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快乐,叫静待花开

有一种快乐,叫静待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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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过年聚会的时候跟朋友聊天,提到最高频的词,是“倦怠感”。

 倒不是什么也不想做的颓废,而是明明朝九晚五,老板布置的每个任务都认认真真完成,但做着一切也不过是完成任务而已,不排斥工作,但也爱不起来。

 也花半个多小时精心修饰照片,在朋友圈PO出应景的九宫格,但看着一个又一个红心冒出来,内心却丝毫不起波澜。

 包包也买,眼霜也买,车子也买,房子也买,历尽千难万险终于集齐了传说中的七龙珠,可名为快乐的神龙,却还是迟迟不肯来。

 一位今年刚买了近四百平小别墅的女朋友发出了一句凡尔赛的感慨:

 还是怀念当年那个拥有一套四十平小公寓就能兴奋一年多的自己啊,现在买了别墅,也不过就是高兴几个月而已。

 之前为了攒钱买别墅,生活好歹还有点奔头,可现在连想完成的目标都没了,也不知道每天那么拼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实不仅是她,所有人的快乐阈值好像都在不断提高,从前360P的渣糊电视剧看得津津有味,现在1080P的大宽屏,感觉却也没什么两样。

 第一次被老板表扬时那种爆棚的成就感依旧记忆犹新,而之后一次又一次的升职与加薪,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但也不仅是因为拥有的越来越多才变得麻木,目标感的缺失才最要命。

 大多数人的一生,都是由一个又一个目标组成的。

 14岁的目标是月考成为全班第一,16岁的时候,心心念念要考上一所名牌大学,22岁要为找到一份好工作努力。25岁满脑子都是加薪升职,30岁之前买上房子车子,然后换更好的车子,更大的房子。

 这些看似庸俗的目标和时间点,曾经一度成为我们某段时间的全部意义,支撑我们度过大段的迷茫期。可打怪打到boss总会完结,放眼望去前路没了路标也没了进度条,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怎么不让人心生倦怠呢?


02

我们需要补的一课不再跟创造有关,它更多的,是关于如何“享受”。

 我跟一些朋友聊过享受的话题,发现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人,对“享受”二字的想象力都非常贫乏。

 最舒适的姿势躺在两米的大床上,用最高的清晰度看着最新的综艺;说走就走的旅行,到全球各地的景点打卡;买一件天价的珠宝犒劳自己,点年份最老的酒,住最贵的酒店,去最著名的餐厅吃饭...

 发现了吗?我们对“享受”的想象,好像都只是一次性的,要完完全全跟生活割裂开,它与日常和普通全都无关,而更像是一种释放或一次标榜。

 可无论是释放还是标榜,都会让快乐的阈值进一步提高,刺激来得越频繁,强度越高,你对快乐的感知力也就越来越弱。

 越努力越无力,越放纵越无趣,像是一个没有出口的两难之局。


03

前段时间天气回暖很快,小区里的梨树和桃树竞相开了花,我也跟风在花事最盛的时候拍了不少照片,自觉已经留住了这个春天最美的风景。

 过年放假出门时,我看到一个小姑娘蹲在一棵梨花树下发呆。蹲累了就挪挪脚,偶尔戳一戳草里的蚂蚁洞。

 我走的时候才一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左右了,小姑娘还在原地蹲着。出于好奇,我问了她一句在干嘛。

 “我在等花开呀!”她笑眯眯地回答我,还慷慨地给我分享她的发现。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从一层层茂密的梨花中看到了一个大概有我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花苞。 

“我中午发现小月亮的时候,它还只有一粒大米那么大呢,但你看,它现在马上就要开了。”小姑娘兴冲冲给我比划。 

居然还给这个花苞起了名字,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我又盯着她的“小月亮”看了好几眼,那个花苞不比任何一朵出众,它也会很快凋零,或者被一夜北风吹落。

 有什么意思呢?我脑子里迅速闪过这个念头。

 可在上楼的时候,我却因为这个念头产生了些许的惭愧。

 我们早就没了那种可以花好几个小时,什么也不干,静静等着一朵花开的耐心了。在我们衡量万物的尺度中,那不过就是一件无用之物而已。

 既不能让我们长知识,也不能让我们变得更厉害,就连拍个小视频发朋友圈都做不到,甚至都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分享。

 可正是这些花在日常无用之物身上的,因为少有人迎合而显得很私密的时间,才是真正的享受啊。

不用考虑“做这件事有什么用”,也不用在意“别人会不会点赞我”,那是我们真正能与自己共处的时刻,借由那些被虚度的、无法言说的片段,得到细微的喜悦和宁静。

那或许也是一个人真正与生活握手言和的标志,回归最普通庸俗的日常,并且不以为委屈或耻辱。

永远被成就感驱动,那多无趣。

希望我们都有等一朵花开的耐心。




作者|陶瓷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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