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养虫、炼丹、做木工…明朝斜杠皇帝有没有点正事儿？

前言

说大家事儿，讲小故事，欢迎收听由北京出版社出品的大家小书系列丛书解读，我是开浩。

明朝特点（有趣的皇帝）

这节我们轮到了讲明朝，明朝这个朝代很有意思，不仅仅是它的制度有趣，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也有意思，文化也不错呀，我们之前讲过的《金瓶梅》，就是这个时代下诞生的，有意思的事儿很多，但最有意思的要数这个朝代的皇帝。有趣到什么程度呢？说两个极端，你比如有的皇帝勤勤恳恳，结果却把这个国家治得一团糟，有的皇帝呢，压根不理朝政，但他在位的明朝，运作的却井井有条。怎么会搞成这样呢？我们开始今天的内容。

勤恳的皇帝

先说两个勤勤恳恳把国家干糟糕的例子。

第一个要说的就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孙子，明朝的二代皇帝朱允炆。上位之后那叫一个兢兢业业，施行仁政，减免赋税，任用贤才，勇于改革，这些古代皇帝通用的手段用的是有模有样，颇有明君的风范，朱允炆也是这么看自己的，觉得爷爷把皇位给他，就是培养个千古一帝的。

正当他认为自己要名垂千古，国家要在他的强势治理之下变得强盛无比的时候，前方却传来了消息，皇上，我们要拍电影了——《八佰》，当然我们不是说真拍电影，而是朱允炆的叔叔，带着800亲卫，杀到京城了，明朝的80万大军挡都挡不住了。

这就是历史上为数不多的，打着帮皇帝的忙名号，结果造反成功的靖难之役。

再说说第二个勤快皇帝，就是明朝末代皇帝崇祯，著名的亡国皇帝，这个皇帝在当时那可真是一个好人啊，英明、节俭、勤快，样样都有。

先说英明，一上位就斩掉了当时祸国殃民的大太监魏忠贤，又提拔了很多能臣，建立了自己的中层干部体系，英明吧？当然最后没玩好是下节的内容；再来说节俭，作为一个皇帝，吃饭，要吃最简单的，老百姓吃啥我吃啥，老百姓不吃啥我也吃啥，穿衣，要穿带补丁的，要是当时有个年度最节俭皇帝的评选，崇祯绝对是头票当选。最后说勤快，从史书的皇帝上班打卡记录来看，崇祯皇帝在位17年，几乎没有休息，每天都是早晨四点起床，晚上一点睡觉的，比程序猿还能加班。

但是，纵然是这样一个堪称完人的皇帝，并没有让这个国家强大起来，反而是更加破败，最后明朝灭亡也在他任期内，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

懒散皇帝（促织皇帝，功夫皇帝，炼丹皇帝，木匠皇帝）

而相比于这两个皇帝的勤奋和努力，努力把自己往一代明君的位子上干的，明朝的其他皇帝则玩世不恭了许多。

比如说有专注于玩蛐蛐做陶艺的，京城第一玩儿主明宣宗，人家玩的陶艺是在蛐蛐界有名有号的，叫宣德炉，你去查查，这玩意现在淘到一个，也是天价；专注于文化生活建设，追求美好自由生活，明朝第一将军明武宗皇帝，旅游就不说了，最后旅游路上出意外死的，就说文化生活建设，丫能给动物园开到皇宫里来，豺狼虎豹满皇宫跑，你说牛不牛；专注于炼丹，渴望上天与神仙肩并肩的，北京第一道士嘉靖，不上朝天天炼丹，最后自己吃丹药吃到铅中毒，不治身亡的；专注于手工产品，宅在皇宫不出门的，手工达人朱由校，这老伙计的木匠营生干得好啊，当时做一套红木家具，都能卖个几十万两纹银。

这些皇帝相比于我们前两个说的，在做皇帝这件事上可以说是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除了做皇帝的气质没有外，什么艺术癌细胞是满身跑，但是这些玩主在位的时候，国泰民安，国家富强，并且没有因为皇帝不干正事，国家就完蛋了。所以有人看完明朝的皇帝之后，给明朝皇帝做了一个总结，说他们啊，是越努力越失败。当然这话虽然不能代表全部的明朝皇帝，但是却也能代表很多人看完明朝这些奇葩皇帝之后诧异的心情。

明朝这个时代确实有够奇葩的，那明朝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它具备这样神仙体质呢？我们接着来讲。

