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梦 第三幕（上）：仙后意外“情迷”织布工波顿

第五集

主要人物：

斯诺特：补锅匠

波顿：织布工

昆斯：木匠

斯纳格：细工木匠

迫克：精灵

弗鲁特：修风箱工匠

提泰妮娅：仙后

奥布朗：仙王

狄米特律斯：雅典贵族，爱慕赫米娅

赫米娅：大臣伊吉斯之女，与拉山德相恋

第三幕 第一场 

【手艺人波顿与他的伙计们来到了这片仙族栖居驻留的森林中，此时的他还并不知道，在森林的深处，一份特殊的幸运正等待着他。】

斯诺特  那我们就得再写一段开场诗，告诉观众他并不是真的狮子。

波顿  不，应当把他的名字说出来，还要让他在狮子头颈上面露出半边脸来，他可以说——当然，类似的说法也可以： “太太小姐们，”或者说，“尊贵的太太小姐们，我希望大家….，”或者说，“我请求你们，”哦不好....或者说，“我恳求你们，不用害怕，不用发抖；我可以用生命担保。如果我真是一头狮子，那我这辈子都要倒霉啦！不，不，我不是真的狮子；我跟其他人一样，也是一个人。”就这么着让他自报家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们，他是细工木匠斯纳格。

昆斯  好吧，就这么办。但是还有两件麻烦事要解决：首先呢，怎样才能让月亮光照进屋子里来；要知道，皮拉莫斯和提斯柏是在月光下相会的。

斯纳格  咱们演出的那天会有月亮吗？ 

波顿 拿日历来，瞧瞧日历本！看看那天有没有月亮。

昆斯 有啊，那天晚上有一轮圆月。

波顿 啊，那么你就可以把演出大厅里的一扇窗打开，月亮就会打窗子里照进来啦。  

昆斯 说的不错；否则就得叫一个人一手拿着树枝，一手举着灯笼，登场说“我就是月亮？”还有一件事，咱们呀，得在演出大厅里放一堵墙；皮拉莫斯和提斯柏是透过墙缝来和对方讲话的，故事里说了。

斯纳格 嗐，墙这样的东西要怎么搬到演出大厅里来呢，波顿，你有什么好办法？

波顿 让什么人扮做墙头；在他身上涂些灰泥粘土之类，说一句“我就是墙！”；然后让他把手指举起作成墙缝那个样子，皮拉莫斯和提斯柏就可以在手指缝里说悄悄话了。

昆斯 好！那样的话，就万事俱备了。来吧，大家都坐下，念念你们的台词。皮拉莫斯，你来开场；你说完了之后呢，就走进那簇大树后面；随后每个人啊，都依照着自己的尾白轮番说下去。

迫克  这群山野村夫怎敢在仙后的卧榻旁边如此吵嚷，哦？他们在排练戏剧，那就让我做一个观众吧，说不定还能找准机会做个演员呢。

昆斯 皮拉莫斯，你开始说台词吧，提斯柏，你站到前面来。

波顿  提斯柏，花儿开得腥气扑鼻啊——

昆斯 是香气，香气！

波顿  ——开得香气扑鼻。亲爱的提斯柏，你的气息也像那花香一样。听，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你就在这里稍候，我一会儿就回来找你再诉衷情。

迫克 请看——皮拉莫斯变成了一头奇怪的驴子。变——

弗鲁特  现在该我说台词了吗……

昆斯 当然。你得弄清楚，皮拉莫斯只是去那边儿看看有什么声音，他一会儿就要回来的。

弗鲁特 最俊美的皮拉莫斯，你的皮肤像百合花一样白皙纯洁，你的脸色绯红，宛若一朵玫瑰。你是最健美的少年，最和善的小伙子，你和那骏马一样忠诚，永不知疲倦。皮拉莫斯，咱们在老尼尼的坟头儿相会。 

昆斯 唉......是老尼纳斯的坟头，老兄，而且这句话是接下来你要回给皮拉莫斯的，你不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你刚刚把自己所有的台词都给念完啦，连尾白都给说过啦。

波顿 我现在完完全全属于你了，美丽的提斯柏。

群杂甲 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群杂乙 怪物，怪物！毛驴成精啦。

群杂丙 大活人变成驴啦！

群杂丁太......太可怕了......

