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真相 | 104. 全忠才不忠

本期内容：

1. 黄巢失败后，朱温和李克用成了让大唐灭亡的大黑手

2. 唐昭宗无济于事的折腾

3. 朱温为什么不愿挟天子以令诸侯

4. 唐朝灭亡，后梁建立

大家好，我是枫落白衣，我们说当黄巢最后一次被从长安赶出来的时候，他心里已经预感到了失败，接下来经过了几次苦战之后，他最后逃到了泰山狼虎谷。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人家大灰狼和大老虎的地盘，不是一个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到了这一步，黄巢是彻底地没了脾气，他对自己的外甥说，我的脑袋值老鼻子钱了，别便宜了外人，来，你砍下来去领赏。他外甥不忍心，于是黄巢长叹一声，拔刀自刎，享年64岁，这一天是公元884年阴历6月17。

                              一

黄巢的失败在于他占领长安，当上皇帝之后的不思进取，当时明明应该是“宜将剩勇追穷寇”，可是他却眼睁睁地看着长安周围的唐军不管，更不去攻打四川，抓住唐僖宗，错失了大好的时机，这完全是一个人的格局问题。

我们说中国有一个怪现象，就是很多读书人，知识分子领导的起义，都是成功的路走了90%，最后一步就停下了，甚至很快就陷入对老百姓的疯狂掠夺和杀戮之中，黄巢是这样，李自成，洪秀全等人也是这样，反而是有一些纯粹的大老粗，或者说彻底的农民，才有那种将革命进行到底的魄力和眼界，比如说刘邦，再比如说朱元璋。为啥这样？我觉得一句话就可以解释，那就是一个人的格局有多大，绝对不是读书能决定的事情。

黄巢虽然失败了，但唐僖宗已经完全失去了对王朝的掌控，这里有一件小事，可以作为佐证，说公元884年7月，唐僖宗开庆祝大会，欢庆朝廷对黄巢的围剿取得了决定性胜利，下面的人献上了黄巢的脑袋，一起呈上的，还有几十个原来唐朝贵族女孩子，她们都是黄巢占领长安后，搜罗到后宫的姬妾。唐僖宗装模作样地问，“汝曹皆勋贵子女，世受国恩，何为从贼？”黄巢让你们当小老婆，你们为啥不反抗，反而顺从了呢？其中一个女子就说了，国家那么多军队，都跑到四川去了，陛下您现在责备我们这些弱女子投降，那您手下的那些王侯将相们应该负什么责任呢？“陛下以不能拒贼责一女子，置公卿将帅于何地乎！”一句话问得唐僖宗是哑口无言，只能挥挥手，把这些可怜的女子砍头了事。

唐僖宗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的原因是，不是他不想追责，惩罚一些手下带兵的大臣们，而是他已经根本就啥也管不了了，各地节度使纷纷脱离中央，自行割据，彼此打来打去，他唐僖宗除了能在几个弱女子面前抖抖威风，其他的，他啥也做不了。

104-1 唐代后期疆域（图片来自网络，仅供参考，如不允许使用请告知）

在这些地方势力里，有两个人最终成为了唐朝灭亡的大黑手。

这事儿，要从黄巢死之前的一个月，也就是公元884年农历5月14这天说起。就在这一天，在当时的汴州，今天的河南开封这地方，一个34岁的壮汉正在宴请一个28岁的青年。虽然壮汉的年纪大，但在言谈之中语气恭敬，小青年却是毫不客气，二十四史之一的《旧五代史》里说这个年轻人“乘醉任气”，也就是喝多了耍酒疯，那自然是不知道啥叫客气了。

当天晚上，在酒席上很憋屈的壮汉派大批人马包围了小青年的住处，然后放火烧房子，可惜，最后的结果是天上突然降下大雨，小青年趁乱逃脱，但他带来的300名亲兵卫队却全都为了保卫他而死在了这场喝酒引起的雨夜杀人事件。

这名壮汉的本名叫朱温，后来也叫朱全忠，朱晃，那个小青年的名字叫李克用。这两个人既是大唐王朝谢幕的见证人和参与者，又是随后一系列短命王朝的开创者，在中国历史上的地位是相当地突出，那么，这个朱温和李克用到底是谁？我们还要从那个造反的黄巢开始说起。 

