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文坛领袖欧阳修开怼狄青

《说宋朝》第二百零六集

文坛领袖欧阳修开怼狄青

【提要】    

宋仁宗重用狄青的提议得到了当朝许多大臣的反对，这让宋仁宗非常地苦恼。于是他就请来了德高望重的文彦博，希望得到他的意见。谁料文彦博的一句话让仁宗皇帝再也没有提过重用狄青的话，究竟文彦博说了什么呢？文化学者李亚平，今日为您解答。《说宋朝》，正在播出。

【片头】

这是地理版图最小的中国，也是文化发展最大的中国。这是军事力量最弱的中国，也是经济实力最强的中国。这是一千年前的中国，了解它，知道我们的现在。《说宋朝》可以看，可以听的历史。

【李亚平】

前边我们说到围绕着皇帝对狄青的任命，就任命他做枢密使，就在文人集团里头，文官集团里面引起了一场真正的轩然大波。在这里头第一个跳出来，用他极为雄辩，在中国历史上有崇高地位的这个文字功底，给皇帝写了一封反对信，这个人就是欧阳修。那么欧阳修在反对信里面，对狄青所有的品格、才能、功绩、威望什么都同意，没有任何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的潜台词就是所有的军人只要立了功，只要有了威望，只要有了地位，他们就一定是潜在的坏蛋，他们就会像宋太祖赵匡胤一样黄袍加身。从人性的角度上边考虑，这样说是也有他的道理了，所有的人性其实都是有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的。就要看我们的制度怎么抑制住这个恶魔的成分，不要让他膨胀起来，而是让他天使的那一部分充分地表现和发挥出来，这个其实是整个人类的一个追求，整个人类的一个命题。狄青就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局面，就弄的皇帝也难受，是他本人也难受。这个时候皇帝把当时很德高望重的，在后世口碑非常好的老宰相那个文彦博给请来，皇帝就对文彦博说了一句话，说狄青是忠臣。

其实这句话里边的潜台词非常丰富，在我们的政治文化传统当中，直到今天不光是在政治领域里边，在职场上边，我们能够看到很多这样的现象。宁愿用那些很温顺地，看起来很忠心耿耿的人，也不用那些有才能和有棱角的人。皇帝说这句话就狄青是忠臣，那意思就是说我保证狄青未来不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皇帝认为他这句话已经分量很重了，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文彦博回了一句话是什么呢，太祖也是周世宗柴荣的忠臣。皇帝马上就傻了，马上就傻了，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下节提示】

文彦博毫不客气的话让仁宗皇帝一时语塞，这句话多少有些不尊重皇帝，宋仁宗会不会处罚文彦博呢？《说宋朝》正在播出。

【李亚平】

宋朝这个朝代是在中国历史上很特殊的一个朝代，这个朝代我们经常能看到他的大臣们直截了当地批评皇帝。甚至直截了当地批评皇帝的祖宗，这种事情我们经常能够看到，所以为什么说宋朝是能够文化那么发展，那么达到顶峰状态。它能出现那么多历史文化名人，就是因为这些人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是有尊严的，他们是可以把他们想说的话给说出来的。而不是说比我官大一级就是我爹，我除了顺着他，除了拍马屁，什么都不敢说，至少我看到的宋朝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么这种情况其实是在明清以后形成的，到今天愈演愈烈，这绝对是不正常的一种情况。而在宋朝那个时候，我们能看到的就像这位文彦博，一句话就把皇帝给顶到墙角上去了，太祖也是周世宗柴荣的忠臣。他怎么就，柴荣一死，他就建立了大宋呢。皇帝怎么回答，皇帝怎么和他再往下讨论？说赵匡胤不是个忠臣，这话你打死他，他也不会说不出口来，你要如果说他是忠臣，那后来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呢？所以史书上记载说，两个人就都不说话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文官集团们仍然是不遗余力地去批评，去找那个狄青的麻烦。就是在皇帝和文彦博发生这次讨论之后，我看到了一个资料上记载着，狄青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就这些文官集团们怎么攻击他，他实在是忍无可忍。然后又一天他就直截了当地就走进了那个宰相办公室，就当时不管是欧阳修啊，还是文彦博他们这些人都在场，狄青就问他们，就是说：我想请教一下诸位相公，我狄青到底做错什么事情了？你们这样反对我。

据说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没说话，但是文彦博说了一句话，你没做错什么事情，只是朝廷怀疑你，意思就是说朝廷怀疑任何一个立过重大战功的这种军人，将军，不是对你。比较过分的是当时，狄青是枢密使，他手下的一个枢密副使是个文官，那么这位枢密副使据说有一种记载。有一个作家写的这段历史写到这儿的时候，曾经讲了一个细节，说话这位枢密副使每天上班的时候，见到他的顶头上司，见到狄青的时候，他的问候说，您的那个更加显眼，更加鲜明了，然后两个眼睛就盯着狄青脸上的这行金字。其实这已经明白地是一种轻蔑了，狄青也没怎么理他，最开始就没怎么理他，但是这种小人做派多了之后是挺招认讨厌的，是吧。就跟那个苍蝇落在你的那个肉汤里头了，很招人恶心的一件事情。那么终于有一天这个人又用这个话作为两个人早晨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问候语，那么狄青就说，你要是觉得好的话，我送你两行怎么样。那个人就刷地一下脸变得苍白，他没想到这位武将敢这么对他的这个文官说话。其实你一个文官怎么样了嘛，我们很坚定地相信一个说法，就是任何真理只要走过了一步，就会变成谬误。宋朝在这种文官集团对武将的这样的一种轻贱，这样的一种蔑视当中，其实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地一种谬误了。它已经成了一个没有道理的，成了一个对国家有重大损害的，而且使得宋朝很少有光荣记录的一个根源之一了。那么在这种时候，我是觉得整个可笑的已经不是狄青，而是这些文官集团。就这样，狄青就这样就在这种氛围当中做了四年枢密使。后来他是怎么被从枢密使的位置上赶下来的，后来又出了什么事情呢？就和当时有一次黄河大决堤有关系。那一次黄河大改道，而且整个就下了很长时间的雨。大家知道开封就在黄河边上，而且开封的地势是比较低洼平缓的。黄河改道没把开封淹了，就是那不停的下雨反倒让开封变成了一个大型的这个游泳池，或者是整个开封变成了一个海岛一样了。面对着这种满城洪水的这种局面，你说大家去，大家应该做的是什么，大家应该做的是赶快组织人救灾，对吧。在开封的官场里头不是，开封的官场里边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盯着狄青，为什么？我们下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