明朝的政治体系（明朝前中期）

而要想明白明朝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奇葩皇帝，我们就不能绕过一个人，谁呢？大明的开国皇帝朱元璋。

这个开国皇帝不一般

有了解过朱元璋发家史的人都知道，这个人也是个奇葩。能从一个一无所有的放牛娃、和尚、乞丐，到最后竟然成了一代王朝的创始人，朱元璋本身就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传奇。而也正是因为是白手起家，朱元璋相比于其他朝代的皇帝也就多了另外一份资本，那就是对于明朝的政权，朱元璋有绝对的控制权，毕竟一路走来，人家老朱就没借过太多别人的势力。

我们讲其他朝代的时候，也都提到过皇帝控制权的问题，比如说汉朝的成立，背后其实是有六国贵族的支持，汉朝皇帝要和六国贵族商量着来；隋唐的成立是关陇贵族在后面支持，那隋朝皇帝要给关陇贵族面子；南北宋则是属于军阀篡位，所以南北宋对旧朝贵族、文臣也要礼让三分。

唯独明朝这个朝代，在朱元璋建立的过程中，既没有贵族在背后扶持，也没有直接篡位吃现成的，完全是朱元璋亲手拼出来的。这就好比一家公司，在崛起的过程中，既没有违法行为也没有进行过融资，股份100%都掌握在朱元璋手里，朱元璋做啥决定，都不需要和其他朝代的皇帝一样，得先开个股东会议。

这就好办了，明朝的事儿皇帝说了算，“一言堂”好搞，但问题还是有的，大致来看大臣们有两种应对方式：一、你说了算我不跟你玩呗，辞职告老还乡总可以，你看看谁给你管这个国家，二、你说了算我背地里糊弄你呗，反正你精力有限，看不准的地方我就欺上瞒下。

当然朱元璋也知道皇帝控制权过高，必然会导致这两个问题，于是，朱元璋祭出了自己的秘密武器，也就是这两个秘密武器，奠定了明朝将近300年的江山社稷。

那这两把秘密武器是啥呢？

朱元璋的第一把武器：你不跟我玩，我就找别人跟我玩

首先我们讲讲朱元璋手中的第一把武器：你不跟我玩，我就找别人跟我玩。

我们之前讲过，不管是汉朝贵族，还是隋唐的世家，他们能够操控朝堂，甚至敢对抗皇帝，他们的底气在于，这些人掌握着书籍和文化的传播，皇帝想要治理好国家就必须去重用这些势力的人。

因此，皇权和大家族，长期处于“见不得、离不开”的动态平衡，互相看不顺眼，又互相赖以生存。

到了宋朝那更是如此，讲究士大夫与皇帝共治天下，这些掌握文化的人，经过几个朝代与皇权的对抗，手中的权力终于达到了顶峰，结果宋朝最终被这群文人给整没了，到了明朝，也就是到了朱元璋这儿，文人集团经过宋朝的辉煌之后，也想来朱元璋这儿混一杯羹，但是朱元璋就不同意了。

我一没偷，二没抢，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凭啥你们一来了，就要和我分权，欺负我没文臣用是吧，信不信我自己培养？

于是为了摆脱这些文人势力长期以来对皇权的牵制，朱元璋在位时期，大力发展义务教育，什么县学，乡学，各地学府全面开花，同时朱元璋也使出了自己的绝招——八股文。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八股文限制人们思想的，封建的、落后的统治手段，这个历史书上都背过，但实际上在那个年代八股文是为了方便人才的选拔。

你可以设想这样一个场景，过去可是没有数理化分科的，只有一科重点，就是写论文，再说深一点，这叫策论。

策论说到底是作文考试，我们对文章的喜欢，是非常主观的，不能完全量化的，阅卷老师就是喜欢说话利索的，那就会把大量排比句的文章刷下去，因此很多人才华横溢，也不一定能考过去，这要看运气的。

明朝之前的科举就是这个样子，比如说唐朝，以诗词歌赋进行考试，主观性太强，谁知道考官喜欢豪放派还是婉约派。而八股文却很好的解决了这些问题。八股文有着严格的格式规定，就是尽可能量化评价标准，考官评卷时根据格式和内容，可以较为客观的打分，至少可以按照老朱的规定。

