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王维《送**********

其实王维也写过其他一些送别友人去西北边塞的诗，那些朋友的身份、地位和境遇不同于元二，其送别诗写得就大异其趣了。我们看《送张判官赴河西》诗中的句子，所谓“慷慨倚长剑，高歌一送君”，《送刘司直赴安西》的诗句，所谓“苜蓿随天马，葡萄逐汉臣。当令外国惧，不敢觅和亲”等，便可见出元二的境遇不如他们，也见出王维与元二的交情深厚，以及王维自己厚道的性情来。

还有一些小知识，我们好像也得啰嗦一下。这首诗因为在唐代就被谱成歌曲来演唱，所以被宋代的郭茂倩收入《乐府诗集》中，《唐诗三百首》把它编为“乐府”。而其体制仍是“绝句”。宋代魏庆之的《诗人玉屑》说这首诗是近体诗中的“折腰体”，也就是说，这首诗的二三两句“失粘”，而意思却仍连贯。第二句“客舍青青柳色青”一句，其平仄为“仄仄平平仄仄平”，根据律诗的“粘”的规则，下一句，也就是第三句前二字的平仄应该与上一句，也就是第二句前二字的平仄相同，也就是说，“客舍”是“仄仄”，那么接下来的“劝君”本来应该是“仄仄”，现在却是“仄平”，即便第一个字往往可以不论，那么第二个字当仄反平，还是会被认为“失粘”。只是这种“失粘”被视为近体诗的一种变体，所以说，这首诗歌仍然可以算作七言绝句。

另外，这首诗被谱上旋律后，也被叫作《阳关三叠》。“叠”的意思就是重复地唱。然而，由于中国古代缺乏完备的记谱方法，唐代的《阳关三叠》我们已经无法知道它如何演唱和演奏了。到了宋代，苏轼还曾见到过此曲不同的重叠演唱或演奏的方法。他在《论三叠歌法》一文中说：“旧传阳关三叠，然今世歌者，每句再叠而已。”也就是说，根据苏轼所见，《阳关三叠》一曲的演唱，是将王维这首诗的四句，每一句都重复一次。但是如果是这样，那么整首诗就变为“四叠”，所以苏轼认为这种唱法不合古意。他还见过另一种，即每句都唱三遍，以应三叠之说，苏轼认为那就更不对了，因为整首诗有四句，每句都重叠三次，整首歌曲就有十二句了，太冗长。他在山东密州时，见到过一种古本《阳关》曲，其旋律的风格是“宛转凄断”，与以前所听到的不一样。而演唱方法是，每一句都重复一次，第一句除外。苏轼认为古所谓“三叠”者应该是这样。后来他到了黄州，偶然读到白居易《对酒》诗：“相逢且莫推辞醉，听唱阳关第四声。”白居易自注，所说的“第四声”，指“劝君更尽一杯酒”一句，即原诗的第三句。苏轼说，如果此诗第一句也重复，那么原诗的第三句应该是第五声，现在白居易自注为“第四声”，可以证明，唐代演唱此诗时，第一句不重复。

今天，我们已经见不到唐宋时《阳关三叠》的曲谱了。现存最早的曲谱见于明代龚稽古的《浙音释字琴谱》，至于它与唐代乐谱是否有关，已难以考证了。

元代的《阳春白雪集》收有大石调《阳关三叠》词，其结构与苏轼所论相合，抄录如下：

渭城朝雨，一霎裛轻尘。更洒遍客舍青青，弄柔凝，千缕柳色新。更洒遍客舍青青，千缕柳色新。（按：这是一叠）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人生会少，自古富贵功名有定分。莫遣容仪瘦损。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按：这是二叠）只恐怕西出阳关，旧游如梦，眼前无故人。只恐怕西出阳关，眼前无故人。（按：这是三叠）

与王维的原作相比，这首歌词将原作的极简，敷衍膨胀，不可不说是狗尾续貂、画蛇添足。然而，歌曲、琴曲自是另外一种艺术种类，出于其自身的存在语境和功能，势必要对原诗进行所谓的二度“创造”，对此，也不能以诗歌的标准去要求它们。

至于清代张鹤所编的《琴学入门》琴歌歌词，将全曲分为三大段，用一个基本曲调反复咏唱原诗三遍。每叠又分为前后两段。前段开始第一句添加“清和节当春”作为引句，其余均用王维原诗。后段则是新增加的歌词，而且每一叠的后段都不尽相同，带有副歌的性质，分别渲染“宜自珍”的惜别，“泪沾巾”的忧伤，和“尺素申”的期待情绪。我只附在电子文档里，就不在这里提了。

附：《阳关三叠》琴歌谱

清和节当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霜夜与霜晨。遄行，遄行，长途越渡关津，惆怅役此身。历苦辛，历苦辛，历历苦辛，宜自珍，宜自珍。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依依顾恋不忍离，泪滴沾巾，无复相辅仁。感怀，感怀，思君十二时辰。参商各一垠，谁相因，谁相因，谁可相因，日驰神，日驰神。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芳草遍如茵。旨酒，旨酒，未饮心已先醇。载驰骃，载驰骃，何日言旋轩辚，能酌几多巡!

