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剧】第153集 马达加斯加

【本集简介】

在这一集您将听到，日本海军在太平洋取得的累累硕果，让他们旋即把眼光放到了印度洋上。当时这片海域只有马达加斯加岛上的迪戈苏瓦雷斯港还控制在维希法国手中，日本可以通过外交渠道，轻松地使这个傀儡政权将此地提供给日本联合舰队。为防止日本人捷足先登，英军抢先发起了代号“铁甲舰”的登陆作战。

虽然非洲东南部的马达加斯加岛和印度东南的锡兰之间被辽阔的印度洋隔开，但人们还是非常担心日本的突袭和维希政府的叛变。我们自顾不暇，加上资源紧缺，因此很难做出决定。1942年2月7日，我一得知美国与维希政府之间的会谈悬而未决，就立刻致电罗斯福，因为这可能意味着美国方面承认由维希政府继续控制马达加斯加。

我希望您不要做出马达加斯加岛和留尼汪岛不被占领的保证。日军总有一天会来到马达加斯加，如果日本在迪戈苏瓦雷斯港建立基地，那整个通往中东和远东的航运路线都会瘫痪。我们曾计划从尼罗河或南非出发，抵达迪戈苏瓦雷斯港并建立基地。但我们现在抽不开身。

总统在复电中向我做出了保证。

史末资也在12日的电报中表明了他对这件事的担忧，他认为马达加斯加是保障印度洋安全的关键。为了让他安心，我把我和总统往来的电报复述给了他。

早在日本参战后不久，戴高乐就极力主张自由法国应攻占马达加斯加岛。19日，他又在信中催促我们尽快做出决定，随后他还向我方三军参谋长提议，自由法国军队在英国海军和空军的支援下进行远征。

我一直都赞成让戴高乐的部队驻守在马达加斯加。三军参谋长指出，如果我方想单独攻占马达加斯加，一定需要大批英国部队，这种调动会危及到印度、锡兰以及印度洋上各基地的增援。

所以我一开始就觉得我们的力量还不足以进行远征。我的备忘录内容如下：

致参谋长委员会：

我同意暂缓马达加斯加行动。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允许组成一支混合型远征军。要么等自由法国军队登陆以后单独作战；要么大英帝国单独作战，只能选择其中一种方式。

我不能立刻拒绝戴高乐的计划。要知道，他仅用十六人就占领了法属喀麦隆。

致史末资元帅：

我们仔细考虑过戴高乐将军关于让自由法国军队攻占马达加斯加的建议，这取决于英国海军和空军的支援。同时，我们也不确定自由法国能否获得必要的军队。我们希望你不要立即拒绝戴高乐的提议，特别是从目前维希政府的态度来看，我们更加不能冒失败的风险。

由于孟加拉湾面临的威胁不断升级，锡兰也危在旦夕，最后我们只能下定决心夺取马达加斯加北部的优良港口迪戈苏瓦雷斯。虽然岛上其余大片区域没那么重要，但如果日本在马达加斯加设立潜艇基地，将会带来巨大的灾难。我们不能让自由法国加入，那只会使行动变得更为复杂，最后我们还是决定由英国军队负责这次远征。

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

我们应采取以下措施：1.将“H”舰队调离直布罗陀；2.必要时派遣一支美国机动舰队接防；3.联合作战部队司令官蒙巴顿勋爵提到的四千名士兵与船只也应投入作战；4.初定于4月30日左右发起进攻；5.一旦进攻成功，突击队应尽早由防守部队接防。

为缓和法国舆论，我们可以考虑在战后允许自由法国军队驻守此地，但是有严格的附加条件。美国舰队临时停靠在直布罗陀海峡具有极大的战略优势，因为它可以逃过本作战计划中对港口实施的报复性轰炸。

以上各点看起来非常协调。请向我提交一份作战计划。我们的东方战场需要这样一批突击队。

我们不是唯一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的人。希特勒司令部也在12日傍晚召开会议，在会上，海军总司令雷德尔做出如下报告：

日军已经认识到马达加斯加对海战具有重要战略意义。除锡兰外，日军还打算在马达加斯加建立基地，从而使印度洋和阿拉伯海之间的海上交通陷于瘫痪。他们还可以从这些基地出发，向绕道好望角的船只发起攻击。但是，日本须经德国同意才能建立这些基地，而德国出于军事考量会同意日本这样做。我们要注意，此事具有重大政治意义，一方面它涉及法国同德、意、日三国之间的关系问题，另一方面，它还牵涉到与英国关系的基本问题。日本此次行动将会遭到来自法国本土、非洲殖民地以及葡属东非的反对。

