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大欢喜 第二幕（下）：奥兰多巧遇流亡公爵

皆大欢喜第四集

主要人物：

奥兰多：罗兰.德.鲍埃爵士的小儿子

公爵：流亡公爵

试金石：宫廷中的小丑

阿米恩斯：流亡公爵的近臣

杰奎斯：流亡公爵的近臣

亚当：罗兰.德.鲍埃爵士家中的老仆

第二幕 第五场 

【老公爵带着一众甘愿跟随着他流放乡野的侍臣们幽居在亚登森林中，却被能言善道的伙计杰奎斯批判其对大自然的诸多惊扰，公爵欣赏杰奎斯与众不同的头脑与见识，正差遣大臣阿米恩斯前去邀约，共进一场智慧者的晚餐。】

阿米恩斯：杰奎斯先生，公爵殿下今晚将在森林中准备一场朴素的晚宴，他让我前来邀请您，作为晚宴上最尊贵的宾客。

杰奎斯：朴素的晚宴？对于一座森林来说，晚宴本身就足够奢侈了。来，阿米恩斯先生，让我为你鞠上一躬。

阿米恩斯 ：这怎么好啊，还是我向您鞠躬的好。

杰奎斯：不过据说，这种恭维客气很像两只猴子相遇的样子。请你回去告诉殿下，我并不准备到他那里去。

阿米恩斯：公爵已经准备好到您这里来了。列位，就在这里把餐桌布置起来吧；公爵就要到这株树下来喝酒了。杰奎斯先生，他已经找了您整整一天啦。  

杰奎斯：我已经躲了他整整一天啦。他太喜欢辩论了，我不喜欢跟他在一起；我能想到的事情像他一样多，可是谢天谢地，我可不像他那样会说嘴。

阿米恩斯：我要找公爵去啦；他的点心已经预备好了。

第二幕 第六场

【奥兰多在亚当的帮助下逃离了危机四伏的牢笼，然而流浪的路并不比想象中轻松，很快，疲惫和饥饿就为他们制造了新的难题。】

亚当：好少爷，我再也走不动了；唉！我要饿死了。让我在这儿躺下挺尸吧。再会了，少爷......

奥兰多：怎么啦，亚当！你没有勇气了吗？再坚持一下；提起一点精神来，高兴点儿。要是这座古怪的树林中有什么野东西，我要是没被它吃掉，一定会把它杀了拿来给你吃的。你并不是真的要死了，不过是在胡思乱想而已。为了我提起精神来吧；向死神挣扎一会儿，我就离开一会儿，很快就回来看你，要是我找不到什么可以给你吃的东西，你就在这里躺下去把；可是假如你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便死去了，那就对不起我的辛苦了。我立刻就来。可是你躺在寒风里呢；来，我把你背到有遮蔽的地方去。只要这块荒地里有活的东西，你一定不会因为没有饭吃而饿死。振作起来吧。来，让我背着你走吧。

第二幕 第七场

【林间晚宴准备就绪，尊贵的宾客杰奎斯却不见踪影。此时，在亚登森林不知名的角落里，罗瑟琳，西莉娅带着试金石正计划着买下牧场开始新的生活，而奥兰多正四处奔走，只求能安顿好饥寒交迫的亚当。他们的流亡之旅会有交点吗，他们与老公爵之间又会发生怎样的邂逅呢？】

公爵：我想杰奎斯一定变成一头畜生了，因为我到处找不到他的人影。  

阿米恩斯：公爵殿下，他刚刚走开；方才他还在这儿。  

公爵：去找他来，对他说我要跟他谈谈。  

阿米恩斯：他自己来了，省了我一番跋涉。 

公爵：啊，怎么啦，先生！这算什么呀，您可怜的朋友们一定要千求万唤才能把您请来吗？啊，您看上去很高兴嘛！

杰奎斯：一个傻子，一个傻子！我在林子里遇见一个傻子，一个身穿彩色衣服的傻子；唉，苦恼的世界！我真的遇见了一个傻子，就像我靠吃饭而活命一样真实；他躺着晒太阳，用头头是道的话辱骂着命运女神。

