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课——战胜命运的凯旋

 大家好，我是刘雪枫，欢迎收听我的《治愈系贝多芬速成小课》。

我们今天欣赏的这首《C小调第五（命运）交响曲》应该属于“最流行”的古典音乐，有太多的人是从这部交响曲开始，有意也好，被动也罢，从此入了古典音乐这个“坑”，也因此与贝多芬结下了不解之缘。

最近看柳云龙主演的电视剧《胜算》，剧中男女主角都酷爱这首《命运交响曲》，甚至在抗战时期就通过“汽车音响”聆听这部作品了。其实在这部交响曲面前，是否古典音乐迷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你是这个地球上的人，就一定非常熟悉那个“三短一长”的“命运主题”，甚至一张嘴就能发音很准地唱出“命运在敲门”的感觉。

毫无疑问，《命运交响曲》已然是贝多芬最具辨识度的旋律担当，与在此之前创作的四首交响曲相比，境界已是再度提升。首先它彻底超越了典雅畅美的《C大调第一交响曲》和《D大调第二交响曲》，即便与充满青春气息和浪漫情怀的《降B大调第四交响曲》相比，都不像是一个年代的产物。或许它与《降E大调第三“英雄”交响曲》有着比较类似的气质，同样具有英雄性和史诗性，但是，在《英雄交响曲》中或写意或具象的创作手法，到了《命运交响曲》这里，完全被提炼为抽象的概念和深邃的哲学，从而一举奠定了贝多芬音乐创作的世界观基石，换句话说，《命运交响曲》所表现的，正是贝多芬音乐哲学的核心——自由意志的胜利。

最有意思的是，如此境界迥异的第四和第五交响曲，它们的写作竟然是交叉进行的，也就是说，第五交响曲的第一乐章和第二乐章写于第四交响曲之前，恰好在这个时期，贝多芬坠入情网，这个故事我们在上一讲介绍第四交响曲的时候已经说过了。这也许就是天意，因为我们今天听到的第五“命运”交响曲的后两个乐章，绝对是前两个乐章的极度升华，更是与缠绵悱恻、浓情蜜意的第四交响曲划清了界限。因为这两首有着天壤之境的交响曲存在，人们对贝多芬性格的复合性产生了更大的兴趣——他不仅有雷霆万钧、震慑人心的A面，也有柔情似水、温婉动人的B面，真的是既严肃又活泼，既悲壮又浪漫，既刚直又温情，这在人格塑造上堪称完美，怪不得会有那么多的贵族小姐会无法克制地爱上他。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命运交响曲》的第一乐章是最熟悉的，因为那句5小节的“命运敲门”主题，简单到听过一次的人都能随口唱出，它就像一颗种子一样，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出现在第一乐章中，同时也贯穿在整部交响曲中，它既是第一乐章的第一主题，又是第二主题低音部的伴奏，同时也是结尾部的基础。

所以，在聆听第一乐章的时候，你也可以注意去仔细找找这个“小种子”都出现在哪些位置。第一主题小而精，在给人以振作奋起的同时，也带来一种压迫感，我们可以理解为命运的残酷与无情。随之出现的第二主题一下子温柔了许多，希望出现了，但是音乐的张力并没有放松。

这种带有慰藉气质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音乐又回到紧张的状态。在后面的继续发展中，我们还可以听到一种音乐的“喘息”声，之后由双簧管演奏出一段缓慢和悲凉的旋律，被人称之为“抛在外太空的孤独的灵魂”。

但是它也未能平复之前的激动情绪，那种坚定、明亮的音调，始终没有被打断，反而愈演愈烈，光明与黑暗的斗争一直在进行着……最后“命运敲门动机”以强有力的姿态结束了这一个乐章。

第二乐章基本上是一首双主题变奏曲，就像一首细致走心的抒情诗，与第一乐章有鲜明的区别，音乐仿佛在思索沉吟着。

这个乐章有两个主题交替，中提琴和大提琴演奏出第一主题，流畅而沉稳，气息宽广。

单簧管和大管演奏出第二主题，有着进行曲的特征，充满朝气。

经过第一乐章的激情，第二乐章来安抚之前激动的情绪，起到缓冲的作用。

第三乐章是谐谑曲，音乐从沉稳中开始，慢慢由平和转为坚定。

它由三个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有两个主题形成了对比，各组乐器各司其职，大提琴仍然是思考角色的担当。

这个乐章里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圆号这件乐器的异常活跃，它突然带领“敲门动机”进入，像召唤的号角一样让整体情绪一下子高扬起来。

第三部分是第一部分的再现，精彩之处在于快结束的时候，贝多芬极具创造力和想象力地写出了一段惊心动魄的过渡乐段，在黑暗的混沌中，一步步发现亮光，最终迎接光明的到来。

气势雄伟壮丽的第四乐章，更是无限光明和最后胜利的欢呼，呈示部第一主题闪烁着耀眼的光辉，第二主题是欢腾的舞曲。

在音乐的发展中，饱满有力地表现着从经历艰难险阻，到迎来光明的回忆。当音乐又重现乐章最开始的旋律时，就好像再次强调那无法抑制的胜利心情，这种无以言表的情绪，在告诉人们黑暗已被光明取代，英雄战胜命运，已是是无法抗拒的事实。

音乐能够因为歌颂自由，而变得美丽，令人激动得热泪盈眶；音乐也能够因为充满紧张的戏剧性而让人过耳不忘；还能够因为内容崇高而激励所有听者振奋……我想，贝多芬的这首《C小调第五（命运）交响曲》，以上这三点都做到了，所以这首交响曲才成为贝多芬的最典型作品，成为他的徽章。记得去年非常火的一部动画电影《哪吒》的一句经典台词“……我命由我不由天……”感动了很多人，也引起大家持续的思考：面对命运，我们应该怎么办？是低头还是扬头？是心甘情愿地随波逐流？还是奋起振作，有所作为？有所应对？通过聆听贝多芬的这首《命运交响曲》，我想，答案已经是不言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