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科丨《亿万》：一场华尔街上的“猫鼠游戏”，围剿“华尔街大白鲨”为何失败？

一场华尔街上的“猫鼠游戏”，围剿“华尔街大白鲨”为何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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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华笔记 

本书的主人公是史蒂文·科恩，被称作华尔街上的“对冲基金之王”，从1990年代到2016年，他创建了美国最赚钱、规模最大的对冲基金公司——赛克资本，年收益率保持在30%。

但是他的财富神话是以内幕交易的方式达成的，他和他的交易经理们在华尔街和上市公司之间编织了一张巨大的信息网，通过获得内幕信息盈利。2006年起，美国的监管者们追查科恩七年，最终却被他交了罚款了事。

一、科恩是谁？

1956年夏天，科恩出生在位于美国长岛的一户犹太人家，从小聪慧，高中时通过打扑克牌，一晚上就能赢一千美金。1974年他考上了沃顿商学院，始终沉迷于对证券市场的研究。

1978年科恩毕业后，入职了一个小型的证券经纪公司，因为他在判断股价上颇有天赋，在二三十岁的年纪，每年的收入能达到500-1000万美元。那可是90年代的美国，他已经是年轻的隐形富豪。

1992年，在工作了十四年后，科恩决定自立门户，开办了一家名叫赛克资本的公司，做对冲基金业务，成为华尔街最早做对冲基金的公司之一。

对冲基金是一种帮有钱人投资的金融服务，以“做多”或“做空”的方式低买高卖，获得盈利。在上世纪90年代，对冲基金在华尔街还是边缘业务，但2000年以后，来钱很快的对冲基金悄悄走到了舞台中央，2006年科恩的年薪已经是高盛CEO的将近17倍。

科恩赌市场走势，求胜多败少，从中赚取高额利润。他炒短线，快速买卖股票，经常一天之内就有数十次交易。他对公司的长期健康不感兴趣。

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前夕，赛克资本达到顶峰，管理规模170亿美元，拥有将近1200名员工。

二、科恩如何进行内幕交易？

科恩的生意越做越大，但它的问题也在于此。随着他们做大，华尔街上的对冲基金公司也增多了。其他公司的交易员开始“抄作业”，让赛克资本的利润空间越来越小，而且同质化竞争越来越严重。

于是科恩逐渐迈过了“内幕交易”这条红线，并发展出一张内幕交易网。

总的来说，赛克资本的内幕交易手段有三种：

1. 通过交易经理广撒网。

科恩将不同领域的基金经理们培养成了一批研究和收集情报的机器。在面试的时候，他就会主要考察候选人与上市公司工作人员的关系。一位科恩的基金经理说自己的工作通过昂贵的晚餐、约打高尔夫、和偶尔的脱衣舞俱乐部之夜，引诱在上市公司工作的人，向他们套取信息。

2. 购买第三方机构的“情报服务”。

赛克资本每年给一家中介机构付款120万美元，这家机构做的事，就是帮基金经理和数百家上市公司的工作人员对接。交易员和专家聊天，打电话每小时付费1000美元，见面则每小时2000美元。

通过此类中介机构，医疗行业已经被华尔街渗透。2005年，美国近10%的医生与华尔街投资者有这种付费关系，非官方数字可能会更高。

“宜兰案”中，赛克资本的基金经理马修·马特莫就从密歇根大学医学院教授吉尔曼那里获得了涉密信息。

3. “信念评级”

赛克资本规定，所有信息都要跟科恩共享，以便他用自己的私人账户同时赚钱。由于内幕交易违法，合规部门为科恩设计了“信念评级”的游戏规则。每周，基金经理们在交易建议中要写“信念评级”，从1－10分打分，分数越高表明确定程度越高。这种方式可以指导科恩操盘，同时避免知道信息来源。

“宜兰案”中，马特莫打了9分，科恩也重仓了这两家医药公司。最终和吉尔曼的关系让他们赚到了2.5亿美元的利润，可以说是美国历史上最赚钱的一笔内幕交易了。

三、科恩是如何逃脱法网的？

2006年，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联邦调查局和美国检察署联合调查华尔街上的内幕交易现象。但这种案子很难办，办案人员首先要拿到内幕信息流传的证据，其次要证明某基金经理的操作是源于这条信息，这两点都不容易。

为了拿到证据，内幕交易调查的手段可以分为三种：

1. 监听

当一家公司有足够的犯罪嫌疑后，联邦调查局可以申请监听电话，在2006年开始的打击内幕交易活动中，监管者就是靠监听拿下帆船集团的。但是同样的监听方法，在赛克资本身上却没有用，科恩和手下非常谨慎，没有露出任何马脚。比如员工打电话向科恩分享内幕信息时会说“我和我的人聊过了”，但这句话无法成为证据，因为“我的人”可以是公司外的人也可以是公司内部的人。

2. 策反

也就是找到公司参与内幕交易的人，跟他们交换条件，如果愿意供出幕后老板，或者成为监管机构的线人，就会减刑，甚至免去牢狱之灾。联邦特工找到了能发展为“线人”的赛克资本前雇员，但效果也都不太理想。他们要么被科恩很快发现，要么不掌握内幕交易实锤。

 3.翻阅嫌疑公司员工的短信和邮件

通过这个笨办法，经过长达六年的内幕交易调查，监管者们锁定了“宜兰案”和“戴尔案”，终于可以指控科恩了。然而，雇佣着天价律师团的科恩，并没有让监管者们如愿以偿。

一方面，科恩雇佣的美国顶尖律师团队，为受调查的员工和前员工包办法律服务，这种办法可以让其闭嘴，配合科恩。另一方面，律师教科恩和手下们在面对审问时，利用美国宪法“第五修正案权利”，保持沉默，这招屡试不爽。

最终，马特莫宁可坐牢也不供出科恩。而在“戴尔案”里，律师辩称不能证明科恩看了邮件，也不能证明他凭此做了交易，他做交易靠的是直觉。这就是内幕交易案的难点所在，即便你知道某人了解了某条内幕消息，随后做了交易，但要证明是根据这个消息作出的交易仍要有证据。

2013年，监管者们不得不为这个案子画上句号。赛克资本被罚款18亿美元，科恩被责令必须关闭赛克资本，并在两年内不得从事募资交易。惩罚期过去后，他依旧开了对冲基金公司，2016年，他本人在《福布斯》全球亿万富豪排行榜上，排第72位。

这个案子总的来说，就是政府花了近十年时间收集针对科恩的证据，却从未被递交给陪审团。科恩花了18亿美元的代价，换回了他重新归来的门票。

在金融犯罪的“猫鼠游戏”中，监管者的失利并不鲜见。因为法律总是追不上金融创新的速度，而且办案者因为环境艰苦，经常跳槽去公司或律师，执法难以持续，同时，美国执政者对金融领域监管松紧的态度总是变化。总之，作者认为，在这种环境下，未来像科恩这样的人可能还会再度火爆起来。

书           名：亿万：围剿华尔街大白鲨

作           者：[美]茜拉·科尔哈特卡

主    讲   人：玥然

主讲人简介：资深记者，曾就读于北京大学、复旦大学

主           播：石头说话2017

策 划  编 辑：李雪清

总    编    辑：徐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