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两万里》6 | 逃离：潜艇屡遭袭击，三人趁机出逃 | 陈思 黄晨

陈思：喜马拉雅的朋友，你好。我是陈思。

黄晨：我是黄晨，我们是大语文的写作侠侣。今天我们继续来讲《海底两万里》。上一期我们讲了《海底两万里》第二部的9-16章，游览了大西洋洲遗迹和海底火山，踏上了南极点，在翻倒的冰山下逃出生天。这一期，我们的海底旅行就进入尾声了，阿龙纳斯他们将会何去何从，尼摩船长会放他们离开吗？这期内容涉及《海底两万里》第二部17-23章，相信你一定提前读过了，那么我们话不多说，这就开始吧。

陈思：上一期我们讲到，诺第留斯号终于从冰块中脱险。阿龙纳斯他们在平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潜艇一路向北，沿着南美洲的曲折海岸行驶，从合恩角来到亚马逊河。亚马逊河是世界上流量最大的河流，有多大呢？它能把入海口处好几里内的海水都冲得没有咸味了。

黄晨：亚马逊河口有丰富的鱼类和爬虫类。有一天，他们网到一种像圆盘一样扁平的鱼。康塞尔去抓鱼，却被打倒在地，他两腿蹬在空中，半身麻痹。原来这是一条危险的电鳐，在水中距离几米远就能电击别的鱼类。他们还在马罗尼河口打鱼，用鮣鱼来钓海龟。

陈思：鮣鱼的头部长得像个鞋垫，喜欢用吸盘吸附在大型动物身上搭便车，它能牢牢钉在海龟的胸甲上，人们就把海龟也给钓上来了。

黄晨：顺便说一句，海龟味道十分鲜美。

陈思：经过了亚马逊河口，诺第留斯号绕开人口密集的墨西哥湾，靠近留加夷群岛。就在这时，外面发生了一阵骚动，附近似乎潜藏着一只大章鱼。那么，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巨大章鱼存在呢？阿龙纳斯解释道，历来有很多关于章鱼的传说，比如章鱼大得像一个岛屿，或者可以在章鱼身上操练骑兵。

陈思：从生物学上讲，人们不能否认有巨大类型的章鱼和枪乌贼存在，亚里士多德曾经确实说过有一条长310厘米的枪乌贼。现在也常有打鱼人看到身长超过一米八的枪乌贼。1861年，布格船长和他的船员们试图捕捉一只巨大的枪乌贼，却只扯断了它的触手。

黄晨：这时候，一只巨大的章鱼猛然间出现在玻璃窗前，身长足足八米。它长着八只脚，二百五十个半球形的吸盘排列在触须当中，鹦鹉般骨质的嘴一张一合，露出舌头上几排尖利的牙齿。它身上的颜色随着情绪的激动，从灰白色渐渐变为红褐色。这一只还不算什么，竟然有七条这样庞大的章鱼向诺第留斯号靠近，嘴在钢板上摩擦发出咯咯的声音。它们把诺第留斯号当做猎物了。

陈思：诺第留斯号受到剧烈撞击，忽然停下。怎么回事？原来是章鱼的下颚骨卡在潜艇的轮叶中，必须用斧子将它砍断。潜艇浮上水面，章鱼的一只长胳膊立刻从嵌板开口溜进来，被尼摩船长一斧子砍断。章鱼的另两根触须也伸入潜艇中，落在尼摩船长旁边的助手身上，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卷走。尼摩船长大喊一声，跳出船外。

黄晨：那名水手被触须缠住，在空中摇来摆去。他挣扎着呼救，脱口而出的不是诺第留斯号上常用的语言，而是他的母语法语！可是，谁能从章鱼的触须中将他救回来呢？只见尼摩船长跳在章鱼身上，一下砍断了它的另一根胳膊。

黄晨：阿龙纳斯三人和船员们也各自挥动武器，乱砍乱杀。那只章鱼身负重伤，八只胳膊里有七只都被砍了下来，仅剩的那只卷着人在空中转来转去。有一瞬间，阿龙纳斯以为这可怜人能被救下了。尼摩船长向章鱼扑去，就在这时，章鱼喷出一道灰黑色的液体，挡住了众人视线，当黑雾消散时，章鱼和遇难的伙伴都不见了。

陈思：这下众人被激怒了，疯狂屠杀着靠近诺第留斯号的十来条章鱼。平台上到处都是血泊和墨水，被砍下的章鱼触须还在跳动。突然，一条触须将尼德·兰掀倒在地，向他张开尖嘴。尼摩船长走上前，对着章鱼两排巨大牙齿砍了下去，尼德·兰趁机站起来，将鱼叉刺入章鱼的三个心脏。这场战斗延续了十几分钟，受伤的章鱼溜入水中不见了。尼摩船长全身血红，盯着吞噬了他的一个同伴的大海，流下大滴的眼泪。

