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剧】 第19集 张伯伦首相的斡旋

【本集简介】

在这一章您将听到，英国首相张伯伦在独揽外交事务后，是如何斡旋德国和捷克斯洛伐克的争端的。英国和法国企图用出卖捷克斯诺伐克主权的方式，来满足希特勒的野心，却对苏联伸出的援手视而不见。但当希特勒发出最后通牒后，英国又不得不做好应对战争的准备。

英国外交政策已完全由张伯伦负责。内阁如今人心惶惶，但仍听命于张伯伦。首相操纵着下议院的多数政府成员。可以说张伯伦掌握着我们国家的所有大事。

1938年9月12日，希特勒发表了挑衅性的演讲，随后苏台德地区的亨莱因党徒在德国支持下发动了叛乱，但是叛乱失败了，亨莱因逃到德国。苏台德区的形势得以控制。捷克政府曾正式向苏台德的日耳曼领导人提出区域自治的建议，这也是促成苏台德地区形势正常化的一个举措。德国人不愿看到苏台德领导人和捷克政府之间达成协定，使苏台德地区的局势得到控制。

9月13日和14日晚，达拉第与张伯伦取得联系。法国政府认为法英两国领导人一起去见希特勒会有帮助。张伯伦却主动致电希特勒，希望与其会面。第二天下午，他收到了希特勒邀他会谈的回复。于是9月15日早晨，张伯伦乘坐飞机抵达慕尼黑机场。这个时机选得很不好。消息传到布拉格，捷克领导人十分震惊，因为英国首相在这个关键时刻拜访希特勒，会削弱他们和希特勒谈判时的地位。

张伯伦此行也让日耳曼党的极端分子有了机会，他们依照柏林的指示，公然提出要将苏台德地区划归德国。

9月16日下午，首相抵达贝希特斯加登。张伯伦下飞机后听到的头条新闻是亨莱因要求苏台德区划归并德国的声明，这显然是要让张伯伦在会见希特勒之前得知苏台德将划归德国的消息。在这之前，不论德国政府或亨莱因本人都没有提出过这一要求，英国外交部还表示英国政府不会接受这项政策。

事实上，我们已经看到，希特勒早在几个月以前就已下定了决心，并做好准备对捷克斯洛伐克发动侵略，所等待的只是最后的信号而已。首相在17号返回伦敦，立即召集内阁会议。他建议采取“一项直截了当的行动”，即“把日耳曼人占多数的苏台德地区移交给德国”。这个办法至少有简单明了的优点。

张伯伦深信，只有将苏台德区割让给德国，才可以阻止希特勒入侵捷克。现在，英国确实有必要同法国一起退让一步。18号，法国总理达拉第与外交部长博内来到伦敦，代表内阁送来了一份比较周到的草案。

第一幕：英法会晤

【酒杯碰撞声，餐具碰撞声】

亚瑟·内维尔·张伯伦：（沉稳）我认为希特勒的主张我们可以接受，他已经再三向我保证，苏台德地区是他想要的最后一块领土。尽管他看起来冷酷无情，但是我认为他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我们没必要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

爱德华·达拉第：（起身拉开椅子，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是的首相阁下，法国虽然有义务保护捷克斯洛伐克的安全，但是我认为能通过谈判解决的问题，没必要兵戎相见。并非法国不愿战斗，只是既然德国已经做出承诺，那么战争就更应该避免。唯一的问题是贝奈斯十分固执，他的备战行为只会让事态更一步激化。

乔治·博内：（愤愤的声音）贝奈斯总统是在逼迫我们对德国采取行动！我认为他的行为才是危险的，（提高音量）法国不应该因为一个苏台德地区就卷入战争，贝奈斯应该尊重我们的意见，和我们保持一致。

张伯伦：我的同事向我建议，我们应当采取一项直截了当的行动，把日耳曼人占多数的苏台德地区移交给德国，这样就能阻止希特勒入侵捷克了。毕竟从民族自治权的角度来讲，苏台德有权力提出这个要求。

达拉第：您的这位朋友提出的建议是正确的，首相先生。如果我们允许当地举行公民投票的话，斯诺伐克和卢西尼亚地区也很可能会提出同样的要求，那样的话，还不如让捷克直接把苏台德割让给德国。

博内：虽然他们给我们惹了不少麻烦，但是贵我两国政府以及苏联，一定要确保捷克斯诺伐克新的国界不再被德国挤压。尽管我们还没有同苏联就此问题做过任何形式的磋商，但是我相信他们会同意的。

