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念念不忘皇五子永琪，乾隆立嘉庆纯属无奈之举

在清朝的十二个皇帝里，要说谁的一生最幸福、最圆满，非清高宗弘历莫属。他不但是中国历史上最长寿的皇帝，活了八十九岁，还是执掌大权实际时间最长的皇帝。虽然他在位的时间是六十年，但在禅位后，他以太上皇的身份又继续搞了三年零四个月的训政，这段时间里，继位的嘉庆基本没什么实权，还是乾隆说了算。所以说，乾隆是中国历代帝王中的“双料冠军”，而且生逢盛世，死于安乐。

可就算是这样，乾隆的一生中也有不少的遗憾，其中有一样，让他至死都不能释怀，这就是他的“立嫡”情节，嫡长子的嫡。

儒家典籍《春秋》里有这样一句话，叫做“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什么意思呢？如果有好几个正妻生的儿子，那么继承人我要选最大的那个，而不是最有才华的，即便其他的小妾生下的儿子比嫡子岁数大，我也绝不考虑，因为他是“庶子”，嫡庶尊卑有别，不能僭越。

现在来讲，这个说法其实挺扯淡的，那如果说嫡长子是个傻子、是个白痴，皇帝难道也要让他承继大统，葬送祖宗基业吗？不好意思，古代人还真就是这么想的。您也别觉得古人死心眼儿，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里总结出来的经验。远的不说，就说清朝，康熙晚年“九子夺嫡”，闹得朝野上下不得安宁；清太祖努尔哈赤、清太宗皇太极死前都没有妥善安排好继承人问题，因此那些个旗主和贝勒们险些是刀兵相见，余波一直到了多尔衮病死才算了结。

有鉴于此，乾隆的父亲雍正在即位后，先是把和他夺嫡的几个兄弟打倒，然后为防后患，早早就把乾隆定为他的继承人，为了巩固乾隆的地位，避免再闹出争夺储位的惨剧，甚至不惜将皇三子弘时轰出紫禁城！有了这些个先例，乾隆在立储问题上不能不慎重。怎么办呢？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效仿古人的搞法，立嫡子为储最好。而且他最崇拜的帝王，他爷爷康熙，生前也是一心想立嫡子，也就是胤礽来着，要不是后者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估计这皇位也没乾隆什么事儿了。

可是乾隆的命还不如康熙好。康熙好歹立过嫡子为太子，而且太子也活了很长时间。乾隆呢？一共有三个嫡子，其中第二任皇后那拉氏生的皇十二子永璂（qí）虽然活到了成年，但是因为他母后被废，早早就失去了继位的资格。第一任皇后孝贤纯皇后富察氏跟他感情最好，生了俩儿子，还都早早地就夭折了。嫡长子永琏活了九岁，皇七子永琮只活了两岁，这让乾隆感到十分痛苦，发谕旨自责说：“乃朕立意私庆，必欲以嫡子承统，行先人所未曾行之事，邀先人所不能获之福。此乃朕过耶！”尤其是永琏，乾隆刚继位不久，就把他立为了皇太子，可才到了乾隆三年，永琏就因病而死。因为悲伤，乾隆连续五天没有上朝，还把放在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面的密旨公之于众，告诉大家，虽然永琏死了，但在他死之前，就已经是我定好的皇太子了。

乾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他想让永琏以皇太子的名分下葬，让历史记住他对嫡长子的这份深情。在谕旨中，乾隆说永琏：“虽未册立，已命为皇太子矣。今既薨（hōng）逝，一切典礼用皇太子仪注行。”然后他将永琏册封为“端慧皇太子”，在现在的天津蓟县孙各庄的朱华山为他选定了一块吉地，作为皇太子的陵址，在清朝二百多年的历史里，只有这么一座皇太子陵。而且乾隆还下旨，把对永琏陵寝的祭祀规制擢升到和皇帝、皇后陵一样的高度，逾越了皇陵的规制。后来乾隆六十年，皇十五子颙琰也就是嘉庆被立为太子后，乾隆居然在典礼上要求他向永琏的灵位行叩拜之礼，说是因为“端慧皇太子先曾密立，已有名分”，可想而知，嘉庆的心里得多不是滋味儿！合着我在父皇身边都三十五年了，地位居然还不如那个半个多世纪前死去的哥哥！