杰奎斯：早安，傻子。

试金石：不，先生，等到老天保佑我发了财，您再叫我傻子吧。

试金石：现在是十点钟；我们可以从这里看出世界是怎么变迁的：一小时之前还不过是九点钟，而再过一小时便是十一点钟了；照这样一小时一小时过去，我们越长越老，越老越不中用，噢！这真是太让人感慨了。

杰奎斯：我听了这个穿彩衣的傻子对时间发表的这一段真理，我的心头就像公鸡一样叫起来了，傻子居然会有这样深刻的思想；我笑了个不停，整整笑了一个小时。啊，高贵的傻子！可敬的傻子！彩色衣服是最好的装束。 

公爵：这是个怎样的傻子？ 

杰奎斯：厉害的傻子！他曾经出入宫廷；他说凡是年轻貌美的小姐们，都是有自知之明的。在他的脑子里，就像航海回来剩下的饼干一样干巴巴的，他那干巴巴的脑袋里，塞满了奇闻异事，各种典故都被他讲的支离破碎，杂乱无章的。啊，我但愿我也是个傻子！啊，我也想要穿一件花花的外套。  

公爵：你可以拥有一件。  

杰奎斯：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只要殿下明鉴，除掉一切成见，别把我当聪明人看待；同时要准许我，有像风那样广大的自由，高兴吹着谁便吹着谁：傻子们是有这种权利的，给我穿一件彩衣，准许我说我心里的话；我一定会痛痛快快地，把这染病的世界，丑恶的身体清洗个干净，假如他们肯耐心接受我的药方。  

公爵：算了吧！我知道你会做出些什么来。  

杰奎斯：我做的事难道会是不好的事吗？ 

公爵：最坏不过的罪恶，就是控诉他人的罪恶：因为你自己也曾经是个放纵兽欲的浪子；你要把你那身因为荒唐而长起来的臃肿的脓疮、溃烂的恶病，向全世界播撒。  

杰奎斯：喂，斥责人间的奢侈，难道是在单单攻击某个人吗？奢侈的习俗不是像海潮一样汹涌地流着，直到筋疲力竭了才消退吗？假如我说城里那些小户人家的妇女打扮得像王公大人家里的贵妇一样，我指明的是某一个女人吗？谁能说我一定是指她呢，看看她的邻居，不是也和她一样吗？假如听我说话的人问心无愧，那么我的责骂就像是一头野鸭飞过，不干谁的事。——可是谁来了？  

奥兰多：停下，不准吃！

杰奎斯：嘿，我还没吃呢。  

奥兰多：不会让你吃的，除非让饿肚子的人先吃过了。  

杰奎斯：这头公鸡是哪儿来的？  

公爵：朋友，你是因为落难而变得这样蛮横吗？还是生来就是没礼貌的粗汉子，一点儿不懂得

规矩？  

奥兰多：你...你怎么一下子就猜中了我的境遇，困苦逼迫着我，使我不得不把斯文礼貌抛在一旁；可是我却是在都市生长，受过一点儿教养的。但是我吩咐你们把手放下；在我的事情没有办完之前，谁碰一下这些果子，就得死。  

杰奎斯：你要是无理可喻，那么我准得死。  

公爵：你想要什么？假如你客客气气地跟我们说，我们一定会更客气地对待你的。  

奥兰多：我快饿死了；给我点儿吃的。  

公爵：请坐请坐，随意吃吧。  

奥兰多：你竟然这样客气吗？请你原谅我，我以为这里的一切都是野蛮的，所以才装出这副粗暴蛮横的样子来威胁你们。可是不论你们是些什么人，在这人迹罕至的荒野里，躺在凄凉的树荫下，不理会时间的消逝；假如你们曾经见过更好的日子，假如你们曾经到过鸣钟召集礼拜的地方，曾经参加过上流人的宴会，曾经擦去你们眼皮上的泪水，懂得怜悯和被怜悯，那么希望我温柔的态度能格外感动你们：我抱着这样的希望，惭愧地藏好我的剑。  

