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要给你讲的这个故事,你不会相信它是真的。它是如此沉痛、压抑,充满了最坏的噩梦里也没有的绝望,你永远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在这个世界上发生。可是,在人类的历史上,有多少比噩梦还要悲惨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呢?人类的记忆中有毒气战、细菌战、屠城、核武器,每一个尚有人性的人,都会为我们的历史中充满了这样的记忆而颤抖不已。
奥芙弗雷德,独白(万茜演绎):“可是,你们忘记了人性的另一个特征。我所经历的一切告诉我:无论多么不正常的生活,都会令我们感到习以为常的。人的适应性是无限的。没经历过的人以为,这太可怕了,超过了所能承受的极限了,但不是这样的,只要得到一点补偿,你会逐渐习惯一切。”
一群使女齐声朗诵:“哦,上帝,感谢你没有赐我男人之身。哦,上帝,请将旧我消灭干净。请将我掏空,克制我的肉体。我们祈祷,以我们的无瑕之身,被恩惠、爱、苦行和果实填满。使我得以繁衍。”
丽迪亚嬷嬷:“祈神保佑生养!”
众使女:“愿主开恩赐予!”
丽迪亚嬷嬷:“姑娘们,你们要善于保护自己的贞洁之体,避免一切男子接近你们。你们要把自己当做珍珠,因为一件物品,只有当它成为难得之物时,才会倍受珍惜……”(声音减弱)
奥芙弗雷德,独白(万茜演绎):“我叫奥芙弗雷德(Offred)。这不是我的名字。Offred的意思是Fred家的使女。”
这就是我要讲的故事,我们的主人公是一位使女。在《圣经》的《旧约》“创世纪”第30章第一节,我们可以读到这样一个来自远古时期的故事:
拉结见自己不给雅各生子,就嫉妒她姐姐,对雅各说:“你给我孩子,不然我就死了。”雅各向拉结生气,说:“叫你不生育的是神,我岂能代替他做主呢?”拉结说:“有我的使女辟拉在这里,你可以与她同房,使她生子在我膝下,我便因她也得孩子。”
而在我们的故事中,奥芙弗雷德被称为“使女”,这个称呼就是这样来的。那时可能是2120年,一百年以后,也可能是两百年以后,世界正在发生战争,人口锐减,由于在战争中使用了生化武器,残存的人类所生的孩子,有四分之一是畸形儿和死胎。在这样的背景下,被称为“基列”的政府推翻了原有的美国政府,停止一切妇女的公民权,禁止她们工作,注销她们的银行卡,同时宣布:所有并非初婚的婚姻皆为非法。奥芙弗雷德因为她的丈夫从前有过一次婚姻,而被列为非法公民,他们举家开始逃亡,却终于被捕。政府赋予奥芙费雷德一个新的身份:使女,在感化院中,她接受了完整的妇德教育,就被分配到没有子嗣的大主教家里,替这家人完成生育的任务。
奥芙弗雷德,独白(万茜演绎):“我三十三岁,棕色头发。身高五英尺七英寸。我曾生育过一个孩子,说明我有健康的卵子和子宫。我曾有丈夫,有自己的家,可这一切现在都没有了。我的丈夫和孩子不知道被他们弄到哪儿去了。我的名字也被弄丢了。如果我不为Fred大主教和他的夫人生下一个孩子,连我自己也会被弄得无影无踪……我会被处死,处死一个连名字也没有的人,在这个时代,是最平常的事。”
一群女人:“吸气,吸气。屏气,屏气。呼气,呼气。吸气,吸气,……”
另一个使女:“我叫阿尔玛。你的真名叫什么?”
奥芙弗雷德(万茜演绎):“我叫……”
珍妮,正在生育的使女:“啊!啊!”
一位大主教家的使女生孩子了,其他家庭的使女都去帮忙打气。大主教夫人们跟这个家里的大主教夫人坐在一起。使女们统一穿着红色的衣裙,大主教夫人们则是蓝色的。孩子终于生下来了,这样一来,这家的使女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她很快会被送到另一家去,继续完成生孩子的任务,而且终身不会被宣布为“坏女人”,也不会被关到隔离营去。
可是,我们的主人公奥芙弗雷德,她还没有一点儿怀孕的迹象。
大主教夫人赛丽娜:“奥芙弗雷德,你的时间不多了。怎么样,还没动静吗?”
奥芙弗雷德(万茜演绎):“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
赛丽娜:“真糟糕,也许是他不行。”
奥芙弗雷德(万茜演绎):“是啊,也许是他不行。”
赛丽娜:“也许吧,也许你该换个方法试试。比如……借用别的男人……”
奥芙弗雷德(万茜演绎):“这是违法行为,夫人。”
赛丽娜:“这个我知道。当然法律是禁止的,可是人们都在这么干。你知道的,既然这个家庭没有孩子,那多半不是女人的错,换一个女人也是同样……如果你不生孩子,我这儿还会来一个新的使女,又是没完没了的麻烦……你能生个孩子就好了,我会帮你的,保证你平安无事。我想找一个我们信赖的人,你看,尼克怎么样?”
尼克,他是大主教弗雷德的司机,绝对的亲信,对大主教一家忠心耿耿,几乎从不开口说话,他在大主教府上,就像是一个永恒存在的影子。
奥芙弗雷德(万茜演绎):“大主教会知道吗?”
赛丽娜:“我们不告诉他就是了。”
奥芙弗雷德(万茜演绎):“这太冒险了。”
赛丽娜:“你还是答应为好。以你的身份,你有资格说不吗?”
