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故事，感悟人生——老伴的算盘（主播：任杰）

歌单：温岚—爱回温

年关越来越近，儿子就要回来过年了。到了黄昏，老头子与老婆子，就爱站在村口，看着通向外边的路，好像儿子就要在他们期待中出现了。虽然儿子告诉他们要到腊月二十七才到家。
   站久了，老头子冲老太婆说：“回喽，你那腿有病，站太长时间，受不了。”
  “回吧，你那腰也痛。”两老人回过头，慢慢往村上去了。一路上老太婆埋怨老头子：“咱儿子小时候淘气，让你知道了举手就打，操起扫帚就拍。现在儿子在外打工，不能常回来，你这老东西，后悔不？”“说这干啥，那时我打儿子出手重了些。”“你这老东西，心肠也是软的。”
  腊月二十七的早晨，老太婆说：“今天儿子得到家了，你得精神点。”
  老头子点个头，示意着，精神着呢，可他不争气的咳了起来。
  老太婆又问老头子：“你说儿子是几点的火车啊？”
  老头子还没回答，门口就传来了一声唤：“爸、妈！”
  俩老人回过头去，还真是儿子。他们围着风尘仆仆的儿子，满脸皱纹欢喜地乐开了花。
  老太婆双手抚摸着儿子冻红的脸，“儿呀，你这脸咋不光滑呀？”
   “在外干活，风吹的。”

老头子也上下打量着儿子：“这孩子瘦了。”儿子望着眼前的父母，比以前又苍老了。怜惜地搀住老太婆说：“妈，你有腿疼病，快坐下吧。”然后，高兴地说：“爸、妈，儿子在南方建筑工地干力工，把挣的两万块钱带回来了。”
  儿子脱下布满水泥痕迹的棉大衣，迫不急待地拆开缝在大衣里面的兜子，钱立刻散落在炕上。
  老太婆帮着儿子拾起散落的钱，发现有几张皱巴巴、还有些褪色的二十元、五十元的钱：“儿呀，这钱咋这样？”“是我平常的零花钱，没舍得花，干活时揣在衣兜里，汗渍浸泡的。”儿子想继续说下去，他为了攒钱险些出大事。可是面对年迈的父母，只能隐瞒。           

有一天，儿子中午去食堂打饭，饭已被工友打光。他回宿舍将早饭剩的半个馒头吃下，胃里还是饿呀，工地附近有食杂店，摸摸兜里的钱，想到农村老家的父母，还是多攒些钱带回去。就没花兜里的钱。下午，他推着装载水泥灰的推车，走在高高脚手架里面的脚踏板上，就觉得头发晕、趔趔趄趄地就要栽倒了，在这一瞬间，后面推车的工友迅速在背后把他拽住，工友说：“你差点栽下去，身体不舒服就请假，这要是栽倒跌出脚手架的护网，后果不堪设想。”这么可怕的经历，他深深地藏在心里。老太婆只听到儿子，对这皱巴巴褪色钱的几句解释，又捋捋这几张钱，“儿呀，你懂事的让妈心疼！”如果老太婆要是知道儿子那可怕的经历，心疼的就不能像眼前这样镇静了。娘俩把拾好的钱放在一块摞好，儿子说“爸、妈把钱收好，这是我孝敬二老的。”
  老太婆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从柜子里拿出一块花布，把钱包了起来，塞进儿子的怀里。“儿呀，这钱我和你爸不能要，你自已收好。”
  儿子把钱又塞进老头子的怀里：“爸、妈，把钱收下吧，儿子在外打工，就担心二老的健康，您俩也向城里老年人那样，买些营养品，补补病弱的身体。”
  老太婆听得抹眼泪，老头子嗯嗯地点着头，却把钱收了起来。
  夜晚，老头子与老太婆靠在火炕的墙上，老太婆责怪老头子，怎么好收儿子的钱？我们又不是到了不能动的时候。
  老头子诡秘地笑道：“我又没老糊涂，咱儿子还年轻，他手里的钱多了，我怕他生邪念，像隔壁的虎子那样，赌光了自己挣的血汗钱，就去盗窃最后进了监狱。”老太婆也经常看到虎子妈妈，想起儿子，就伤心地流眼泪。
  老头子看老太婆没言语，靠得更近一些。“我们拿了儿子的钱，原封不动地存上，还是他的。早点睡觉吧，明天把咱俩压箱底的钱拿出来，买些过年吃的鱼、肉。再给咱儿子买几件新衣服，让儿子臭美些，说不准咱村的那家姑娘就相中咱儿子了，呵呵。”老太婆转过头抬起手戳了一下老头子的额头：“你个老东西，心里还装着能拨拉的算盘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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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谢立（出处：执手天涯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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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简介：真实姓名：谢立。网名：一弯明月、北海飞鱼、谢岑茗。广西小小说学会会员。诗歌、小说散见于网络及报刊。其中：短篇小说《化蛹为蝶》曾获第六届”神鸟杯”暨第二十三届广西小小说学会同题双月赛亚军，短篇小说《回家》曾获得首届御薏杯三地同题大赛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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