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剧】第188集 卡萨布兰卡会议

【本集简介】

在这一集您将听到，在北非摩洛哥的卡萨布兰卡，英美两国元首和其他参谋人员齐聚一堂，共同商讨1943年的作战方略。尽管斯大林没有答应参与会议，但余下的两位主角，还是准备了许多出将要令世界为之震动的大戏。

1943年1月12日，我动身前往北非。抵达卡萨布兰卡时，我们发现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充分。安法郊区有一间大酒店，房间十分充裕，足以让全体英美参谋人员入住，还附有宽敞的会议室。酒店周围还有几座零星的别墅，环境十分舒适。整个区域都用铁丝网围起来，并处于美军的严密防守中。

罗斯福于14日下午抵达。我们进行了极其亲切友好的会晤。艾森豪威尔也在经历了危险的飞行旅程后于次日抵达。他最关心的问题是联合参谋长将采取何种路线，并且与他们保持联系。但是他们的职权远在他之上。一两天后，亚历山大将军也抵达了会址，他向我和罗斯福汇报了第八集团军的进展。他声称第八集团军将在不久后攻占的黎波里。

18日，我向国内汇报如下：

我方三军参谋长们每天都会单方或者与美国同僚们接连召开两至三次会议。通过斟酌每一个战场的具体情况，对整个战局加以研究。金海军上将认为，我们首先应把所有兵力资源投入太平洋战场，而美国陆军和海军则坚持在缅甸采取积极行动援助中国，并于今年年底发动大规模的缅甸战役。马歇尔也热衷于这一计划，但除此之外，他似乎着重强调发展“围歼”或是“痛击”计划，并不惜以牺牲地中海地区的战役为代价。

另一方面，罗斯福强烈支持把地中海战场放在优先地位。他也越来越倾向于启动“哈斯基”计划，昨晚他向我提议将这一计划称为“腹部”计划，而我则建议称之为“女战神”计划。我们在基本问题上的看法绝对一致。

与此同时，在联合参谋会议上我们能明显感觉到，美国人日益倾向于攻打西西里岛而非撒丁岛。这也是我个人的想法。金海军上将甚至言明，如果决定攻打西西里岛，他肯定能找到所需的护航舰只。

沙漠集团军的胜利使地中海局势发生了决定性的变化。15日召开的会议上，已经抵达的亚历山大汇报了战事进展情况及下一步计划。亚历山大希望在26日前攻占的黎波里，并且在3月中旬用六个师的兵力进攻马雷斯防线。人数较少的师可以提早进行部署。再加上安德森的四个师，我们预计第一集团军和第八集团军将有十个英国师的兵力，到时可供争夺突尼斯北部地带的决战时使用。

由于到时美国在突尼斯的兵力不会超过两个师，而法军装备又欠佳，所以我军将以压倒性优势成为该战场的主力。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的黎波里的战事进展顺利，并且对的黎波里港的清理工作也不费力的话，那么沙漠集团军士气昂扬地登陆突尼斯战场，将对战争胜负起着决定性作用。而英国援军的人数如此浩大，明显提升了我们在最高统帅部的地位。艾森豪威尔的副司令克拉克已被任命为美军第五集团军司令官，因而经帝国总参谋长同意，我昨晚已向总统提议，在恰当时机让亚历山大将军填补艾森豪威尔的副司令这一职位空缺，总统欣然批准。因为任命一名英国军官全权负责突尼斯的所有部队可能会令法国人心存芥蒂，而此举就可以避免这一情况的发生。

艾森豪威尔即将对斯法克斯发动进攻，这是一次大胆且危险的行动，因为他打算驻守该地，并依靠马耳他获得部分供给。此次行动应该与亚历山大的进攻行动步调一致，否则当沙漠集团军在的黎波里按兵不动，依赖那里的港口重新补给汽油和供给之际，在斯法克斯的美军会遭受德军的猛烈炮轰。

