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剧】第126集 与苏联日益亲密

【本集简介】

在这一集您将听到，为了促进英苏两国的合作关系，在苏联的一再要求下，英国尽管不情不愿，但最终还是同芬兰等轴心国的卫星国宣战，以表明立场。毕竟对于英国而言，此刻依靠苏联拖住德国的主力才是重中之重。

如今，英苏关系主要围绕两大主题。第一就是双方就军事问题的磋商并不令人满意；第二就是苏联要求我们应该切断和轴心国的卫星国的所有联系。关于第一个问题，我在1941年11月1日向外交大臣艾登发去以下文件：

我并不知悉我们在军事方面采取了互不商讨的态度。相反，难道我们没有告诉苏联我们会就军事问题进行商议吗？我们派遣伊斯梅将军前往苏联，主要负责军事商讨一事。不过这无济于事，因为现阶段还未采取任何重要措施。

苏联提议英国向其战场派遣二十五或者三十个师，伊斯梅将军可能已经用数据和事实向苏联证明了他们的提议是多么的不切实际。在苏联任何一端增援两到三个师都可能造成交通堵塞。另一方面，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问题没有在会议上出现。

韦维尔将军已经去过了第比利斯，但是却没有当权者和他谈话。他的俄语说得很好，所以他可能会前往莫斯科。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只能从南翼进入苏联。

我认为只有建立军事协商机制，双方才能够以合理的方式讨论联合作战的问题。但是当前的形势并不令人满意，这点从我的备忘录中不难看出：

1.我们并不知晓德军何时会抵达高加索地区，也不知道德军会历时多久抵达山脉屏障。我们同样不知道苏联会采取何种措施、派出多少部队、能够抵抗多久。如果德军逼近，英国的第五十师和第十八师都没办法及时的赶到现场。至于德军是否会占领巴库油田，还有苏军能否有效地摧毁这些油田，我对此并没有信心。

2.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波斯的北部建立四到五个重型轰炸机中队基地，用来帮助苏联保卫高加索。如果发生了最坏的情况，我们还可以轰炸巴库油田，点燃这片土地。当然，这些中队需要战斗机掩护。但只有在“十字军战士”行动之后，我们才能提供轰炸机和战斗机。没人能够断定苏联到底能控制黑海多久。不过，以苏联的力量，失掉黑海将是不可饶恕的。

9月4日，苏联大使麦斯基和我会面时，首次提出了要和芬兰断交的问题。7月，芬兰利用德国进攻苏联的时机重新在前线采取敌对行动，希望获得一年前因《莫斯科条约》失去的土地。秋季他们采取了军事行动，这不仅对列宁格勒造成了巨大的威胁，还对苏联的供给线造成了巨大的威胁。从8月份起，美国政府和我们就一直在强烈警告芬兰。但芬兰的态度却不尽人意。现在苏联命悬一线，作为同盟国，我们不允许芬兰切断苏联和西方联系的北部交通线。

罗马尼亚的情况也和芬兰相似。而匈牙利地处横跨中欧和东南欧的交通要道，也对德国提供了直接的帮助。

但我不认为宣战是处理这种状况的正确方式。因此我决定再次致电斯大林元帅，商谈军事计划，以及避免向轴心国的卫星国宣战等事宜。

1.为了理清思绪，我准备派遣韦维尔将军前往莫斯科、古比雪夫或第比利斯等地和您会晤。此外，我们秘密选定的新任远东总司令佩吉特将军也将一同前往。佩吉特将军将带去最高司令部最新的意见。您是否希望与他们会晤？

2.我们在9月6日的电文中告知了您，我们愿意向芬兰宣战，但我认为应该反对宣战。因为，第一，芬兰和很多美国人的交情很好。第二，罗马尼亚和匈牙利这两个国家只是被希特勒压制了。英国宣战只能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并且让人认为希特勒是整个欧洲大联盟对抗英国的首脑。如果您认为这一举措确有必要，我会再次向内阁提出。

3.我希望我们的供给物品能够像运入时那样快速地从阿尔汉格尔斯克运出。少量的物资正在慢慢经由波斯运入。目前我们在古比雪夫的使团和这些事宜断了联系，希望您能下达相关的指令。

4.我还不能通报当前的军事计划，就像您也没有告诉我您的计划。但请放心，我们不会无所作为。

5.为了让日本安分，我们即将派遣最新式的战列舰“威尔士亲王”号进入印度洋。我们还准备在那里建立一支强有力的战斗中队。

6.我们十分欣赏苏联的英勇作战，请相信我们会一直支持苏联。

7.如果我能够直接从您那里得知您已获悉此封电报，我将十分欣慰。

11月11日，麦斯基先生把斯大林的回复电文转交给了我，电文内容语气冷漠、闪烁其词。

1.我完全同意，苏联和英国之间应该建立透明的关系。但是这种透明的关系之所以还没有实现，主要有两点原因：两国没有明确战争的目标以及战后和平组织计划，以及两国没有在欧洲反对希特勒的军事互助上达成共识。