                            二

就在黄巢起兵的第三年，公元877年，起义军的影响传播到了今天的河南商丘，这地方当时有一个老朱家，男主人是村子里的先生，也就是一名光荣的乡村教师。朱老师和媳妇儿生了三个儿子之后就累得一命呜呼了，这三个儿子里的老大老二相对还本分，可是老三就比较不安生，耍枪弄棒，偷鸡摸狗，总之，一个小混混。

黄巢起义军队伍一来，这个叫做朱温的朱老三就撺掇他二哥朱存和他一起参军，加入了革命队伍。在部队攻打广州时，朱存战死，朱温却因为战功被封为队长，《旧五代史》上记载，“以力战屡捷，得补为队长”，这说明人家朱温是实打实地，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悍将。

前面我们说过黄巢后来打进长安，就不和手下的人见面了，已经升为大将的朱温因为打了败仗，请求他派兵援助，可是左等右等，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原因是黄巢根本就不知道朱温需要援助。《旧五代史》上说，“表章十上，为伪左军使孟楷所蔽，不达”，也就是黄巢这时候基本和后来的袁世凯差不多，报纸都是自己单独一份，啥不好的消息也看不见。于是，走投无路的朱温最后只好被招安，归顺了唐朝，变成了对抗黄巢的一支很凶猛的力量。

这哥们打仗有一套自己的办法，那就是所谓的“跋队斩”，这玩意儿是相当地变态。他规定，打仗的时候，如果一线指挥官阵亡了，他部队所属的士卒也要全部斩首，砍了脑袋。这样一来，就发生了一个怪异的现象，朱温军队冲锋的时候，一线指挥官悍不畏死，反正有士兵们保护，而士兵们为了打完仗之后脑袋还在，就要拼死保护主帅，换句话说，他们一定要冲在主帅的前面和周围，这样战死的话，还可以有点儿军功，总比主帅死了，事后被自己人砍了脑袋要强。

当然，有利就有弊，弊病就是只要主将一死，士兵们就一哄而散，全都逃亡。但朱温也有办法，他命令军士全都在脸上刺字来记录所在军号，这样逃跑的人很难藏匿，大多数最后还是被抓回来砍头，这样一来，士兵们剩下的只有拼命死战这一条路可走。

总之，那时候朱温队伍的战斗力很强，不过呢，一山还有一山高，还有人比他更强，这个人就是李克用。

李克用是沙陀人，这个沙陀，就是西突厥的一个分支，所以你可以说李克用也是突厥人。巧的是，这个李克用在家里的排行也是老三，昵称三郎，而且由于他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小的那只眼睛实在是忒小了，以至于很多人以为他一只眼，就又称呼他为独眼龙。所以，朱温可以称为朱老三，而李克用就是独眼三郎。

不过东北人说了，独头蒜更辣，残缺的不一定不好使。《旧五代史》上说李克用“年十三，见双凫（fu2）翔于空，射之连中，众皆臣伏”，十三岁就一箭双雕，虽然射的不是大雕，是两只野鸭子，但那也说明人家剩下的那只眼睛眼神特别好，可谓是神武过人。

李克用其实和唐朝的关系也不怎么好，曾经也互有攻伐，但黄巢起义，让这一对冤家联合了在一起。公元882年，李克用应唐僖宗的邀请，率军南下攻打黄巢，当时他的军队都是全身黑色盔甲，胯下黑色骏马，除了他自己勇猛过人之外，李克用还有十三个干儿子，号称十三太保，个个能征惯战。就是这支被称为“鸦儿军”的队伍，在漠北追着契丹最凶悍的皮室军一路吊打，而黄巢被赶出长安，最终自杀，鸦儿军都是首屈一指的功劳。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朱温在开封请李克用吃饭，你可以说这是两支队伍干趴下黄巢之后的一次庆功宴，只不过因为李克用的狂妄，差点把自己的小命搭了进去，两人随即翻脸，准备大打出手。

不过由于这时候黄巢还没死，又因为李克用的鸦儿军连年征战，急需休整，两人最后没有真的打起来。唐僖宗在这里面也起了一点点作用，他为了不让这两支队伍内讧，主动封李克用一个陇西郡王作为赔偿。

