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精神病的午后对谈 | 解读】精神疾病的起源

点击“免费订阅”

第一时间获取更新消息和独家福利！

【更新提醒】每天21:30更新

各位喜马拉雅的朋友，你们好，我是魏知超。

在刚才这一篇对谈里，高铭老师与那位精神病学家谈到了关于精神病学的历史和现状。从他们这段对话里不难听出来，精神病学其实还是一门发展得很不成熟的学科。

直到今天，关于精神疾病的很多细节，科学家也仍然是一头雾水。最集中体现这门科学不成熟的，大概就是刚才那位精神病学家说的：“我们对于绝大多数精神病的成因都一无所知。”

精神疾病似乎跟很多因素都有关联，有遗传方面的原因，有成长环境的原因，还有遗传与环境的互动，这些因素跟人的行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其中的很多细节都还是空白。

不过，科学家其实也并不是完全一筹莫展。实际上，他们各显神通，提出了很多理论假说来解释精神疾病的起源。在这里呢，我斗胆为对谈里的精神病学家做个小小的补充，来给大家介绍一个我自己觉得特别有趣的理论假说，那就是精神疾病在“进化”上的起源。

从进化的角度来看待精神疾病其实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思路——如果我们把今天的这些精神疾病放到人类漫长的进化历史里去看待，那就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今天的这些精神疾病在古代的某些时候，可能非但不是一种病，反而对那时候的人类很有帮助。

就拿自闭症来举例。自闭症这种精神问题我想你应该听说过的。患自闭症的人在社交和语言方面都有很大的障碍。他们缺乏跟人交流的技巧，很难理解别人的感受，也很难表达自己的想法。

这听起来很糟糕，对吧？自闭症在今天这种社会环境里看来似乎毫无疑问是种严重的精神问题。但是，有一位叫潘妮·斯皮金斯（Penny Spikins）的英国考古学家却提出一个很有意思的观点。她认为，在远古时代，那些有自闭症倾向的祖先对人类的发展做出过极其重大的贡献。这个重大贡献就是——制造复杂工具。

我们知道，人类的生存能力之所以那么强悍，一个关键原因就是我们会制造各种复杂的工具。人类最早掌握的，是制作石器，也就是把石头打磨成斧头、长矛的矛头这些东西。最早的石器出现在距今260万年前。那时的石器非常原始，基本上就只是简单地把石头砸成比较锋利的形状而已。

石器的发展一度非常缓慢。在接下来的200多万年时间里，几乎就没有变化。

但在距今大约10万年前，奇怪的事发生了。石器的发展突然迎来了一场技术革命——大量构思新颖、结构合理的石器在这个时间点突然被发明出来。石器的使用效率大大提高。后来人类能打遍地球无敌手，靠的就是这场技术革命打下的底子。

那么，这场石器时代的技术革命是怎么发生的呢？原因众说纷纭。有些科学家推测，这可能跟语言能力的进化有关。可能是在那个时间点，人类的语言能力进步了，可以相互交流技术，于是有了技术的飞跃。

但刚才提到的那位考古学家潘妮·斯皮金斯却提出了另外一个观点，她认为：在技术大爆炸发生之前不久，那时候的人类正好进化出了一些比较复杂的情感，比如同情、感激、钦佩。在这些情感进化出来之前呢，人类是很难容忍异类的，你跟我们不一样，那就干掉你。但这些情感进化出来之后，人类就懂得接纳和宽容那些头脑有点异常的人了。

而在被接纳的那些“怪人”里，有一部分就是那些有自闭症倾向的人。别看这些有自闭症倾向的人在社交和语言方面的能力很糟糕，其实上帝为他们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为他们打开了一扇窗。自闭症倾向的人其实特别善于跟各种器具打交道，他们很善于拆东西、修东西，也很善于制作各种工具。于是，各种精巧的石器就在这些自闭的能工巧匠手里诞生了。这场技术大爆炸，可能就是由这群自闭倾向的、“不太正常的”人类一手缔造的。按照这种猜测，自闭的祖先们为人类今天的成就立下过大功劳。

按照民间的一些说法，有精神疾病的人是一些不被世人理解的“天才”，他们的思维太高级了，我们这些凡人跟不上，于是就觉得他们疯了。但是从自闭症这个例子里，我们发现更合理的推测其实是：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可能是一群对环境比较挑剔的“专才”。碰上对的环境，从事擅长的工作时，他们可能会表现得很优秀。但如果不幸碰上错的环境，他们就变得十分脆弱。

按照这个逻辑，今天一些人之所以被当作患有精神疾病，可能只是因为适合他们发挥能力的那种环境消失不见了。而在过去的某个时代里，那种环境还存在的时候，这些人就根本不会被当作精神病人。

比如说，古代那些负责祭祀的巫师，他们的表现就非常像精神分裂症患者，他们经常胡言乱语，以为自己在跟鬼神交流，还能看见各种不存在的东西。但这样的一些疑似精神分裂症患者的人在古代是他们的用武之地的。

远古的人类之所以能大规模地聚集起来相互合作，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相同的宗教信仰。于是，由这些巫师操办起来的各种宗教仪式在维护远古人类的团结与合作方面就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但今天的人类社会已经不太需要靠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来维持团结与合作了，于是精神分裂症有用的那一面被压抑了，暴露出来的只剩下脆弱的那一面。

当然，这种用进化的视角来看待精神问题的思路还只是一种假说，很多细节还有待验证。

但我觉得它还是很有启发——在这个进化的视角里，正常人与所谓的精神病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就像刚才的对谈里那位精神病学家说的，其实“人人都有精神病”。

我们这些所谓的正常人只不过稍微幸运了一点，有幸遇到了适合我们施展拳脚的环境罢了。而很多精神病人只是不幸地没有遇上这样的环境。他们的确需要一些额外的帮助，但在本质上，他们与我们没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