因此，我将亚历山大和艾森豪威尔互相引荐给对方，两人都相处得非常融洽。当艾森豪威尔知悉亚历山大所率领的大军实力如此雄厚，并能如此迅速地抵达战场之后，他感到非常宽慰。此外，他也不需要孤军奋战来维持局面了，现在他需要做的是合理联合双方兵力。四人均认为，只要没什么失误，我们在突尼斯的行动是稳操胜券的。我个人对于此事的进展感到极为满意。

我和罗斯福都没有出席参谋人员会议，但是我们每天都会接到关于会议情况的报告，也会与我们各自的军官商谈。我们两国之间并未产生分歧，主要分歧存在于联合参谋长委员会和联合计划委员会之间。我个人认为，西西里岛应是我们下一步的作战目标，而且联合参谋长委员会也持相同观点。但是联合计划委员会与蒙巴顿勋爵则认为我们应先攻打撒丁岛，他们认为这样可以提前三个月开始。联合计划委员会虽然尊重我们的意见，但仍然固执己见，称攻打西西里岛的计划在8月30日前无法实施。我和他们一起亲自核对了所有数据，之后我便和罗斯福下令，将进攻的日期定在1943年7月月色良好的日子。结果，空降部队于7月8日夜间出动，7月10日早上开始登陆，那是这场战争中规模最大的登陆行动之一。

在卡萨布兰卡，美国驻英国空军司令埃克将军请求与我见面。我们就美军计划用空中堡垒对德军进行白昼轰炸一事进行了讨论。

第一幕【日，室内，壁炉中的柴火燃烧声】

出场角色：丘吉尔、埃克

丘吉尔：【木杆在桌面上跟着丘吉尔的话语敲点】U型潜水艇的码头、飞机加工厂、武器厂、燃油设施和交通枢纽……我们认同这些都是优先级最高的目标，应该被全天候精确轰炸，但这里的重点应当是“精确”而非“全天候”，我亲爱的克拉伦斯。

埃克：请相信我，我们在这方面已经竭尽全力了，首相先生。但仅凭我们现在的空袭烈度，还远不足以打垮纳粹。我们必须增加空袭的频率，才能有效破坏德国的工业。

丘吉尔：你是轰炸机司令官，只需要摸索出更有成效的战术手段；而我则需要统筹全局。我直说吧，埃克将军，美军在夜间对德国进行集中轰炸必然会消耗更多的炸弹，除非我们能通过科学的方法提升轰炸准度，从而降低炸弹的消耗，否则你的想法必然会给我们的后勤带来巨大压力。

埃克：您的这种说法让我……十分不安，首相。为了让B-17执行白昼轰炸人物，我们在英国做了大量的准备，除了已经集中的人力、物力和后备资源，机场的准备工作现在也做好了。早在去年8月我就已经带队空袭过鲁昂，上个月我也带着英格兰第八航空队连续轰炸了德国人的工业设施——

丘吉尔：但是，除了大概有那么一次，你们在英国战斗机的掩护下进行了一次短暂的突袭以外，你们从未使用白昼战术在德国空投过一颗炸弹！一年前在华盛顿，你们还设法让我们相信，美国空军在四五个月内一定会空投大量炸弹。现在都已经是1943年年初了，美国人参战也已经一年多，尽管我们因此投入了大量资源，但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埃克：（颓唐）诚然，我们目前的确尚未给德国佬以沉重打击，但只要能给我们一到两个月时间，我们就会投入战斗，而且行动规模一定会越来越大。我以我的军人荣誉向您保证，首相先生！

【略停顿】

丘吉尔：（叹气）好吧！考虑到你们为此做出的大量准备和对这一行动的看重，我改主意了。我会撤回我反对使用“飞行堡垒”进行白昼轰炸的所有意见，并且帮助您说服其他人。

埃克对此感到非常高兴，因为他担心美国政府已经对白昼轰炸战术失去了信心。但在1942年下半年的整整六个月里，他们所做的大量部署和努力竟然没有带来任何成果，也未对德国投掷过一颗炸弹，这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不过，当我改变主意后，我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许多，美国方面的计划也再没有遭受过英国方面的批判。他们继续执行他们的计划，不久便有所收获。