不过从此之后，李克用和朱温算是结下了血海深仇，这一对冤家不仅活着的时候死战不休，而且他们死了之后，他们的后代也没消停，这个一会儿我们就会说到。

                                  三

公元888年，唐僖宗驾崩，即位的是他的弟弟，21岁的唐昭宗李晔。他之所以能当上皇帝，当然还是宦官们的拥护，领头的是大太监杨复恭。

这一次，这个太监有点倒霉，看走眼了，新上位的唐昭宗居然不是软柿子，他采用分化瓦解的办法，逐步剥夺了杨复恭的各种权力，离间了他和他那些节度使干儿子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最后一举成功，来了一个华丽丽的绝杀，把杨复恭干掉了。

说这事儿的原因就是想告诉大家，唐昭宗李晔在史书上，是一个相当有能力的人，欧阳修在《新唐书》里说，“自古亡国，未必皆愚庸暴虐之君也”，他说的就是唐昭宗，结论是祸乱都是慢慢积攒的，到了一定程度，就算是出现一个智勇双全的人物，也很难改变了，这叫做大势已去。然后欧阳老爷子不无感慨地说，“可谓真不幸也，昭宗是已”，唐昭宗这孩子，生错了时辰，没摊上好时候啊。

那么，历史事实是不是这样子的呢？这事儿呢，我部分同意欧阳修的结论，唐昭宗这个人是有些能力，也有志向，不想声色犬马，混吃等死，但他也绝对不是什么特别英明神武之辈，为啥这么说呢？我们往下看。

104-2 敦煌石窟艺术唐代后期

一举铲除了宦官之后，唐昭宗开始着手对付藩镇，省吃俭用之下，李晔整出了一支十万人的军队，你也许说，这不错了，想当年管仲说过，给我三万人，就可以横行天下，但很可惜的是，唐昭宗手下没有管仲。

新的中央军成立之后，第一仗是征讨四川，结果没啥成绩不说，还让永平节度使王建顺势做大，独自吞并了西川，也就是今天四川的中西部地区，后来这个王建还建立了五代十国之一的前蜀国。朝廷出兵，出钱，最后一分钱好处也没捞到，领兵的中书令韦昭度据说是才华横溢，文学水平极高，但也应了那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不过成绩虽然平平，至少朝廷也没啥损失，王建名义上还是中央的一个兵。

可惜就在这个时候，朱温联合了另外两个节度使，上书朝廷，他说李克用这个独眼龙如果不除掉，就是国家的巨大灾难。唐昭宗在绝大多数大臣们都反对的情况下，最后还是决定和朱温联合出兵，讨伐李克用。

原因也很简单，李晔知道李克用对于唐王朝有功劳，但他也知道这家伙对唐王朝是最大的威胁，想当年他哥哥唐僖宗就曾经被李克用逼出长安，现在既然几个大的节度使都想干死李克用，那就不妨顺水推舟，说不定就此铲除了一个最大的藩镇，其他藩镇也会老实一些。

俗语有云，想得美，唐昭宗的另一个知识分子宰相张浚，对形势估计严重错误，他以为自己带着五万军队可以包打天下了。一路是率队猛冲，想着建功立业，光宗耀祖。但他想不到的是，前面等着他的是李存孝，这个李存孝是什么人呢？他是李克用的十三个干儿子里面最小的一个，十三太保的老疙瘩，也是其中最勇猛的那个。中国唐朝的传奇小说里有一句话，叫“王不过项，将不过李”，意思是称王这事儿项羽排第一，而“将不过李”说的就是李存孝，他号称是唐末第一猛将，书生宰相张浚遇到了这么一位主儿，那结局是很自然地，就两个字，大败。

朱温和另外两个节度使一看朝廷军队完蛋了，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本来就是忽悠唐昭宗这个傻蛋和李克用死磕的，最后这次河东战役以李克用全胜告终，唐昭宗为了平息李克用的怒火，只好罢免了朝里原来那些主战的官员，但从此就是威信全失，没人听他的了。

