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章：表象外的故事

《西游记》的作者借用一个相传数代的民间故事，套用了道家、佛家的仙班体系，重新编排了天地人神的架构，巧妙地把这个传说进行了再加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虽然碍于人的习惯认知和传说的束缚，但是也把自己想表达的东西都融入其中，苦于在那个年代的局限性，这些思想又不能写明，只得化整为零，含沙射影，是以造就了诟病与精髓同存的不朽巨著。关于时局与暗喻，我们只有等全书分析完毕之后，才能做更多的挖掘了，相信当更多的人理解了《西游记》表象下的故事，才会有更多的史学家来研究这段历史，此是后话。

行者道：“怎见他狠毒？”

樵子道：“此山径过有六百里远近，名唤平顶山。山中有一洞，名唤莲花洞。洞里有两个魔头，他画影图形，要捉和尚；抄名访姓，要吃唐僧。你若别处来的还好，但犯了一个唐字儿，莫想去得去得！”行者道：“我们正是唐朝来的。”樵子道：“他正要吃你们哩。”

对于这里无处押解的妖怪，樵夫反复提到了他们的狠毒，那么狠在何处？毒在何处呢？孙悟空最关心的，就是妖怪的来历、资历和本事，而樵夫的回答中我们可以看到，妖怪的狠毒，却在于他“专”要捉和尚，要吃唐朝来的和尚，要吃姓唐的往西去的和尚！这就是他们的狠毒。所以，说了半天，不是这些妖怪有什么非常手段，或是干了什么惨绝人寰的恶事，这年头是个妖怪都吃人，他们吃的或许还没沙僧多呢，他们的狠毒是在于：目标精准，目的明确，要绝了西游的计划！这里面给我们透露出的信息非常重要：“他画影图形，要捉和尚”，也就是说，妖怪知道西行众人的面貌！别小看这个，很多神佛认识孙悟空，那是因为他官封齐天大圣，大闹天宫时又被四处传了官方简报，这是在古代唯一的官方新闻发布方法；而西行的其他人，妖怪怎么知道样貌的？唐僧出城不过四年，队伍完全组建才不到三年的时间，这里的妖怪已经有了大家的画像，不奇怪吗？“抄名访姓，要吃唐僧”，他们对西游众人了解得非常清楚，姓名、样貌、中心组成员无所不知，只能是有人清清楚楚告诉了他们全部情况，那么，是观音菩萨告诉他们的吗？因为在这场战役的结尾，老君告诉大家，这是观音菩萨对你们的一场历练！真是这样么？

好大圣，睁开火眼金睛，漫山越岭的望处，却无踪迹。忽抬头往云端里一看，看见是日值功曹，他就纵云赶上，骂了几声毛鬼，道：“你怎么有话不来直说，却那般变化了，演样老孙？”慌得那功曹施礼道：“大圣，报信来迟，勿罪，勿罪。那怪果然神通广大，变化多端。只看你腾那乖巧，运动神机，仔细保你师父；假若怠慢了些儿，西天路莫想去得。”

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是一种技能，就像夜视镜一样，需要使用，才能分辨普通眼睛看不到的东西。说一点个人的理解，这个在太上老君炉子里熏出来的老害病眼，就像给孙悟空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红晕，平时孙悟空是恢复常态的，要在使用的时候，这层红晕才遮在眼珠上，透过它，孙悟空可以看出仙气、妖气、祥光、凶煞等等玄妙的东西。由于作者没有在文中特别针对火眼金睛有详细的说明，关于他的构思我们也只能猜测，但这样才是比较合理的，也能解释为什么孙悟空还是会经常上当，被别人的变化所蒙蔽。

功曹的报信在西游队伍和妖怪遭遇之前，哪里有来迟之罪，这不过是客套话而已，总之就是要孙悟空想尽一切办法应付，还要小心提防妖怪的五件宝贝。提醒到这个份上，妖怪的来历他们是知道的，从另一个侧面，我们也知道这绝不会是观音菩萨对西游队伍的历练，两边都是自己人，这么警告有何意义？到最后紧要关头，自动停止也好，暗神出来叫停也好，总之没有必要脱裤子放屁般出来事先警告一番，这些话语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怕孙悟空等人一个不小心翻了船，断送了西游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