本身不是分别。

13.4、佛陀说，幻术师表演时显现出的种种如幻事物，是依幻术师的表演而生起，并不是从如幻事物自身分别恶习而生起，如幻的事物本身没有过失的存在。

13.5、妄法只是愚夫们执著着愚痴心的“所现”，圣者则完全没有这种执著。

14、尔时世尊重说颂言：圣不见妄法，中间亦非实，以妄即真故，中间亦真实。

【偈颂】：圣者不见妄法，也不见妄法之中有真实，若妄法中有真实，妄法也就成为真实。

这个偈颂告诉我们，凡夫境界之中没有真实，也就是梦中无真实，梦醒才能见真实。

15、若离于妄法，而有相生者，此还即是妄，如翳未清净。

15.1、若认为去除了一切妄法，却还有外相的产生，此外相依然还是妄法，说明还有不清净的翳障。

15.2、这一偈颂告诉我们，通过资粮位的修行，了知一切心外粗重事物的不存在，但在加行位的定中还有微细的外相显现，这依然还是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