一次讨伐四川，为别人做了嫁衣裳，一次讨伐李克用，完全就是朱温手里的那杆枪，这样的帝王，说他英明神武，他自己敢承认吗？

事情还没完，公元893年，凤翔、陇右两镇节度使李茂贞拒绝朝廷的调令，他在给唐昭宗写信的时候，以教训儿子的口吻说“未审乘舆播越，自此何之”，我给你翻译一下，意思就是你这样的败家皇帝，如果将来也像以前的大唐天子去逃难，你能去哪里呢？唐昭宗看完信是勃然大怒，一拍桌子，不顾宰相杜让能的反对，一定要出兵去干死李茂贞，而且还让杜让能带队去，当然，他也找不到别人了。结局不出意外，知识分子杜让能惨败而归，已经打到长安脚下的李茂贞狂妄地说，杜让能必须去死，我才退兵。唐昭宗没办法，只好找了一个贪污的罪名，把杜让能赐死了事。

这样一个能折腾，能惹事，还不能平事儿的皇帝，除了加速唐朝的灭亡，其实起不到任何力挽狂澜的作用，不过这种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却让李晔在后来的历史学家眼里很是优秀，如果他是一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大唐王朝也不会灭亡的更早，但后世对他的评价却可能大不一样。

公元895年，李茂贞再次攻打长安，唐昭宗被迫跑出了长安，准备去向李克用求救，可惜的是，半路上被李茂贞的盟友韩建抓获，囚禁了将近三年时间。这三年，也是朱温、李克用、李茂贞等人打来打去的三年。等到了公元900年，刚刚被放回长安的唐昭宗又被宦官们囚禁起来，关在了一个小院子里，每天只从狗洞中给他送饭吃。依照这些宦官的意思，是想让唐昭宗下诏，太子提前即位，可是远在洛阳的朱温觉得能折腾的李晔还有用，就派人联合宫中的其他力量，杀了造反的太监，让唐昭宗重新坐上了皇帝的位置。

不出意外地，可怜兮兮的唐昭宗这时候又被另一批宦官围在了中间，为首的叫做韩全诲，而当时的宰相崔胤特别痛恨宦官。这个崔胤呢，就是前面提到过的，那个在大太监仇士良面前不肯起草诏书的崔慎由大学士的儿子，也许是一种遗传在基因里的恨，他就决定借助朱温的力量来干掉韩全诲，秘密联络朱温，让他带兵来长安，他做内应，杀掉掌握神策军的韩全诲。

朱温听到之后自然是兴高采烈，马上从洛阳出发率军直奔长安，已经衰弱不堪的神策军也就是吓唬吓唬崔胤这样的文人，在朱温面前，不值一提。韩全诲也不是傻子，得知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带着唐昭宗跑到了凤翔，也就是李茂贞的地盘。

朱温紧追不舍，将凤翔城包围起来。一直围困了一年多，最后李茂贞守得是粮草用尽，唐昭宗自己弄个一个小磨，每天还能磨豆麦喝粥，但城里每天饿死和冻死的就有一千人，吃人的现象已经很普遍了，当时是“人肉每斤一百钱，狗肉五百钱”，生逢乱世，别说活着的时候不如狗，死了之后也不如，因为狗肉比人肉好吃多了。

到了公元903年正月，李茂贞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便杀了太监韩全诲，把他的脑袋和唐昭宗一起交给了城外的朱温，说大哥，我服了，这都是你要的东西，能撤兵不？朱温心满意足地说，能。带着到手的皇帝撤兵东去。

回到长安之后，朱温把宫里的几百名宦官都集合到一起，然后一声令下，几百颗脑袋只剩下了二三十个，用来打扫卫生。困惑大唐帝国达一百多年的宦官问题从此不复存在，而朱温只是小手一挥，就这么简单。

同时，唐昭宗下诏，感谢朱温从李茂贞的手里把他救了出来，封朱温为梁王，当然，全天下都清楚，如果李茂贞打败了朱温，这个王爷的帽子就是李茂贞的，理由同样是救驾。

一年之后，公元904年正月，朱温挟持唐昭宗迁往东都洛阳，在走之前，朱老三下令拆除了长安的所有宫殿和民房，上百万居民瞬间成为赤贫，而长安这座已经担当了中国两千多年首都重任的城市，就此暗淡下去，从此再也没被选为首都。这次迁移，也标志着中国政治和经济中心离开了西部世界，开始向东和向南的彻底迁移。

