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十一世纪10儒家学派的主流-理学诞生

十　儒家学派的主流——理学诞生

最后，我们要叙述洛党领袖程颐，他是一个重要人物。就在本世纪（十一）末期，儒家学派中兴起一个新的支派（这支派后来发展成为主流）——理学，即由程颐开创。他的哥哥程颢则是他的同志，当时人称之为“二程”。他的老师周敦颐，是一位唯心论的哲学家，对“无极”“太极”“阴阳”“动静”以及它们的交互影响，有特殊的研究和见解。程颐从他老师那里得到唯心哲学，再吸收佛家学派和道家学派的神秘思想，而形成他所提倡的理学。理学家认为人生应该严肃，而且要非常非常的严肃，除了日夜努力，训练自己成为圣人外，不许可有其他意念。游戏和幽默，都被视为罪恶，比基督教清教徒和佛教苦行僧，还要严厉。这可以用一个例子说明，第七任皇帝赵煦登极那年（1085），只有十岁，正是贪玩的孩子，有一天上课时，偶尔折了一枝柳条来玩，程颐立刻正色阻止说：“春天时节，万物生长，不应该随便攀摘，那会伤害天地和气。”赵煦把那枝柳条悻悻扔掉，气得发抖。对一个十岁顽童，就作如此压制，无怪引起苏轼一派的反感，认为他戕丧人性。连最顽固的司马光都叹息说：“使皇帝不愿意跟儒家接近的，正是程颐这种人。”

我们再叙述三件事，以增强对理学的认识。

第一，前面曾提及儒家学派主要的思想根据——“五经”。另外还有若干辅助性的书籍，如孔丘言论集《论语》，即占仅次于“五经”的地位。但到了下世纪（十二），朱熹又把《论语》跟孟轲言论集《孟子》，以及《礼记》一书中的两篇《大学》、《中庸》，合订为一部书，定名“四书”。“四书”遂与“五经”并肩，称为“五经”“四书”，后来渐渐代替“五经”，成为中国知识分子的唯一经典。

第二，程颐坚决主张压制感情和灵性，认为没有感情和灵性的道德，才是最高道德。所以他反对任何和感情灵性有关的事物，包括艺术与文学。曾有人对他吟诗句：“梦魂惯得无拘束，又踏杨花谢娘桥。”程颐变色说：“鬼语，鬼语。”他要求的是，人类只能做一件事，即敬畏圣人，凡不能帮助这项目的的行为，都是邪恶。

第三，中国对妇女的贞操问题，尺度一向很宽。像当过短期宰相的范仲淹的母亲，在范仲淹父亲死了后，即行再嫁，没有人对她轻视。到了程颐，才开始对妇女加强迫害，订立片面的苛刻标准，即男人可以随便再娶，妇女则绝对不可以再嫁。曾有人问他：“寡妇贫苦无依，能不能再嫁？”程颐断然说：“绝对不能，有些人怕冻死饿死，才用饥寒作为借口。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是理学的另一特质，那就是对于牺牲别人生命或幸福的事，无不十分慷慨激昂。

理学在本世纪（十一）没有发生大的作用，反而一开始即行碰壁，即苏东坡的攻击和程颐被逐出政府。但到了下世纪（十二）末，他的门徒的门徒朱熹，在政府取得权力后，才正式结出果实。

东西方世界

——三十年代·1031年（西夏帝国建国前一年），西阿拉伯帝国（白衣大食）无子嗣，倭马亚王朝绝，哈里发改为选举。

——四十年代·1040年（好水川战役前一年），突厥伊斯兰教徒塞尔柱部落酋长托格兹，于中亚（阿富汗北部）建立塞尔柱土耳其帝国。

——七十年代·1073年（名将王韶收复河湟地区前一年），天主教教皇格列高利七世，改革教会，禁止教士经商娶妻，并不得向君主行臣服礼。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亨利四世，否认禁令，打算把教皇罢黜。格列高利七世下令将亨利四世逐出教会。

——七十年代·1077年（王安石辞职的次年），亨利四世自从被逐出教会，国内纷叛。不得已，大雪中赴罗马，身披悔罪麻布衣，赤足立卡诺莎堡（教廷）三昼夜，格列高利七世始予赦免。

——八十年代·1083年（高大皇太后引用旧党领袖司马光，尽废新法的前二年），亨利四世进攻罗马，以报复被罚之仇。格列高利七世向两西西里王国求援，亨利四世败走。两西西里兵围入罗马城后，大掠

——九十年代·1095年（新党章惇出任宰相的次年），塞尔柱土耳其帝国禁止基督徒赴耶路撒冷朝圣，并且准备进攻君士坦丁堡。东罗马帝国皇帝阿历克修斯一世大惧，向罗马教皇乌尔班二世求救。乌尔班二世在克勒蒙召集宗教会议，呼吁组织十字军，对伊斯兰教徒作战。

——九十年代·1096年（中国宫廷发生冤狱，赵煦的妻子孟皇后被囚，宦官宫女三十人，拷掠备至，肢体折毁，有的在审讯中还被割掉舌头，最后全体处斩），欧洲第一次十字军兴起，由法国贵族统军东征。

——九十年代·1099年（向太后执政，旧党第二次反扑的前一年），第一次十字军结束，历时四年。攻陷耶路撒冷，建耶路撒冷王国，选两西西里王国的高弗黎王子当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