老实说，只要当前的局面存在，双方就很难建立互信。如果您提到的两位将军能够来莫斯科讨论这两个基本问题，我当然乐于会见他们。然而，如果他们的目的只是有关情报和其它次要问题，我认为不值得去打扰他们。

2.在我看来，英国对芬兰、匈牙利和罗马尼亚宣战的问题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局面。整个问题起于苏联政府向英国政府提出了要求，终止于美国政府答应考虑这一问题。然而在这之后，英国政府告诉我们他们对于我们的计划采取消极态度。那又何必大动干戈呢？为了表明两国间缺乏团结吗？

3.我们正在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尽快将英国运往阿尔汉格尔斯克的所有军械运往目的地。对于经由波斯的通道，我们也会采取同样的措施。

我并不想答复这封邮件，缄默足以表达我的看法。20日，麦斯基到外交部访问了艾登。以下是艾登对此次谈话的记录，他将其以电报形式发送给驻苏联大使斯塔福德·克里普斯爵士：

今天下午，苏联大使要求见我，他说斯大林先生有些指示要向我传达，斯大林先生最近发给首相的电报只是就事论事，无意冒犯任何英国政府官员，更无意冒犯首相。

斯大林先生确实被前线的事务缠身，无暇顾及其他。他提到的有关在欧洲反对希特勒的军事互助和战后和平组织等都是重要且实际的问题，这些问题十分重要，因此我们不希望因为私人误会而造成问题复杂化。斯大林先生在制订方针时已经克服了一些个人情绪，因为芬兰事件对他和整个苏联带来了巨大伤害。虽然斯大林先生深受伤害，但他仍旧只追求一个目标：在欧洲反对希特勒的军事互助和建立战后和平组织这两个问题上达成一致。

斯大林的回复已经很清楚的表明，按照苏联领袖们的看法，进行纯粹的军事对话收效甚微。因此，我提议派遣艾登前往苏联，以进一步缓和两国的关系。21日，我本着这个目的给斯大林发送了电文：

1.我和罗斯福总统在战争之初就有私人联系，并且建立了牢固的信任。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和您也建立同样的信任。

2.关于芬兰问题，9月4日我向您发送电文时，就已经准备建议内阁向芬兰宣战了。可如果我们对芬兰宣战，把芬兰和轴心国置于同一条船上，芬兰可能就会一战到底；但如果芬兰能够按兵不动，这可能更有利于苏联和我们的共同事业。如果今后两周内芬兰仍不停战，而苏联仍然希望我们向芬兰宣战，我们定将照办。

3.如果我们在利比亚的进攻能够像我们预期的那样，摧毁德国和意大利的军队，那么英王陛下政府就能够更加从容的来纵观全局。

4.为了这个目标，我们愿意派外交大臣艾登先生和您会晤。军事高官和其他的专家也会陪同他一起前往，并且讨论各种和战争相关的问题。另外，我们的运输资源和交通资源都不允许使用大批船只，所以您不得不在穿越波斯的军队和供给物资之间做出选择。

5.我发现您也希望讨论战后和平组织事宜。我希望当我们胜利后，苏联、英国和美国可以作为击溃纳粹的主力军相会在胜利者的会议桌上。不过我们的首要目标是防范德国，尤其是防止普鲁士进行第三次的袭击。

6.苏联对莫斯科和列宁格勒的保卫，以及对苏联前线侵略者的抵抗，很可能会给纳粹的内部结构带来致命的破坏。但我们不能抱有侥幸心理，而要尽全力打击敌人。

斯大林在两天后回复了我，语气稍有平和：

1.我也十分希望我们能够在友谊和信任的基础上增进私人的接触，从而相互合作。

2.在芬兰的问题上，苏联除了要求芬兰停止军事行动和真正退出战争以外，从没有提出过任何别的要求。但是如果芬兰拒绝在英国所给定的时间内服从要求，那么我认为英国有必要宣战。