张伯伦：但愿我们的良苦用心，能够被捷克斯诺伐克理解。为来之不易的和平干杯！

达拉第＆博内：干杯！

【碰杯声】

英法两国在向捷克斯洛伐克表达最后通牒时说：“法英两国政府都意识到捷克斯洛伐克保卫家园将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我们有责任告诉你们想要和平和安全，就必须认同这些条件。张伯伦首相将最晚会在星期三与希特勒再次对话，也可能会提前。因此我们希望你们尽早给予答复。”9月19日下午，捷克斯洛伐克政府收到了有关提议，要求立即把捷克斯洛伐克境内日耳曼人口超过半数的地区割让给德国。

法国和捷克斯洛伐克有约定：如果德国攻打捷克斯洛伐克，法国必须对德宣战。二十年来，捷克斯洛伐克一直是法国忠诚的盟友，支持法国的各项政策，维护法国在国际联盟和其他场合的各种利益。如今法国自食其言，让雷诺、曼德尔两位部长感到非常苦恼，想退出内阁。20日我前往巴黎，劝阻了两位朋友的想法。

9月21日凌晨二时，英法两国驻布拉格公使告诉贝奈斯总统，根据1925年德捷条约进行仲裁已不可能，两国大臣催促并希望贝奈斯接受英法的提议。9月21日，捷克斯洛伐克政府迫于压力屈服于英法提议。

法国辩解说：如果因捷克斯洛伐克拒绝投降而引发了战争，法国自当履行自己的义务，向德国宣战；但如果捷克斯洛伐克当时迫于压力而选择屈服，那就无损于法国的荣誉。

9月21日，我向伦敦新闻界发表了一篇声明：

迫于英法压力，捷克斯洛伐克被分割，这是西方民主国家彻底向纳粹武力威胁投降的表现，这并不能给英法两国带来和平和安全，只能置两国于更加不利的危险境地之中。让捷克斯洛伐克保持中立意味着德国能抽调出二十五个师的兵力威胁西部前线，为纳粹打开通往黑海的道路，威胁所有民族的自由与民主。牺牲小国以求安全的想法不过是一个致命的幻想。德国的军事潜力将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比英法两国完善自己的战备防御措施要快得多。

同一天，苏联外交部长李维诺夫也在国际联盟大会上正式提出警告：

如今，捷克斯洛伐克内政正在受到其邻国的干涉，并且受到了明目张胆的武力恐吓。我相信，要么今天要么明天，捷克斯洛伐克人将拿起武器奋起捍卫来之不易的民族独立。

对于奥地利亡国这样的重大事件，国际联盟置之不理。苏联政府深知奥地利事件关乎整个欧洲的安全。于是在德奥合并之后，向欧洲其他强国提出建议，应立即就奥地利事件可能产生的后果进行集体磋商，以便采取集体预防措施。但这项提议并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

两天以前，捷克斯洛伐克政府正式询问我国政府，如果法国恪守条约，履行援助捷克斯洛伐克的义务，那么苏联是否也准备根据苏捷条约，给予捷克斯洛伐克同样的援助呢？对于这个问题，我国政府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在我动身去日内瓦的前几天，法国政府第一次问我们：一旦捷克斯洛伐克受到攻击，苏联将采取什么态度？我以政府的名义给出了极其明确的回答。

我们将根据条约履行自己的义务，将同法国竭尽全力援助捷克斯洛伐克。我国的国防部将准备立即参加法国和捷克斯洛伐克国防部代表与会的会议，商讨采取合适的措施。

然而苏联的表态并没有在英法两国的行动中起到作用。有人说，由于距离原因，苏联不可能派出军队支援捷克斯洛伐克，苏联的援助只能是小规模的空军支持。苏联军队想要到达捷克斯洛伐克，要征得罗马尼亚和匈牙利的同意，允许苏联军队穿越他们的领土。罗马尼亚代表向我表示，如果有大国做出保证，罗马尼亚可能同意。从苏联到捷克有两条铁路。这两条铁路可以向捷克斯洛伐克输送三十个师的苏联军队。这会大大牵制希特勒的军队，一旦发生战争，它们能够极大地改变战事的发展。然而有人一再强调苏联口是心非、不守信用，因此苏联的提议被忽视了，受到冷落甚至蔑视，这在斯大林的心里留下了心结。为此我们后来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屈从于英法的提议，捷克斯洛伐克政府解体了。9月22日，贝奈斯总统通过广播呼吁捷克全体人民保持镇静。张伯伦已经飞往德国，准备与希特勒进行第二次会晤。首相带着英法联合提议的细节，准备和德国元首进行最后的谈判。二人在戈德斯贝格的旅馆会面。会谈一开始，张伯伦就意识到，他面临着一种完全意想不到的局势。

第二幕：谈判破裂

亚瑟·内维尔·张伯伦：（满怀希望，略到一些讨好）元首阁下，您之前提到的要求并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办到的。贝奈斯是一个顽固的家伙，他并不十分乐意接受您的提议。另外，我的内阁中也有一些人反对，我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才让他们接受我们上次所说的民族自决原则。

