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一位住在北美洲的天主教女士,她因与先生关系恶劣而痛苦不堪。
这是一个高学历的家庭,夫妻双方都拥有博士学位,但先生一样痛苦万分。长久以来,他与妻子、儿女都处在冷战中,完全无法与家人沟通,全家人都在逃避他,因为他就像是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他是如此愤怒,以致无人想靠近,但他却认为家人都鄙视他。事实上,他们并未轻视他,只是非常恐惧而已。因为他暴躁,易怒,接近他变成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有一天,这位妻子受不了了,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如此生活下去,而想自杀。但在自杀前,她打电话给一位学佛的朋友,告诉她正准备自杀。这位朋友曾多次邀请她一起禅修以减轻痛苦,但是她都以身为天主教徒,不该修行佛法为由而拒绝。
那天下午,当这位佛教徒朋友知道她正准备自杀,就在电话那端对她说:“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朋友,可是现在你就要去死了,我唯一的请求也不过是请你听听我师父的开示,你却拒绝我。如果你真是我的朋友,请你现在就搭计程车来听录音带,然后你就可以死了。”
这位天主教女士到达后,朋友让她独自在客厅,听一段有关如何”重开沟通之门“的开示。在那一小时或一个半小时里,她内心经历了一番深层的转化,看清了许多事,了解其实必须为自己的痛苦负起一部分责任,而且丈夫也因她受了许多苦,她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帮助他。事实上,她对丈夫的逃避,反而一天天地加深了他的痛苦。她从录音带的开示中领悟到,如果要帮助他人,就必须慈悲地倾听对方,而这正是过去五年来,她一直无法做到的。
听完开示之后,她有了很深的感悟,决定立刻回家练习谛听,以帮助丈夫。但是那位学佛的朋友却告诉她:“不行!我的朋友,你不应该今天就去做这件事。慈悲地倾听是个非常深奥的教法,为了能像菩萨一样的倾听,你至少应该先花一两个星期来练习。”
那次禅修营为期6天,大约有450人参加,大家一起吃饭、睡觉与修习。在那段时间里,大家一起练习念念分明地呼吸一一觉知吸气、吐气,涵养身心一如的境界;同时也练习念念分明地走路,将自己百分之百地投入每个步伐当中;练习念念分明地呼吸、走路与坐下,以观照和拥抱内心的痛苦。
参加禅修营的人不仅要聆听开示,还要学习倾听的艺术,和使用“爱语”。每个人都试着学习谛听,以了解别人的痛苦。这位天主教女士学得非常起劲与用心,对她而言,这是关系到她生死的大事。
禅修营结束后回家,她内心非常平静且充满慈悲,真的很想帮助丈夫移除内心的炸弹。配合呼吸的节奏,步履从容,心情平静,并滋养着慈悲心,她走路时保持正念,连丈夫都注意到她的改变。最后她走近丈夫,安静地坐在他身边,这是她五年来从未做过的事。
她沉默许久,大概有10分钟吧!然后把手轻轻的放在他手上说:“亲爱的!我知道这5年来,你的内心饱受折磨,我很抱歉!我知道,对你的痛苦我必须负很大的责任,因为我不但未帮助你减轻痛苦,反而把情况弄得更糟。我犯了很多错误,使你更加痛苦,我真的很抱歉!希望你给我机会重新开始。我一直很想让你快乐,但不知如何做,所以才会使我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所以,亲爱的!为了更了解你、更加爱你、请帮助我。请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你很痛苦,我必须了解你的痛苦,才不会一错再错。没有你,我无法做到,我需要你的帮助,才不会继续伤害你。我只想好好地爱你!”当她如此说时,他像小男孩般地哭了。
过去曾有段时间,他的妻子脾气非常暴躁,经常对人大呼小叫,言词充满愤怒、讽刺、责备与批评,因此,彼此只有不断的争吵。她已经多年未用如此深情与温柔的方式对他说话了。
当看到他流泪,她知道机会来了。多年以来,他一直深锁的心门,此时再度开启,她知道自己必须非常小心,所以持续念念分明地呼吸,“亲爱的!请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想学习怎样做得更好,这样我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这位女士与丈夫同样是知识分子,也拥有博士学位,但他们都因不知如何慈悲地倾听对方而受苦。但是那一夜她真了不起!成功地做到慈悲地倾听,前后不过几小时,两人就和好如初了,那一夜是他们心灵的疗愈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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