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二百一十二）——张辽勇退孙权，张飞大胜张郃

        上集，我们说到合肥诸将对于曹操的指令产生了疑虑，在“众将皆疑”的氛围中，张辽坚持贯彻曹操的指令，说道：“魏公远征张鲁，等他派救兵到达，敌人必定已将我们攻破。所以他指示要趁敌人未集结时予以迎头痛击，以摧折敌军锋芒，安定我军军心，然后才可能拒守”。

        乐进等将领听闻张辽的话都沉默不言，张辽气愤的说：“胜负的关键，在此一战。诸位若还有疑问，我张辽将独自出战，以决胜负”。李典原本与张辽有所不和，听到他的话，感慨的说：“这是国家大事，只是看您的计谋将会怎样罢了，我怎么能因为私人的恩怨而损害公义呢！我请求和您一起出战”。

        于是，张辽连夜募集敢于出城作战的精锐将士八百人，杀牛设宴隆重犒赏他们，以被次日大战。第二天清晨，天色刚亮，张辽便身穿铠甲，手持战戟，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一连杀敌数十人，还斩杀吴军两员大将。张辽高喊着“我是张辽”，带头撕裂了东吴军队的防线，冲破敌兵营垒，直至孙权的帅旗下。

        孙权见状大惊，东吴众将士也因惊慌失措而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不得已，孙权等人只能退逃到一座高丘上，用长戟来抵御自卫。张辽见敌军主帅退避，便大声叫喊着，挑衅孙权，要孙权下来与他交战。孙权不敢轻举妄动，在高丘上观察张辽军队，发现张辽所带的人马并不多，于是下令聚拢东吴军队，将张辽所率部队重重包围。

        张辽见状，率军分别向左向右驱逐围兵，然后径直向前实施“急击”，将东吴的包围圈打开，然而东吴士兵很快反应过来，又复包围，随着张辽突围而出的仅有数十人。其余数百人，仍在东吴包围圈中，他们高喊道“将军要抛弃我们吗？”

        张辽听到身后的喊声，又带着与自己突围而出的数十人，返身杀回，再度突围，救出其余的战士。孙权的人马见张辽英勇，望风披靡，不敢抵挡。这场战役，从这天清晨一直战至中午，使得东吴士兵丧失了斗志。张辽这才下令回城，部署守城，整修城防，合肥守军因首战大胜，而军心安定下来，李典、乐进等合肥诸将们都对张辽心服口服。

        孙权就这样将合肥包围了十多天，都无法攻陷，便撤军返回。彼时，孙权与部下将领们在逍遥津北岸，而士兵们已经开拔上路，张辽从远处看到后，率领步、骑兵突然杀到。甘宁与吕蒙等人奋力抵御，凌统则率领亲兵扶孙权冲出包围，然后凌统又杀进去与张辽奋战，为孙权断后。彼时，凌统身边的战士全部战死，他自己也受了伤，估算着孙权应该已无危险，方才退回。而另外一边，贺齐率领三千兵马赶至逍遥津南岸来救援孙权，然而孙权乘骏马来到逍遥津桥上，却发现连接津南、津北的桥板已被张辽分兵事先拆毁，有一丈多宽没有桥板。孙权的亲近监谷利见状，让孙权抓住马鞍，放松缰绳，谷利则在骏马身后，猛的用鞭抽马，加强马的冲势，使得骏马飞跃而过。而正在追击孙权的魏军骑兵发现贺齐已到津南，不敢跃过断桥继续追击，孙权因此得免于难。

        孙权登上大船，在船舱设宴饮酒，贺齐从席间走出，哭着说：“主公无比尊贵，应处处小心谨慎，今天的事情，几乎造成巨大灾难。我们这些部属都非常惊恐，如同天塌地陷，希望您终身记住这一教训！”孙权亲自上前为贺齐擦去眼泪，说：“我很惭愧，这次教训，当铭刻在心中，而不仅仅是写在束身的大带上。”事后，曹操听闻此战情况，对张辽的表现大加赞许，并拜张辽为征东将军。 

        九月，巴郡、汉中郡全部投降，巴、夷两个少数部族首领朴胡、杜濩、任约，也率全体部众归附朝廷。于是下令，恢复汉宁郡的名称为汉中郡，划出汉中郡的新安、西城，新设西城郡，设太守；分设锡郡、上庸郡，设置都尉。同时划分巴郡，以朴胡为巴东太守，杜濩为巴西太守，任约为巴郡太守，三人都被封为列侯。

        十月，开始设置只有名号的侯爵，奖赏那些有军功的人。十一月，曹操封张鲁的五个儿子及阎圃等人为列侯，还替自己的儿子曹宇迎娶了张鲁女儿为妻。而随着张鲁投降的程银、侯选、庞德等人，曹操也恢复了程银、侯选的官爵，授予庞德立义将军之职。

        《资治通鉴》中收录东晋著名史学家、文学家习凿齿的评论：“阎圃劝谏张鲁不要称王，而曹操却追封他，以后的人，哪有不愿归顺曹操的！堵塞水的源头，其下游的水自然不再流动，说的不正是这个道理吗！假如不明白这一点，仅重视武力征伐的作用，丰厚的爵位和赏赐只给那些拼死作战的武士，民众百姓便会认为动乱有利可图，习惯于争相攻杀，倚仗武力，战乱就不会停止了。曹操这样封赏，可以说是了解赏罚的根本原则”。

        而就在朴胡、杜濩、任约归附朝廷不久，刘备手下护军黄权便去攻打这三人，并获胜。说起来，这黄权我们之前提起过，当初张鲁逃奔巴中时，黄权对刘备说：“如果失去汉中，则三巴将很难挽救，等于割去了蜀的四肢”。刘备因此任命黄权为护军，率领兵将去迎接张鲁，却不料张鲁已归降了曹操，黄权便去攻打了朴胡、杜濩、任约。

        曹操听闻消息后，派张郃统领军队占领三巴，企图把那里的民众迁徙到汉中，张郃于是率军向宕渠进发。刘备派遣巴西太守张飞抗拒张郃。双方在宕渠相持五十余日，这五十余日中，杜濩、朴胡、王平等巴西郡民尽皆被张郃迁走。而张飞则率精兵一万余人从小道发动袭击，进攻张郃，由于山道狭窄，张郃首尾不能相救，因而大败，仅带十余人弃马爬山逃跑。张郃逃跑后，收拢败兵，撤回南郑。原来的荡寇将军张辽因为合肥之战的胜利而升迁为征东将军 ，于是，张郃补位此职，被拜为荡寇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