由于这次的海军行动牵涉范围广，我不得不请求罗斯福在大西洋地区给予我们临时增援。

我们已经决定进攻马达加斯加，但我们全部调用“H”舰队后，会使地中海的西部出海口失去掩护，您能否从大西洋派两艘战列舰、一艘航空母舰、一批巡洋舰和驱逐舰临时接替“H”舰队的防务？美国海军驻扎直布罗陀本身对提升海峡两岸的士气非常有利。如果不进攻马达加斯加，基地就会落入日本人之手，从而产生极大危险。

答复说，他更愿意派遣最新的战列舰和其他几艘重要舰船加入我们的本土舰队，而非驻守直布罗陀。

作为全面增援我方在远东阵地的重要步骤，我们现在已经开始制订代号“铁甲舰”的作战计划的详细方案。经过专门两栖作战训练的第二十五独立旅和一个突击队负责执行该计划，第五师的两个旅也已随前往中东的运输船队一同航行。

虽然我们的计划没有泄露，但事情的发展很可能会导致维希政府从达喀尔增援马达加斯加。因此我要求格外警惕从达喀尔开往该岛的任何船只。这引起了史末资元帅的注意，因此我致电给他：

1.由于维希政府不能有效抵抗日军侵占马达加斯加，所以我们决定突击占领迪戈苏瓦雷斯。攻击部队将于今晚启程。

2.为了促成这项行动，罗斯福总统已经派了最新的战舰和几艘重要舰只来加强英国的本土舰队。

3.我们不能让法国军队经过达喀尔来增援这个岛屿。只要能够阻止达喀尔的法军，我们就能捷足先登。

4.尽管我们最近一直在研究这项作战计划，但要等到罗斯福总统为我们提供所需的海军增援后才能做出决定。三军参谋长坚信我们投入的作战部队足够让当地守军束手就擒。

5.我恳请你支持这项计划，必要时我们可能还必须在好望角扣留法国船只，希望你能提供帮助。

6.我们不能失去敢作敢为的精神，尤其是在艰难的岁月里。

史末资立即复电，表明会支持我的行动，之后他着手制订各项计划，准备占领整个岛屿并调集南非军队协助我们实现计划。我们必须记住，这个行动只是主要作战方针附带产生的结果，主要方针是增援印度，防止日本可能发起的进攻。

致罗斯福总统：

我方尊重您与维希政府之间的关系，但请注意：绝不能让我方现在正在进行的“铁甲舰”计划受到任何阻挠。美国不能向法国做出任何承诺，保护法国殖民地，这样他们就不会抱怨美国不守信用了。

我方已经周密部署此次军事行动。如果遭到攻击，我们就发放传单，说明这是英美联合远征军，这将会对我们大有帮助。不知您是否同意这一做法。

总统不愿接受我们发放传单的建议，他希望维持同维希政府的关系，以实现更大的目标，最终我被他说服了。

截至4月22日，所有远征军都集结在南非东部的德班。这是我们自达达尼尔战役后，二十七年以来第一次大规模两栖作战。海陆军司令官、参谋长还有士兵们此前都没有进行过如此艰难的作战，因而缺乏经验。

我特别担心我军在占领主要海军港口后，会被敌军引入马达加斯加的丛林深处。

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

现在重要的是夺取岛上的两三处中心地带，尤其是迪戈苏瓦雷斯。我们的目的不是征服马达加斯加，而是建立几处主要的战略阵地，使该岛免受日军大范围侵袭。主要目标是尽早将精锐部队运至印度和锡兰，让从东非和西非来的驻防军接替他们。真正防卫马达加斯加的军队是驻守在科伦坡和阿杜环礁的东方舰队。如果大家都能认可这一点，我会十分开心。

韦维尔将军现在正面临着日军侵略印度的威胁，他要求掌握更多关于整体局势的情报。因此我不得不向他做出保证。

马达加斯加对保卫印度极为重要，如果日本取道锡兰，且法国默许他们驻扎在那里，那么我方和你们以及中东联系的全部交通线即使没有被切断，也会遭到破坏。

我们一占领迪戈苏瓦雷斯，就会尽快将所有支援运到你处。我们计划派遣两个非洲旅守卫马达加斯加，其中一个旅来自比属刚果或西海岸。第五师也将立刻单独开始展开行动。

虽然我们遭受了不可估量的战争危险，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已下定决心这样做。

我又向奥金莱克将军解释了当下局势。

太平洋和印度洋地区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无疑会危机四伏，因为没人能准确猜到日本的下一步行动。

有一点是肯定的，日本不可能同时进行所有行动。他们对科伦坡和亭马可里港的战争结果不满，所有航空母舰都已经撤回日本或台湾以补充飞机的严重损失。目前我们还没有特别的理由可以证实日军即将大举入侵印度。

我们希望今天就能攻下迪戈苏瓦雷斯，为此我们已集结了强大的作战力量。英国第八装甲师在7月上旬已经绕道好望角，如果印度、中东或者澳大利亚遭到大举进犯，该部队就可前去支援。

