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謝應芳《水調歌頭》四首

謝應芳（1296~1392），字子蘭，號龜巢，武進人。自幼篤志好學，隱白鶴溪上，築小室曰龜巢，因以爲號。授徒講學。後避地吴中。兵起歸里，居芳茂山。有《龜巢集》十七卷附詞。《明史》卷二百八十二有傳。

水調歌頭  中秋言懷

戰骨縞如雪，月色慘中秋。照我三千白髮，都是亂離愁。猶喜淞江西畔，張緒門前楊柳，堪繫釣魚舟。有酒適清興，何用上南樓。

擐金甲，馳鐵馬，任封侯。青鞋布襪，且將吾道付滄洲。老桂吹香未了，明月明年重看，此曲爲誰謳。長揖二三子，煩爲覓菟裘。

水調歌頭  洪武九年秋，余卜居千墩，嘗作《水調歌》。今也人事乖違，欲還故土，故復和前韻，以述其情，並以留别吴下諸友，時十三年六月初也。

牙齒豁來久，老氣尚横秋。買得歸耕黄犢，兒輩幸無愁。相近六龍城下，只在三家村裏，結屋小如舟。倚樹覽山色，且免賦登樓。

看官爵，都不似，醉鄉侯。里翁閒話，便同學士坐瀛洲。寄語東吴朋友，乘興能來滆浦，艤棹聽漁謳。無酒不須慮，解我破貂裘。

水調歌頭  再和前韻

青白阮生眼，皮裏有陽秋。誰信近來懷抱，汩汩泥窮愁。昨夜僧房聽雨，如在瀟湘夜泊，敧枕卧孤舟。無復少年日，解佩醉秦樓。

更休説，爛羊尉，爛羊侯。三山湖上，如今田舍住東洲。澒洞十年金革，蓬勃一襟塵土，白雪向誰謳。濯足傍雲水，披我老羊裘。

水調歌頭  代陳氏謝徐彦銘

玉杵擣靈藥，丹鼎養芙蓉。城市山林小隱，家住驛橋東。況是南州高裔，更欲上池真液，冰雪炯心胸。醫國手初試，在處起疲癃。

種陰德，方寸地，繼頤翁。活人多少，滿林新植杏花紅。遮莫南山石爛，又復瀛洲水淺，都付笑談中。刮目看塵表，黄鵠駕天風。

《全明詞》中華書局2004年版 | 來源

周驥子 | 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