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自由的小店主改变世界

「老庄系列课程」从老子的人生观「小而美」；讲到老子的认识论「反直觉」；从「道家三宝」讲到「扩展秩序」；从老子的「以柔克刚」心法讲到庄子的「顺势而为」；从「认知升级」讲到「齐物论」。

系列课的最后，我想回归「小而美」。只不过，这次没有原理，想跟大家具体聊聊小而美生存。

一、被你低估的「小店主」

课程里，我反复强调「小而美生存」是这个时代最佳的生存策略，尤其在大环境不确定较高时，小而美生存策略能帮我们规避很多风险。

个人认为，这个时代最佳的职业是：小店主（仅代表个人观点，供参考）。

这里的店主，不仅指实体店，网店也包括在内，那些自食其力的工匠、技师也属于其中。我认为：既不是老板也不是员工的小店主的活法，是最好的小而美活法。

人类历史上绝大多数思想家，甚至几乎100%的思想家普遍都瞧不起小店主。

左派自认为是给穷人和少数派代言：LGBT、少数裔、弱势群体。右派认为自己为穷人办事，替富人代言。

但世界上最广大的群体既不是少数裔也不是有钱人，最广大的群体恰好是小店主们、工匠们。

张慰慈，民国时期政治学家，中国第一个研究现代政治学的。关于「小店主」他有一个观点：有钱人和穷人之所以都看不上中产阶级小店主，觉得小店主招人讨厌，主要原因在于「顽固不化，且阻挠别人」。

比如小店主抵制工人组织的罢工运动；抵制大商场入驻本地。

看起来小店主似乎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小店主并非一无是处，他们曾对世界做出过重要贡献。

第一次工业革命，是英国小店主和工匠们推动的：飞梭，钟表匠约翰·凯伊发明的；珍妮纺织机：纺织工、木匠哈格里夫斯发明的。人类第一次在大海上找到测量经度用的手表，是钟表匠约翰·哈里森发明的。

除了提供商品外，小店主还能提供众多隐性服务：比如非正式的社会工作、公共安全、活跃有趣的街景、多种社交经历和个性化服务、熟人网络、非正式的邻里新闻和逸闻……

我最近还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观点：说小店主是革命的推动者。

个人此观点认为并非空穴来风，细数历朝历代发生重大革命和改革，往往都和小店主危机有关。也就是说：真正塑造历史，推动的变革的不是农民起义，不是战争，不是伟人，而是小店主。

小店主闹革命往往不是用激烈的，群体的方式，而是用偷偷摸摸的，自发的运动：磨洋工、偷猎、偷盗公物、说谎、破坏、擅离职守、旷工、逃避责任。

这就是所谓「弱者的武器」：正面杠斗不过，就用软磨硬泡的方式摧毁它。这些运动虽然不会被记入历史，但它们会塑造政治。因为它会引起共振，形成正反馈，从而造成社会的瓦解。

人类历史上的思想家只有极少数认识到了小店主的价值。

比如撒切尔夫人的父亲罗伯茨。他本人是个小店主，也是一位绅士，虽然只是个小镇中产，生计艰难，但他每周去一次市政厅会议，参与辩论。他说过一段名言：拿破仑说英国是个小店主国家，他说这话语带讽刺，但我觉得这是对我们最大的赞美。正因为有小店主，他才无法打败我们，希特勒才无法打败我们。

美国第三任总统，《独立宣言》的作者，大思想家杰斐逊，他也看到了小店主的价值。

美国独立时，很多人都在规划国家的未来，有人认为应该大力发展工业，组织联邦银行，产业升级；有人认为应该把奴隶制种植园进行到底。只有杰斐逊，跟所有人观点都不一样，他认为美国应该成为一个由独立、自主、有尊严的小店主、自耕农组成的社会，所有人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没有债务负担，不受奴役和压迫。

二、「小店主」究竟好在哪？

做小店主最大的好处在于：自由。

在道家领域，自由无价，离开自由一切都无意义。事实上，自由本身也是人基本的心理和生理需求。

有人在美国做过调查：美国产业工人最大的梦想不是赚更多钱，而是可以自由支配自己时间，享受不被监视的权利。他们最愿意做的是赚钱之后开个餐馆或者经营一家小店。

列宁，在十月革命之前也做过一次社会调查，调查显示：俄国工人的梦想不是没收贵族企业而后集体所有，而是回归自己原来的身份，在乡下获得原来的文化身份，得到作为一个农民的社会尊重，他们特别怀念自己在乡村的仪式。

上班牺牲的不仅是自由，还有自己的完整。哪怕不是996，每天正常上下班，实际上也没有休息时间。所谓的休息无非是给明天的工作充电。

卡尔维诺说过一句名言：只有不正常的人才需要休息。

人身的自由、性格的完整、休息的时间，三样叠加在一起，对很多人来说，多少钱都换不来。

法国思想家卢梭最推崇匠人。卢梭本人是自由主义者，一辈子只靠写书活着，在名著《爱弥儿》里有个经典论断：人得学一门手艺。

我在易经课里也讲过一个判断：当时代太复杂，看不明白时，可以往回跳一个时代，看看再之前那个时代的人都是怎么活的。卢梭、杰斐逊都是那个时代的人，他们都看重手艺人的价值。

个人认为：在有生之年，小店主和手艺人的生活方式一定会大放异彩，因为它自由，有尊严，收入也不低。

老庄系列课程，到此收官，感谢大家的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