千巡有尽，寸衷难泯，无穷伤感。楚天湘水隔远滨，期早托鸿鳞。尺素申，尺素申，尺素频申，如相亲，如相亲。噫!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来宾。

我曾经让学生尝试更换“劝君更尽一杯酒”一句中的“更尽”一词，当初的设想是有感于我们的诗词教育中，把诗词当作了某种知识来记忆，当作某种技术来分析，而没有当作表情达意的工具来练习和实践。也觉得，不亲手写一写诗，缺少了写诗的体验，解说和鉴赏诗歌终不免站在门外说胡话，出昏招。后来意识到，这种只更易字词的方法容易束缚人，索性再向前走一步，让学生随意改写《送元二使安西》一诗的后二句。旨在鼓励大家的诗兴和诗胆，无意让平仄韵脚等格律束缚心神，结果很好玩。我摘录了几位香港和内地学生的练习，并附上我的批改，旨在“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

【作业练习选1】酒进愁肠脸一红，明出阳关明日管。

【按】写出一种豪宕倜傥的气度。然则近体诗以平声韵为常格，原诗之“尘”、“新”和“人”等字皆平声，而“管”字非合。且“脸一红”、“明日管”，皆现代口语，故保留原作之“脸一红”和明日事明日做的意思，唯令口吻句式合古。改为：西出阳关明日事，今朝且尽醉颜红。

【作业练习选2】不悔识君须尽欢，梦携清酒出阳关。

【按】“不悔”句翻新出奇，且合送别。“梦携”句有画面，有意境。然第一句压缩进两个意思——“不悔”与“尽欢”，与古诗远，与今诗同。改为：缘结半生应未悔，梦携清酒出阳关。“缘结”句应送别当下，“梦携清酒”句系别后悬想。

【作业练习选3】今夜与君皆尽杯，东日一出不复来。

【按】夫子“逝者如斯”之叹。“东日”句生涩。保留原作之“今夜”、“尽杯”和时光“不复来”之意，且添李重光“流水落花春去也”句意与“今夜乐”对比，见出叹惋之情：与君今夜倾杯乐，流水落花不复春。

【作业练习选4】折枝相对无从语，暗祝他乡存故人。

【按】“无从语”、“暗祝”等意都可写得更巧、更丰富一些。改作：1.一枝春作无穷语，他乡会当遇故知。2.遥知当忆灞桥柳，夜夜魂梦尽望乡。

【作业练习选5】不忍长亭挥手别，最盼鸿雁传书频。

【按】不忍别、盼书频，两句意思太近，且嫌直诉枯淡。改作：1.送君千里终须别，只留冰心海样深。2.一别长亭风烟远，两地鸿雁传书频。

【作业练习选6】快来共饮一杯酒，此后成为两弟兄。

【按】现代口语，形神不古。保留原作“两弟兄”之意，改为：一杯酒并一杯意，兄弟情兼兄弟亲。

【作业练习选7】劝君莫剩一滴酒，物是人非泪干流。

【按】“莫剩一滴酒”，尽杯之意。然“物是人非”则旧地重游之感，与原诗不侔。改句保留原作又沉酣又感伤的情绪：劝君莫惜金樽酒，换尽春心作秋声。  

【作业练习选8】问君能有几多怨，西出阳关怎友人。

【按】“怎友人”欠圆通。“问君”不如问“春风”来得空灵有神：春风能有几多怨，兀自轻颺兀自深。

【作业练习选9】别前细品一杯酒，月映花间草有情。

【按】原作尚佳。“别前”不如“樽前”，欧阳修有“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之句。“月映花间”句仍可更漂亮和更戏剧化一些：樽前细品一杯酒，云破月来花氤氲。

【作业练习选10】白玉堂前春解舞，送别韶华君亦老。

【按】问题在于两句间意思的联系不明。改为春风漫卷杨花，犹如春舞，意思较醒豁。复点“离樽”，扣住本题：白玉堂前春解舞，漫卷杨花到离樽。

【作业练习选11】与君同醉一杯酒，阳关别后梦旧人。

【按】饯行地点有误。王维诗送别在咸阳，而我们同学的原作似移至阳关。改为：与君同醉一杯酒，别梦依稀出阳关。

【作业练习选12】将王维诗句改为想象别后思念的情景：

1.落日苍茫人远去，半江晚霞倍转明。

2.人远别后芳草外，思发桃李初逢时。

其实王维也写过其他一些送别友人去西北边塞的诗，那些朋友的身份、地位和境遇不同于元二，其送别诗写得就大异其趣了。我们看《送张判官赴河西》诗中的句子，所谓“慷慨倚长剑，高歌一送君”，《送刘司直赴安西》的诗句，所谓“苜蓿随天马，葡萄逐汉臣。当令外国惧，不敢觅和亲”等，便可见出元二的境遇不如他们，也见出王维与元二的交情深厚，以及王维自己厚道的性情来。