即便如此，我仍旧认为，如果他们一开始就将资金投入到夜间轰炸，我们应该能更早达到对德轰炸的高潮。埃克后来曾在许多场合上表示，在飞行堡垒即将大显身手之时，是我力挽狂澜拯救了它们，避免了他们被美国政府抛弃的命运。如果确实如此的话，那么我不再反对他们其实就是在拯救他们。

接着，戴高乐那边又出现了岔子。我当时极其希望他能到卡萨布兰卡来，罗斯福也基本上赞同这一观点。我还请求罗斯福发电报邀请他前来。但是戴高乐为人十分傲慢，屡屡拒绝我们的邀请。我让艾登向他施加最大的压力，甚至告诉他，如果他拒绝前来，我们将极力主张让其他人代替他的职位，即设在伦敦的法国解放委员会主席一职。

致外交大臣：

若你觉得合适，请将以下信息转至戴高乐将军：

我已授权通知您，邀请您前来此地，这是美国总统和我共同做出的决定。吉罗将军已抵达会址，他仅携两名参谋军官随行，此刻正在等您前来，我还没有告诉他您拒绝前来这一消息。在我看来，如果您仍然坚持拒绝参会，可能会造成不良后果，对您和您所领导的运动不利。首先，我们即将为北非的战事做出安排，我们原本十分乐意与您磋商此事，但是如果您不能前来，就必须在您缺席的情况下敲定此事。这些安排一经敲定，便会得到英国和美国的支持。

我认为，您拒绝出席我们提议的会议一事，会让您受到公众舆论的谴责，这事也会成为他们指责您的话柄。若您拒绝此番邀请，那么您近期受邀访美一事自然不必再提，我为解决您领导的运动与美国之间的分歧而做的努力也就白费了。在您仍担任上述运动的领袖期间，我自然不会在这一方面继续努力。

在您仍任职上述运动的领袖期间，英王政府也需重新审视他对您所领导的运动所持的立场。若您明知后果如何，却仍坚持拒绝这一难得的机会，那么即便您不在场，我们也会尽力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会议的大门现在依然为您敞开。

这些天以来，我都在为戴高乐尽力争取，想方设法让法国各派人士言归于好。如果他拒绝我现在提供的这一机会，那么我认为，只有他卸任自由法国运动领袖一职，英国方能继续对此运动予以支持。

终于，戴高乐于1月22日抵达了会址。他的别墅刚好在吉罗的隔壁。他并未打算去拜访吉罗，在我们费劲唇舌与他谈了数个小时之后，他才被说服，同意会面。我和戴高乐进行了一次极为严肃的谈话，明确表示如果他继续阻挠，我们必定会毫不迟疑地与他彻底断绝往来。最终，他还是被说动了，同意与吉罗进行洽谈。午后，戴高乐与罗斯福会面，两人出乎意料地投机。但二人还是没有办法达成一致。

确实，我与戴高乐一直争执不下，并曾多次与他产生激烈争吵。我知道他对英国并无好感。但在他的身上，我却一直能看到流淌于历史长河中的“法国”一词所代表的精神与理念。他的傲慢举止虽然令我不喜，但我既能理解，也很钦佩。他是一个逃亡者，因在祖国被判死刑而不得已流亡在外，他之所以能有今日，完全依靠的是英国政府的善意，如今美国也成了他的依仗。德国人征服了他的祖国，实际上他在哪儿都没有立足之地了。但是他毫不在意，目空一切，甚至在他举止最为傲慢之时，他似乎也能表现出法国这个国家的民族个性：一个伟大的民族，志得意满，威名远扬且野心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