除此之外，八股文还有一个好处，限定了出题范围，不像以前朝代一样，想起哪考哪，穷人根本不可能收藏那么多书，注意我用的词儿是收藏，那时候书没有现在这么好买，所以明朝把出的题的范围都限定在四书五经之内。

若考试范围没有限定，则出身寒门和偏远地区的读书人，肯定无法与那些出身富裕、处于发达地区的人竞争。长此以往就会形成恶性循环，穷人越来越没翻身机会，富人继续独霸朝堂，这还怎么玩。这就像明朝公务员考试中突然出现有钱人才玩的东西，比如高尔夫怎么打、你来拉段大提琴，城市的孩子还好，有的可能接触过，但是偏远地区的孩子可能连高尔夫是啥都不知道，怎么考试？

所以八股考试从四书五经中出题，四书五经九本书，对于寒门士子而言，这几本书也不厚，价格当然也不贵，再加上印刷术的进一步改良，几乎是人手必备的书目了，这就保证了，参加科举的人不论贫富，身处何地，都能基本处于同一起跑线上。

在加上，四书五经的本质就是政治策论，无论是你觉得就教你向善的《论语》，还是教你算卦的《周易》，甚至是讲历史的《春秋》，本质都在讨论古代政治问题，诸子百家就是为政治服务的。

扯远了，科举制度，从根本上保证了明朝政治血液的新鲜，即使是朱元璋这么不讲“民主”，一样有很多菁菁学子觉得皇恩浩荡，保证了明朝有人做官。

你看，“一言堂”不好搞吧？就为了有人听你的，朱元璋得费多大劲呀！

朱元璋的第二把武器：你要跟我玩，你就按我的规矩玩

说完了朱元璋的第一把武器，我们再说说他的第二把武器，既然你决定跟我玩，你就按我的规矩玩。

接着刚才的考试说，你以为考上了就好办了？才不是呢！明朝还有考核制度，保证你当官也得好好当不能浑水摸鱼，混日子。

明朝文人中举之后，不会像其他朝代一上来就当官，而是先派到其他部门去实习，实习结束之后，再根据实习情况安排，这样也就防止了一些读死书，和无能之辈混入官场，同时保证了你是为皇权办事。而且你以为当上官就高枕无忧了？不是，每年明朝的官员还要进行绩效考核，依靠成绩，能者上劣者下，你还有空搞事情吗？皇帝的事儿你勉强能办过来。同时每过几年，你还会换地方执政，防止你在一个岗位上混熟了贪赃枉法，想拉拢势力和皇权对抗？不存在的。

光是人事工作下功夫，你太小看朱元璋了，朱元璋还搞出了一套监察制度，保证玩的人，也不要胡乱玩。

比如说，在首都，天下大事都有各个部门管着，朱元璋说，不行，这些部门权力太大，我得找人看着，于是这些部长级的人物，要接受科长级的小科员审查，这叫在六部上设立六科。

小科长好办，级别不大，又是皇帝直属管理，所以就算六科出问题了，皇帝分分钟拿下，但是六科管的却是天下大事儿，这就很好的平衡了权力和监管的关系，权力越大，监管越强。

但是聪明的伙伴看出来了，要是六科和六部混一起怎么办，朱元璋说：好办，你听说过特务吗？就精通酷刑的那种，于是朱元璋搞出一个只服务于自己的组织，锦衣卫，这是一个当时皇帝自己掌管的军政搜集情报机构，类似于美国CIA。这个组织在刚创建的时候没人见过，基本只有老朱知道，很可能每天跟你上下班的小科长，人畜无害的跟你喝酒聊天，就是个锦衣卫，白天人家陪你插科打诨，晚上要给老朱偷偷写信汇报你的情况，保证你好好给皇权干活。

这两把武器一出，朱家政权也变得稳如泰山，谁都无法动摇，整个明朝宛如一台严丝合缝的机器，纵然皇帝可以不上班，但是每个臣子的头上都悬着一把剑，谁要不好好搞，下场只有一个：锦衣卫抄家灭门，因此明朝的官员，也着实是中国历史上，最苦逼的公务员群体。也因此，明朝的皇帝一个个闲出屁来，成为最轻松的皇帝。

有人可能要说了，那岂不是很好？国家有序执行，百姓安居乐业，这个王朝万万年啊，没错，朱元璋就是抱着这个梦想来设计政府的，但结果明朝还是亡了，在这么严丝合缝的设计下，到底有哪些问题呢？下节我们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