还有一些小知识，我们好像也得啰嗦一下。这首诗因为在唐代就被谱成歌曲来演唱，所以被宋代的郭茂倩收入《乐府诗集》中，《唐诗三百首》把它编为“乐府”。而其体制仍是“绝句”。宋代魏庆之的《诗人玉屑》说这首诗是近体诗中的“折腰体”，也就是说，这首诗的二三两句“失粘”，而意思却仍连贯。第二句“客舍青青柳色青”一句，其平仄为“仄仄平平仄仄平”，根据律诗的“粘”的规则，下一句，也就是第三句前二字的平仄应该与上一句，也就是第二句前二字的平仄相同，也就是说，“客舍”是“仄仄”，那么接下来的“劝君”本来应该是“仄仄”，现在却是“仄平”，即便第一个字往往可以不论，那么第二个字当仄反平，还是会被认为“失粘”。只是这种“失粘”被视为近体诗的一种变体，所以说，这首诗歌仍然可以算作七言绝句。

另外，这首诗被谱上旋律后，也被叫作《阳关三叠》。“叠”的意思就是重复地唱。然而，由于中国古代缺乏完备的记谱方法，唐代的《阳关三叠》我们已经无法知道它如何演唱和演奏了。到了宋代，苏轼还曾见到过此曲不同的重叠演唱或演奏的方法。他在《论三叠歌法》一文中说：“旧传阳关三叠，然今世歌者，每句再叠而已。”也就是说，根据苏轼所见，《阳关三叠》一曲的演唱，是将王维这首诗的四句，每一句都重复一次。但是如果是这样，那么整首诗就变为“四叠”，所以苏轼认为这种唱法不合古意。他还见过另一种，即每句都唱三遍，以应三叠之说，苏轼认为那就更不对了，因为整首诗有四句，每句都重叠三次，整首歌曲就有十二句了，太冗长。他在山东密州时，见到过一种古本《阳关》曲，其旋律的风格是“宛转凄断”，与以前所听到的不一样。而演唱方法是，每一句都重复一次，第一句除外。苏轼认为古所谓“三叠”者应该是这样。后来他到了黄州，偶然读到白居易《对酒》诗：“相逢且莫推辞醉，听唱阳关第四声。”白居易自注，所说的“第四声”，指“劝君更尽一杯酒”一句，即原诗的第三句。苏轼说，如果此诗第一句也重复，那么原诗的第三句应该是第五声，现在白居易自注为“第四声”，可以证明，唐代演唱此诗时，第一句不重复。

今天，我们已经见不到唐宋时《阳关三叠》的曲谱了。现存最早的曲谱见于明代龚稽古的《浙音释字琴谱》，至于它与唐代乐谱是否有关，已难以考证了。

元代的《阳春白雪集》收有大石调《阳关三叠》词，其结构与苏轼所论相合，抄录如下：

渭城朝雨，一霎裛轻尘。

更洒遍客舍青青，弄柔凝，千缕柳色新。

更洒遍客舍青青，千缕柳色新。（按：这是一叠）

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人生会少，自古富贵功名有定分。莫遣容仪瘦损。

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按：这是二叠）只恐怕西出阳关，旧游如梦，眼前无故人。只恐怕西出阳关，眼前无故人。（按：这是三叠）

与王维的原作相比，这首歌词将原作的极简，敷衍膨胀，不可不说是狗尾续貂、画蛇添足。然而，歌曲、琴曲自是另外一种艺术种类，出于其自身的存在语境和功能，势必要对原诗进行所谓的二度“创造”，对此，也不能以诗歌的标准去要求它们。

至于清代张鹤所编的《琴学入门》琴歌歌词，将全曲分为三大段，用一个基本曲调反复咏唱原诗三遍。每叠又分为前后两段。前段开始第一句添加“清和节当春”作为引句，其余均用王维原诗。后段则是新增加的歌词，而且每一叠的后段都不尽相同，带有副歌的性质，分别渲染“宜自珍”的惜别，“泪沾巾”的忧伤，和“尺素申”的期待情绪。我只附在电子文档里，就不在这里提了。

附：《阳关三叠》琴歌谱

清和节当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霜夜与霜晨。遄行，遄行，长途越渡关津，惆怅役此身。

历苦辛，历苦辛，历历苦辛，宜自珍，宜自珍。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

人!依依顾恋不忍离，泪滴沾巾，无复相辅仁。感怀，感怀，思君十二时辰。

参商各一垠，谁相因，谁相因，谁可相因，日驰神，日驰神。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芳草遍如茵。旨酒，旨酒，未饮心已先醇。载驰骃，载驰骃，何日言旋轩辚，

能酌几多巡!

