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一百三十五）——献帝东归 困难重重

        兴平二年（195年）七月，在董卓昔日部下杨定、杨奉、董承的护送下，献帝准备出长安东归，当车驾出宣平门，正准备渡桥时，郭汜、李傕双方的士兵又差点交兵。适时，郭汜派了数百卫兵把守渡桥，见车架前来喝问道：“是天子吗？” 此时李傕也派了数百人持大戟列队站于献帝乘舆车前，双方的士兵连月来已经打出了几分真火，此刻虽然和解，但听到喝问，李傕一方的士兵来了脾气，也不答话，就准备交战。幸得侍中刘艾赶紧大呼：“是天子也。”呼罢，迅速高举车帷，露出献帝真容，献帝开口：“诸君怎敢迫近天子？”郭汜军队见献帝发话，方才退却。

        当晚到达霸陵，侍从官员与士兵都饥饿不堪，张济根据各人官职大小，分别给予饮食。李傕见状，知道自己之前挟持天子，跟着去洛阳未必能讨什么好，于是带兵出屯池阳（今陕西省泾阳县和三原县部分地区），未随献帝东归，郭汜则随天子车架同行。

同月，献帝拜张济为骠骑将军，赐予他三公的开府权力；任郭汜为车骑将军，杨定为后将军，杨奉为兴义将军，皆封为列侯。又任命董承为安集将军。

        如果各位听众以为汉献帝在诸将的护送下，应该能过上好日子了，那可就错了，具体什么个情况，我们继续往下看。

        首先，这一路之上啊，诸将就屡有争端，郭汜想让献帝车驾前往高陵，公卿与张济都认为应该去弘农，众人召开大会商议，却议而不决。献帝听闻后，遣使者传谕给郭汜道：“弘农离祭祀天地之处和祖先宗庙较近，将军不要有所疑虑”。然即使天子发话，郭汜仍不服从，逼得献帝以绝食表达不满。郭汜听闻献帝终日不食，方才妥协：“那且先到附近的县城，再作商议。”

        八月初六（甲辰日），献帝到达新丰。随后郭汜阴谋胁迫献帝，准备西还长安郿县，侍中种辑得知消息后，秘密告知杨定、董承、杨奉，命令他们到新丰来会合。郭汜知道阴谋败露，于是抛弃军队，逃入终南山。

        同月，曹操围攻雍丘，张邈听闻消息赶去向袁术讨救兵，接过尚未见到袁术，就被自己的部下杀害了。

        十月初一（戊戌日），郭汜派手下部将五习与自己的党羽夏育、高硕等联系，策划劫持献帝西行，他们连夜焚烧献帝所住的学舍，逼迫威胁献帝。侍中刘艾看到火起不息，拉着献帝到其他军营中躲避火势，杨定、董承很快率军赶到，接献帝到杨奉营中安置，夏育等率兵企图阻拦，杨定、杨奉奋力作战，击败夏育等人，献帝才得以逃出。

        同月初五（壬寅日），献帝抵达华阴，宁辑将军段煨听闻献帝车驾行进到华阴，于是准备好御用的衣服车马和公卿官员所需的物资器具，以隆重的礼仪想要迎献帝入住他的军营。然而因为这段煨与护送天子乘舆的杨定有隔阂，见杨定立于乘舆之前，不敢下马，担心杨定会突然发难，于是只在马上对着天子作揖。 

        当时随侍在献帝身旁的种辑素与杨定关系密切，知道两人只见的嫌隙，于是趁机对献帝说：“陛下，这段煨想造反啊”。献帝奇道：“段煨前来欢迎我们，怎么说他是在造反？”种辑振振有词：“他迎不至界，拜不下马，脸色大变，必有异心”。

        太尉杨彪、司徒赵温、侍中刘艾、尚书梁绍等都为段煨辩解：“段煨不会造反，臣等敢以死为他担保”。献帝见众人如此，本欲开口命车驾开往段煨军营，然董承、杨定、左灵则在一旁煽动，并威胁弘农郡督邮，让他向献帝报告说郭汜此刻已在段煨营中。献帝心意为真，于是未随段煨前往，而是露宿于大道南边，这夜有红色的气带横贯紫宫星。

        然而这事到这还没了，初十（丁未日），杨奉、董承、杨定等人准备进攻段煨，派种辑、左灵来请求献帝下诏。献帝心生不满，说：“段煨并没有谋反的迹象，杨奉等人去进攻他，还要命令朕下诏？”种辑在一旁一再坚持，但直到半夜，献帝仍然拒绝下诏。于是杨奉等决定不等帝诏，直接进攻段煨大营，然而连续攻打了十余天，未能攻下。而在此期间，段煨始终供应着献帝的御膳及百官的饮食，没有二心。献帝深受感动，下诏命侍中、尚书等告诉杨定等人，命他们与段煨和解，杨定等久攻不下，又见献帝下诏，只得奉诏回营。

        而也就是在这个月，李傕、郭汜后悔让献帝东归去弘农，毕竟少了献帝这张牌，想要再如同之前一样挟天子以令诸侯就不好使了，此时二人听闻杨定进攻段煨，竟选择联合，共同率军打着要援救段煨的旗号，想乘机劫持献帝去西归长安。杨定听说李、郭二人赶到，想退回蓝田，但被郭汜阻拦，只得独自单骑逃走荆州。张济又因与杨奉、董承发生冲突，于是再次与李、郭二人联合。所幸，献帝在杨奉、董承的护持下得以继续东行，张济、李傕、郭汜率军追击。

        而《三国志》及《资质通鉴》中同时记载，就在这月，献帝封曹操为兖州牧，也不知道在这混乱的当口，献帝怎么还能顾得上曹操，不过这些都是闲话，我们继续往下看。

        十一月，张济、李傕、郭汜等人率军在弘农郡东涧追上献帝车驾，双方只能一战，杨奉和董承战败，当时死亡的官员、士卒不可计数，杨奉、董承护送献帝匆忙逃亡，女眷辎重及各种器物典籍全被丢弃。  

        王师败绩，一路逃至曹阳，献帝唯有露宿在田野中，杨奉、董承一番商议后，决定派人假装向李傕等人求和，暗地里则遣使前去河东郡诏请白波军将领李乐、韩暹、胡才以及南匈奴右贤王去卑，让他们率军来援。这几人均各率了数千骑兵火速来援，与董承、杨奉合击李傕等人，使得李傕等人大败，被斩杀数千人。

        那么献帝究竟能不能摆脱李、郭二人的控制呢，我们下集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