唐昭宗一行人在经过今天陕西渭南这地方时，群众依照惯例，在路两旁跪倒山呼万岁，唐昭宗这时候哭着说道，“勿呼万岁，朕不复为汝主矣”，我还是啥皇帝啊，整个一个囚徒。

即便是一个囚徒，朱温也不想让他做下去，因为他的老对手河东李克用和凤翔李茂贞，还有新的军阀四川的王建，已经组成了联军，浩浩荡荡地杀奔洛阳，名义上当然是救驾，兴复唐室。

朱温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干死唐昭宗，让这个牌位彻底失去作用对他最划算，当然，你要是问，为啥这家伙不像曹操那样，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不是他比曹操傻啊？首先说一下，朱温这家伙肯定不傻，毛泽东就说过，“朱温处四战之地，与曹操略同，而狡猾过之”，意思就是从智商上说，可能朱老三比曹吉利还要牛掰一些。

所以呢，朱温决定杀掉唐昭宗应该是有他自己的原因，我个人觉得，应该是两个，第一，朱温的出身不好，他本来就是造反派，跟着黄巢打家劫舍来的，比不上曹操一直都是以汉室忠臣的形象出现，所以他挟天子令诸侯的难度要很大，因为别人根本就不会相信，说朱老三会忠于唐王朝，那岂不是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所以，唐昭宗在他手里发挥出来的作用并不大；第二个原因就是朱温当皇帝的决心要比曹操坚决，在这个问题上，曹操一生都在犹豫，而朱温就不会。

无论如何吧，公元904年农历八月十一，唐昭宗被朱温派人勒死，享年38岁。

                          四

唐昭宗死后，他的儿子李柷被朱温推上了皇帝的位置，史称唐哀帝。第二年，也就是公元905年，朱温先是杀掉了李柷的所有兄弟姐妹，接着又在一个叫白马驿的地方，把当时名义上朝廷的所有高官，包括宰相崔枢在内的30多名知识分子全都砍了脑袋。而且还不止于此，他身边一个叫做李振的谋士，说这些人经常自诩为清流，应该把他们的尸体扔进黄河，变成浊流。朱温是哈哈大笑，马上照做，史称白马之祸。

作为也是知识分子的李振，为啥对朝堂上的大臣们如此愤恨，我不知道，但是也不难猜，这哥们参加了很多次科举考试，全都名落孙山，从心理学上说，对那些金榜题名的人，有那么一点怨恨是很正常的。

到此地步，天下人都知道朱温要干啥了，他也没辜负大家的期望，公元907年四月，这家伙接受了唐哀宗的禅让，登基做了皇帝，建立的国号为梁，史称后梁，他本人也就被称为后梁太祖。新国家的首都是他当时所在的汴州，不过新朝新气象，他把汴州改名为开封府，这就是今天的河南开封。

伟大的唐帝国，从公元618年建国，到这一天灭亡，一共存在了289年，至于说唐哀宗李柷，第二年理所当然地被杀掉了，享年17岁。

关于朱温篡唐自立还有两个有意思的事情要说一下，第一个就是我们都知道，你让人家上一个皇帝禅位之前，要先接受九锡，当时唐哀宗都给他准备好了，说大哥啊，啥时候我让人给您送去。可是朱温一脸懵逼地说，整这些玩意儿干哈啊？老子要当皇帝，赶快准备我登基的事儿，别整这些没用的。手下人也没办法，只好一切程序从简，所以，朱温是一个没有接受九锡就篡位的王爷；

第二件事是在他登基之前，有手下就提醒他，您是不是要改个名字？他一听，就一拍大腿说你说的忒对了，有赏。为啥？因为这哥们那时候叫朱全忠，我们说朱温是他的本名，后来他叛变了黄巢，投降了唐朝，唐僖宗赐给他一个名字叫朱全忠，也就是全身心都忠诚，可是现在这哥们干的事儿，傻子都知道，这也不是忠臣干的啊，那朱全忠这个名字还咋用？所以，朱温就又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朱晃，就是明晃晃的那个晃，意思是光天化日。

不过呢，为了讲述方便，我们还是用他的本名朱温。除了上面的两件事，如果有一天你穿越了，回到了这个后梁，还有一件事，你是绝对不能问朱温的，问了可能就掉脑袋，那是什么？我们下集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