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丨《 BBC苏格兰史》：苏格兰人为什么想独立？苏格兰与英格兰的千年恩怨情仇

苏格兰人为什么想独立？苏格兰与英格兰的千年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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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华笔记 

英国全称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由三块地方组成——南方的英格兰、威尔士，和北方的苏格兰。苏格兰在内政上拥有很大自主权；要求独立的呼声，也从没断过。从2014年公投也能看出，苏格兰对英格兰的心态非常复杂。一方面，苏格兰人强调自身的独特性，以防止被英格兰同化；另一方面，作为交往了上千年的邻居，两者又很难割裂。

这种矛盾心态自有其历史根源。今天要讲的这本《BBC苏格兰史》，作者通过梳理苏格兰的发展变迁，对此做了深入浅出的解析。

第一部分，早期历史：苏格兰王国的诞生。

考古显示，约1万年前，居住在欧洲大陆上的人，就迁移到苏格兰低地。到公元前2000年，农业已取代采集和渔猎，成为人们最主要的谋生手段。相应的，稳定的家庭关系出现了，并且逐渐形成了宗族和部落。至公元1世纪初，大大小小的部落已遍布苏格兰。

与此同时，外部环境急剧变化。罗马人来了。从凯撒时代起，罗马人就试图征服不列颠岛。在低地地区，罗马人进展比较顺利，可越接近高地，遭遇的抵抗就越顽强。

公元117年，哈德良成为罗马皇帝。他下令停止攻击。随后，罗马人从东起泰恩河、西至索尔维湾，建立了一道城墙，防范皮克特人的侵扰。这就是著名的“哈德良长城”。哈德良长城后来成了苏格兰和英格兰的边界。

5世纪前后，为了应付国内危机，罗马军团主力陆续撤出不列颠。来自欧洲大陆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取代了罗马人。不列颠南部自此有了“英格兰”这个称呼，意思是“盎格鲁人的土地”。在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挤压下，英格兰原住民纷纷北上，来苏格兰落脚。

到公元6世纪，苏格兰形成了三大势力并立的格局：皮克特人统治东部和北部，布立吞人控制南部，西部由盖尔人占据。其中，皮克特人最强大。但是没想到，皮克特人突然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怎么回事呢？原来，他们遇到了天敌——维京人。

这给盖尔人的崛起提供了空间。盖尔人住在苏格兰西部，受到的侵扰比较少。在部落首领肯尼思·麦卡尔的率领下，盖尔人同南部的布立吞人，以及残余的皮克特人，组成联军，制服了维京人。

肯尼思的声望达到顶峰。大约在公元843年，他创建了阿尔巴王国，自任国王。阿尔巴王国又叫Scotland，意思就是“盖尔人的土地”。

一般认为，苏格兰这个称呼，和苏格兰王国，就是这时候诞生的。 

第二部分抗击侵略，与英格兰的恩怨情仇。

新生的苏格兰，以王国中部的斯昆为首都。古罗马人的杰作——哈德良长城，则成为苏格兰和英格兰的边界。从10世纪中叶到14世纪中叶，400年间，英格兰屡屡入侵苏格兰，双方的争斗旷日持久。

第一场战争发生于10世纪中叶。此前，盎格鲁-撒克逊人建立的威塞克斯王朝，基本统一了英格兰。同当年的罗马人一样，他们的下一个目标，锁定了苏格兰。苏格兰人当然不肯就范。他们奋力抵抗。

公元937年，苏格兰和英格兰在哈德良长城附近决战。最终英格兰人被击败，撤出苏格兰。

一次胜利并不足以保住苏格兰。因为英格兰面积更大、人口更多，经济和文化实力也更强。从长远来看，苏格兰很难与之抗衡。

但运气站到了苏格兰这边。1066年，法国北部的诺曼人渡过英吉利海峡，入侵英格兰，建立起诺曼王朝。王朝初建，诺曼人忙于巩固统治，没有余力同苏格兰打仗，而是采取了不同的策略——联姻。

