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史17 | 晏绍祥：从盟友到臣民—提洛同盟和雅典霸权

各位喜马拉雅的听众大家好，我是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晏绍祥。今天要跟大家讲我们希腊史系列的第十七讲，《从盟友到臣民——提洛同盟和雅典霸权》。

我们从这个题目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这是要谈一个同盟的问题。同盟刚开始是一个平等城邦的结盟，但是到后来就变成了雅典一家的，它自己掌控的类似于帝国性质的一个组织。

所以在西方学界，有的时候直接称后半截的提洛同盟为雅典帝国，所谓雅典帝国实际上提洛同盟的后半截。当然也有一些学者说，后来的同盟已经不能叫同盟了，必须是叫雅典，所以就都成了雅典国家了。

首先我们了解的基本资料，来自于修昔底德。古代的文献中，只有修昔底德记载了这个事，其他的文献记载都是在修昔底德的基础之上，超过他的当然有，但并不是太多。这是我们首先要谈到的一个问题，关于提洛同盟的发展建立的情况，我们了解的并不是太多。

当然后来有一些很重要的补充，就是在雅典发现的大量铭文。而这些铭文上面记录的有很多盟国交给雅典的贡金，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铭文，比如公民大会颁布一道命令，对它的某一个盟邦下了一道命令。

我们首先要关注的是同盟的资料问题，之后我们会说说同盟是怎么建立的，然后同盟的性质是什么样的，同盟最初的功能是什么，为什么它后来成了帝国了。对这样一个帝国，如果真的是一个帝国的话怎么样来估计的问题。

所以提洛同盟存在在希腊历史上的时间，说实话，如果跟我们人类历史比的话，真的是很短。从公元前478年到公元前404年，公元前478年建立，然后公元前404年雅典被打败了，然后提洛同盟被解散了。

这也就是70多年的时间，也就是70多年的时间。即便跟希腊历史比，这也不算长时间。首先我们看看为什么提洛同盟会建立？

建立提洛同盟，首先我们要谈到的是雅典的野心。为什么说雅典是有野心的？我们在讲到雅典民主政治建立的时候，雅典的野心就已经表现出痕迹了，这个表现在哪儿呢？

当时雅典打败了斯巴达组织的三路军队，而在它与斯巴达的另外两个盟友——底比斯和卡尔基斯这两个城市（底比斯在比奥提亚，卡尔基斯在尤卑亚）的战役中，当时它打败了底比斯，占了一块地方，然后打败了卡尔基斯，派了四千人到卡尔基斯定居，把人家的土地占了。

而到希波战争的时候，它之所以愿意接受斯巴达的领导，那是因为没有办法，因为要指望斯巴达在陆地上跟波斯作战，而且斯巴达掌控伯罗奔尼撒同盟。虽然雅典人后来很得意，在马拉松我们是一家跟波斯人作战，我们都打胜了。

我们讲过马拉松战役，大家都知道，那只是波斯人派的一小支军队，而且他们当时也向斯巴达求援，只不过斯巴达来晚了。现在他们只能接受斯巴达的领导权，因为其他的希腊城邦说如果要斯巴达人不当领袖，我们宁愿投降波斯，不跟雅典玩。

在这种情况之下，雅典只要说我们承认斯巴达的领导权，可是实际上领导不合格的，因为什么？斯巴达的陆军当然毫无疑问是老大，但海军斯巴达只能出十条船，雅典在萨拉米斯出了多少条？二百条船，所以它占了整个舰队的一大半。而斯巴达在萨拉米斯也只能出十六条船。

斯巴达做不了海军大国，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没有财政。我们讲希腊军事的时候曾经说到这个问题，海军是烧钱的，造船要钱，水手要钱，所有都要钱。

但是雅典的野心在希波战争的时候仍然有表现，在萨拉米斯的时候还好，但地米斯托克利我们看他是想当领袖的，只不过因为其他人不愿意，雅典人还得藏着点掖着点，到了普拉提亚就不一样了。