黄晨：诺第留斯号似乎感应到船长的愁闷，像死尸一样随波浪漂浮，在海中沉默的打转。但航行还要继续，十天之后，潜艇沿着北大西洋暖流向北航行。他们又看到了神奇的自然现象，来自赤道的暖流温度比周围海水高，呈现出纯蓝靛色，与周围的绿色海水截然分开。诺第留斯号靠近有城市和港口的海岸，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然而，这片海域常有暴风，乘小艇逃走非常危险，因此，尼德·兰的逃跑计划再次落空了。

陈思：诺第留斯号正在靠近加拿大，尼德·兰被思乡病折磨得发了疯，要求阿龙纳斯立刻与尼摩船长谈话。阿龙纳斯理解尼德·兰的痛苦，因为他也在被思乡病折磨。上次遭遇章鱼后，尼摩船长的情绪愈加低沉，也使阿龙纳斯研究海洋的兴致有所冲淡。他终于下定决心，去找船长交涉，经历了这么多，尼摩船长会大发善心让他们离开吗？

黄晨：尼摩船长房门没锁，他正躬身在工作台上编写手稿。手稿由多种语言书写，记录了他的海洋研究成果和一生的历史，但绝不会公诸于世。手稿被密封在小盒子里，未来将由诺第留斯号上的最后一个人投入大海。他粗暴地拒绝了阿龙纳斯离开诺第留斯号的请求，声称任何一个进来的人都不能离开，但他同时也表示，绝不束缚他们的自由。

陈思：尼摩船长拒绝对这个问题再做讨论，两人不欢而散。天气越来越坏，大风暴就要来临。尼摩船长不让船潜入海底，而是在水面上乘风破浪。西南风风速越来越快，尼摩船长站在平台上，腰间捆着绳子，在暴风和巨浪中屹立不动。浪头越来越高，大雨倾盆而下，风暴以推倒房屋、折断铁栅的力量打来，可是诺第留斯号在奔腾澎湃的海水中间，不受丝毫损害。

黄晨：天空开始打雷闪电，阿龙纳斯受不了闪电的光辉，而尼摩船长却正在正视着它，好像要吸取风暴的灵魂，他像是在追求一种配得上他身份的死，要死在雷电之中。波浪怒吼声、大风呼啸声、雷电爆裂声布满四周。尼摩船长直到半夜才返回。随后，诺第留斯号沉入平静的海底。

陈思：为躲避风暴，诺第留斯号向东北方行使，沿途看到无数遇难沉船。他们来到纽芬兰岛暗礁的极南端，海底下陷，形成三千米深的洞穴，暖流在这里扩散、降温。暖流带来丰富鱼类，使这里成为世界四大渔场之一。诺第留斯号穿过海底捕鱼的网线，向北驶向大西洋海底电线的终点。

黄晨：这是根电报线。说到这里，我来给你科普一下，这海底电线是怎么回事。大西洋海底电线连接美国与英国，自1857年开始装设，期间历经损耗、电线中断、人为损毁等问题，终于在1866年装设完毕，用来支持两国之间的通讯。

陈思：我们继续回到故事里来，沿着电线，诺第留斯号顺利的回到欧洲的海中。它在一处海面上转来转去，好像在寻找一个地点。6月1日，尼摩船长终于测定了地点，潜艇开始下沉。嵌板打开，阿龙纳斯看到一艘沉船的残骸。

黄晨：尼摩船长缓缓的说，这艘船原来叫马赛人号，经历过许多场海战。1794年，法国更改了它的名称，将它编入舰队，护送美国派出的一队小麦运输船。舰队与英国舰队在海上遭遇，就在七十四年前的今天，这个地点，北纬47度24分，西经17度28分，这艘船经过英勇战斗后被击沉。船上三百五十六名水手不愿投降敌人，将旗帜钉在船尾，在“法兰西万岁”的欢呼声中，与船一同沉没海底。船长话音刚落，阿龙纳斯就喊出了这艘船的名字，它就是著名的“复仇号”！

陈思：潜艇浮上海面，海面上，有艘不明国籍的战舰迅速向诺第留斯号驶来。忽然，潜艇附近激起一片爆炸的水花。铁甲舰猛烈的炮击中，尼德·兰试图在空中挥动手巾求救，却被按倒在平台上。那是尼摩船长，他的脸变得苍白，瞳孔紧缩。他要用这艘危险的潜艇，开展他的复仇行动。阿龙纳斯试图劝阻，刚开口就被尼摩船长制止了，他说：“我是权利，我是正义，所有我热爱和尊敬过的，祖国、爱人、子女、父母，都因压迫者而死。所有我所仇恨的一切，就在那里。”阿龙纳斯无法认同这种偏激的复仇行为，是时候分道扬镳了，他们决定在这次战斗中逃走。