昆斯 怪事！怪事！咱们见了鬼啦！哎哟——兄弟们，快逃！快逃救命啊！

迫克 我要紧跟着你们，带你们经过沼泽，灌木和树丛，把你们绕的晕头转向。

有时我变成一匹骏马，有时我变作一只猎犬，有时候变成一头野猪，有时候变成一只没有脑袋的熊，再变成一团火，还要学马一样长鸣，像猎狗一样狂吠，学野猪一样打着呼噜，熊一样的咆哮，野火一样燃烧。

波顿 他们为啥要跑呢？这肯定是要吓唬我的小把戏。

斯诺特 啊，波顿！你换造型啦，你头上的是什么东西呀？

波顿 你看到了什么？难道你看见一头蠢驴在跟你讲话？是这样吗？

昆斯 天哪！波顿！上帝保佑你，你彻头彻尾的变样子啦，你看上去就像是一头驴子。

波顿 就这点小伎俩，我是看穿了，他们说我是驴，想吓唬我，我才不吃这一套，我绝对不跑，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我要在这里溜达溜达，还要唱一支歌，让他们知道，我一点也不怕。山鸡羽毛黑又亮，褐色的喙儿尖又小，画眉鸟歌声高亢，鹪鹩的尾羽娇娇翘。

第三幕 第一场

【小精灵迫克难改恶作剧的本性，施法将倒霉的织布工波顿变成了一个长着驴头的怪人，工匠伙计们大惊失色，纷纷向森林的边界逃去，留下一头雾水的波顿在森林中游荡，唱着古怪的歌谣。在林中沉睡多时的提泰妮娅女王被这歌声唤醒，同样被唤醒的，是当她睁开双眼的一刻，那即时生效的爱情魔法。】

提泰妮娅  哪位天使把我从花床上唤醒呢？

波顿 燕雀、麻雀和云雀，布谷唱着单调的歌，人们心中虽不悦，懒得去与他交涉。说真的，谁会跟小鸟费口舌呢？即使它骂你是乌龟，谁又高兴跟他争辩呢？  

提泰妮娅 温柔的凡人，请你唱下去吧！我的耳朵沉醉在你的歌声里，我的眼睛又为你的外貌迷惑，虽然是初次见面，你的男子风度已经让我想要不由自主的说——不，是发誓，我爱上你了。

波顿夫人，我觉着吧，您有点丧失理性了。不过说实话，理性和爱情，他们俩本就不相伴相依，更遗憾的是，也没有哪个好人能撮合理性和爱情这两位来做个朋友，我偶尔说个笑话，这效果还不错。

提泰妮娅 你真的……你真的好有智慧，又好英俊。

波顿 没有的事，我两个都不占，只要我有智慧能逃出这片林子，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提泰妮娅 请不要跑出这座树林！不论你愿不愿，你一定要留在这里。我是个精灵，而且不是个一般的精灵，是整个夏日的主宰。我深爱着你，跟我走吧，我会让小精灵们好好的服侍你，它们会为你取来深海中的宝石，你将躺在花瓣上，伴着他们的歌声睡去，我还要帮你洗去身上的凡人特质，将你变成精灵，豆荚花——蜘蛛网——飞蛾——芥子，孩子们，快出来。

豆花  到！

蛛网  到。

飞蛾  到!

芥子  到！

四仙  仙后有何吩咐？

提泰妮娅 恭恭敬敬地侍候这先生，要对这位绅士谦和有礼，蹦蹦哒哒的跟在他身后，让他吃杏子，露梅，紫葡萄，青无花果还有桑葚。把大黄蜂的蜜囊偷来，刮下蜜蜂股节上的蜡，做成灯芯。把灯芯放在萤火虫的眼睛里点燃，我的爱人晨起夜宿，全要靠它来照明。再摘下彩蝶的双翼，替他挡住皎洁的月光，好好安睡。小精灵们，来，向他鞠躬致意吧，对他礼貌点儿。

豆花 万福，凡人！  

蛛网 万福！  

飞蛾 万福！  

芥子 万福！  

波顿 请你们各位多多担待在下，请问大家的尊名是？

蛛网 蛛网。

波顿 很希望跟您交个朋友，蛛网先生；要是我的指头割破了的话，就要大胆用用您的。善良的先生，您的尊号是？

豆花 豆花。

波顿 啊，请多多帮我向您令堂豆荚奶奶和令尊豆壳先生致意。好豆花先生，我也很希望跟您交个朋友。先生，您的雅号是——？  

芥子 芥子。  

波顿 尊贵的先生，我知道您是个饱历艰辛的人；那块庞大无比的牛肉曾经把您家里好多人都吞去了。不瞒您说，您的亲戚芥末方才还害得我掉下了几滴苦泪呢。我希望跟您交个朋友，好芥子先生。 