公元前479年到普拉提亚的时候，雅典人就比较牛气了，他们要单独占据左翼，斯巴达人占右翼，那是统帅的位置，我们得占据另外一边，中间那些是其他的希腊人承包，你们就在这待着去。

而且普拉提亚战役之后，我们上一讲如果听众朋友听过的话，主要是靠斯巴达人打赢的，但是战后本来要授奖的话，希腊人有个习惯，战争结束以后要给第一个表现最英勇的个人要授奖，第二个表现最英勇的国家要授奖。

如果普拉提亚战役我们要授奖的话，斯巴达当之无愧，对不对？出兵最多，一万重装兵，而且他们打赢了波斯。雅典当然表现不错，攻陷了波斯的大营，但是终归是后面的事。但是战后讨论授奖给谁的时候，很多人都是主张给斯巴达，雅典坚决反对。

最后是斯巴达的盟友出了主意，既然僵持不下，我们就授给在战役发生地的小城邦普拉提亚，普拉提亚当时实际上才一千人。十万大军，普拉提亚人就一千人，最后普拉提亚人得了这个奖。

而在海上米卡莱一战，雅典人就不客气了，因为那个地方是雅典的舰队占据了绝对优势，直接这是雅典人的胜利。

而且米卡莱战役胜利之后，斯巴达人回去了，因为快到冬天了，斯巴达人说这仗我们不打了，雅典人可是继续向今天的黑海海峡进军，占据了哪儿呢？欧洲有一个重要城市叫塞斯托斯，那是一个很重要的海边沿海的一个城市。

雅典人大冬天的违反惯例在那打仗，最后硬是把这城市给攻下来了。而且在第二年478年的时候，他们直接就找了一个理由，指控斯巴达的统帅波萨尼亚斯，说他勾结波斯，让斯巴达人把他们的统帅给招回来。

另外斯巴达人后来就派了另外一个统帅叫多尔西斯，多尔西斯去了之后，雅典人就煽动那些盟友不接，直接把他赶回去了。所以斯巴达人一看，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耐烦打仗，我们就不打了算了。斯巴达后来就说都要就归你我们也不干了。

在这个过程中间，实际上就是说古代的作家说得很明白，阿利斯蒂德和西蒙是雅典最有名的两个将领，当时在478年这个时候掌管雅典的事务，他们就处处跟斯巴达人作对，跟小亚细亚的希腊人联合起来，排挤斯巴达，排挤他们的盟友。

最后终于把斯巴达人给挤出去了，478年雅典人和小亚细亚的希腊人，还有爱琴海中的一些岛屿，就签订了一个盟约。这个盟约是什么？组建以雅典为首的一个新的同盟。

别忘了波斯战争还没结束，希腊人反波斯大同盟还在，雅典居然弄了一个盟中之盟。以雅典为首的同盟，它的目标是什么呢？目标说得很明确，在盟约里说报复波斯大王，劫掠波斯大王的领土。

所以我们也不要把希腊人想得太好，古代人都是一个德行，打赢的时候占优势的时候，我就要去抢别人去，它要劫掠波斯大王的领土。

而且同盟一开始就是永久性的，为什么说是永久性的呢？因为双方都表示我们绝不退盟。为了表示他们的决心，把铁块沉入海底，雅典人和盟友一块发誓，说除非铁块从海里边浮起来，否则的话我们绝不退盟。

各位听众想想，这誓言发得是很好的，是因为波斯并没有受到根本性的损伤，小亚细亚的这些希腊人希望雅典能够保护他们，所以誓言发的很痛快。但是过了几年，仗打得差不多了，这就另外一回事了。这个誓言就成了一个很有力的雅典来约束盟友的手段。

你现在要退盟，当初你怎么发的誓？现在你想退盟，我当然有理由这样。所以当初发誓的时候，这些小亚细亚的希腊人可能根本没想到波斯大王可能会被赶走，然后他们一致以为我们就得求助雅典的保护。

然后同盟的驻地选在爱琴海中的一个小岛叫提洛岛，为什么选这个地方？因为这个地方据说是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的出生地，岛上有一个阿波罗的神庙。

