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八）——张飞身死刘备东征孙权

        上集，我们说到魏黄初二年、蜀章武元年（公元221年）六月，魏文帝派使臣命甄夫人自尽。也是在这个月还出现了日蚀，有关官员奏请免去太尉之职，文帝没有同意，下诏说：“天有不祥之兆，那是上天在责备君主，如果把过错归于辅佐朝政的大臣，难道符合夏禹、商汤归过于己的本意么？现命令文武百官各尽其职，以后天地再出现自然灾害，不要弹劾三公。”

        同月，魏文帝因为皇家宗庙都在邺城，于是下令在洛阳建始殿祭祀太祖曹操，一如祭祀家人的礼仪。

        也就是在这个月，汉昭烈帝刘备因关羽被杀一事深感耻辱，决定发兵进攻孙权，为关羽报仇。时任翊军将军的赵云说：“国贼是曹操，不是孙权，如果我们能灭掉魏国，孙权自然归服。如今曹操虽然已经去世，但他的儿子曹丕窃夺了汉朝的皇位。我们应当顺应民心，尽早夺取关中，占据黄河、渭水上游，以利于征讨凶顽叛逆。如此，函谷关以东的义士，也必会自带军粮，驱策战马以迎接陛下的正义之师。而若我们置魏而不顾，先和孙权开战，战端一开，将不能很快结束，绝非上策啊”。当时附和赵云，一同劝谏的大臣很多，刘备都不纳谏，当时广汉郡有位不愿为官的有名学者，名叫秦宓，听闻刘备准备发兵征讨东吴，上书陈述天时对蜀军不利，必难取胜而获罪下狱。

        就这样，在这个月里，刘备不顾众大臣的劝阻，打着为关羽报仇的旗号，命车骑将军张飞率军一万人从阆中出发，与大军在江州会合，一道伐吴。却不料，张飞在临出兵前，被其麾下的将领张达、范强谋杀，并斩去首级，投奔孙权而去。要说张达、范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其实啊，这车骑将军张飞，在蜀国英勇善战，雄壮威武仅次于关羽，然而张飞、关羽二人的性格刚好相反，关羽关心善待士兵，却对士大夫极为傲慢，而张飞则是对士大夫彬彬有礼，对士兵漠不关心。刘备曾经常告诫他说：“你对待士兵刑罚过严，杀人太多，还爱把那些受过你鞭打的将士留在身边，这会为自己招来祸患的。”然而张飞听后仍旧不改，此番被麾下将士斩了首级后，张飞军营的都督赶紧送表将此时告知刘备，刘备听闻后，不由得叹道：“哎，张飞死了啊”。

        西晋史学家陈寿在编纂《三国志》时，作评说：“关羽、张飞都被称作万人敌，是当世虎将，关羽报恩曹操，张飞义释严颜，都有出类拔萃之士的风度，然而关羽刚愎自用，自恃才智勇力，张飞暴虐不施恩惠，两人都因为自身的弱点而丧命，这是合乎常理的。

        然而即使关羽、张飞是因为自己的弱点丧的命，但在刘备心里，一连痛失两位情同手足的兄弟和爱将，是难以让人接受的，因而，他对孙权的恨意达到了极点。同年七月，刘备令丞相诸葛亮留守成都，上将赵云在江州为后军督，自己亲率大军沿江东进，攻打孙权。孙权并不想与刘备作战，于是便派使臣向刘备求和。孙权的南郡太守诸葛瑾（诸葛亮之兄）也写信给刘备说：“陛下远道而来，恐怕是因为吴王侵取荆州，危害关羽，因而怨念颇深。然而您不应如此小人之心，而应着眼于大处啊。我试着为陛下论论轻重和大小。陛下认为您和关羽的感情，是否比您比您与诸位汉朝先帝的感情更亲密？荆州的大小，比全国怎么样？都是仇敌，哪个在先，哪个在后？如果把这想明白，该怎么办就易如反掌了”。

        当时有人传言诸葛瑾派遣亲信和刘备互通消息，孙权听后说：“我和诸葛瑾有生死不变的誓言，他不会背叛我，如同我不会背弃他一样。”然而即使孙权如此笃定，当时流言仍四处传播，陆逊于是上表说，诸葛瑾肯定不会做那种事，但是应该有所表示，解除他心中的顾虑。孙权回信道：“诸葛瑾和我共事多年，情同骨肉，互相了解很深。他的为人，我很清楚，不合道德的事不做，不合礼义的话不说。以前刘备派诸葛亮到我吴地，我曾对诸葛瑾说：‘你与诸葛亮是同胞兄弟，弟弟顺从兄长，才符合礼义，为什么不把诸葛亮留下呢？诸葛亮如果留下和你在一起，我会写信给刘备解释，我想他会同意的。’诸葛瑾回答说：‘我弟弟诸葛亮已经失于算计为刘备效劳，双方有了君臣的名分，按照礼义不应再有二心。弟弟不留在这里，如同我不投降刘备，是一个道理。’他的话足以上达神明，现在怎么会做出那种事？以前收 到他有诽谤言论的上书，我立即封起来送给他，并亲笔写上批语。我和诸葛瑾，可以说是推心置腹之交，决非外人的流言所能离间。我已明白你的想法，立即封起你的奏表，送给诸葛瑾，让他了解你的意思”。

        然而即使诸葛瑾冒着被东吴很多人误会的风险力劝刘备，刘备仍置之不理，派遣将军吴班、冯习率军在巫县击溃孙权的将领李异、刘职等人，随后又率兵四万余人继续向秭归进军。武陵的蛮夷各部见状，均派使者面见刘备，请求派兵前往。孙权只能派镇西将军陆逊为大都督，持符节，统领将军朱然、潘璋、宋谦、韩当、徐盛、鲜于丹、孙桓等五万人，对抗蜀汉的军队，派平戎将军步骘领兵万人镇守益阳（今湖南益阳地区），以防止武陵（湘西、黔东、鄂西南）的五溪蛮夷助蜀。

        当四万蜀军进攻巫（今四川巫山）、秭归（今属湖北）时，陆逊采取主动后撤，诱敌深入，集中兵力，相机破敌的方略，令部将李异、刘珂退至夷陵、猇亭（今湖北宜都北、长江东岸）一带，把数百里峡谷山地让给刘备，以使蜀军战线伸长，露出破绽。

        那么陆逊到底能不能找到蜀军的破绽，吴蜀这一战到底谁胜谁负，我们之后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