不过乾隆他可不在乎嘉庆心里怎么想，对他而言，让嘉庆继位纯属是无奈之举。因为除了嘉庆以外，他实在是没什么别的选择了。乾隆一共有十七个儿子，除了三个嫡子，其他的十四个儿子里有五个早夭，剩下的九个绝大多数他都看不上，最让乾隆满意的，从史料来看也不是颙琰，而是皇五子永琪——没错，就是《还珠格格》里那位五阿哥。他在乾隆眼中最亮眼的表现，当属乾隆二十八年端午节时奋不顾身的救驾。

历史上真实的永琪，并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跟小燕子浪迹天涯，而是英年早逝，只活了二十六岁就病死了。但在生前，永琪凭借优异的表现，给乾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让乾隆在永琪死去二十七年后，在接见英国使臣马戛尔尼时，还曾回忆说：“当时朕视皇五子于诸子中更觉贵重，且汉文、满语、蒙古语、马步、骑射及算法等事，并皆娴习，颇属意于彼，而示明言，及复因病旋逝”。彼时的乾隆已经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了，按理说是犯不上为这个事情撒谎的，这应该就是他真实的想法。

而且从史实来看，乾隆对永琪的喜爱，也远远胜过其他皇子。比如说在九州清晏殿火灾之后，乾隆三十年十一月，乾隆将永琪封为和硕荣亲王，成为了诸皇子当中第一个还活着就被封为亲王的，这是一份有着浓烈政治含义的殊荣。

但是乾隆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在封永琪为亲王之前，曾经派过他去给病逝的履亲王允祹披麻戴孝。虽说履亲王生前没有儿子，皇帝为了让他不至于绝后，派自己的子嗣去给他守孝是合情之举，可是这样做也等于是对世人宣布，派出去的皇子从此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尽管最后乾隆派去承继履亲王的，是在火灾中表现不力的四阿哥永珹，但他当时到底为什么要让永琪去守孝，我们至今也搞不清楚答案。只能说，乾隆的心思一般人真是猜不透！

乾隆三十一年永琪死后，乾隆在储君人选的问题上又一次陷入了困境。此时乾隆只剩下八阿哥永璇、十一阿哥永瑆、十五阿哥颙琰和最小的十七阿哥永璘可以选择了。到了乾隆三十八年，他终于下定决心，密立颙琰为皇储。他告诉军机大臣们，自己已经写了两份密旨，一份放在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头，另一份放在自己身边。到这一刻，乾隆朝的储君问题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乾隆的这个决定，说实话做的并不怎么困难。从他们的表现来看，这几个人里也只有颙琰合适。八阿哥永璇据说举止轻浮、行为乖张，而且在个人操守上有问题，人缘也不太好，一看就不是个当皇帝的料。再加上他脚部有残疾，这就更让乾隆对他不抱期望。十七阿哥永璘当时才七八岁，乾隆压根儿也不会去考虑，而且永璘长大以后也确实不争气，不喜欢读书不说，还总溜出去寻花问柳。十一阿哥永瑆倒是颇有才气，是清朝著名的书法家，和刘墉等人并称为“乾隆四家”，甚至有许多大臣一度认为他才是密旨里选定的储君。可是这个永瑆有个弱点，他太像个文人了，对满洲传统的骑射技艺毫不在乎，这恰恰是乾隆非常反感的。

反观颙琰，性格少年老成，办事态度认真，而且勤奋好学，据说他熟读史书，达到了“上下三千年，治迹目了然”的程度。除此之外，颙琰的武艺在兄弟当中也是首屈一指，而且长得好看，外表很端正。再加上他的生母令贵妃深受乾隆宠爱，十年里生了六个孩子，在没有嫡子可立的情况下，乾隆选择颙琰作为继承人，也是合情合理的。只不过对乾隆而言，到头来还是没能圆了自己立嫡子为储的心愿，终究还是一件终身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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