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休克疗法之父”萨克斯：人类史上的7次全球化

吴晓波频道的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听本期的同读一本书。

在不知不觉中，能源危机的阴影如同铁幕一般开始笼罩全球，欧洲的天然气库存严重短缺，英国期货价格创下历史新高。就算是天然气丰富的美国，如今气价也是去年的1.8倍。中国煤炭短缺，煤价上涨，出现了近20年来罕见的限电情况，而印度和巴西等新兴经济体，也遇到了罕见的煤荒和电荒。

回头看，近年来我们遇到的芯片短缺问题、新冠肺炎疫情等，都因为“全球化”的存在而变得愈加复杂和棘手。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似乎比以往更需要进一步理解全球化。

本期同读一本书，就推荐由世界著名经济学家、“休克疗法”之父、哈佛大学教授杰弗里·萨克斯的新书《全球化简史》。

在书中，萨克斯教授将全球化历史分为七个时代。

全球化的第一个时代，是旧石器时代。18万年前的非洲，当今人类的祖先智人开始向世界各地迁徙。在行进的过程中，他们先后遇到了尼安德特人和丹尼索瓦人，智人和这些古人类爆发了严重的冲突，并在竞争中灭绝了他们。

这次古老的全球化不仅消灭了我们的近亲，还灭绝了许多大型动物，一部分智人远渡重洋到了澳大利亚，灭绝了当地85%的大型哺乳动物，有一部分智人通过白令海峡，来到美洲灭绝了当地野马，这让原住民在未来数万年无法享受到马匹对文明的巨大作用。

在旧石器时代，智人在走遍全球的同时，还传播了原始的语言、文化和工具，我们的祖先靠双脚完成了第一次全球化进程。

时间来到公元前1.1万年，尼罗河流域、两河流域，还有中国的长江黄河流域的人类，先后掌握了农业技术，新石器时代也正式到来，从此以后，人类文明傍水而居，逐渐发展成为一个个大河文明，农业的高产率养活了大量的人口，并衍生出复杂的劳动分工，更有数学、天文学，农学和冶金学的兴起，以及原始的，统治大规模人口的方式。

在这个阶段，农业文明开始向世界各地索取土地资源，他们通过武力，驱赶并征服其他地域的采集文明，除了占据土地之外，他们还带去了鼠疫病菌，这种难以抵抗的病菌是采集部落灭绝的重要原因。

当然，在新石器时代的全球活动中，农业和畜牧业也随着人类活动的扩散进行了广泛传播，例如，小麦从今天的土耳其传播到了西欧和亚洲；马儿被人类驯化了，驯化范围从里海地区扩散到整个欧亚大陆。

在人类历史上，马的驯化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为此，萨克斯教授特意把公元前3000-公元前1000年划分为骑马时代。

为什么要如此划分？简单来说，马对加速全球化进程起到了关键作用，因为驯养后的马是几乎完美的多功能动物，它拥有耐力、智慧和极快的速度，所以马既是重要的交通和运输工具，又是致命的战争武器。

在书中，萨克斯教授还比较了拥有马的欧亚文明和失去马的美洲文明，结果发现，在欧亚文明拥有广泛的农业，冶金技术扩散较快，以马为基础的长途贸易也十分兴盛，这就带来了技术、宗教、语言的广泛传播，形成了大帝国。

而美洲文明农业落后，冶金技术传播较慢，贸易只能够短距离进行，技术、语言和宗教传播较慢，社会以小政体为主，由此可见，马对人类是多么重要。

我们再把时间推进到公元前1000年至1500年，这是萨克斯教授定义的古典时代，在这段2500年的历史中，佛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等宗教形成，孔子、亚里士多德等人类先贤的智慧开始迸发，亚历山大图书馆内收藏着成千上万的书，当时的帝国和学者开始详细记录人类的历史和文明。

在古典时代，世界先后建立起罗马文明、波斯文明、伊斯兰文明和中国文明，这些文明的君主通过战争不断向外拓展疆土，想要创造一个统治全球的文明。尽管伴随着野心的战争惨烈又鲁莽，但是间接造成了文明间思想和技术的交流碰撞，所以，萨克斯教授也把古典时代，称为政治全球化的时代。

