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经70】顿渐品第八：何谓“常”与“无常”

喜马拉雅的听众朋友，您好。我是钱文忠。今天咱们一起接着来讲读《坛经》的第八品，顿渐品。

从上一讲开始，咱们讲第八品的第二个故事，也就是志彻禅师的故事。志彻禅师还没出家的时候，他俗姓张名行昌，而且行侠仗义，北宗的门徒自己立，神秀禅师为第六祖，并且非常的忌讳五祖弘忍将衣钵传给慧能大师的这件事情，被天下人所听闻，居然采取了非常激烈的一招，派志彻，当然那个时候他没有出家，所以那个时候还叫张行昌，充当刺客来刺杀慧能大师。慧能大师有神通，事先知道了这件事情，于是他就在自己的座位上或者在座位旁边就放了十两黄金，为什么要放这十两黄金呢？

咱们今天就接着来讲这个故事。“时夜幕行昌入祖室，将欲加害”，那个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了，张行昌就偷偷的进入了六祖慧能大师的房间，想加害慧能大师。“师舒颈就之，行昌挥刃者三，悉无所损。”慧能大师看到张行昌来了，他知道这个事，所以他就伸长了脖子等着他，伸长的脖子来就着他。张行昌几次挥刀砍下去，都没有用，慧能大师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师曰：“正剑不邪，邪剑不正。只负汝金，不负汝命。”慧能大师说，你如果这个刀剑是正义的，那么它就不会有邪气。如果你这个刀剑带有邪气，那么它就不会是正义的。我只多是欠你钱，但是我绝对不欠你命的。“行昌惊仆，久而方苏，求哀悔过，即愿出家。”张行昌这一下当然吓坏了，碰到这样的事情，所以就倒地昏过去了。过了很长的时间才苏醒过来。然后非常的后悔，就悔过，表示我愿意出家。

“师遂与金”，金子，这十两黄金到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慧能大师就把金子，事先准备好的十两黄金给了张行昌。说“汝且去，恐徒众翻害于汝”，你赶紧先走，我担心徒众会加害你。这个徒众可能是指北宗的徒众，因为是徒众派张行昌来的，那么怕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当然不是一件好事了。这个徒众也可能是指南宗门下，也就是慧能大师自己的徒弟，听到你居然来行使自己的老师，当然不会饶过你了。“汝可他日易形而来，吾当摄受。”你过了一段日子，在其他的日子你要乔装打扮再来，这个易形，你要把自己样貌给改变，当然不是指整容了，你要乔装打扮再来，吾当摄受，我会收你为徒的，也就是说我会允许你出家的。

“行昌禀旨宵遁，后投僧出家，具戒精进”，张行昌就按照慧能大师的指示，连夜的逃掉了。后来他拜到了其他僧人的名下，出家了。具戒精进，受了具足戒，而且非常的精进，也就他正式出家了。“一日，忆师之言，远来礼觐”，有一天张行昌那个时候已经出家了，突然又想到了慧能大师的话，所以就从远方赶来来拜见慧能大师，师曰：“吾久念汝，汝来何晚？”我一直想你，你怎么来的那么晚？曰：“昨蒙和尚舍罪，今虽出家苦行，终难报德，其惟传法度生乎？”以前承蒙和尚免了我的罪，现在我虽然出家行苦行，但是终究难以报答您的恩德。我想就这样传法弘传佛法来度过余生。

“弟子常览《涅槃经》，未晓常无常义，乞和尚慈悲，略为解说。”我之所以来是因为弟子我平时经常阅读《涅槃经》，但是我不理解无常义，前面常是恒常的常，后面是无常，所谓常无常是世界一切诸法，它是流变的，这叫无常。反之永恒不变，绝对真实的，这叫常。也就是我对常和无常的经义，还不能通晓，希望和尚您慈悲为我进行讲说。

师曰：“无常者，即佛性也；有常者，即一切善恶诸法分别心也。”慧能大师的这个回答，如果对佛教的学说有一定了解的听众朋友们，一听之下会觉得瞠目结舌，石破天惊。这个说法太奇怪了。慧能大家说什么是无常呢？佛性就是无常，什么叫有常呢？一切善恶诸法分别心就是有常。这个说法太奇怪了，因为我们一般认为什么？佛性是常，一切善恶诸法分别心是无常，慧能大师整个把它颠倒过来了。那么张行昌那个时候出家了，他那个时候已经是个圣人，他听下来也非常惊讶。曰：“和尚所说，大违经文。”您的说法，跟《佛经》跟《涅槃经》的经文，完全是相悖的。

师曰：“吾传佛心印，安敢违于佛经？”慧能大师说，我是传授佛法的心印的，心印可以理解为就是佛法的最精当的教义的，我怎么会敢于违背《佛经》呢？曰：“经说佛性是常，和尚却言无常；善恶之法乃至菩提心，皆是无常，和尚却言是常，此即相违，令学人转加疑惑。”张行昌那个时候他应该不叫张行昌了，但是这里还没有记下他的名字，是不是那个时候已经叫志彻了？谈经的经文交代的不明确。那么他说佛经里讲，佛性才是常，但是和尚您却说佛性是无常，《涅槃经》里讲善恶之法，乃至菩提心都是无常。而和尚您却说这是常，这不就是相违背吗？和尚您这么说，让学佛的人反而更加疑惑了。

师曰：“《涅槃经》，吾昔听尼无尽藏读诵一遍，便为讲说，无一字一义不合经文，乃至为汝，终无二说。”慧能大师说《涅槃经》，我过去曾经听比丘尼无尽藏读诵过一遍，我听了以后就可以讲这部经。字字句句每字每句都符合经文的。现在为你讲说，也不会有什么两样。我们在前面不是讲到过吗？慧能大师是听比丘尼无尽藏诵读《涅槃经》的，因为他不识字。曰：“学人识量浅昧，愿和尚委曲开示。”那张行昌说，我实在是见识浅薄，希望和尚您再详细展开，来对我进行开示。好，那么慧能大师是怎么来解释他的学说，也就是无常者即佛性也，有常者即一切善恶做法分别心也。

慧能大师是怎么开示的呢？咱们留待下一讲为您进行讲述。今天这一讲咱们就先讲到这里。感谢您的垂听，咱们下一讲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