小亚细亚的那些希腊人，尤其是所谓伊奥尼亚人，他们要到提洛岛上去过节，那是所有的小亚细亚的希腊人都可以接受的。而雅典人为什么也愿意接受这个地方呢？

雅典人宣称自己是伊奥尼亚人的老祖宗，你们是从我们这儿迁出去的，所以提洛岛也是雅典人的圣地。所以雅典很早就在提洛岛非常有影响。同盟在现代的学者里边就被称之为“提洛同盟”，所以“提洛同盟”的名字是这么来的。 

提洛同盟建立之后，议事机制是什么呢？同盟为一方，雅典人一方，同盟的事儿是由同盟大会来决定，所以希腊人实际上是知道一定的代表制的。因为在提洛同盟里边，是每个同盟一票，每个同盟都有代表。

同盟大会是在提洛岛上阿波罗的圣所里开的。同盟大会当然是对全体都有约束力的，而雅典从一开始就是领袖。

我们在这里要琢磨的一个问题，当时为什么不选斯巴达而选了雅典来做领袖？刚才我们已经说到了一点，雅典是什么？伊奥尼亚人的祖先，你们从我这迁出去的。

但是更重要的是出于现实的考虑，雅典的水师也就是海军是最强的，二百多条战船，超过了任何一个希腊城邦。而要保护小亚细亚的希腊人，光靠陆军是不行的，必须是有强大的海军。

而在古代，要是陆军去保护小亚细亚的希腊人，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在每个城邦都驻扎一支军队，但实际上是不可能的。没有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在每个城邦都驻军呢？再有，我自己的国家驻了一帮外国军队在这，是什么感觉？

雅典正好水师强大，而且它可以在爱琴海上速度很快，并且直接跟波斯对抗。第二点当然与雅典利益相关。因为雅典的主要粮食来自于黑海地区，黑海海峡是它必须要掌控的地方，它要不掌控黑海海峡，雅典就得挨饿。是由这两个因素决定了。

斯巴达怎么样呢？我们一开头就讲斯巴达海军不行，没有海军，只靠陆军。如果波斯来打小亚细亚的希腊人，斯巴达人说我们来援助，然后从斯巴达出访，穿过中希腊，进入北希腊，在经过马其顿色雷斯，在过黑海海峡，然后走到小亚细亚，大半年过去了。那还能打吗？没法打仗，所以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第二点，斯巴达很不愿意保护，有两个原因，第一个，要是它要出去保护的话，就得不断地派军队出去，它不愿意。

然后第二个原因是什么呢？我们讲斯巴达的时候，曾经说到过这个问题，斯巴达人过的是清规戒律的生活，在军营里，防止黑劳士暴动，他主要的任务是这个。然后他现在一到了外面，看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发觉原来我过的日子这么艰苦，现在有这么好的日子，我干嘛不过？

他们的统帅波萨尼亚斯，后来被雅典人指控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斯巴达人脱离了国内的那些管辖之后，出来到了外面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马上就傲慢上了，小日子也过上了。 拿波斯人当侍从，吃饭的时候桌上摆得满满的，学了波斯大王的那套习惯。

斯巴达人想这么干还得了，结果他们出去的那两个国王，一个就是波萨尼亚斯，成了那个样子。后来还另外一个国王叫利奥提奇达斯，结果出去之后据说受贿了，最后也被赶下台了。

两个国王都这样了，斯巴达人想这让他们都出去那不麻烦了吗？所以最后斯巴达人说既然你们雅典愿意当领袖，你们当我们就不当了。当然他放弃这个东西没那么愿意，但不管怎么样，最后放弃了。这样雅典成了提洛同盟的领袖。

提洛同盟，我们看看它主要的活动是跟波斯作战，尤其是前期跟波斯作战，公元前476年攻占了马其顿的重要战略据点，接着清剿了爱琴海上的海盗，把斯库罗斯岛给占了。

然后公元前468年在攸里梅敦这个地方，又跟波斯的舰队大战一场。据说西蒙在一天之内，海陆赢得了两次胜利，这一仗是把波斯大王彻底打得没脾气了。

到公元前461年，埃及暴动，雅典人派出舰队援助埃及，但是从这以后，好像雅典人的运气就开始变坏了，因为454年雅典援助埃及的两支舰队全军覆没。

这样一来，雅典人觉得这事就比较麻烦了。而且这个时候斯巴达和雅典之间也不像原来那么友好了，所以出问题了。这时候雅典就希望跟波斯讲和，公元前449年，提洛同盟最后一次出动军队进攻塞浦路斯。