人类跨越古典时代的标志，在于对海洋的征服，1500年后，人类进入了海洋时代，而海洋时代的全球化进程，比上面所有的时代加起来还要剧烈。

哥伦布的航行，第一次把美洲大陆拉进了亚欧文明的发展轨迹中，新旧大陆之间的农作物和家畜交换根本上改变了全球经济，全球农业得到了一次大飞跃，欧洲人靠大炮和火药征服了印第安人，远渡重洋的天花和流感，也杀死了更多的原住民。

海洋时代还催生了全球资本主义，类似东印度公司这样的特许私人盈利性公司参与到全球化的生产和贸易网络中，他们被贪婪所支配，雇佣军队，侵略国家，奴役数百万人，他们凭借坚船利炮，在世界各国取得特殊的政治地位。

海洋时代的全球贸易促进了专业化，提高了生产力，扩大了世界市场，但也逐渐孕育了霸权主义和新的超级政治力量，那就是日不落帝国。

在海洋时代之后，人类进入了全球化的第六个时代：工业时代。萨克斯教授将这个时代定为1800年至2000年。

工业时代的起源在于蒸汽机，这种革命性的机器让大英帝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全球性的霸权国家，由它引发的工业革命，极大地拉大了欧美国家和世界其他国家在经济、科技和军事上的差距，也引发了一次次的殖民和入侵。

在亚洲，古老的印度被英国彻底殖民和统治，中国进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在这个战争和殖民引领的全球化进程中，英国殖民者给世界其他国家带来了战争和无数惨剧，但也将先进的科学、民主制度和思想理念传播到了各大殖民地，英语开始成为全人类的通用语言，落后地区的国家开始掀起了向西方学习的浪潮。

英国的霸权没有延续下去，它的丧钟由两次世界大战敲响。战争过后，美国成为了全球霸主。和英国不同的是，美国主导建立了联合国、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这些组织让全球的政治和经贸联系更上一个台阶，而殖民地的独立浪潮，让更多的国家开始参与到全球贸易和投资开放中来。

其实，参与全球分工最成功的例子发生在亚洲，中国香港、中国台湾、韩国和新加坡参与到全球性分工中，进入经济增长的快车道，他们也被称为“亚洲四小龙”，此外，由于实行了改革开放，中国引进技术和资金，创造了一系列经济奇迹，并极大缩小了和先进国家的差距。可以说，在工业时代末期，世界走向了一条技术和经济的融合之路。

工业时代后，我们开始进入了全球化的新时代-数字时代，萨克斯教授认为，在数字时代，经济活动、就业和生活方式，已经被彻底改变。

在今天，世界已经在互联网的覆盖下，实现了全球互联互通，知识、技术和技能可以通过网络迅速传播和普及，技术的进步让贫困逐渐终结，比如中国的极端贫困率从90年的66%，到2020年的0%，创造了人类脱贫史上的奇迹。

中国在加入WTO后，充分享受了全球化带来的增长和机遇，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并注定将超越美国，这让美国感受到了威胁，在萨克斯看来，数字时代可能爆发的最大风险，就是中国和美国两大经济体的冲突和碰撞。

此外，数字时代的经济增长虽然创造了巨大的财富，但也加剧了不平等的情况，譬如，智能机器人的大规模使用会让更多底层工人失业，而程序员等高技术工人的工资则随着门槛的变高而更加丰厚，为了缓解这些不平等竞争，政府需要从教育和税收的角度进行干预。

听到这里，很多人都对全球化有了基本的概念，如果让我用一句话来总结如今的世界，也许可就是“石器时代的情感，中世纪的制度和上帝般奇妙的技术”。

也许萨克斯教授的《全球化简史》无法直接解决我们所面临的问题，但他在书中告诉过我们，早在10万年前的非洲草原，人类就拥有了通过合作解决问题的能力。如今，我们已经对人类的共同利益有了清楚地认识，也许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放下成见，在全球范围内，开创一个合作的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