3.我完全赞同您尽早派遣外交大臣艾登先生访问苏联的提议。我认为英苏两国前线的共同军事行动进行协商达成一致，并且迅速的付诸行动可以带来积极的影响。

4.我也同样认为，虽然苏联和英美两国的国家组织形式不同，但是这也不能阻碍我们解决获得共同安全等基本问题。

5.我衷心地祝贺英国的利比亚之战首战告捷。

6.苏军和德军仍然处于紧张的交战状态，但是我军会一直加强抵抗力量。我们战胜敌人的决心不曾改变。

由于斯大林的迫切请求，我不得不对芬兰、罗马尼亚和匈牙利下达最后通牒。我并不愿意处于这样的位置。如果芬兰能有一线希望退出大战，我还是愿意给出足够的期限。

29日，在苏联政府同意的情况下，我认为应该向芬兰领袖曼纳海姆元帅发电报，做出最后一次个人呼吁。

想起行将发生的事情，我深感悲痛。英国出于盟友苏联的忠诚，将不得不在几天后对芬兰宣战。一旦宣战，我们将会相机而动，进行战斗。毫无疑问，你国军队在战时已经行进得很远，足以保卫自身的安全了。现在可以中止行动并撤出战争了。芬兰无须做出任何公开宣告，只要远离战斗、停止军事行动、真正退出战争即可。我希望阁下能够相信，英国将会击溃纳粹，我们比1917年和1918年更有信心。如果芬兰与十恶不赦的纳粹为一丘之貉，芬兰的英国朋友将会极其痛心。我想起上次大战我们两国对话融洽、通信友好，这不禁让我向您发出这封纯属私人的电报供您考虑，希望为时未晚。

12月2日，我收到了曼纳海姆元帅的复电。

有幸收到美国驻赫尔辛基公使转交您给我的电报，非常感谢您的好意。相信您也知道，芬兰没有得到必要的安全保障之前，我方不可能停止目前的军事行动。如果这些旨在保卫芬兰的军事行动会导致芬英交战，我将感到十分遗憾。对于您不得不向芬兰宣战，我深感痛心。承蒙您在这艰苦岁月中向我发来私人电报，万分感谢。

这封复电表明芬兰不准备停止行动。因此，英国政府按照事先的计划向芬兰宣战。随后英国也对罗马尼亚和匈牙利采取了类似的行动。

艾登的莫斯科之行就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展开准备工作的。莫斯科会谈将会对战争的军事方面和其他方面做一个整体的回顾。5日，我给艾登起草了一份总指令，该指令从英国的立场回顾了战争的很多方面。

1. 利比亚战役的拖延让轴心国有了足够的时间补充资源，这将需要我们调动第五十和第十八英国师，而我们原本打算将这两个师派往高加索或苏联前线协助作战。因此，这两个师近期无法调用。我们可采取的最佳援助形式是向苏联军队的南翼派遣一支强大的军队，比如十个空军中队，他们可以保护苏联在黑海的空军基地。一旦利比亚战役取得胜利，这些中队就需尽早撤回。运输这些空军中队的地面人员和辎重部队不会堵塞跨波斯的交通要道，但如果派遣步兵团，就可能会过度堵塞波斯要道。中东最高司令部已接到命令策划此次行动，该行动的胜利取决于侦查设备。

2. 土耳其的态度对苏联和英国越来越重要。土耳其军队的五十个师需要空中掩护。我们已承诺，如果土耳其被袭击，英国将提供四到十二个战斗机中队。为此，我们可能需要从派往苏联南部战场的飞行中队中撤出部分中队来协助土耳其。至于如何最大化利用黑海两岸的飞机以及使用何种型号的飞机，这些将由英苏两国政府和参谋部协商决定。

在这些事件交替进行时，苏联前线的军事危机已渐渐消退。希特勒决定放手一搏，11月13日，他发布“秋季攻势”命令，希望在年底前拿下莫斯科。博克和古德里安曾反对该计划，他们建议德军应在严冬掘壕固守，不过该建议被驳回。11月末，德军在两翼取得了一些小的进展，但是他们在12月4日发动的中路攻中全面崩溃。这不仅是因为苏联军民的顽强抵抗，还因为严寒来袭让自动武器运转失灵，且由于冬季军服不够保暖，德军士兵在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

一个世纪前，拿破仑也曾踏过这条道路。如今，希特勒跟他一样，终于知道苏联的冬季意味着什么。希特勒不得不下令让军队撤到后方，但德军还是要随时抵抗苏军的进攻。此后直到年末的这段时间里，苏军一直不断地进攻。位于莫斯科的南部和北部的德国装甲部队不断被逼退，直到12月31日才稳定在离莫斯科城六十英里的一条南北走向的战线上；而此前，德军曾进入到距离莫斯科城只有二十英里的地方。

北部的德军也不走运。列宁格勒确实曾被敌军完全切断联系，南有德军、北有芬兰军，但是所有进攻都被苏联人击退。

南方的德军则收获较多。龙德施泰特已经推进了五百英，。坐拥苏联南部的工业基地和乌克兰肥沃的麦田，只剩下克里米亚还有一些苏联人尚待驱逐或歼灭。

德国在为时六个月的攻势中获得了不小的收获，并且给对手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但是德国企图占领的三个目标：莫斯科、列宁格勒和顿河下游，仍然牢牢地掌握在苏联人手中。他们必将迎来一场持久战。

德国闪电战的首次失败让所有反对纳粹的国家欢欣鼓舞。只要德国还置身于东部战场，它就没有可能入侵英国。不过，希特勒至少对未来充满信心。秋季，他与其将领多次意见不一，于是他将总司令勃劳希契解职。随后，龙德施泰特也被解职。此后，希特勒亲自指挥东部军队。他对自己的指挥才能充满信心，满心希望苏联在1942年早日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