黄晨：战舰追着诺第留斯号向东行驶，第一次曙光出现的时候，诺第留斯号发动了第一次攻击。它做好了战斗准备，降低速度，故意引诱敌人接近。阿龙纳斯三人准备逃亡，就在他们走向出口时，潜艇突然沉入水下。它要用那根锋利的冲角来战斗了！诺第留斯号加速前进，撞向战舰，在推进器的强力推动下，从它身上横冲过去。

黄晨：尼摩船长冷面无情地注视着他的战果，船壳裂开，海水涌进去，如同被灌了水的蚂蚁窝，受难的人们拼命挣扎。见到这惨状，阿龙纳斯感到极大的痛苦。战舰残骸被卷入漩涡，彻底沉没。尼摩船长走进他的房间，那些英雄人物的肖像下面，还有一个年轻妇人和两个小孩的肖像。他向肖像伸出两只胳膊，跪着抽咽起来。

陈思：嵌板关闭，诺第留斯号在黑暗和沉默中离开这个惨烈战场。它在海中飞速奔跑，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龙纳斯三人约定，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逃走。离开潜艇必须经过客厅，客厅里一片黑暗，响着大风琴的声音，尼摩船长就坐在那。

陈思：阿龙纳斯小心地穿过，正要开门时，他们竟听到尼摩船长的一声叹息。尼摩船长站起来，胸部因抽咽而鼓胀，声音很低地说：“全能的上帝！够了！够了！”这是阿龙纳斯听到的最后几句话。

黄晨：这就是从这个人良心里面发出的悔恨的自白吗？阿龙纳斯心神昏乱地走向两个同伴。正在放开小艇时，潜艇中出现一阵骚动，诺第留斯号竟进入了北冰洋大风暴的范围！它被迅速卷入，而小艇像投石机发出的石头一样，飞掷入大漩涡中。阿龙纳斯的头撞在铁条上，就这样失去了知觉。

陈思：这段惊心动魄的海底旅行终于结束了。阿龙纳斯三人被罗佛丹群岛的渔民救起，尼摩船长和诺第留斯号下落不明。重重谜团仍未解开，诺第留斯号抵抗住北冰洋大风暴了吗？尼摩船长还活着吗？他还在海底从事他的可怕报复吗？海浪能否把他的手稿带到陆地上来？他的真实名字和国籍又是什么呢？很遗憾，作者凡尔纳在这里并没有说明，而是给我们留下了一个个谜团，带给我们无尽的遐想。

黄晨：好，到这里凡尔纳的《海底两万里》我们就讲完了。相信你印象最深刻的一定是尼摩船长。康塞尔温和理智、过分刻板；尼德·兰勇敢鲁莽、暴躁好动；但是尼摩船长呢？你会发现，我们很难用一两个词来概括他的性格。

黄晨：他是多愁善感的，还是冷酷无情的？是热爱自由的，还是专制独裁的？是热爱和平的，还是崇尚暴力的？是温文尔雅的，还是傲慢自大的？这些看起来互相冲突的特点，在尼摩船长身上都有体现，但读起来并不矛盾。这样具有复杂性格特征的人物，在写作中叫做“圆形人物”，相应的，康塞尔、尼德·兰这样性格特征简单的人物，就叫做“扁平人物”。

陈思：在不同环境下，圆形人物会表现出不同反应，通过这样的写作方式，能够更真实深入地刻画人物形象，从而展现人性的复杂，具有更高的审美价值。也正因为这样，无数读者被尼摩船长的魅力所吸引。尼摩船长也被认为是《海底两万里》这本小说中塑造最成功的人物。下次你读其他文学作品时，也可以稍稍留心一下，看看是否有像尼摩船长一样的圆形人物。

黄晨：这期节目中，我们跟随阿龙纳斯与章鱼搏斗，参观复仇号残骸，在亲历诺第留斯号击沉一艘国籍不明的战舰之后，阿龙纳斯三人终于决心逃亡，被卷入北冰洋的大风暴，最终获救。我们还学习了一个写作中的重要技法“圆形人物”。不知不觉中，我们的讲解也接近尾声了。

陈思：合上《海底两万里》，我们再次回忆那个神秘的海底世界。巴布亚岛的土人，在珊瑚礁上搁浅，珊瑚墓地，苏伊士海底地道，采珠人，维哥湾，亚特兰蒂斯，冰山，南极，被困在冰层中，跟章鱼战斗，大西洋暖流的风暴，复仇号，击沉战舰……以及神秘人物尼摩船长，但愿所有的仇恨都在这颗倔强的心中平息，但愿他这个高明的学者继续做着和平的探海工作，他的命运和身世是离奇古怪的，但他也是崇高伟大的。

黄晨：你也可以试着将潜艇路线和书中大事记用铅笔标注在世界地图上，这样对你理解这个有趣的故事更有帮助。当然，相信你还是对尼摩船长的秘密念念不忘，建议你可以去读一读凡尔纳另一本小说《神秘岛》，在那本书里，尼摩船长的神秘面纱将被揭开。

陈思：好了，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我是陈思，我是黄晨，我们是大语文的写作侠侣，我们在喜马拉雅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