千巡有尽，寸衷难泯，无穷伤感。楚天湘水隔远滨，期早托鸿鳞。尺素申，

尺素申，尺素频申，如相亲，如相亲。噫!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

来宾。

 我曾经让学生尝试更换“劝君更尽一杯酒”一句中的“更尽”一词，当初的设想是有感于我们的诗词教育中，把诗词当作了某种知识来记忆，当作某种技术来分析，而没有当作表情达意的工具来练习和实践。也觉得，不亲手写一写诗，缺少了写诗的体验，解说和鉴赏诗歌终不免站在门外说胡话，出昏招。后来意识到，这种只更易字词的方法容易束缚人，索性再向前走一步，让学生随意改写《送元二使安西》一诗的后二句。旨在鼓励大家的诗兴和诗胆，无意让平仄韵脚等格律束缚心神，结果很好玩。我摘录了几位香港和内地学生的练习，并附上我的批改，旨在“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

【作业练习选1】

酒进愁肠脸一红，明出阳关明日管。

【按】写出一种豪宕倜傥的气度。然则近体诗以平声韵为常格，原诗之“尘”、“新”和“人”等字皆平声，而“管”字非合。且“脸一红”、“明日管”，皆现代口语，故保留原作之“脸一红”和明日事明日做的意思，唯令口吻句式合古。改为：

西出阳关明日事，今朝且尽醉颜红。

【作业练习选2】

不悔识君须尽欢，梦携清酒出阳关。

【按】“不悔”句翻新出奇，且合送别。“梦携”句有画面，有意境。然第一句压缩进两个意思——“不悔”与“尽欢”，与古诗远，与今诗同。改为：

缘结半生应未悔，梦携清酒出阳关。

“缘结”句应送别当下，“梦携清酒”句系别后悬想。

【作业练习选3】

今夜与君皆尽杯，东日一出不复来。

【按】夫子“逝者如斯”之叹。“东日”句生涩。保留原作之“今夜”、“尽杯”和时光“不复来”之意，且添李重光“流水落花春去也”句意与“今夜乐”对比，见出叹惋之情：

与君今夜倾杯乐，流水落花不复春。

【作业练习选4

折枝相对无从语，暗祝他乡存故人。

【按】“无从语”、“暗祝”等意都可写得更巧、更丰富一些。改作：

1.一枝春作无穷语，他乡会当遇故知。

2.遥知当忆灞桥柳，夜夜魂梦尽望乡。

【作业练习选5】

不忍长亭挥手别，最盼鸿雁传书频。

【按】不忍别、盼书频，两句意思太近，且嫌直诉枯淡。改作：

1.送君千里终须别，只留冰心海样深。

2.一别长亭风烟远，两地鸿雁传书频。

【作业练习选6】

快来共饮一杯酒，此后成为两弟兄。

【按】现代口语，形神不古。保留原作“两弟兄”之意，改为：

一杯酒并一杯意，兄弟情兼兄弟亲。

【作业练习选7】

劝君莫剩一滴酒，物是人非泪干流。

【按】“莫剩一滴酒”，尽杯之意。然“物是人非”则旧地重游之感，与原诗不侔。改句保留原作又沉酣又感伤的情绪：

劝君莫惜金樽酒，换尽春心作秋声。  

【作业练习选8】

问君能有几多怨，西出阳关怎友人。

【按】“怎友人”欠圆通。“问君”不如问“春风”来得空灵有神：

春风能有几多怨，兀自轻颺兀自深。

【作业练习选9】

别前细品一杯酒，月映花间草有情。

【按】原作尚佳。“别前”不如“樽前”，欧阳修有“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之句。“月映花间”句仍可更漂亮和更戏剧化一些：

樽前细品一杯酒，云破月来花氤氲。

【作业练习选10】

白玉堂前春解舞，送别韶华君亦老。

【按】问题在于两句间意思的联系不明。改为春风漫卷杨花，犹如春舞，意思较醒豁。复点“离樽”，扣住本题：

白玉堂前春解舞，漫卷杨花到离樽。

【作业练习选11】

与君同醉一杯酒，阳关别后梦旧人。

【按】饯行地点有误。王维诗送别在咸阳，而我们同学的原作似移至阳关。改为：

与君同醉一杯酒，别梦依稀出阳关。

【作业练习选12】将王维诗句改为想象别后思念的情景：

1.落日苍茫人远去，半江晚霞倍转明。

2.人远别后芳草外，思发桃李初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