提泰妮娅 来，侍候着他，引路到我的闺房。月亮今夜有一颗多愁多绪，盈满泪水的眼睛，

小花们也都陪着她眼泪汪汪，它们都为独守空闺的我垂泪，哀叹。让我的爱人悄悄地进来吧。

奥布朗 不知道提泰妮娅有没有醒来；她一醒来，就要热烈地爱上她第一眼看到的东西，无论那是什么。嗯？是我的使者来了。

奥布朗 怎么样？疯狂的小精灵，这片夜间狂欢的树林可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迫克 仙后爱上了一个怪物。在她幽秘圣洁的卧处附近，当时她睡得正酣，而雅典市集里一群靠手艺谋生的工匠，正在她的卧房附近排练一出戏，为庆祝忒修斯的结婚盛典，他们当中最肤浅，最厚脸皮的那个蠢材扮演着皮拉莫斯，他退场走进一簇丛林里去的时候，我就抓住这个好机会，给他的头上罩上一只死驴的脑壳。不一会儿，他就回去跟提斯柏对戏，我之前就猜到是这样，就玩了这个恶作剧，他们一看见他，就像大雁见到了猎人，又像乌鸦听见枪响，拼命尖叫，四下逃窜，那家伙只看到伙伴们落荒而逃，惊惶中我领着他们走出去，只剩下变了样子的皮拉莫斯孤单单地留下；就在那时候，提泰妮娅醒了转来，于是她就立刻爱上了一头驴子。

奥布朗 哈哈哈哈哈，这办法比我能想到的计策还要好。唉？那你有没有办好我的吩咐？把魔汁滴在那个雅典人的眼皮上呢？

迫克 我也已经趁他睡熟的时候办好了。那个雅典女人就在他的身边，因此他一醒来，一定会看见她。

奥布朗 站过来些，看，这就是那个雅典人。

迫克 的确是这女子，但那男人并不是我见到的那个。

狄米特律斯 赫米娅，你为何要斥责深爱你的人呢，赫米亚，你该将这种责骂施予仇敌才对。

赫米娅 我应该对你更狠一点，现在不过是说说罢了。狄米特律斯，你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让我诅咒你恐怕都不为过。你要是趁着拉山德睡着的时候杀了他，那就连我一起杀死吧，既然死者的血已经浸湿了你的鞋，太阳对白昼的忠诚都不及我对他的真心。他怎么可以从熟睡的赫米娅身边溜走？我宁可相信地球的中心可以穿成孔道，月亮会从里面钻过去，在地球的那一端跟她的兄长白昼捣乱，也不相信拉山德会偷偷溜走。一定是你做的！你的表情像杀人犯一样阴森恐怖，面如死灰的样子啊……

狄米特律斯 你说我的表情像杀人犯一样，你这样刻薄刺穿了我的心脏，你这真正的凶手，眼神却是这样澄澈明亮，就像天边闪着微光的星辰。

赫米娅 你说这些话，和我的拉山德有什么关系？他在哪儿？好狄米特律斯，把他还给我！  

狄米特律斯 我宁愿把他的尸体拿去喂狗。

赫米娅 滚开，你这贱狗！恶狗！哪怕我是一个淑女，也无法再忍受下去了。你真的杀了他吗？那好，你再也别说自己是人！看在我的面上，老老实实告诉我，告诉我，你，一个清醒的人，却趁着他睡着把他杀了吗？哦？你简直神勇啊，毒蛇都比不上你；它带着剧毒的分叉的舌头，还不及你的狼心狗肺！

狄米特律斯 你够了没有！莫名其妙。我根本没杀拉山德，而且据我所知，他根本没死。

赫米娅 那就请你告诉我他安然无恙。

狄米特律斯 要是我告诉你，我将得到什么好处呢？  

赫米娅 好处就是，你将永远见不到我，我也能离你这张可憎的脸远远的，你我从此再不相见，无论他是死是活。

狄米特律斯 她正在盛怒之中，我还是不要跟着她。让我在这儿暂时停留一会儿。

睡眠欠下了沉郁的债，心头加重了沉郁的担；我且把梦乡暂时寻访，还了那些还不尽的糊涂账。

CAST

波顿：在群

昆斯：天支 

迫克：阿城

弗鲁特：周健

提泰妮娅：惠凡

奥布朗：思宇

狄米特律斯：乔木心

赫米娅：小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