阿道夫·希特勒：（诧异）民族自决原则？（威严的语气）不，张伯伦先生，这是德国决不能接受的。

德国外交人员：（坚决，不容置疑）元首希望在苏台德地区的捷克斯洛伐克军队和警察立即撤出，我方会重新派出军队维护日耳曼人的权益，另外捷克斯洛伐克境内其他所有操德语的地区也应该回归德国。

亚瑟·内维尔·张伯伦：（诧异，有些结巴）什么？这……恕我直言，元首阁下，这很难做到。

阿道夫·希特勒：（威胁）这并不是一个无礼的要求，相反，是一个合乎情理的要求。如果您和法国不能接受，那么我只好寻求用战争解决问题的途径。

亚瑟·内维尔·张伯伦：（紧张）好的，我明白了。我需要想想该怎么解决，（冷静）但是元首阁下，我希望您能保证，起码在谈判没有获得明确结果之前，您不要动用武力，也不要进行军事调动，免得事情更加复杂。

阿道夫·希特勒：（微笑）一个合乎情理的要求。我可以做出保证。

【手指敲击桌子声】

亚瑟·内维尔·张伯伦：（交头接耳，小声地）这简直是不可能的，贝奈斯不会答应这些新的条件的。

哈利法克斯勋爵：（小声地）但是如果我们做不到，那么就前功尽弃了，捷克斯洛伐克的军队已经开始动员，我们必须尽快完成谈判。

亚瑟·内维尔·张伯伦：元首先生，我希望能有一份正式的备忘录，一份建议书和地图，作为我和捷克斯洛伐克代表谈判时的依据。

阿道夫·希特勒：当然。

亚瑟·内维尔·张伯伦：（翻动稿件声，语气严肃带一丝愤怒）您确认这是一份建议书而不是最后通牒吗？

阿道夫·希特勒：（理所当然）这当然是一份建议书，首相先生。

亚瑟·内维尔·张伯伦：（发怒，挥动建议书）什么样的建议书会在后边写上时间限制？我希望您明白，如果您坚持上边的内容，战争可能就无法避免了。

阿道夫·希特勒：（真诚的语气，带一丝狡诈）请原谅我的急切。但这是我在欧洲大陆上的最后一丝渴求了。我也希望和您，和英国能友好相处，苏台德地区如果能和平解决，我难道就希望发动战争吗？但苏台德地区这真的是我最后一点野心了，对此我可以保证。

9月24日下午，张伯伦返回伦敦，第二天，内阁召开了三次会议，会议决定拒绝希特勒所提出的条件。法国内阁同意英国内阁会议的决定，并立即实施动员。9月25日晚上，法国总理勉强同意对捷克斯洛伐克履行义务。次日下午，威尔逊爵士到柏林会见希特勒。他得到的答复是，如果在9月28日下午两点以前捷克斯洛伐克没有妥协，那么希特勒就会在10月1日向有关地区进军。

当天晚上，希特勒在柏林发表演说。对贝奈斯和捷克斯洛伐克人民则进行了粗暴无情的攻击。他坚决表示，捷克人必须在26日之前离开苏台德地区。

9月26日，首相邀请我再次会面，他和哈利法克斯勋爵在内阁会议室接见了我。此前我曾致信哈利法克斯勋爵，提出发表一份英国法国和苏联的联合声明，表达一致对抗希特勒侵略的态度和决心。我们详细讨论了一份公报，哈利法克斯勋爵与我的意见一致。

当天晚上八点，外交部新闻司司长雷金纳德·利珀爵士，向外交大臣提交了一份公报：

德国如果不顾英国首相的反对，仍要对捷克斯洛伐克发动进攻，结果一定是法国向捷克斯洛伐克伸出援手，英国和苏联也必定会支持法国。

当我回到公寓时，已有十五位先生聚集在此，其中有塞西尔勋爵、劳埃德勋爵、爱德华·格里格爵士、罗伯特·霍恩爵士、布思比先生、布雷肯先生、劳先生。大家都关注一个焦点：“我们必须让苏联参战。”保守党内部联合苏联的意见强烈。说明他们已经抛开了阶级、党派和意识形态的成见。

法国右派报纸《晨报》称之为“一个狡猾的谎言”。博内先生对几个议员说，他无法证实英国公报，这不是他想从英国那里得到的承诺。

当晚，库珀告诉我他正在请示首相立即进行舰队动员。

冲突时刻似乎已经到来，敌对双方列阵对峙。捷克斯洛伐克的一百五十万军队坐拥欧洲最强防线，组织有序，装备精良。法国军队进行了部分动员。27日午夜之前，我国海军部已经向舰队发出警戒，命舰队次日进行动员。28日上午十一点二十分，海军部正式发布英国舰队动员令。战争似乎近在咫尺，但是事情之后的发展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也更让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