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 政治革命及黨派分野（二八一-二九五）

牛李黨派之分畫雖以進士科及舊門族為標識，但貞元以後宰相多以翰林學士為之，故山東舊族所以多由進士出身，與新興階級同化。而唐代新興之進士詞科階級異於山東之禮法舊門者，尤在其放浪不羈之風習。故唐之進士一科與倡伎文學有密切關係。牛黨之才人杜牧，即以放浪著稱，及其家雖號為舊門，然家風替矣，與博陵崔損事相類，俱可列之新興階級中也。至李商隱之與柳仲郢之比較，前者見棄於兩黨，後者則因儒素德業而能置身於牛李恩怨之外。故先生嘆曰：“君子讀史見玉溪生與其東川府主升沈榮悴之所由判，深有感於士之自處，雖外來之世變縱極紛歧，而內行之修謹益不可或闕也。”結合韓愈及劉禹錫之處反對地位之述作，考論永貞內禪事。繼而詳考牛李黨派之爭，其事起於憲宗之世，而憲宗朝為主戰派之李黨及內廷主戰之閹寺黨派互相呼應。至憲宗為反對派之閹寺所弑後，穆宗朝則因閹寺派系故而為外廷牛黨當政，於是議行「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