在塞浦路斯那个地方，有一个城市叫萨拉米斯，不是我们上一讲的萨拉米斯，是在塞浦路斯岛上的那个萨拉米斯城市，没攻下来，而且西蒙在围攻的过程中病故了。但是也看出雅典军队的厉害之处了，他们解围撤退的时候，遇上了波斯的舰队，然后又把波斯的舰队打败了。

就在这一年，雅典跟波斯之间签订了一个卡里阿斯和约，我们刚才已经讲了其中一点原因。雅典跟斯巴达之间关系不好了，所以雅典要集中力量，现在要来回过头来要应付斯巴达的事了。

雅典和同盟之间也有矛盾，因为同盟发现原来波斯已经被打得差不多了，可是我原来交的钱居然还要继续交，我出人还得继续出人，而且打完仗之后，战利品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捞不到什么便宜，所以也就有点问题了。

有些同盟就说我不愿意再交钱了，另外有一些同盟开始暴动，这是一个方面。波斯那一块，波斯本来跟雅典再玩玩也行，但是公元前5世纪中期的时候，波斯在西部帝国那一块遇到了问题，就有些总督开始暴动了，专制统治之下时间长了之后会出现这种问题。暴动之后，波斯觉得好像海上我要跟你打也打不赢，也不打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双方就签订了一个和约，和约以雅典代表卡里阿斯的名字得名为卡里阿斯和约。卡里阿斯和约主要的内容实际上就是波斯舰队不再出现于爱琴海。这样的话，爱琴海上的希腊人独立基本上就保证了。

但是雅典并没有放弃对同盟的控制，反而是在跟波斯签订和约之后，回过头来集中力量整治同盟。英国的有一个专门研究雅典帝国的学者罗素·梅格斯（Russell Meiggs）提出，雅典有一个从盟主到霸主的进程，在公元前5世纪中期完成了这样一个转化。

因为当初同盟建立的时候，各位听众朋友你们想想我们一开始说的是什么？建立同盟是为了对付波斯，现在跟波斯把和约都签了，这个意图已经不存在了。但是雅典已经做惯了盟主了。

你们这些盟邦当初需要我的时候要跟着我，现在你们说走就想走，哪有那么便宜？所以雅典反而加强控制，加强控制一个很重要的迹象是什么呢？

原来盟邦说的是有钱的出钱，有船的出船，盟邦一般来说愿意出钱，为什么愿意出钱呢？因为出钱比较固定，就那么点钱。出船的话，造船要钱，水手要钱，花得没完没了，这样一来出钱越来越多，造成的问题是什么？

修昔底德说得非常明白。实际上就是那些暴动的城邦，当他们想暴动的时候，发现自己军队没训练好，船也没有，甚至城墙都不完整。最后等到暴动的时候，雅典一个个把他们都给镇压了。

镇压下去之后怎么办？把船交出来，把政治制度改成民主制，把城墙给我拆了，交更多的钱。这个时候雅典对盟邦的控制越来越严厉了，而在另外其他的一些方面，我们也能看到这样一种雅典加强控制的迹象，

加强控制迹象在哪儿呢？一、金库。原来同盟有一个金库，金库设在提洛岛上，现在金库被搬到雅典去了，然后金库的钱也是雅典决定怎么花就怎么花。我们都知道雅典卫城修得很漂亮，到今天仍然让我们惊叹！钱从哪来的？同盟交的钱，所以说最后就被雅典拿去用了。然后原来同盟的会议也慢慢就不开了。