奥芙弗雷德(万茜演绎):“好吧,我答应。”
赛丽娜:“这样才乖。我可以弄到你想要的东西——你女儿的照片。”
奥芙弗雷德(万茜演绎):“啊……”
大主教夫人把手里的那根香烟塞到了奥芙弗雷德手里,作为一种奖励。这件事就这么安排好了。
在这个家庭里,充满了秘密。有一些秘密不让大主教夫人知道。大主教经常私下里同奥芙弗雷德约会,这是法律不允许的。他把奥芙弗雷德叫到房间里玩拼字游戏,满足她的一些小愿望,比如,她想要一瓶护手霜。他还带着奥芙弗雷德参加荡妇俱乐部的非法集会,展示他作为高级官员的特权。而从大主教到奥芙弗雷德,瞒着大主教夫人的信息传递者,是尼克。不让奥芙弗雷德知道的秘密那就更多了。奥芙弗雷德在柜子里发现了一行拉丁文,就是这行文字,让她了解到一个人的存在。她问了大主教本人,并且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在她之前,曾经有另外一个使女住在这里,她当然也叫奥芙弗雷德,她上吊自杀了,是因为大主教夫人发现了她跟大主教私下里约会的秘密。而现在,又要有一个不让大主教本人知道的秘密了。
奥芙弗雷德(万茜演绎):“噢,尼克,我时间不多。”
尼克:“我可以找根针管。用人工的方法。”
奥芙弗雷德(万茜演绎):“那太冷漠了!我知道如果我们之间发生了那种事,那会是你的巨大牺牲……”
尼克:“没什么牺牲不牺牲的。我拿钱办事。”
奥芙弗雷德(万茜演绎):“哦!这世界怎么了,我们为什么落到今天的处境……”
尼克:“不要动感情,可以吗?”
尼克,这个冰冷得像机器一样的人,他让奥芙弗雷德不动感情,这是做不到的。也正是跟尼克的幽会,唤醒了这位被当成生育机器,被看做长了两条腿的子宫的使女,并未被消除的人性。奥芙弗雷德自己很清楚,她爱上了尼克,而爱这种东西,在她生活的年代,是被禁止的。
一次又一次,在深夜,奥芙弗雷德敲开了尼克的门。在令她无法忍耐的痛苦生活中,她突然地发现了尼克,这个影子司机,这位仿佛从来不在场,却洞悉大主教府上一切秘密的保镖。每次为了走到尼克的房间,穿越草坪时,奥芙弗雷德都感到即将有子弹穿过身体。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危险的情况让她的血液更加沸腾了。
奥芙弗雷德(万茜演绎):“尼克,我们就像呆在一个洞穴里,此时此刻,外面可能已经狂风大作,暴雨滂沱了。而我竟然在这里抱着你,我想让这屋里有一点灯光,好让我记住你。你身上的线条,肌肉,皮肤上闪闪发亮的汗珠,每一颗痣,每一块疤。可这里不能有灯光。实际上,这里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万一被逮住就别想活命。可是我毫不在乎。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原来的名字叫芬妮。”
尼克:“不要动感情,可以吗?”
丽迪亚嬷嬷:“各位女士,你们好。挽救仪式即将开始。这三个女人,她们犯下了重罪,这将令她们命丧今日,被三台绞刑架吊死。可是,她们的灵魂却因此得到了拯救……在挽救仪式开始之前,习惯上都要详细陈述犯人的罪行,但为了避免效尤,从今天起废止这项程序,挽救将立即进行。”
丽迪亚嬷嬷:“第一位将被拯救的女人,她是一位使女,她的名字是……奥芙……(此处有较长的停顿)查尔斯……”
奥芙弗雷德(万茜演绎):“我所犯的罪行,就是这种一定会导致死刑的罪过。秘密是靠不住的,因为它随时会被公开,因为总有人会告密。大主教,主教夫人,尼克,他们都掌握着关于我的秘密,他们随时可能把我送上绞刑架。”
赛丽娜:“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她已经怀孕了……她犯了什么罪?”
警察:“我们不能说,夫人。对不起。”
大主教:“你们有授权令吗?”
警察:“我们不需要授权令,一切都符合规程。”
瑟瑟发抖的奥芙弗雷德以为,进来的会是警察,她以为,她要被推上绞刑架了。想不到进来的是尼克。在这一瞬间,奥芙弗雷德以为尼克是一位卑鄙的眼线。
尼克:“跟他们走。”
奥芙弗雷德(万茜演绎):“啊,不……”
尼克:“他们是来救你的。芬妮,我的芬妮,跟他们走吧。”
这个故事就讲到这里吧,你或许已经明白了,尼克调动了他的社会关系,从大主教家里救出了“芬妮”。有一些迹象表明,这位尼克,最终甚至把大主教送进了监狱。尼克,他为什么这样做?尼克,他到底是谁?
奥芙弗雷德(万茜演绎):“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原来的名字叫芬妮。”
尼克:“不要动感情,可以吗?”
我并非洞悉一切答案,让我们试着猜猜这个谜。面对这个故事,我的答案是:让尼克把芬妮救出来的那种力量,是一种在这个时代被绝对禁止的力量,这种力量叫做爱。当她不再是奥芙弗雷德,而是芬妮,爱的力量就被唤醒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可以阻挡我们成为禽兽,阻挡压迫,阻挡一部分人类毁灭另一部分人类。
奥芙弗雷德(万茜演绎):“我是芬妮!芬妮!”
这是我的答案,你的呢?
太喜欢万老师的声音啦!
一个卑微的催更者
万老板声音好有质感 up up
茜茜子冲 乘风破浪
万老板声音好好听,我是声控无疑了
声音是真的好听且有辨识度,万老板冲鸭
播讲的真好
万老板声音有魔力!
奥芙弗雷德背后的是一群可怜的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