载有攻击部队的快速运输船只于4月28日离开德班，而载有陆军运输工具和物资的慢船早已先行。西弗莱特海军司令和斯特奇斯将军二人则乘坐“拉米伊”号战列舰。

5月4日，所有远征军都进入攻击范围内。第一批部队在5日清晨四时三十分登陆，他们未遭受任何损失便占领了唯一可以向海面射击的炮台。半小时后，海军航空舰队的飞机开始攻击迪戈苏瓦雷斯的机场与港口的船只。巡洋舰“赫米昂”号从东面进行佯攻。虽然维希法国对此感到十分意外，但依然坚持抵抗。下午，第二十九旅及其所有装备都已登陆，突击队也抵达安德拉卡半岛东端，第十七旅也开始登陆。

在十二辆坦克和两门大炮掩护下，第二十九旅攻下了敌军两个阵地，但之后在安西朗以南两英里处被驻扎在公路两侧主要阵地的敌军拦住了去路。6日黎明时分，南兰开夏第二军击破敌军左翼并在敌后方建立阵地。在这一获胜的消息传来之前，斯特奇斯将军要求海军司令西弗莱特派遣一部分海军陆战队在安西朗登陆。“拉米伊”号上的五十名皇家海军陆战队员在黑暗中摸索进城，没过多久就发现并占领了敌人的海军弹药库并在仓库内发现了大批步枪、机关枪以及约五十名英国战俘。7日拂晓前，敌方司令官放弃了安西朗，该城及大部分防御工事随即被我军占领。掩护港口入口处的要塞在“拉米伊”号对其进行短暂炮击后也已投降。上午11时战斗全部停止，陆军全部伤亡人数不到四百人。

西弗莱特海军上将在海军部时曾担任过我的海军秘书，我给他发送了一封电报，详细解释了我们的作战方针。

马达加斯加是助力而非阻碍，是保障而非负担。我们不能让可以有效作战的野战部队长期滞留此地。对你来说，支援战争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尽早让第十三旅和第十七旅开往印度，第二十九旅也应当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抵达印度。

自制定并实施“铁甲舰”计划以来，印度局势已转变为对我方有利。随着时间推移，日本并没有向锡兰或印度发起进攻。我们没有想到日本会试图进攻迪戈苏瓦雷斯，因此，你们的问题就是利用最有限的资源守住这个地方，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除此之外，其他一切都处于次要地位。

我认为目前应该放弃占领塔马塔夫和马任加的计划，且以最少的兵力保障迪戈苏瓦雷斯的安全。不过史末资催促我们进一步采取行动。

法国潜艇经常停泊在塔马塔夫与马任加以及其他港口，日军也能使用这些港口。马达加斯加当局非常仇视我们，一旦他们有时间组织抵抗，我们的工作就会非常棘手。控制马达加斯加对印度洋的交通线极为重要，我们不能冒任何风险。

外交部也迫切希望可以进一步展开行动。但我必须考虑韦维尔的需要以及日本可能侵略印度的威胁。

5月29日发生了一件令人不安的事情。一架不明国籍的飞机出现在港口上空后又迅速飞走，这似乎预示着空军与潜艇攻击战即将打响。我们下达了特别警戒命令。第二天傍晚“拉米伊”号和附近的油船遭到了鱼雷袭击。史末资判断，这次袭击一定是维希或者日军的潜艇根据维希政府方面的情报和建议进行的。我们必须尽早铲除维希对整个岛屿的控制。

海军部认为，这是由一艘较大的日本潜艇携带一艘小型潜艇和一架侦察机，在攻击距离以内对港口进行的袭击。执行任务后，由于处境危急，小型潜艇上的两个日本人把潜艇凿沉后上岸，随即被我方巡逻部队射杀。由于他们身上的文件是日文的，于是便有一名译员正乘飞机赶来。如果这种说法是正确的，那么，身处马达加斯加的维希法国当局不一定与这件事情有牵连。这个说法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关于马达加斯加的叙述就此告一段落。占领迪戈苏瓦雷斯后，我曾给过法国总督一段时间，希望他能改变自己亲维希政府的态度。但总督的态度依然十分顽固。因此，我们必须采取进一步作战行动。9月10日，英国第二十九步兵旅在遭到轻微抵抗后占领了马任加。第二十二东非旅随后登陆，沿公路向总督府所在地塔那那利佛挺进，并于9月23日攻克这座城市。

总督偕同一些参谋人员随军向南撤退，我们派人前去追击。10月19日，我军成功俘虏敌军七百五十人。11月5日，总督接受了我方的投降条件，但该岛的政府机构仍在法国人手中。最后我方以一百余人的伤亡为代价获得了马达加斯加的军事控制权，这对保障同近东还有远东的交通线安全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