盟邦交多少钱，谁来定？雅典来定。当然一开始也是雅典定，开始的时候还是交的比较少，后来雅典觉得不行，我还要花钱，尤其到伯罗奔尼撒战争开始以后，钱要得越来越多。公元前425年，有一次盟王贡金一下子增加了一倍，这是很恐怖的数字。雅典的权力越来越大，同盟那一边反而权力越来越小了。

第二个很明显的表现，我们现在看到的很多铭文，盟邦的政治制度明显被干涉了。雅典很明确的规定，你要组建议事会，你要公民大会。雅典的所谓代办。在希腊人中，代办是怎么回事呢？

希腊城邦之间没有我们今天的外交制度，雅典人要到盟国去办事，在盟国需要有一个公民作为代办来处理，代办是得到雅典法律保护的，这个盟邦即便代办犯了罪也不能随便审判，尤其你要把他处死的时候，必须得到雅典的同意。当然这种情况下，你敢处死吗？

所有这些东西就是内部制度被干涉了。然后司法案件怎么样？移到雅典去审判，由雅典人来审判这个东西。

其他的还有经济上比如希腊很多城邦缺粮，要进口粮食，雅典批准，因为雅典规定所有爱琴海上的运粮船都必须先运到比雷埃夫斯，就是雅典的港口，然后在雅典的港口卸载，卸了之后，雅典觉得我的粮食有点多，运走吧，然后雅典收一道税，运走吧。

这样权力也是非常明显，所以我们看到盟邦等于是内部的政治制度、司法都被干涉了、进出口被限制了、同盟的金库被雅典给控制了，所以这个时候的雅典我们真的可以说像帝国霸主的意思了。

除了这些之外，实际上就是它确实是有非常直接的问题，雅典统治是不是受到欢迎的？按照我们的想法，这种统治还能受到欢迎？但你还真别说，雅典帝国的时候，社会的下层有很多是欢迎雅典帝国的，为什么？

因为雅典到处推广民主制，而民主制对穷人是有好处的。在这里面像英国的一个学者叫德圣克鲁瓦（De Ste. Croix），加拿大的一位叫麦克格里戈，这两位通过很多的事实证明，多数人是欢迎雅典统治的。

当然19世纪中期，英国的大学者格罗特说，那些盟邦也就是统治就统治了，反正就这么回事了，是一种漠然的态度。

但是也有很多事情证明帝国的统治并不是太受到欢迎，否则的话我们就很难解释伯罗奔尼撒战争一开始斯巴达人打出了一个口号，这口号是什么？“希腊人的自由”。所谓“希腊人的自由”，那不是斯巴达盟邦的自由，是谁的自由？是雅典盟邦的自由。

他们认为雅典人奴役了盟邦，而有些上层阶级也觉得他们确实是受到了奴役，因为什么？希腊是没有系统的财政制度，盟邦要交钱，那钱谁出？主要的是富人出，穷人不用太出钱，所以穷人欢迎雅典的统治，而富人讨厌雅典的统治，是这么一个情况。

我们怎么样评价帝国的统治？像英国19世纪的一个哲学家叫穆勒，有的翻译成叫密尔，他觉得雅典帝国后来灭亡了真可惜，这是一个文明的象征和代表。

如果没有雅典的话，我们今天说不定还是野蛮人。雅典帝国垮了确实很可惜，但也有人说雅典帝国垮就垮了，它本来也没有那么维护文明的统治。

波斯统治希腊的时候，尤其是统治小亚细亚的时候，小亚细亚反而是很繁荣的。在那雅典去统治的时候，小亚细亚的那些希腊人反而一个个都变穷了。一个很明显的迹象是什么？

公元前5世纪，小亚细亚的希腊城邦很少修建像样的公共建筑，但是波斯统治时候有，然后到公元前四世纪雅典帝国垮了没有了，人家又开始修了。所以雅典是把自己弄得豪华了，但是盟邦反而都不好了。我相信这种争议一直会继续的。

之后还有一个问题是什么？雅典帝国的统治，最后造成了一个很直接的原因，就是斯巴达看到雅典崛起了，越来越担心，希望对雅典发动战争。当然这场战争后来所谓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只不过那个我们要下一次再说了。

今天的内容就到这里，谢谢各位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