公爵：我们的确曾见过好日子，曾经被神圣的钟声召集到教堂里去，参加过上流人的宴会，从我们的脸上擦去过，被神圣的怜悯所感动而流下的眼泪；所以你不妨和和气气地坐下来，凡是我们可以帮助你，满足你的地方，我们一定愿意效劳。  

奥兰多：那么请暂时不要把这些食物都吃掉，我要像一只母鹿一样去找寻我的小鹿，把食物喂给他吃。有一位可怜的老人家，出于善心，跟着我一瘸一拐地走了许多辛苦的路，他的年纪很大了，再加上饥饿，他被累倒了；在他吃饱以前，我一口也不会吃。  

公爵：快去找他，我们绝对不吃，等着你回来。  

奥兰多：谢谢；愿您好心有好报！

公爵：你们可以看到，不幸的不只是我们；这个广大的宇宙舞台上，还有比我们所演出的剧目更悲惨的故事呢。  

杰奎斯：世界是一个舞台，所有的男男女女不过是台上的演员；他们都有上场和下场的时候，一个人的一生中扮演着好几个角色，他的表演可以分为七个时期。最初是婴孩，在保姆的怀中啼哭。然后是背着书包，满脸红光的学童，像蜗牛一样慢腾腾地拖着脚步，不情愿地哭着上学堂。然后是情人，像炉灶一样叹着气，写了一首悲哀的诗歌，咏颂着他恋人的眉毛。然后是军人，满口发着古怪的誓，胡须长得像豹子一样，爱惜着名誉，动不动就要打架，在炮口上寻求着泡沫一样的荣耀。然后是法官，胖胖圆圆的肚子塞满了阉鸡，凛然的眼光，整洁的胡须，满嘴都是格言和老生常谈；他这样扮演着他的角色。第六个时期变成了精瘦的穿着拖鞋的龙钟老叟，鼻子上架着眼镜，腰边悬着钱袋；他那年轻时候节省下来的长袜子套在他干瘪的小腿上，显得宽大异常；他那朗朗的男人口音又变成孩子似的尖细嗓子，像是吹着风笛和哨子。最后一段，终结着这段古怪多事历史的最后一场，就是孩提时代的再现，全然的遗忘，没有牙齿，没有眼睛，没有口味，没有一切。  

公爵：欢迎！放下你背上那位可敬的老人家，让他吃点东西吧。

奥兰多：我代他向您竭诚道谢。  

亚当：您真该代我道谢；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公爵：欢迎，请用吧；我不会马上就打扰你，不会追问你的身份，名字，也不会急着问你的遭遇。来，伙计们，为这晚餐奏些音乐吧。

奥兰多：先生，感谢您是如此体恤而周到，但是就算您没有问起，接受了您如此慷慨馈赠的我也应当向您坦白我的身份，这样一来，在日后您需要帮助的时候，就会知道还有一个青年愿意随时听从您的吩咐。

公爵：噢？那么请你告诉我吧。

奥兰多：虽然如您所说，您也是一位十分有见识的先生，但我的身份还是不能开诚布公的向众人宣布，请您凑近一点，让我悄悄的对您说吧。

公爵：奥兰多，照你刚才悄声儿告诉我的，你说你是好罗兰爵士的儿子，我看你的相貌也的确十分像他；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真心欢迎你到这儿来。我便是敬爱你父亲的那个公爵。

奥兰多：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吗。

阿米恩斯：千真万确。

奥兰多：那么我将要感谢我那原本令人恼怒的境遇了，正因这命运，我才能与您相识。

公爵：我也这样想，孩子。老人家，请随我到暖和的地方吧。

亚当：感谢您，先生。

公爵：好老人家，我们欢迎你像欢迎你的主人一样。来，奥兰多，搀扶着他到我的岩洞里来吧。把你的手给我，让我听听你们这一路的经过吧。

第四集CAST

奥兰多：孟南柯

公爵：于浩

试金石：周健

杰奎斯：包凯华

亚当：在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