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林漫录】第十一期 叩响《寂寞的国》

【书林漫录】第十一期 叩响《寂寞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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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24日 星期日 阴
【书林漫录】之陈克希《旧书鬼闲话》
叩响《寂寞的国》
“换一种方式看世界,用耳朵行走历史空间,与你一同看大千世界里的风景,用心发现人生的真谛和生活之美。”
各位听友大家好,这里是《书林漫录》。今天我将播讲的是著名版本鉴定专家陈克希先生《旧书鬼闲话》里的“叩响《寂寞的国》”。
《寂寞的国》,汪静之著,上海开明书店1927年9月初版,属文学周报社丛书。该书用高档进口木造纸印刷,穿线平装,32开,171页。封皮选用青灰底色。近书脊处为一寸宽的深蓝色长条,意在加重书脊之分量,右上角有白色大枫叶,只见枫叶中央有一个人侧身曲膝独坐草地,左手掌撑头部呈思考状。凸现孤单气氛,书名小得不起眼,草体直写于封面右下角。如此拂面而来的冷色调,更添寂寞凄凉的画意。《寂寞的国》为诗集,收作者1922年下半年和1923年的41首,1924年的两首,1925年的51首。原本该书印有94首,但让人不解的是,其中消失了三篇,《西湖里的隐士》,在目录中被加了个带括弧的“删”字。而《人的尸》和《伊心里有一座花园》则惟见目录,正文中却不见了。另一个迷惑处是,诗人为何在1924年作品这般少。带着这两个问题,我曾请教过我的前辈同事汪桂荣。这位汪静之的堂侄对前者一脸茫然,对后者倒有一番解释。1923年年底,汪静之的父亲在上海做茶叶买卖被骗而破产,且有负债,无力再供儿子银两。翌年,22岁的他只能以上海宏文英文专修学校辍学,去武汉自谋生路,自然无暇更无心情写诗歌;即使写,亦只剩一腔怨恨,这从诗集内1924年于武昌做的其中一首有“望江台登眺,你为何总不把伊载来?你这该死的船呀”之句,便不难看出。
1925年春,汪静之去河北保定就中学国文教师一职,暂时安定的生活使作者写下些许婉约缠绵之爱情诗。只是好景不长,那年暑假刚过,他再度事业。此回,经过闯荡磨练的他已不再脆弱,所幸返赴上海,静下心来写诗,写小说。依照这位湖畔诗社创办者自己的话来讲,写小说仅为糊口,做诗歌才是畅抒情怀。与诗人二十岁前创作的多为爱情题材之《蕙的风》相比,《寂寞的国》中的作品成熟了,更具生活气息和社会脉搏,但不知何故。诗集中夹进了两篇精彩的散文《自然》和《生与死》。而且均做于印书截稿前的1925年冬天。我想,这不会是汪静之为了凑字数,或许他是想以此来证明,没有散文名声的自己,亮出的散文同样灿烂!
汪静之1902年生于安徽绩溪都渔村,六岁进私塾,十二岁便会作旧体诗,自从读到《新青年》后开始学写白话时,受五四新文化运动影响,十八岁起在《新潮》、《小说月报》上发表新诗;二十岁在杭州就读浙江第一师范学校时,与潘漠华、冯雪峰、应修人共同创立“湖畔诗社”,对新诗的发展进步有巨大贡献。无怪王哲甫在1933年出版的《中国新文学运动史》中,将汪静之列入新文学新诗创作第一阶段的十四位作家中,位于继胡适、郭沫若、谢冰心、徐志摩、朱自清之后的第六名。比俞平伯、周作人、康白情和刘半农还要靠前,值得注意的是,王哲甫只字不提其他三位湖畔诗社创办人,必定有其理由。
反观日后各家所著的现代文学史却把汪静之排在湖畔四诗人的末位,这也许另有理由。原因为应修人在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3年被当局枪杀;潘漠华亦是中共党员,1933年12月遭国民党特务逮捕,次年12月在狱中绝食而亡;冯雪峰是鲁迅的好朋友,在党内地位更高;而汪只是一位轮番在几个城市当教师为生,还客串做过酒生意、开饮食店当跑堂的平常百姓,做诗纯属爱好使然,犹如他在《寂寞的国》自序所称:“我要做诗,正如水要流,火要烧,光要亮,风要吹……”
汪静之著作颇丰,除了本文提及的两部诗集外,还有诗歌研究方面的《诗歌原理》、《李杜研究》;小说《父与女》、《耶稣的吩咐》、《翠英及其夫的故事》;戏剧《白雪遗韵续选集》等。但最受读者青睐的无疑是他那两部诗集代表作,尤其是仅印1500册的《寂寞的国》,广被当今新文学专家和藏书家认同为极其难觅之珍书善本。
漫步书林,我们“换一种方式看世界,用耳朵行走历史空间,与你一同看大千世界里的风景,用心发现人生的真谛和生活之美。”
这里是《书林漫录》,我是闪艳芳,感谢您收听,下一期我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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