诺曼王朝的第三位国王，亨利一世，娶了苏格兰国王的妹妹。亨利一世的一个女儿，则嫁给了苏格兰国王。通过这种方式，英格兰王室和苏格兰王室紧密地连接起来。

不过，英格兰从没打消过征服苏格兰的念头。它只是在养精蓄锐。

终于，第二场战争爆发了。1174年，英格兰国王亨利二世俘虏苏格兰国王威廉，逼迫后者签订了《法莱条约》。条约规定，苏格兰国王必须永远服从英格兰国王。这实际上是要把苏格兰变成英格兰的附庸。

苏格兰自然不甘心。1215年10月，苏格兰进攻英格兰，第三场战争爆发。

苏格兰大军很快占领了诺勒姆、纽卡斯尔等重镇，并且包围伦敦的门户——多佛。1237年，苏格兰和英格兰签署《约克条约》，有史以来第一次进行划界。自此，哈德良长城正式成为双方的永久性边界。

和平的外部环境，让苏格兰经济获得了发展。苏格兰的鱼类、羊毛、木材、兽皮，大量出口欧洲大陆，带来了巨额利润。邓迪、爱丁堡、格拉斯哥等城市开始兴起。

然而，和平没能持续下去。苏格兰同英格兰之间的第四次战争日益临近。1296年春，英王爱德华一世率领3万英军大举入侵苏格兰。英军很快攻克了边境城市贝里克。爱德华一世下令屠城，杀害7500多名平民，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此举产生了震慑效果。爱丁堡、罗克斯堡等地相继投降。7月初，苏格兰国王巴里奥尔宣布投降。

苏格兰人屈服了吗？没有。在严峻的亡国危机中，人们纷纷拿起武器，抵抗侵略。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威廉·华莱士。华莱士虽然最终被捕斩首，但是不久，新的反抗者就出现了，并且最终实现了苏格兰独立。

第三部分，独立岁月：不平坦的自主之路。

1306年3月，罗伯特·布鲁斯加冕，成为新一代苏格兰国王。罗伯特出身贵族世家，曾追随华莱士抵抗英军。失败后他见风使舵，投靠英格兰。为了安抚苏格兰人，对投诚者，爱德华一世采取宽大政策。他还牵线搭桥，让罗伯特同英格兰贵族联姻。

但罗伯特的志向不止于此，他渴望得到苏格兰王位。恰好，爱德华一世年事已高，又饱受病痛折磨。罗伯特趁机暗中培植势力，取得其他贵族支持，爬上了王位。爱德华一世大怒，再度入侵苏格兰。罗伯特战败逃亡。

故事就这么结束了？没有。罗伯特躲进山区，继续抵抗。爱德华一世御驾亲征，要亲手把这个叛徒处死。结果病死于行军途中，其子爱德华二世继位。

跟父亲相比，爱德华二世才能平平。而且因为连年征战，英格兰已负债累累，再打下去，王室就要破产了。于是英军调转头，回去了。苏格兰逃过一劫。

接下来轮到罗伯特发威，他陆续收复了苏格兰大部分地区。爱德华二世集结近2万大军，打算再度征服苏格兰。1314年6月23日，两军在班诺克本决战。苏格兰大胜。此战过后，英格兰无力北上，苏格兰取得了事实上的独立。

罗伯特并不满足，他一定要英格兰正式承认苏格兰的地位。经过十多年努力，1328年3月，英格兰国王宣布：苏格兰应当与英格兰永久分离，苏格兰的完整与自由，不受干涉。苏格兰终于获得了完全意义上的独立。

你可能会问：难道英格兰果真安生了？其实，历代英格兰国王，仍然想控制苏格兰。问题在于，从14世纪中叶到15世纪中叶，英格兰同法国打得难分难解，史称“百年战争”。此后英格兰又陷入内战，实在腾不出手。

第四部分，走向联合：从失败统治到全球化红利。

1603年，伊丽莎白也走到了人生尽头。由于没有子嗣，按照继承法则，英格兰的王冠将交给苏格兰国王詹姆斯一世。这是历史上，第一次由一个苏格兰人，当英格兰国王。效果如何呢？两个字：失败。

詹姆斯一世的统治方式，让英格兰人不适应。他鼓吹君权神授，不断同议会发生冲突。而议会由教士、贵族、地主、商人组成，也就是说，英格兰的精英阶层，都不喜欢詹姆斯一世。

1625年詹姆斯一世驾崩，查理一世继位。比起父亲，他更冲动、更专断。为了筹措军费，查理一世让议会增加税收，被拒绝后，强行解散了议会。1642年，查理一世同英格兰议会决裂，大打内战。最终查理一世战败，被送上断头台。在内战中崛起的军事领袖克伦威尔，废除君主制，实行独裁。

1658年，克伦威尔逝世。刚体验过铁腕的英格兰人和苏格兰人，达成共识：不能再搞独裁了。于是他们拥立查理一世之子、查理二世，继任英格兰和苏格兰国王。他逝世后，查理一世的另一个儿子，詹姆斯二世继承王位。

这个詹姆斯二世几乎是父亲的翻版。他作风专横，老想着恢复王权。这让贵族倍感威胁。1688年，英格兰贵族邀请荷兰统治者威廉三世，兼任英格兰国王。詹姆斯二世眼见众叛亲离，狼狈逃走。这次政变没有流血，所以史称“光荣革命”。苏格兰人主政英格兰的历史，至此终结。

从1603年詹姆斯一世登基，到1688年他的孙子失去王位，苏格兰人统治英格兰超过80年。事实证明，由于两国在政治、文化等方面有较大差异，这种统治并不成功。而且从詹姆斯一世起，国王就长住英格兰，不怎么回苏格兰，资源也更多地倾向英格兰。这导致苏格兰长期得不到发展，苏格兰人多有不满。

在这种情况下，一部分精英提出，干脆将苏格兰与英格兰合并，组成联合王国。1707年，苏格兰与英格兰签署《联盟条约》，宣布合并。加上威尔士和北爱尔兰，这才构成了完整意义上的“英国”。

客观来看，苏格兰人的选择是明智的。因为从那时起，苏格兰得以享受英帝国的全球红利，从而高速发展。

第五部分，身份困惑：在英国和苏格兰之间。

首先，苏格兰人绝不会自认为英格兰人。就算抛开历史恩怨，仅仅是语言，双方也存在着极大差异。苏格兰语发源于盖尔语，英语则起源于日耳曼语，单词、发音、语法很少有相似之处。本书作者举了个例子。假如一个英格兰人，去了一家苏格兰酒吧，满耳都是苏格兰语，保准他一头雾水。

不过，对联合王国，也就是英国，苏格兰人是认同的。毕竟，自从成为英国的一部分，苏格兰的发展有目共睹。所以苏格兰人愿意说自己是“英国人”。 二战后，英国政府大力投资苏格兰地区，整个英国也进入福利社会，人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凡此种种，都有利于强化苏格兰人对英国的认同感。

可事情开始起变化。

1970年代初，北海海域发现储量巨大的油田。一部分苏格兰人觉得，自己将拥有足够的资源自主发展，不必再考英国。独立意识萌芽。1979年撒切尔夫人当选英国首相，她认为，苏格兰经济过于依赖中央，于是她取消政府补贴，削减社会福利，还强行转卖甚至关闭国有企业。这导致失业率飙升，给苏格兰人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从那时候起，“苏格兰独立”的呼声高涨起来。不少人渴望再次同英格兰分家，免得受欺负。

可话说回来，自1707年合并，联合王国已历经约300年，总体上，对苏格兰利大于弊。独立议题，很大程度上是政客为拉拢选票，或者向英国政府索取更多利益的话术。

作者指出，像苏格兰这种自然资源匮乏，又处于欧洲边缘的小地方，只有通过英国，才能进入国际市场。因此留下，是明智之举。这也是苏格兰可以预见的未来。

书           名：BBC苏格兰史

作           者：尼尔·奥利弗

主    讲   人：刀劈三观抱老师

主           播：石头说话2017

策 划  编 辑：李峻

总    编    辑：徐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